第七章 吐露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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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飞快，三载岁月转瞬即逝。

这三年里虚然潜心练武，自从扫地僧点出他天资虽高但根基不稳的缺陷后，他便每日上午坚持和火工和尚一起去后山挑水砍柴，白日勤练外功打熬筋骨，凝练气血，晚上辅以童子内功调理内息，贯通经络，将根基打得异常牢固坚实，此后武功进境极快，内力也是日渐增长。

少林寺，方丈禅房内，玄慈正在指导虚然【大金刚掌】的精要。

这【大金刚掌】极为难练，近百年来也只有玄慈方丈一人练成，故而虚然在将这套掌法练的登堂入室之后，玄难便无法再教导他，只得请玄慈破例指点他。

于是近三年虚然便常来与玄慈探讨【大金刚掌】，玄慈浸淫这门大金刚掌法几十年，于这套掌法大有心得，每次指点都能让虚然获益匪浅，少走了许多弯路，而虚然资质不凡，常常能别出机杼，倒也令玄慈偶有所获，两人修为俱都精进。

“金刚者，坚固之物也。它能破一切物，一切物不能破它。”

“金刚喻佛性，佛性虽坚，烦恼能乱，烦恼虽坚，般若智能破。明心是用心观照，用觉彻悟。”

“世人性无坚固，于一切法上有生灭相，流浪诸趣，未到真如之地，这是此岸。离生灭相，即是到彼岸也。心迷则此岸，心悟则彼岸。心邪则此岸，心正则彼岸。”

“虚然，如何得证金刚，破一切物？”玄慈问虚然道。

虚然合十答道：“不着相、不着念，不执着。”

“何解？”

“离一切诸相，则名诸佛。若有所相，应生嗔恨。无相就无念，无念何来妄念？无妄念，即无恶果，可达彼岸，即天下太平。”

玄慈目光含慰，似是十分满意虚然的回答，又连问虚然几个问题，虚然皆对答如流，心下对他更是欢喜，便又叫他出去考验武功进境。

只见两人掌力均刚猛绝伦，每一招每一式皆大开大合，势如金刚，虚然以【大金刚掌】和玄慈过得百余招后仍不分胜负，再过一百招后才败下阵来。

玄慈欣喜地看着虚然说道：“善哉善哉，虚然，你果然未让老衲失望。想当年老衲有你这般功力之时，用了足足二十年！我少林寺历代最杰出的弟子中从没有像你这般出色的人才。”

虚然自己也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仅仅用了三年时间就将这套大金刚掌法练到了大成境界，与玄慈相比也只是略欠些火候罢了。

虚然心中也是十分欣喜，如今他【大金刚掌法】大成，【般若掌法】也已融会贯通，也该再去藏经阁挑选几门绝技修炼，他素来不爱使用兵器，一身武功都在这双掌之上，便决定再选几门掌法和指法修炼。

虚然向玄慈行礼拜道：“方丈过誉了，若无方丈三年来不辞辛苦，躬身提点，弟子如何能有这等成就。”

虚然这一拜可是真心诚意，他只是一个虚字辈的僧人，玄慈方丈之尊却对他悉心栽培，耐心教导，三年来对他亦师亦父，让他十分感动，心中早已将他当做了十分重要的人。

虽然玄慈曾与叶二娘有过一段不光彩的过往，但看他后来舍身护法，自尽以全少林百年声誉，便足以让虚然原谅玄慈。

虚然知道这么多年来玄慈都在忧心他儿子的下落，他也一直想告诉玄慈他的儿子就是虚竹，但始终没有合适的机会。

玄慈盯着他看了他一会儿说道：“【大金刚掌】属于上乘劈空掌，能够隔空打出凌厉之极的掌力，这掌法你已练得炉火纯青，等你日后内力渐深，这隔空掌力自然也是越来越强，永无止境。招式本为枝叶，内功才是根本，只要内力深厚，招式运用起来自然得心应手，威力无穷。内功修炼一途全靠日积月累，你武学天分虽高，却千万不可忽略内功的修习。”

虚然自然清楚这个道理，也点头称是，正打算离去之时，却听玄慈问道：“虚然，你可听过《易筋经》？”

虚然不由一愣，点点头道：“《易筋经》是我少林寺武学至宝，名满江湖，弟子倒也有所耳闻。”

玄慈长叹一声道：“阿弥陀佛，这《易筋经》传自达摩祖师，的确是武学中至高无上的宝典，但其中内容着实太过玄奥，我少林寺历代习《易筋经》的高僧不少，却始终无一人练成。”

复又说道：“你是我少林奇才，与佛法上颇有慧根，极有可能是佛门大能转世，说不定便可参悟透《易筋经》当中的奥秘，我本有意传你《易筋经》秘籍，以助你修炼内功，增长内力。”

虚然听玄慈要传他《易筋经》，不由地眼睛放亮，紧盯着玄慈听他下文。

玄慈道：“但是这《易筋经》乃是少林武学至宝，历来非寺内高僧不得修习，你年纪小资历浅，老衲还得细细思量一番。”

虚然自从三年前得到扫地僧指点之后，对《易筋经》虽然向往但却也不再那么强烈了，此时也不再强求《易筋经》。

一方面是因为《易筋经》入门太过艰难，虚然自己也没把握能勘破「我相、人相」，另一方面却是因为他越发觉得自己所练的【童子神功】博大精深，威力无穷，一层一层练将下去妙用无尽，实在是天下无双的绝顶内功。

只是这门内功修炼起来太过艰难缓慢，而且不到大成无法近女色，故而历来少有人修炼此功。

虚然是个和尚，又有大毅力大恒心，虽然他如今才只练到第三层，但他坚信总有一天会练至第九层，成就天人之境。

虚然听玄慈说道佛门大能转世，不由暗暗好笑，正想谢过方丈好意，却突然心中一动，对玄慈说道：“弟子愚钝，如何敢称佛门大能转世，倒是弟子的师兄虚竹，天生钦慕佛法，向佛之心甚浓，且脊背与双股之上天生有三处二十七点戒点香疤，倒更像是佛祖转世。”

虚然说完，便有意无意地盯着玄慈的反应。

果然听完虚然的话后，玄慈立刻全身一震，平素里淡然祥和的脸上同时表现出惊疑、喜悦、紧张和哀恸等许多神情，僧袍下颤抖的双手无不说明他此刻的内心极不平静。

虚然正暗自称奇，玄慈却不愧是修养深厚的高僧，立刻便平复情绪，但眉宇间仍有些许喜悦残留，长颂一声佛号，似乎松了一口天大的郁气，不再理会虚然，转身径自走了。

虚然也长舒一口气，总算把这个秘密说出来了，他也十分喜悦，见玄慈已经离去便动身去了藏经阁挑选秘笈。

游历于武侠世界的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