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我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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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7在首尔开演唱会的时候，裴夕柠是被钟辰乐他们拽过去的。她刚结束了两场线上live，从忙忙碌碌的行程中短暂抽身，那天去公司也只是准备取些东西，然后回家躺几天休息。结果她一个拐弯就碰到了全副武装的几个梦队闲杂人等，以及与她长久地处于尴尬期的成灿和shotaro。几人对视片刻，在裴夕柠有许多疑问没来得及问出口的时候，钟辰乐直接揽着她就往反方向走：“跟我们一起看演唱会去！走走走！”

裴夕柠不知道他们这一行人约好了要去看自家演唱会，愣神的片刻，钟辰乐已经把绿锤子塞她手里了：“给你男朋友应援！”

“你小点声。”她又气又急地瞪了他一眼，回过神才意识到，在场也不过黄仁俊能听懂罢了，而对方正在揶揄地看向她：“不过，悠太哥都没邀请你吗？”

“我知道他们今天开演唱会，不过我确实没准备去来着。”她最近太累了是其一，觉得莫名其妙出现在他们演唱会观众席会很奇怪是其二，然后……作为其中某位成员的未公开女友，这会儿这么嚣张地现身，感觉来日曝光恋情后，这件事会被反复拖出来审判吧？

就算按她往年的惯用套路——完美融入nct，裴夕柠还是觉得不妥。可在场最有话语权，通常也最拎得清的李帝努和黄仁俊，都没有半点要阻拦钟辰乐的意思。前者整理着口罩，对她笑眼弯弯；后者方才那句话就相当于表态了，他甚至是支持钟辰乐的。

再这样下去，裴夕柠真的要怀疑中本悠太是提前跟他们串通好，踩着点势必要把她从公司掳走啊！

她最后还是被挟持着去了现场，跟钟辰乐一起向工作人员又要了一支应援棒，然后在特殊观众席落座。裴夕柠在正式开幕前，一直在下意识地抠应援棒上的粘贴，心想要是把自己放在家里的那根带来就好了。

毕竟，这貌似还是她人生中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地看一场完整的演唱会呢，还是蛮有纪念意义的。她大多数时候都在台上，颁奖典礼也是观看各家的串烧表演，能有机会趁着职业便利来观摩一次线下，裴夕柠还觉得蛮新奇的。

然而这场演唱会并不简单。nct127表演loveonthefloor时，观众席的弟弟妹妹就有一瞬间面色迥异，然后开始互相对视憋笑，这什么鬼编舞啊？johnny个人solo舞台的时候，有些人就笑不出来了，黄仁俊干脆直接挡住了裴夕柠眼睛：“你你你你别看了！”

“她们都能看，我看也没什么吧……”裴夕柠内心虽然也受到了一定程度的震撼，还是故作平静地把黄仁俊的手摘掉：“johnny哥，练习这么久的成果……要不我们还是珍惜一下？”

她原本想说，横竖他们都认识七年了，可话在滚了一圈还是咽了回去。毕竟七年里也没见过这阵仗，她还是难免好奇嘛。可能因为她时常出没在127宿舍，他们在家里都穿得干净妥帖，至少在她面前端的很有哥哥样。会有些不幸的时候，见到他们正巧在练习途中热得掀了掀衣服，但裴夕柠进门后的三秒钟之内，所有人都会遮得严严实实。

她作为外界传的nct编外成员，说什么她跟成员睡一张床的话都编的有声有色（尽管这种事情也确实发生过），可她这么多年真的一点不该看到的都没看过啊！好事明明全是西珍妮的！

钟辰乐在另一旁拽了拽她的帽檐，瞬间黑色渔夫帽便被拉下来，遮挡住了她的大半视线：“等会儿看看你男朋友得了。”

“悠太哥……练习室里见过很多次了嘛。”她嘴上说着，却还是惦念起中本悠太的舞台来。他有多重视这次solo的机会，不止裴夕柠，想必相熟的所有人都清清楚楚吧。加倍的练习和努力是基本，哪怕中本悠太曾经很少尝试音乐制作领域，还是全心全意地投入了编曲和作词中，填的每一行词都要拿来给她仔细地念几次。

demo制作出来后，中本悠太捏着一纸歌词，轻声对她哼唱了整曲。尾音落下时，他抬起眸子，眼睛很亮很亮，十分满足又有些得意地问她，说夕柠，怎么样，是不是很有我自己的风格啊？我一定能做好的。

他原来是天生的诗人，能轻易将每句话打上他的专属烙印。裴夕柠在盯着歌词出神，察觉到他希冀的视线，慢吞吞地移开目光，然后忽然凑过去，轻轻地拥了他一下。

“迷宫曲折，前路漫漫，可光在何处又何妨？”

“我会向上，再向上，摔落也没关系。”

她总在不该煽情的场合涌上不合时宜的感动，可偏偏就是被那些柔软又漂亮的字句触动了，心底因为面前的男人软的一塌糊涂。她把下巴搭在他肩膀上，感受到中本悠太一言不发地加深了这个拥抱。裴夕柠偏了偏脑袋，犹豫了一会儿，才贴着他耳朵小声说：“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中本悠太是生而属于舞台的人，他要把自己被压抑许久的一腔热烈毫无保留地挥洒出去，要做聚光灯下翩翩起舞的轻盈蝴蝶，做一卷摊开的书，有人能读懂便足矣。当他在属于自己的领域拿起麦克，裴夕柠便坚定不移地相信，她会收到一份很棒的答卷。

她也不可能不期待。

裴夕柠屏息凝神，连呼吸都快停住，大概真的将他当作了朝生暮死的脆弱蝴蝶，生怕惊扰了他分毫。果然比起在练习室，好像还是光芒万丈的高台更适合他啊。

“你眼睛都看直了。”灯光渐渐熄灭，方才舞动的人影也消失在黑暗中。裴夕柠回过神，还没来得及反驳一句，黄仁俊和钟辰乐便你一言我一语地围攻起来：“才谈了不到两个月恋爱就这种程度可怎么办啊？”“不是每天都在见面了吗，还意犹未尽？”“等过段时间异地恋你这么黏人怎么搞？每天打视频？”

裴夕柠分别瞪了两人一眼，在最后一个问题上奇异地思忱了片刻，然后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

谁能想到她敷衍的这一个音节代表的意思是——127去日本开线上的时候她跟着飞过去了啊？！

虽然她没明目张胆到跟着中本悠太一趟航班跑，是在他们活动结束后，裴夕柠才突然在某天于首尔人间蒸发，并没有冲动到一分一秒都离不开她身上的大型挂件那种程度；她只是特意错开行程，在商议后抽出几周时间，准点落地大阪，第一次踏上这片孕育他的土地。

裴夕柠难得贪心了，她想知道他生长到成年的城市是什么样子的，想将他无数次描述过的风景也好，美食也好，以及在这个地方会意气风发、仿佛变回那个永远长不大的少年落到现实。她要吃他亲手做的章鱼小丸子，虽然可能会有些笨手笨脚，但一定是世上最真挚；要陪他去电影院看动漫，像曾经很多次窝在小小宿舍时那样，裴夕柠半点剧情都看不懂，他负责在一旁耐心而兴致勃勃地解说；要去他妹妹打工的咖啡厅坐坐，兴许再去他表哥那里剪个头发。

做什么都可以，可以和他牵着手在华灯初上的夜晚穿过人群，在他做电台时在旁边扮演一只鹌鹑也好，或者在他打卡线下咖啡厅被偶遇时装成惊喜的小粉丝……这是属于他们的时间，她已经迫不及待地要拥抱那个捂得严严实实，也一定会悄无声息地来接机的人了。

中本悠太大概是等候多时，车上还备了她喜欢的饮料，被一层一层裹在塑料袋里，递到她手上时还冒着热气。她并不是唯一对未来几周感到兴奋的人，中本悠太拉着她的手摩挲半晌，才开始慢悠悠地讲起用不知道多少个辗转难眠的夜晚想好的完美约会计划，言语里是不加掩饰的兴奋：“待会吃什么？你肯定没吃飞机餐吧？要不要去我家，我妈妈会做很地道的日本料理。”

她笑了笑而不答话，将手放在咖啡纸杯上，温度从指尖流到心脏。她似是盯着小口小口冒着白气的热巧克力出神，中本悠太也无奈地笑，晃了晃她的手：“夕柠？好好听我说。”

裴夕柠也知道他十分宠爱这个小他六岁的女朋友，尽管这并不是什么新奇的重大发现，她每一次重新意识到，都会过于轻易地感到幸福。他给予了她全心全意的，明目张胆的偏爱，握住她时是那般有力，裴夕柠想，她可以毫无顾忌地倒向他的怀抱吧。她勾了勾他手心，双眸倒影星河，弯起嘴角，对他轻轻说：“我知道，我在听。”

中本悠太看着她的眼睛，不合时宜地想起《东京复仇者》里的那句台词，“说吧，你所有的事我都想知道”。没有过多华丽的修饰，可他就在不受控制地心动，从那时起就简单勾勒出理想中爱情的模样。他也想被别人说这句呢，兴许是陷入恋爱的人头脑总是发昏发涨，裴夕柠开口的话，他一定什么都会讲的吧。

他的小小姐并不是外向热烈的人，那又如何嘛，他已经等来了愿意与他再大阪同游的夕柠，她在越来越爱自己，中本悠太要抓紧她才行。他心情很好地摇下一点车窗，眺望远山时，想起了当年浪漫的小丫头独自跑去札幌赏雪的事。大阪的二月已经很暖和，没什么落雪的征兆，他们怕是没有福气共赏。不过没关系，既然能待到三月，说不定能去看到中目黑盛放的樱花。

中本悠太心心念念了那片樱花许久，但这次，哪怕临走之前也不绽放也没关系。他便能寻到理由与裴夕柠约定往后的许多年，他们之间最斑斓绚烂的回忆也绝不是当下一瞬，永远是未来，和更遥远的未来，他要牵着她的手，慢慢悠悠走到白头。

所以再多遗憾也没关系，因为他也知道的，裴夕柠一定会陪着他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