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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的行李多,车内空间变得很狭小,三人不得不挤在一起。

虽然穿的衣服薄了,仍然有些热,于是江杏儿将车帘挑开。看着远处,四儿高兴的说:“郑州城到了。”

回家啦!

江杏儿看着她雀跃的样子,抿着嘴乐。

四儿忽然回过头说:“大郎,让奴为你生一个孩子吧。”

“……”郑朗不知如何回答,这个小丫头,思维跳跃也太大了一些。

“奴知道大郎喜欢将奴看作小孩子,奴真的长大了。”

郑朗看着她,才来这世界时,真的很小,现在是长大了,一张幼稚的脸渐渐化开,带着少女的雅韵。不过小迷糊的样子,还没有改多少。

“真的,”四儿挺了挺胸脯。

“让我试一试。”

“嗯。”

摸了一下,很柔软,四儿却让他摸软下去,一下子钻进郑朗的怀中,喃喃道:“不过奴也知道,崔家小娘子还没见门呢,所以大郎一直没有与我们同房。等她进了门,奴就能为你生孩子。”

与这有什么关系,只是自己现在真的很小,虽然六娘七娘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什么偏方,说能避孕,万一不灵了呢?难不成自己做十六岁十七岁的父亲?

虽然这时代有,郑朗还是接受不了。

然后又搂过来杏儿,说道:“其他无论是在哪里,有你们相伴,看着你们开心,我就感到幸福啦。”

“郑郎,是奴的幸福,奴一直好象做梦一样。”

路两边是一片青色的稻田,驶过了这片区域,就进了郑州城,四儿看着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说道:“大郎,以前奴来郑州城,觉得郑州城好大好热闹,自京城回来后,却觉得小了。”

江杏儿又是呵呵的乐。

郑朗也让她这一句说得笑起来。

其实东京城在郑朗心中也就那么回事,加上流动人口,大约两百来万吧,肯定不到三百万的,想像后来一千多万的大城市,那会如何?不过东京在这时代,已经是一个奇迹,无论世界上那一个国家,绝对没有这样庞大的城市。

对宋伯喊了一声:“宋伯,到布店去看一看。”

这是郑家的根本所在,不能当真不管的,郑朗在外面吃的花的用的,全靠这家店铺的收入维持。

“好。”

驾着老太太赐赏的青马,来到了自家的布店停了下来。郑朗走进去,里面许多客人,见到郑朗一个个恭敬的喊道:“郑解元。”

“郑解元回来啦。”

看郑朗的眼光皆不对,郑州传翻了天,说他如何的忠义,刘娥一死,哭得天昏地暗,事实是郑朗仅滴了几滴眼泪,有些难过的,可能哭得天昏地暗吗?那还不知让范讽怎么上纲上线呢。但不这样传,如何显得郑朗忠义?

又说如何驳斥八大王的,又如何让小皇帝醒悟的,甚至里面还有一些天上的大神,地下的小鬼,都来到人间冒泡。郑朗对此无语,也不想辨解,就象有人说真理越辨越明,错,当真有真理这玩意儿?所以不能辨,越辨是越糊涂,没有明白的。但也不会故作清高,很温和的与诸人拱手,算作行礼。

他很艳羡佩服范仲淹的高洁,做不到!

郑朗也不知,他这种温润之气,也非是一般人能做得到的,比起范仲淹那种高洁,这种温润之气更招人喜欢。

同样是一种高洁,只是与范仲淹流于相反的方向,姓质却是一样的,以干净为内核。

然后看着店里面,主要看刻丝的,与家里时常通信,正月过完,定州的人过来了,在客栈里郑朗大约的说了一下。然后这些人一起到了郑家庄。中间还有一些手续的,可沾到郑家的事,那一个官员还怠慢?人家不是与你玩的,玩的人是八大王,是诸相,是小皇帝,自己算那一门子?若以为他仅是一个举子,那才大错特错。

不由得他们不这样想,看看阎应文,作为小皇帝身边心腹大太监,都有些戚戚,况且这些地方官们?

因此,很顺利的完成了这次迁移。

按照郑朗的方法,终于在三月末刻成了四幅画。

别想更多了,这个速度已经是郑朗传授了一些流水线的模式才取得的,否则更慢。然后放在布帛店中,也卖,可郑朗提前说过,每一个月仅在月底根据情况,售两到三幅。他人的画不好意思去讨来刻,自己又没有多少精力用在绘画上,越往后画作会越来越少。虽说是刻丝,可刻过拓过几遍后,整幅画作颜色墨迹皆会受到影响,最终会报废的。

其实当作了一个揽生意的招牌。

主柜的后方正悬着四幅刻丝,一幅仿戴进的《葵石蛱蝶图》,此图最妙之处是蜀葵对空间的占领与蛱蝶的趋向,但做了一些修改,在远处增加了一些隐隐的晚景。为了不影响主题,晚景很淡,于是变得更有层次感,画面不再象原作略过单薄。

一幅是偏吕纪的工笔画《桂菊山禽图》,这幅图图案、颜色的分配用作刻丝效果会很好,郑朗几乎没有做任何改动,直接“粘贴”上去。

还有一幅是仿周臣的《桃源问津图》,另一幅是仿王榖详的《桂石图》,这两幅图也分别加入郑朗对绘画自己的理解,做了一些小小的改动。除了画之外,还有郑朗自己写的跋文或者小诗。

这也是郑朗眼下绘画能力的现状,开始尝试着加入自己一些想法,但想画好一幅画,还是脱离不了摹拟阶段。

将刘掌柜喊到一边问道:“这段时间店里面的生意如何?”

“很好,比去年增涨了一大半,大郎,要不要我将账册给你看?”

“不用了,刻丝有没有人问过?”

“大郎,来了很多客人,还有一些外地的客商,大多数都来看刻丝的,上月卖了三幅刻丝,最贵的一幅刻丝卖了八百缗钱,最便宜的还卖了五百缗钱。这幅葵石蛱蝶图又有人订了价,出价一千两百缗。”

当时郑朗花心血从定州雇人过来,刘掌柜不是很认同,若进刻丝,直接到定州订货就可以了,花这代价不值。今天才知道是这个天资异赋的小主人英明之处,每次刻丝从郑家庄送来,观者都会将店里面挤得水泄不通。

这个价也高,虽然要抛去小主的才气,刻工高昂的薪酬,但还有呢,仅招揽的生意就无法计算。

郑朗却看着那幅《葵石蛱蝶图》苦笑了一下,原因不是原来的好,他修改得不对,因为此图是标准的世俗味很重的宫廷画。若让郑朗选择,他多半不会选择此幅画,而是选择《桂石图》,那种静谧的诗意,静谧画面,这才是他喜欢的画趣。

柳儿闻听郑朗回来,从后面作坊里走了出来,施了一礼说:“见过大郎。”

她渐渐长大,几个娘娘也隐隐感到她与郑朗,不象四儿与郑朗那样,略略有些生份,于是找了一个好人家,将她嫁了出去。但终是从自家出去的人,几个娘娘又发了慈善心,看到店里面生意在扩大,让这小两口子进了店里面来帮忙。

“呆得惯么?”

“大郎,呆得惯。”说完了将四儿拉到一边说悄悄话,艳羡的说:“四儿,你有福气啦。”

偏巧让郑朗听到,走过去说了一句:“也不一定,她跟着我担惊受怕的,以后是妾婢,不象你,两口子夫唱妇随。小时候很想看河那边景色如何,实际上过去后,才知道未必很美丽。懂吗?”

“懂的。”柳儿点了一下头,但心中却不这样想,可怎么办呢?自从自己产生厌恶情绪后,龌龊已生,再留在郑家也没有多大意思。

说了一会儿话,听闻郑朗回来,围观的百姓越来越多,郑朗没有办法,只好回去。

到了家中,几个娘娘立即就问道:“儿啊,你为什么又关进了开封府大牢?”

“那是误会,不是放出来了吗?”

“你啊,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顶撞八大王?”四娘很不高兴地说道。自家官人一辈子很老实,怎么养出这个胆大妄为的儿子?

“四娘,太后对我家好不好?”

“好……”

“那么好的太后驾崩了,却有人污蔑她,你说儿该不该替他说公道话?”

“可他是八大王。”

“八大王又怎么了?太后与皇上做错了,儿也能说他们。”

四娘语塞,只能说:“要小心。”

“四姐,你就不用担心了,连京城的百姓都在说,朗儿因祸得福,陛下对他更宠爱。”

郑朗不同意,不宠爱,只要李宸妃不是含冤而死,以小皇帝的肚量,也未必放在心上,宠爱了,自己反而更要注意避讳,未必是好事。不过弄了这一着,替老太太讨了一个公道,又替自己扫除了一个障碍,很是值得。不想在这问题上纠缠下去,说道:“儿饿了,让儿吃饭吧。”

一听儿子饿了,几个妇人手忙脚乱的张罗饭菜。一会儿饭菜端上来,四儿要为郑朗生孩子了,于是也学着大人,悄悄的挟了菜放在郑朗碗里。然后一张小脸飞起红霞。

几个娘娘眼睛迅速会聚如电,嗯,这里很有问题,不知是喜是忧。吃过饭后,大娘冲江杏儿与四儿招了招手,说道:“你们过来。”

儿子大了,两个小丫头也大了,这一去在外面就是半年多的时间,得问一问,有没有发生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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