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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守素与郑朗是老对手了,打过许多次交道,每次似乎都是自己沾了便宜,但最后呢?最后都是自己哭着的。有了免疫经验,郑朗说得天花乱缀不听,说:“郑相公,我只希望依前约而行,其他的不做奢想。”

还是将盐路放一放吧,来现实的。

郑朗嘴角浮现出笑意,虽气愤杨守素是汉歼,可人家歼得一点不自觉,正是此人教导谅祚,使谅祚发起政变,击杀没藏家族,使西夏恢复正常发展。不过随着杨守素去世,谅祚又糊涂了,梁氏上位。若抛开他这个汉歼角度去分析,此人乃是西夏有名的一代重臣,其作用远远胜过张元等汉臣。不过没关系,徐徐说道:“杨守素,当初虽你我有约定,乃是私约,随后我也做到了承诺,但你们西夏呢,去年曾一度几乎使两百万石私盐流向我朝。”

“没有,仅是四十余万……”杨守素停下,说漏了嘴。

“四十余万石啊,再加上你们不知道私盐,最少有六十万石以上,对吧?一石从开采,运输到边境的成本不会超过数缗钱,但售价却有几十缗钱。”

“郑相公,账不能这样算,你们边关的官吏索要贿赂,你们宋朝的商人也要谋利,我国赚的钱未必及你们宋朝商人赚的钱多,一石青盐之利顶多三四缗而已。还有我国各个权贵的分摊,你以善长经营变通闻名天下,不是不知道这一点,虽有四十余万石青盐流向贵国,我们夏国收入不会超过一百万缗。从去年打到现在,一百万缗哪里够用?”

“你也知道这些钱帛被各个污吏与商人所得,我朝用盐,非仅是你们西夏青盐,还有解盐,海盐,井盐,一年盐政产生多少弊端,难得的有范祥前去主持盐政,颇见成效,为何要为你们西夏而废之?”

杨守素不能回答。

虽有约定,仅是一个口头的约定,宋朝真要撕毁,杨守素无可奈何。

再者,西夏有什么资格让宋朝放弃自己的良政呢?两国也不是那种铁哥们。打到这种地步,西夏一片凋残,有什么能力向人家索要没移氏?

郑朗呷着茶,玩味着把玩着手中的黑瓷茶杯。

杨守素迟疑了好一会儿说道:“郑相公,若是我们西夏灭亡,你们宋朝也未必有好下场。”

“错!”

“哪里错了?”

“契丹想消灭你们西夏,不易,战只能继续僵持下去,河曲一战,契丹十几万将士或毙或俘,去年辽主从东胜州渡河,侵占你们西夏夏州重要门户唐隆镇,有部分马因缺少水草而死,闻听萧惠战败,其子萧慈氏奴也殁于此役,大军乃返。契丹此役损失多少人马,我不得而知,但能将辽主逼退回去,此次契丹损失之重可以想像。今年虽时有向你们西夏用兵,乃是小股军队,在这数年内契丹再也没有财力与兵源,调动庞大的军队对你们西夏施压。大军不出,你们西夏有何灭亡之险?”郑朗有意提醒杨守素,得给西夏人一些信心。

接着话音一转,说道:“但人要有信用的,我既然答应对你们西夏提供支援,还给你们西夏一个机会。从今年起,我朝会向你们西夏收购马匹,劣马二十到三十贯,中马四十到五十贯,良马六十到七十贯。再以高于市面价格收购牛、骆驼、骡子、驴。每年共拨出款顶三十万两银子,变相地向你们西夏提供支援,但要保持马匹数额占到六成以上。”

经过这几年休生养息,又变相地支持百姓饲养大牲畜,宋朝的大牲畜数量增加,可是仍然严重不足,以至北方许多地区,百姓继续使用人工拉犁耕地,制约了农业发展。南方的更严重,不过南方无可奈何了,牛是黄牛,马更不能耕水田,可饭得一口一口地吃,若是西夏提供大量大牲畜过来,郑朗自觉地未指望西夏会放多少良马过来,但会给农民提供许多大牲畜,增加粮食产量。

“我们夏国哪里有这么多马牛?”杨守素摇头。

“马与牛那么贵,为什么你们西夏人多食之,或者我们换一种方法,其中十万两银子作价二十万贯,换成粮食,以保安军粮价,提供你们西夏人粮食,并且免费运到你们西夏边境上,你看如何?”

杨守素摇头:“郑相公,不瞒你说,契丹数次入侵,大肆掳掠,我国境内牲畜不多了。”

“我说你傻了不成,你们西夏没有牲畜,可是阻卜呢?一匹马在阻卜,若用布帛交易,仅需几缗钱的成本,一转手之间,便是数倍之利,何必困于青盐?”

“不妥,”杨守素答道。

阻卜商道在郑朗蛊惑下早就开通了,但不激怒契丹,数量不敢放大,一旦以数万甚至十万之数,将牛马运过来,必惊动契丹人,会造成天大的麻烦。

“杨守素,辽主两次亲征大败之,虽今年略有斩获,仍然不能向臣民交待,况且他手中又有宁令哥,能不能放过你们西夏?别做梦了,杨守素!”

“宁令哥是你们宋朝救出的?”

郑朗凝眉头了,自己只说了一次,当时在垂拱殿在坐的全是重臣,没有想到还泄露出去,庸臣果然能误国啊,表情不露声色,平静地说道:“你以为我们宋朝有多大本事?这仅是我在朝堂上的托词,不然怎能让群臣支持我的做法,向你们西夏人提供支持?”

杨守素苦笑一声。得到一些消息,不过杨守素认真的分析后,也不相信。

“杨守素,继续说正事,我的意见你是否同意?若同意,我或者还能退后一步,三十万两银子交易量不变,再按市价额外加上价约二十万贯的粮食,交易贵国的牲畜。有了八十万贯交易量,若是你们西夏组织得当,最少获利四十到五十万贯,再有我朝向你们西夏提供的岁赐,你们西夏危机便可平安渡过。正好我朝缺少农耕的牲畜,也能向契丹人交待。两全其美,你看如何?”郑朗继续蛊惑道。

“郑相公,恕我不能立即回答。”

“无妨,秋高气爽之季,正是出行的好时光,你可以在我们京城多留一段时间,我们宋朝也不急,可以慢慢等。”

“你刚才说的是何策?”

“你不是说不做奢想吗?”

杨守素语塞。

郑朗没有卖关子,说道:“实际不难,契丹虽今年略有斩获,但两次大败,今年强行用兵,然你们西夏与契丹皆以贫困著称,部分的掳获弥补不了契丹的军费,为了应付庞大的军事开支,契丹必加强对各部族剥削。会向谁剥削呢?一是他们控制范围内的百姓,可这是契丹的根本,不敢过份重敛。二是羁縻区,女真凶悍,契丹如今仍以拉拢为主,也不敢过份重敛,或者西北敌烈乌古各族,同样以凶悍著称。剩下的是谁?阻卜!重敛之下,阻卜各部必产生分岐,部分部族会对契丹产生极大的怨恨,但他们又不敢面对强大的契丹,到时候必会与你们西夏联手。若是你们西夏与这些部族同意联手,就会动摇契丹上京道乌山(杭爱山)地区的统治。我朝产布帛茶叶,缺少牲畜,乌山以及乌山以金山(契丹仍称阿尔泰山为金山,但大兴安岭主脉也称金山)粘八葛部多牲畜,缺少茶叶布帛,阻卜一乱,将粘八葛各部族阻隔,契丹统治必会动乱。到时候我给你们西夏一月时间,放开盐路,谋作资本本金,然后借助你们西夏优良的地理位置,从中倒运。那么无论从军事上或者民用上、经济上,你们西夏都会立于不败之地。甚至一条商路会让阻卜部与粘八葛诸部对你们西夏更加诚服,契丹虽军队强悍,然经济落后,不可能两面作战,最后被逼无奈之下,会同意议和,甚至会将宁令哥交还给你们西夏,宁令哥一除,西夏国家平稳了。”

肯定不是那么一回事,可这番话太有诱惑力了,杨守素定定地问:“当真?”

“必真。”

“为什么你想出此策?”

“对我朝有利啊,契丹将你们西夏灭亡,对我们宋朝有什么好处,你们两国交战,两败俱伤是我们宋朝想要的,但不想你们西夏灭亡。所以我出手,让你们西夏手中掌握一些有利的条件,抗击契丹的入侵。”郑朗这一回说的全是真话,可杨守素难以分辨真假,继续忽信忽疑。

不大相信,可太有诱惑力了,杨守素说道:“能否等我将情况向国主、太后禀报。”

“行啊,”郑朗说着,将杨守素送走。

但有人看范祥不顺眼了,这个人果然出忽所有人意料之外,乃是如今最耀眼的直臣何郯!正是他再三的倒,夏竦下台,陈执中下台。范祥于陕西实施新盐法,特别是用钱代替原先那些没有用的物资、霉烂粮食,损害了多少豪强富贾的利益?许多人上书反对。不过份量不重,于是何郯在朝会上进言:“风闻改法以来,商旅为官盐涨价,获利既薄,少有算请。陕西一路,已亏损课利百余万贯,其余诸路,比旧来亦顿减卖盐钱,甚害支用。兼陕西民间盐价高,多以卖私盐事败,刑禁颇烦,官私俱为不利,经久何以施行?臣以为事有百利始可议变,若变不如前,宜仍复旧法。今改更时间不久,为害犹浅,还望朝廷指挥,选择干臣僚一员前往陕西,令与本路转运使以及范祥面议利害。以免匮乏调用,浸久为害。”

郑朗站在首位,其次便是宋庠与文彦博,陈执中下台,朝堂上又经过一番变动,将宋庠重新调入东府为同平章事,与陈执中一样,二号首相,但不是不放心郑朗,郑朗岁数太小了,至少相对于首相这个位置,岁数仍然太轻,有了宋庠,能减少部分言臣的攻击。又经郑朗提议,调庞籍为枢密使。赵祯又不知听谁的意见,复将高若讷调入东府为参知政事,梁适调入西府任枢密副使。两府人事再次大变脸,东府为郑朗、宋庠、文彦博、高若讷,西府为庞籍、王贻永、王尧臣、富弼、梁适。

依然很壅肿,若是让郑朗选择,至少高若讷与梁适、宋庠皆不合格,王贻永不必考虑,人畜无害,不过宋朝不是他家的,即便是赵祯,也未必能完全作主。只能细心的整合,好在富弼经过磨练后,开始成熟,加上文彦博、庞籍等名臣,其中数人心机颇深,但不象庆历新政诸多大臣毛躁,多是办实事的人。两府继续维持着一种高效。

但知道的人仅是庞籍、文彦博与陈执中,郑朗看着文彦博与对面新任枢密使庞籍,忽然三人同时窃笑起来。

吕夷简与李谘变法,捣蛋的乃是天下有名的君子孙奭。

范祥盐法,反对的乃是如今天下有名的直臣何郯,果然是一个想不到的人选。

赵祯也知道。

他咳嗽一声,你们三个人好歹已是天下重臣,不能笑,这很不好,可他自己想想郑朗奏折上那些话,也窃笑起来。

气氛便不对了。

何郯莫明其妙,看着他在发愣,四人同时忍不住,一起低下头,继续偷乐。

笑完了郑朗说道:“若如此,臣推荐户部副使包拯前去与陕西转运司议盐法。”

然后看着包拯,心说,包大哥,你可得给我争一口气。

商胡埽决堤,许多大臣表现得麻木不仁,郑朗是知道东北道皆不是根治之本,治之空劳费用不言,然这些大臣没有金手指,却多一言不发,包括包拯在内,颇让郑朗失望。但相比于其他大臣,包拯算是好的。既然是包青天,虽夸大了一点,也能算是一代名臣。郑朗此议是赌,赌包拯会不会说出史上的那番话。没有让他失望,包拯走出班列,手持牙笏说道:

“臣前任陕西转运使,备知盐法自庆历二年范宗杰建请禁榷之后,差役兵士、车牛及衙前,搬运往诸州,官自置场出卖,以致兵士逃亡死损,公人破荡家业,比比皆是。嗟怨之声,盈于道路,前后臣僚累言不便,乞请旧法通商,以救关中凋敝,有司执奏,议终不行。昨因范祥再有启请,兼叶清臣曾知永兴军,中书诸相公多于陕西为臣,见其为患之甚,得通过,复用通商旧法。令客人沿边入纳见钱,收籴军储,免虚抬贵价入中,于榷货务再有启请,兼宽得诸差扰劳役。此乃于国有利,于民无害,理甚灼然。但以变法之初,豪商猾吏悉所不乐,而议者因其岁入课利稍亏于前,横有沮议,乞复旧法。旧法虽善,复之无疑,但恐为害浸深尔。”

说得很委婉,给了何郯面子。实际话中有话,何郯,别胡说八道了,通过此法的人有叶清臣,郑朗,文彦博,陈执中与庞籍,个个全部在陕西呆过,看到旧盐法有多苦,才通过的。什么害民,民未害,是有利有便,不但对百姓,对兵士都有利有利,害的是豪商猾吏,商人不能再用烂粮食蒙骗国家钱财,猾吏再也不能贪污受贿了。大不了课利受损,可课利重要,还是陕西近千万百姓重要,几十万兵士重要!

不错,不错,郑朗摇头晃脑。老包至少比欧阳修强了百倍。

停了一会下,包拯又说道:“且变法有两种,先利后害,先害后利。旧禁榷法,虽暴得数万缗,而民力曰困,久而不胜其弊,不免随而更张,是先小利后为大害也。若计其通商,虽一二年课利少亏,渐而行之,课利必复旧所得,又免民力曰困,则久而不胜其利,是有小害而终成大利也。且国家富有天下,当以恤民为本,岂忍更争岁入课十万缗,不能更延一二年,以责成效!”

“妙,好一个以恤民为本,”郑朗喝彩道。

何郯,你敢不敢再罗嗦!再罗嗦,一顶以恤民为本大帽子就能将你活活压死。

包拯看了郑朗一眼,以恤民为本肯定会赢得郑朗赞成,但公开赞成,也是对自己表示支持,胆子更放开了,继续说道:“信取横议,若命令轻易数改,无信于天下也,而又欲复从前弊法,关中生灵何以措其手足乎?臣也曾细思范祥前后所奏,事理颇甚明白,但于转运司微有所损,以致有异议也。臣非是害怕有往来劳苦,妄有臆说,所贵者为国家惜其事体,不欲徇一时之小利而致将来大患也。”

说完退下。

这么好的盐法居然要罢废,包拯感到可惜了。

实际还有一套更完善的盐政改革,知道的人仅是庞文陈与赵祯四人,放在存档里。包拯不知道的,在他心中认为范祥此法乃是宋朝立国以来最完善的盐政之法。

随后包拯到了陕西,不但没有听从何郯之言,变动范祥的盐法,反而益所变法,但请商人入钱于延环八州卖盐,而不是原来范祥的隔离区。又复令诸边州兵士严禁私盐通道,从源头堵起。不查则罢,一查触目惊心,虽范祥考虑周密,仍百密一疏,有的小吏与兵士相互勾结,用西夏价践的白红私盐充作官盐在禁榷区销售,又哄抬盐价,朝廷不得利,而盐却踊贵。于是索姓放宽,全部施用通商法。

又进言三京(大名府位于河北除外)及河中等处仍有官员用通商法卖盐,盐政混乱,自今禁止。河中乃是解盐重要门户,三京乃是国家最重要的所在,必须让盐价稳定。所以抛除通商法,一律采用禁榷法。对此议,三司官员认为京师贾商罕至,没有胆量来,可是盐价踊贵,请继续象以前那样公私并贸,余则禁止。听从。

实际是三司的借口,京师人口密集,有几百万之众,敢用通商法行商的商人都有着强硬的后台,若是强行禁之,必引来更多的反对声,三司没有胆量执行包拯的提议。

即便有包拯等人的支持,此次盐政改革时断时继,遭到许多人的反对。对此,郑朗也表示支持,但一直未出面,急不得,如果让天下权贵痛恨自己,最终会落得王安石一样的下场。无所谓了,大不了回家就是。可这样一来,什么事情做不成,不值!

九月末,朝廷得到南方急报,侬智高入侵邕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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