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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维特之烦恼》是一部流传甚广的经典名著,许多现代人都从这部18世纪面世的作品里看到了许多自己经历过的东西,而其中最让人印象深刻的无疑是在生活的压抑下最后自我毁灭的选择。
当衣食住行不再需要人们必须竭尽全力去保障,有余力去思考去索取更多的价值的时候,他们就势必会去获取更多。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生活富足的人们来自精神上的压力逐渐压过了生存上的压力,时至今日,自杀已经成为当代人最大的死因之一,或不如意,他们选择了另一种和世界道别的逃避方式。
而李沁晴,很明显,就是拥有这种倾向中的一员。
踩着月光下银白色的沙子,柳盼盼一只手牵着李沁晴走在最前面,海风微凉,金春四月,一切都是这般温柔,柳盼盼坐下,一点都不介意脚下那一地的金沙会弄脏她的黑西裤。
“坐下吧。”
柳盼盼对着明显有些畏缩的李沁晴这般说道,李沁晴却是本能的摇了摇头,最后还是在柳盼盼的深邃的目光的注视下,坐了下来,不过在坐下的时候还是下意识的用两只手先行撑在地面上。
“不用那么小心,既然坐下,那么你的裤子绝对已经粘上了沙子,你现在两只手先行撑住地面坐下,反倒会因为你的行为,而让本来什么影响都不会有的手无辜的再沾染了一地的沙子。”
柳盼盼这样向李沁晴解惑道,李沁晴却是低着头,这回的她倒是没有急着去挽住柳盼盼的手臂,而是两只手交叉,怯弱的不让手心露出来让柳盼盼看到。
“沾染上了的病不会因为你的逃避而消失,你越发挣扎愈发容易沉沦,所以有人选择逃避,她们封闭起了自己,只是为了自己不被别人所伤害。”
“那,我又能如何……”
李沁晴的声音不知觉已经沙哑,她后知后觉的看着自己的两只手,两只手沾染的沙子因为自己的动作而撒的整只手臂都是,就像自己越来越孤单的人生。
“可以和我讲讲你的故事吗?”
没有讲大道理,柳盼盼也讲不好,她不过只是李沁晴多了另一个曾在异乡拼搏过的灵魂,她现在只想当一位聆听者,就像和她调酒师这门职业一样。
“我是一个高中生,我感觉很孤单。”
柳盼盼看着大海,安静的充当一个聆听者。
“我是重组家庭,准确来说,是我这个小偷闯进了我那个父亲的家庭里,因为我的母亲不过只是他在外面的情人罢了。”
这是家庭,柳盼盼心里默默想着,这个时候再回忆起来前打给李沁晴家庭的那通电话,果然能够说出第二天自然就会回来的母亲真的不是亲生母亲啊。
“我是班级里的边缘人物,他们知道我的身世,知道我的过去,我是私生子,背着这个外号的边缘人。”
边缘人?柳盼盼仔细回忆起昨天早上,在李沁晴说柳盼盼在夜店混.迹的时候,每个人都是用那种异样的目光看着她,没有人相信她,没有人出来帮她说话,甚至是当和事佬,现在仔细想想,或许李沁晴一时心直口快将这种不合时宜又没有确凿证据的真相说出口并不妥当,但真正酿成这种别扭的对立的人却是那些标榜正义使者维护了柳盼盼美好形象的同学们。
捍卫正义的民众却一众否定了真正的答案,让虚假成为真相,站在道德的至高点上对着真正的真相指指点点,并认为自己就是正确。抛开柳盼盼自身的立场,这场闹剧看起来确实是可笑至极。
但是,还有最后一根稻草。
“我于家庭和学校中的夹缝生存,但我还有我相信的人,我的哥哥,但她却在聚会上选择了他的女朋友,抛弃了我,我为了融入他们去染了一头粉色的头发,但他又让我沦为这一切的笑柄,我所能够触碰到的一切都在排斥我,好啊,既然你们排斥我,那我就离开你们啊,这算是什么大不了的呢?”
说完,李沁晴还自嘲似的抓了抓自己的粉红色头发,只是那副哭腔和眼角的两行清泪也看得出来她实际上言不由衷,李沁晴颤抖的身躯让近在咫尺口里安慰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尽管一切的答案都已经摆在了自己的面前。
未经世事的孩子的生活的底色基本上只有家庭和学校,抬起头里四角的狭隘的天空既保护了他们的生存,也同时束缚了他们的眼界。他们的社交很简单,同学,亲人,(情人),但当周围一切的一切都在否定他们,他们也就开始不自觉的自己否定自己。
人是一种社交生物,攀比,喜慕,交心,依赖与被依赖。为什么童年对一个人的影响可以辐射到一生?因为在小家这个密闭的空间里,父母就是他们的天地,进取和退缩,其中早就在父母对他们的态度里就已经深深的烙印进了灵魂的最深处。
而在再长大木已成舟的时候,有人选择自我放逐的放纵,陷入金迷酒醉,有人选择逃避现实的遁入二次元,游戏等更多虚拟的空间里,还有人牵着自己最后一根稻草,在深渊的边缘前进。
最后一根稻草崩断,成为压倒羸弱不堪的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堕入无法回头的深渊之中。
“如果没事的话,每天晚上都可以来夜曲找我。”
李沁晴的泪源源不断的落下,她蓦然的抬起头,看着柳盼盼那张脸,海风吹拂她牢固的假发,金色的发丝遮住她眼底那墨色的眼瞳,却遮不住里面对自己深切的关心。
“夜曲清吧卯调酒师,随时欢迎你的到来。”
海风惊起浪涛,拍走沙上的脚印,化为归寂,就仿佛不曾有人在另一个人心里悄然路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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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家门口,看着那扇黑压压的家门,李沁晴不断回应着这几天的过往,按住门铃,等待着“母亲”那冷漠刻薄的嘲讽亦或是“父亲”狂风骤雨的呵斥,而家门打开,面前出现的健壮人影却给了自己的一个大大的熊抱。
“哇啊啊啊——!晴晴你终于回来了,你知不知道我回来看不到你有多担心啊。”
李沁晴愣了一下,正想安慰却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地,脸色变的强硬,正要推开时又听到李顺时的解释。
“晴晴,你不用再担心彩妆的排挤了,我已经把她給踹开了,她(哔——消音)的,竟然敢在那么多朋友的面落我李顺时妹妹的面子,真把自己当那根葱了,我昨晚宿醉未归,今晚回来才知道你昨晚竟然没有回家,怎么打电话你都没有接听,对不起…………”
李沁晴足足愣了几秒有余,然后长叹了一口气,轻轻用手拍了拍自己这个九尺男人的哥哥的虎背,笑道。
“没事的哦,哥哥,你看我不是平安无事的站在你的面前吗?除此之外,我还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妹妹我找到了一个很好很好的朋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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