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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强黑壮得不像话,可是打起雪仗来,他一点都不占便宜,拿着雪球瞄半天才扔出去,还往往让沈玮和沈瑜躲开了,但自己跳跃间总是中弹,弄得沈强不久就满身满头全是白雪,挥舞着胳膊啊啊大叫,旁边的丫鬟婆子都笑,老夫人笑得眼泪都快下来了。
沈卓和沈湘站在一边看着,沈卓说:“他简直像只小狗熊。”
沈湘大声说:“四弟,三哥说你坏话!”
“砰”沈玮向沈卓投来一只雪球,打在沈卓身边。沈卓扬眉:“反了你了……”弯腰也抓了个雪球,沈玮叫着逃开。沈湘对沈卓瞪眼:“你敢!你好意思?!竟敢欺负我侄子?我告诉大哥!”
沈卓远远一掷,越过沈玮打在院墙上,他拍拍手笑着说:“谁欺负了?要不咱们两个打?!”
沈湘一皱鼻子:“谁理你?!”
沈卓哼道:“真无趣。”他刚一扭脸,沈湘从地上捧起把雪向沈卓打了过去,沈卓大叫:“你偷袭?!”两个人笑着来回扔起雪球来……
老夫人见沈强他们身上全湿了,笑着对杨氏说:“快别让他们打了,让孩子们进来换衣服。”
杨氏就等着这句话呢,忙披了大衣服出了门,呵斥几个人:“都不要打了!去换衣服!”
沈卓拍了拍衣服说:“我没湿,这就得出门了。”
沈湘也笑着说:“娘,我才不用换呢。”也走了
几个小的闹哄哄地跑了进来,原来特别“文静”地守在老夫人身边的沈汶才告辞。苏婉娘把沈汶扶了出去,又向杨氏行礼。
杨氏看着沈汶围了厚厚的毛大氅,被苏婉娘搀扶着,一步三摇地走远,回屋中对老夫人感叹说:“还是汶儿好,性子温和稳重,是个女孩子的样子。”
老夫人笑着点头,杨氏说:“及笄礼后,就赶快给她找个好人家。”
老夫人暗自撇嘴,说道:“不管谁,到时候可得让我看看。”
杨氏无奈地说:“那当然了。”
苏婉娘扶着沈汶回了院子,一路大声指使人给沈汶去煮姜汤,好像沈汶冷得不行,她瞥见王志家的夏紫站在屋檐下,眼睛盯着她们。
进了屋,沈汶和柔弱无力地倒在床上,苏婉娘又拿被子又拿褥子堆在沈汶身边,小声说:“那个夏紫一直看着咱们,像是有事。”
沈汶小声说:“那你就出去吧,留我在这里捂汗。”
苏婉娘点头,放下了床上的帐子,自己出了屋门,去厨房端姜汤。她想到沈汶过去总说对方该趁着她及笄前后动手,难道又让她说中了?她提了姜汤,脸上一副郑重的神情慢步往回走,算是给夏紫一个机会。可夏紫并没有凑过来,在屋檐下,苏婉娘被一个打扫的丫鬟拦住了。苏婉娘记得这个人,名叫夏橙,这是当初她刚刚进这个院子,沈汶让她挑人,给她递了贿赂要求留在院子里的人。
苏婉娘带着不耐烦的语气说:“有什么事?小姐走回来受了寒,我得把姜汤送进去……”
夏橙小声说道:“姐姐去看看银匣子里少了什么,一会儿来我屋里找我。”
苏婉娘脸色一变,现出惊疑之色,忙进了屋子。她把姜汤放在了沈汶的床前,对沈汶使了个眼色,把银匣拿到外屋。仔细点了一遍,对着里面的小账簿,发现少了二十两银子。虽然沈汶在夏紫做了钥匙时就告诉了苏婉娘,苏婉娘还是愤怒了。她锁了银匣,毫不掩饰地怒气冲冲去找夏橙。刚出门,余光又看见夏紫在那里站着,苏婉娘装没有看见她,直接就进了夏橙的屋子。
夏橙神情明显紧张地等着苏婉娘,苏婉娘脚步急匆匆地进来,不及开口,先一下狠狠地把夏橙推倒在床上,低声道:“你竟然敢陷害我?!”一个耳光扇过去,接着骂道:“我让你留下来,却是错了?你这个没良心的,真是下作!”她自从知道夏紫是个眼线,就一直酝酿着打她一顿,今天竟然没法打夏紫,打了夏橙,心里很不如愿。
夏橙没想到苏婉娘上来就动手,一时都没反应过来,挨了一下才忙挡住了苏婉娘的手说:“姐姐真不知好歹!认贼作父!给杀父仇人效力,还这么尽心尽意!”
苏婉娘做出惊呆的样子:“什么?!我父亲是被杀的?!”
夏橙点头,低声说:“就是镇北侯府!”
苏婉娘痴呆呆地,又举手要扇她,说道:“不可能!你少在这里离间我和小姐!你这贱人!”
夏橙急促地说:“真的!当初镇北侯府想辅佐三皇子,给他往户部插个人,你父亲的位置是管金银的,所以镇北侯府的人就除去了你的父亲!”
苏婉娘一副不信的样子:“怎么可能?!那是多少年前的事了?!侯爷在京城吗?现在代替我父亲的人是镇北侯府的吗?”
夏橙焦急地说:“这事哪里需要侯爷出面?是侯爷临走吩咐了别人干的!太子识破了他的阴谋,在你父亲死后,就找到了凶手,严惩了他们。这里我有口供的副本,可以给你看看!”说完,夏橙小心地到床前,从被子里拿出一个小包,打开,里面有几张纸,她递到苏婉娘手里。苏婉娘将信将疑的样子,皱眉细读。
纸上是狱卒的供词,说是有镇北侯府的人前来,让他们将苏长廷严刑打死,不能留了活口。接着描述了苏长廷所受的刑罚……最后说被太子捉到,被晓谕良恶,深感悔恨,在此说出详情……还有手印。太子那边的人觉得,对付一个十来岁就开始当丫鬟,没有见过什么世面的女子,这份材料就差不多了。毕竟,女子大多见识短,苏婉娘就是原来有官家小姐的背景,也不过只读了几年的书,能懂得什么?
苏婉娘知道父亲就是这么惨死的,果然读后泪如泉涌,哽咽不能出声。
夏橙以为苏婉娘相信了,才放下了一半的心。苏婉娘边哭边说:“我要去……告状!”她咬牙切齿,很真情流露。
夏橙又害怕了,忙说:“你是个丫鬟,怎么能告镇北侯府?而且,写了这状子的人已经被太子杀了,算是为你爹报仇,只凭着他们的供词,镇北侯手握重兵,官府也无法做什么呀。我跟你说,太子说了,只要他一登基,一定为你父昭雪!”
苏婉娘摇头:“杀父之仇焉能不报?!我不能让坏人逍遥法外!”这是她的心里话,说得格外痛切。
夏橙小声说:“你只要听太子的话,就肯定能报仇!真的,他成了皇帝,什么不能做?给你父亲报仇,可不就是一句话的事?”
苏婉娘抬头,有些纠结的样子:“可是,小姐救了我……”
夏橙压低声音说:“父仇大于天!而且,是镇北侯府的人想赶尽杀绝,让青楼的人去买你的。你别被他们骗了!”
苏婉娘心里一动,又咬着牙说:“他们好狠的心!若是我那时入了青楼,我母亲和弟弟哪儿能有活路?!”是不是太子那边的人给青楼递了话,他们才定要强买了自己?!
夏橙连连点头:“就是呀!你一定要帮着太子,这样你就能为你爹和自己报仇雪恨了!”
苏婉娘皱眉垂目似是思索了片刻,半晌后才又抬头,凶狠地说:“我那银匣里少的银子是怎么回事?”
夏橙有些尴尬地一笑:“就是……如果你不信我的话,一个劲儿要为杀父仇人做事的话,我……我也不能让你一路走到黑呀。”
苏婉娘暗地咬牙,又踌躇了一会儿,说道:“你不仅要把银子补给我,还要再给我五百两!我日后逃走也好有盘缠!”
夏橙深觉苏婉娘贪心,才拿了你二十两,竟然反过来敲诈我五百两?!嘴上只好说:“我哪儿有这么多银子,我得去跟他们说。”
苏婉娘看着手里的纸又要落泪,夏橙说:“你要你就拿着吧,也记着你父亲是怎么死的。”
苏婉娘点头,将纸张折叠了,放到怀里,恶狠狠地说:“我自然要记得!”含着泪转身走了。
夏橙办成了这件事,长出一口气,躺在了床上,才觉得脸颊火辣辣地疼,低声骂道:“小贱人,敢打我!日后看我怎么整你!”
苏婉娘紧闭着嘴唇走回屋子里,不想去惊动沈汶,坐在椅子上细读那所谓狱卒的供词,那时季文昭调查这个案子时就说了些细节,苏婉娘现在读着,越发觉得这些对酷刑的描述是真的,想到父亲所受的苦难,她又开始哭,也不敢出声,只用巾帕捂着脸无声地哽咽。一条巾帕湿透了,就走到外间自己守夜的床边,拿出一摞巾子,一条条地用,狠狠哭了一通才平缓下来,一眼看见手里的巾帕,却是当年与四皇子同坐在一辆马车里,四皇子见她流泪递给她的。她一直没有机会还给他……
她在悲伤里生出了希望,觉得过去虽然痛苦,但是因为有沈汶,未来还会是好的。
沈汶听见苏婉娘低声哭,算着大概是对方的离间计发作了,她打开了帐子,苏婉娘听见动静走进里屋,坐在沈汶床边,抽泣着小声地把发生的事情说了,说完她收了泪,有些遗憾地说:“怎么不是夏紫出面呢?我其实最想扇她耳光。”
沈汶思考着说:“他们没有用夏紫,看来还是不是那么相信你,大概准备如果你告发了夏橙,夏紫还能继续留下来。”
苏婉娘皱着眉:“可是他们用了我父亲的事,是志在必得呀。”
沈汶点头说:“看来真的是在我及笄礼的前后了,我们等着吧,很快他们就会让你干事了。”
苏婉娘有些担忧:“他们这次是不是会大动?”
沈汶无所谓地说:“大也大不了哪儿去,太子觉得我就是个任人摆布的笨蛋,动手也不会太复杂。”
苏婉娘苦笑,小声说:“现在才看出你当初做得多对。”
沈汶也笑:“越是位高权重的人,越容易被自己的地位蒙蔽,以为地位等同了他的智慧,所以就看不起别人。”
苏婉娘劝道:“可你也别大意。我回来都听人议论了,太子那时一罪己,天就下雨了,这些话肯定快把他逼疯,他也许正想找地方撒气呢,就是看不起你,也想好好整你一下子。而且,他现在理事了,手下有那么多人,也许会假别人的手来做这件事。”
沈汶笑着说:“他的心那么窄,那时一定气得半死,一定要转嫁痛苦才行,但是这并不等于他要弄得复杂。他现在虽然理事,可皇帝却让三皇子监督他,朝堂上还是两派对峙着。我们家是朝中第一武将,三哥现在又是三皇子的辅佐,平常的臣子不敢来碰我家。若是有人敢动我,别说我的父兄不会善罢甘休,等着娶我姐姐的三皇子也不会饶了他。为了我这么一个笨二小姐,牺牲一个臣子,实在不值得。我觉得他肯定就是要冒天下之大不韪,直愣愣地给我一下子,反正谁也无法奈何他。”
苏婉娘有些担心:“他会肆无忌惮,你不怕他得手吗?”
沈汶摇头:“不,还是我以前说的,我知道他怕什么,仅凭这一点,我就能让他铩羽而归。”
苏婉娘佩服地看沈汶,“你真了不起!”
沈汶噗地笑了,一推苏婉娘:“什么呀!你好好听她们的指使,我不会有事的。”
果然,不久,夏橙就告诉苏婉娘,一定要让沈汶去建宁府的杏花会。
虽然杏花在春天开得最早,花期也短,可是“杏”“幸”同音,许多人家都喜欢参加杏花之会,图个吉利。建宁府的杏花会在京城非常有名,因为建宁府中有近百株杏花,栽在垂柳之边。杏花含苞时是浓粉色,绽开时是淡粉,谢时却成纯白。树树杏花开放时,与透出嫩绿的柳枝相映,让院子云蒸霞蔚般美如仙境。
建宁公是先皇的弟弟,早已过世,建宁府也不复往昔的荣华,可是这个花会还是办了下来。也许,正是因为建宁公不在了,这个花会才得以延年,因为大家都不会担心参加这花会有带来什么朝政上的瓜葛。建宁府的杏花会成了一个名符其实的赏花迎春之会。
近年来,建宁府的人都不参加这个花会了,定了花会的日子,就告知京城,然后全家就避到乡下。所以这个花会虽然叫建宁花会,但实际上就是借人家一个地方,让京城的名门夫人小姐们来游玩一下,见见朋友,相看下各家的女儿。
每家上门时都会带上礼金和点心,算是对建宁府的变相交费。建宁府只要把地方打扫干净,提供了桌椅,就能坐收一笔不菲的入项,所以无权无势的建宁府也乐得举办这个花会。
这个时代,大户人家女子能出府门的,不外乎几个节日,元宵节,端午,七夕,其他就是别府开的花会宴会什么,再不就是自家去庙中拜佛烧香。这些活动中,能让太子顺理成章地出现的,只有节日或者花会。沈汶元宵节没出府,弄来弄去,只能撺掇她出席个花会。原来还以为会有什么困难,可谁知帖子进了府,柳氏刚一念,老夫人就点了头:“杏花之会,听着吉利。汶儿就要及笄了,可以去沾沾喜气儿。”沈汶已经暗地告诉了她要去这个花会。
杨氏元宵节后送走了沈强,心思就转移到了沈汶身上,一边给沈汶准备及笄礼,一边想着该给沈汶找个什么样的人家。她也觉得沈汶该出去社交,庙里住了那么久,现在外面名声特别好,人家都说沈二小姐为民祈福,感动了上苍,不是有人还说该把沈二小姐写入史册吗?在这样的声势下,沈汶穿得漂漂亮亮地出去,让人家看看她的温柔性情,那来求亲的好人家不就多了?老夫人这么一点头,杨氏就赶紧让人准备新的衣服。
沈汶眼看就要及笄了,及笄之后,女孩子就成了妇人,要典雅庄重,不能穿太花的衣服了,所以这次花会该算是沈汶最后一次穿鲜艳颜色的服装公开露面,杨氏为沈汶选了极为艳丽的色彩:淡紫色对襟齐腰绸儒,鲜艳的桃红腰带,下身是嫩绿为底绣了深绿柳叶的十八幅裙,反正沈汶如果走动起来,简直就是一个充满春意的调色板。
杨氏没敢问沈湘是否也去花会,怕沈湘觉得这么大还没有嫁人,出去怪没脸的。可是沈汶得到了允许她去花会的信儿,就去了沈湘那里,墨迹地要沈湘陪她去:“姐姐,你陪我去吧!”
沈湘不耐烦地说:“我最烦花会这种事了!要去你自己去!别拉扯我。”
沈汶做出哀怨的表情,拖着腔儿说:“我一个去怎么成呀?大家会以为你不喜欢我,都不跟我出去玩啦。你看别的府里谁不是姊妹一起出去的呀?长姊要带着妹妹啦,姐姐忘了吗?”
沈湘不相信地看沈汶:“你都快及笄了,怎么还要人带着才能出去?!”
沈汶嘤咛地去拉沈湘:“我不管啦!姐姐要跟我去呀!不然我怕怕啦!”在一边的春绿和苏婉娘对视,都是很隐忍的表情。
沈湘被沈汶缠得无奈,只好说:“好吧,我陪你去,可是我只待一会儿,看了花儿就走!”
沈汶连连点头,笑着说:“谢谢姐姐啦!”
沈湘皱眉:“你能不能把那些‘啦'‘呀'之类的都去掉?”
沈汶一副为难的样子:“怎么去掉呀?我不知道该怎么说话啦。”
沈湘挥手:“走开走开,真受不了你!”
沈汶达到了目的,就带着苏婉娘告辞了,马上去找杨氏,告诉她沈湘也去花会,让她别忘了给沈湘做新衣服。
杨氏对沈汶叹息:“你姐姐可让娘操碎了心了!汶儿,还是你最贴娘的心了。”
沈汶心中对杨氏抱歉,知道自己要惹出事来,会比沈湘糟糕百倍,忙笑着挽了杨氏的胳膊说:“娘!您别担心了!姐姐和我都会很好的。”
太子听说沈汶同意去杏花会了,就特别摩拳擦掌。他把自己的想法对幕僚们说了,许多幕僚不以为然。
一个幕僚说道:“殿下,为了一个沈二小姐,不必大动干戈。”
太子本来兴致很高,被人指摘,立刻不爽,板了脸看那个幕僚说:“什么叫‘不必’?这个女子当初对本宫出言不逊,对四公主无礼,也就是因为她,本宫的母……”他咬了下牙:“本宫的妹妹破了相!”太子脾气起来了:“这么个女子,本宫难道让她及笄嫁人,舒舒服服地在京城里过安逸的日子,而本宫的妹妹现在远在北疆,杳无音信?!”
又一个幕僚说:“殿下,她毕竟是镇北侯的次女,真闹出事来,皇上……”
太子想起许多年前皇帝其实默许了他对沈二小姐下手,说道:“父皇现在才不会管这种事!父皇每日就是做导引,看茅道长炼丹,岂会在意本宫不得不娶镇北侯那个无耻地送上门的次女当小妾!”太子想到能如此侮辱沈二小姐,阴沉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些。
大家见制止不了太子,只能换了方式劝阻:“殿下,这等小事,无需殿下亲自出面。”
太子冷笑:“以前本宫倒是没有出面,你们说,你们干成了什么事?!那时在大街上去堵截她,成了吗?刺杀她,成了吗?让她出府,成了吗?就是因为你们以前都没干成,本宫这次才要亲自去会会她,一定要把她纳入东宫!”
大家知道太子又犯了固执的毛病,这么多年了,谁不了解太子的性格?几个人相互看看,觉得无法避免了,一个幕僚就顺便奉承太子说:“殿下这个主意很好,将其纳入东宫,她就无法与人联姻,给镇北侯府平添助力。”
太子哼了一声:“那么个又蠢又胖的女子,能给镇北侯拉来什么助力?!看她一眼就与镇北侯成了仇人了。”太子觉得自己说得恶毒,哈哈笑起来。
众人好久没有见到太子有过高兴的时候了,也都附和着笑,太子长舒口气:“这么简单的事,你们去安排吧,找上些我们这边大臣的夫人们去作证,就说她对本宫示好,想入东宫为妾!”
幕僚们想想,也觉得对付这么个闺阁女子,这样的安排该是足够了:尚未及笄的少女,被几个夫人指为向太子投怀送抱,就是她矢口否认了,在外人看来,肯定觉得并非空穴来风。到时候那几个夫人中选一个,上镇北侯府去保媒,沈二小姐失了名节,除非一死,或是被抬入东宫,还能去哪里呢?
话说这个计策还非太子不成,若是找个别人对沈二小姐玩这一手,有沈家三郎在那里,那个人大概别想活到明天。
幕僚们于是就按照太子所吩咐的,挑选了亲近太子但不是吕氏派系的臣子之家,安排这些人家的夫人们与镇北侯家沈二小姐同天前往花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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