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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喝水吗?”何姿望着他的坐下,开口问道。
君陌摇了摇头,“不用了。”
她停顿了好几秒,直接开门见山,“我妈去了哪里?”
君陌的手肘支撑在膝盖上,扶着额头,闭上了眼睛又睁开,尔后才幽幽响起了声音,竟有些沙哑,“我妈强迫我跟你妈妈离婚,我不同意,于是她不知将你母亲关在了哪里,只为了让我签下离婚协议书,若再不同意,她便不会让你母亲好过一天,我试了好多办法,都找不到她,她不知道在哪里?你母亲的身体不太好了,我怕她会难受。”
何姿听了,如今才得知此事,古淑敏竟用了如此强硬的手段逼他们离婚。
确实,母亲身体不太好,若是受了什么,可怎么才好?
“报警?”既然都不肯妥协,那就只好如此了。
“我想过,可是报警会让失态扩大,让你母亲陷入更大的流言舆论中,被恶言缠身。”
何姿没往离婚的路上去想,母亲为了嫁给君陌付出了这样大的代价,可见她对他的情,如果离了,该是多么伤人。
她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不说话。
第二天,她亲自前往了君家老宅,却被拒之门外,被告知不见。
她等了好久,等到天黑,里面都没有再出现人。
事情陷入了僵化,仿佛只剩下签署离婚协议这一条路了。
连去了几天,古淑敏都没有见到,她看见了旭日东升,又看见了夕阳西下,感受不到一点的温度。
君喻的手机打不通,和他失去了联系。
她好像真的是孤军了,孤立无援。
第四天,她出了门,一辆黑色的座驾停在了她身旁,车窗被放下。
她见到了那张脸,清冷俊逸,得天独厚,傅施年也在看着她。
“上车。”他说出了两个字,一直在等她回应。
何姿是没有那个心思的,“不好意思,我还有事。”
“上车,你要是真的为了你母亲好。”他又重复了一遍话,盯视着她,准准地一下子就抓住了她的弱点。
何姿不明,但听见是关于母亲的事,走到车子另一边,打开车门上了车。
能救母亲的,都是一根救命稻草不是吗?
和他共处一辆车内,她看着车窗外快速倒退的景物,心中千回百转。
傅施年也没说话,和她在车窗的一左一右,中间隔着冰凉的距离。
几十分钟后,车子驶入一栋坐落在海边的别墅,环境清幽,空气中隐约还能听见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
他和她一起下车,跟着他身后走进别墅,进入书房。
傅施年的面前照例还是一杯咖啡,何姿面前是一杯温热的白开水。
“要说什么,就说吧。”她双膝合并,脊背做得挺直,坐姿端正。
傅施年轻啜了一口发苦的咖啡,脸上看不出什么来,“今天遇到你真是巧,多少天前我也见过你的,在医院里,当日君老爷子不幸车祸遇难的日子,你母亲承认并担下了所有,母爱真是伟大。”
他说了这么一句话,何姿紧紧看着他,她不傻,“你知道了什么?”
这时候,再打哑谜,不好玩了。
“你知道的,我也知道。”他也坦白地承认了。
何姿压下心口的一口气,声音平静开口问道:“你的条件。”
他若是不要什么,凭什么要对她说这么一番话。
“留在这里。”他的指尖反复摩挲着咖啡杯壁,在光滑的弧度轮廓上一擦而过。
“不可能。”她想也不想就拒绝了,根本无需去想,那注定是不可能的事。
傅施年的嘴角冷冷地笑了,不以为然,“如果将你害死他爷爷的真相说出来,你觉得他会如何?会对你如何?你不想让你母亲所做的事全都付之东流吧?”
他说得慢,但字字都有重量。
他把每个点都抓得很紧,确确实实地抓住了何姿的软肋。
是啊,她也同样在心底这样反问自己,如果君喻知道了,该怎么办呢?那成了横跨在他们之间的隔阂,很长很宽,有时甚至都不敢去想,会很不好就对了,到底会不好到什么程度呢?
那可是看着他长大,对他疼爱至极的长辈,就像她的外公,外婆一样,怎么敢说啊!
他要是知道了,该如何?
“我会帮你把你母亲救出,你该知道,到了现在没人帮得了你了,谁敢和君家作对?你母亲还能拖吗?”他一点也不急,一点点地在侵蚀着她。
在昨天,君陌还对她说,古淑敏那边传出了消息,安雅的情况不太好,若不快点给出答复,再如何就不敢保证了。
她心急如焚,可又无计可施。
何姿坐在沙发上,半片的阳光照射在她的身上,可她一点感觉不到温暖,反而还有透骨的寒意。
良久,她低了声质问他,语气凉薄,“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傅施年的一杯咖啡喝了大半,嘴角在笑,眼底却没有到达嘴角的笑,那只是一个表象,“我见不得君喻幸福,你说行吗?”
第一百三十二章 捉迷藏 找不到躲的地方
何姿有时就在想,人碰上的难事怎么就这么多呢?一道道的坎,想过都不知道怎么去过?
她想着,要不要再去求求古淑敏,要她跪下来在地上求她也好?她都已经想到了这个份上了。
可是她可以这么去想,这么去做,古淑敏会接受吗?光是一想,机率就是渺茫的。
她母亲现如今不知在哪里?怎么样了?再也耽搁不起了。
何姿的眼睛沉沉地凝视着他,一动不动,“你还真是出乎我的意料。”这是满满的嘲讽在其中,听来刺耳得很。
傅施年怎会没看到,可是他还在意吗?“出乎你的意料,也挺新奇的。”
若是不这样,怎么得到她?谈君子之风吗?
“你就不怕我什么也不顾,不顾你的威胁?”
傅施年十分笃定地笑了笑,似是咬定了她的性子,“你若是不想让你的母亲好过,大可以这么做,我是无所谓的。”
何姿是最讨厌这种感觉的,被一个铁笼死死禁锢住,可笑地扑扇着翅膀在里面挣扎着。
她要顾太多了,首先要顾及的就是母亲。
何姿僵直着脊背,从沙发上站起身,指甲甚至深深地掐进了沙发里,很慢很慢地转身走了出去,眼神缥缈了,一句话都没有说。
傅施年坐在她身后,看着她一步步走出门外,背影寂寥迷茫,一杯咖啡喝完了。
谁也没有去拦她,何姿看不清太阳,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活着。
她又从兜里拿出手机,打给了君喻,仍旧是关机。
她无法做到原地等待,看见一丁点的光芒就拼命地想要去抓住,立即打了电话给宁歌,君喻此次出差宁歌并未同行。
“小姐?”宁歌接通了电话,疑惑地问出了声。
“君喻去法国哪里了,你快把地址发过来给我,快点!”她几乎是催促着,叫着她,一点时间也等不了了。
宁歌心里虽然不明,但君喻的行程是不能随便透漏出的,但何姿不一样,随即她就把君喻在法国的地址通过简讯发给了她。
何姿紧紧地握住手机,就好像掌心攥住了最后一丝光明,拼了命去攥住。
她立刻在最近的时间内订了一张从t市飞往法国的飞机。
除了君喻,她想不出来其他人了。
她一直在惴惴不安,至于到底在不安什么,她也不知道。
下午三点,她出发前往机场,每一分每一秒在她眼里都俨然放大了无数倍。
机场广播里播放出了登机的信息,充斥响彻在每个角落,地上的大理石板倒映出了每个人的倒影,人影都是扭曲模糊的,周身的人陆续拉着行李箱入安检。
她站在往来的人群中,拿着机票和护照也准备进去,谁料此时,兜里的手机响起,一遍又一遍震动着,久不停息,她打开接通。
何姿什么都没说,对方说的第一句话就让她彻底呆在原地了,顿时掉了魂,眼睛里的某些东西戛然碎裂了。
手机到底是何时放下的,早就不知道了。
周身有那么多人陆续安检,她就像是一个断了线的木偶娃娃,眼睛里有了泪,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捂上了眼睛,纵使仰头仰得脖子都酸了,眼泪还是回不去。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呢?老天为什么要这么残忍地对她呢?连最后的一点光也收去了,在耍她玩吗?
身心疲惫了,实在是太累了。
飞机票和护照在她手里握得发皱变形了,机场大厅的广播内还在一次又一次地播报着。
最终她上了飞机,只不过这班飞机不是飞往法国的。
她坐在窗边,捂住了脸,埋在了膝盖中,不言不语。
方才医院里打来电话,说外婆急救送往医院,确诊为脑瘤,情况不容乐观,要她快些前去。
这一消息让她不堪重负的心上又狠狠地砸上了一块磐石,她恍若觉得天都黑了,白天去哪里了?
她下了飞机,匆匆忙忙赶到了医院,外婆的邻居正站在病房外,是他们发现情况不妙后把外婆送来医院的。
“我外婆她怎么样了?”她冲进医院,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的。
邻居看着她甚是为难,迟疑着,似乎不知如何去开口跟她说。
医生看见了她,问她是否为病人家属,要她跟他过去一起谈一谈。
何姿是挪着步子去的,坐在桌前,医生指着拍出的片子给她看,病人脑内的肿瘤已经危险了,发现的时间晚,再加上病人年纪大了,随时可能······。后面的话他没说,可是意思已经不言而喻了。
她怔怔地看着那一张张黑白的片子,“有手术治愈的可能吗?”
外婆不能再发生事情了,她还要再多活几年呢,要是被母亲知道了,怎么受得了这个打击啊?
“国内还没有出现相关手术成功的病例,无人操过刀,风险系数高,不过美国在三年前出现过相关的手术成功的病例,是由脑瘤专家沃恩医生亲自操刀的,获得了史无前例的成功。”
何姿紧紧望着他,只要能救就好不是吗?“怎么可以找到他?”
医生也很为难,毕竟他与沃恩没有半点的交集,“他自从做完那个手术后就退出医学界了,销声匿迹,没有再从事相关手术医学了。”想来也颇为遗憾,那样有造诣才能的人怎么就退出医学界了呢?太可惜了。
沃恩,无从找起这个人,半点头绪都没有,怎么去找?
出了门,她不得已地又打了一通电话给宁歌,要她帮忙查阅一下关于沃恩的消息信息,最快答复给她。
宁歌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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