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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击掌后,剧烈地疼痛马上传来,我忍不住捂着胸口蜷缩成一团儿。
“放松,让我看看!”张山见我竟然伤得如此之重,赶忙蹲起来查看。
片刻后,他问道:“你是不是前胸疼,闷气?”
豆大的汗珠从我头上冒出来,只能点头表示肯定。
“嗯……这个陈东真不是一般的厉害,估计你受的是内伤啊!”张山皱着眉说道。
看来应该是这样了,我本来还奇怪,为什么后背挨打前面疼?感情是伤到了里面。
“老王八,你不会死吧?”刘云龙也凑上来,一脸关切地问道。
我想骂他,可实在疼得气都快喘不上来了,又如何能张得了嘴?
倒是张山象征性地给了他一巴掌,说道:“别瞎扯!死不了!你武侠小说看多了把?受了内伤,只不过是好得比较慢罢了。”
又过了一会儿,我才从刚才那一次击掌的后遗症中渐渐恢复过来。虽然还喘不上气,但至少目前这个疼痛等级还能挺得住。
见我逐渐好转,杨队关掉了手电,摸黑说道:“好了,咱们下面来讨论一下今后的计划吧!”
“头儿,讨论也用不着关灯吧!”刘云龙抗议道。
“唉……”杨队叹了口气,说道:“如今被困在这里,咱们什么都得节约着用。别说手电了,就连空气,也得计划着喘!”
“哪有那么夸张,打个电话不就行了?”刘云龙说着掏出手机,显示屏上淡淡的光映在他脸上,我们能很清晰地看到这家伙的表情。
“妈的!”两秒钟后,这家伙愤然合上了手机。
不用问,没信号。
堵得这么严实,有地方通风就不错了,还能要求什么?
“这后来填上的墙有多厚?”我就靠在这堵墙边,问杨队道。如果薄的话,我们可能很快就能打开一条通道。
“可真不少!当初就是为了加固,防止上面的建筑物下沉才填上的,光砖就拉来两大卡车。有多厚你想吧,还都是实心的。”杨队往我们头上又浇了一盆凉水。
听了后,我把头靠在石壁上,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唯一的自救机会也被否定,看来只能等着别人来救了。
好在从这些砖缝中能感觉到些微的空气在流动,还不至于把我们憋死。已经算很不错了。不过没水没吃的,又能坚持多久呢?
商量了半天,我们总算打成一致:目前靠自己逃生出去的可能性已经几乎为零了。所以我们要尽量保存体力,尽可能地多熬一些时间,等待前来救援的人们。
如何保存体力呢?答案很简单,就是睡觉!
人一旦进入睡眠状态,各项机能都会逐渐慢下来,自然可以多坚持些时日。而且睡着后对氧气的摄入也会减少,尽量让这里的空气保持较高的氧气浓度。
于是,我们决定从现在起,进行轮班休息,一人值班四个小时,另外三人睡觉。值班的人只需注意上方是否传来声音即可。这样每人每十二个小时轮到一次,其余时间就是睡觉。
虽然要保存体力,但此时没人能睡得着,都想争着当第一个值班的。直到最后张山力排众议,指出杨队和刘云龙昨晚都没有睡,而我有伤在身,半强迫式地命令我们赶快休息。由他四个小时后叫醒杨队换班。
所有人这才安静下来,各自找了个不难受的姿势,试着睡去。
第八十七章 促膝长谈
杨队和刘云龙已经两天一夜没睡了,这俩人心也大,躺下没一会儿,就相继起了鼾声。
我则是因为胸口憋闷,外加还隐隐作痛,怎么也睡不着。
歪着斜躺了一会儿,我正要考虑是不是换个姿势,身旁却响起了轻微的抽泣声。
是张山在哭,看来是和老爷子的死有着直接的关系。
唉……这个张山,这个能把自己胳膊砍断也不皱一下眉的铁血汉子,此时竟然哭得像是一个孩子。他该有多大的伤痛埋在心底啊?!
记得这已经是他今天第二次哭了。第一次是在决定要杀我的时候,他忍不住哭着道出杀我的理由。唉……我第一次发现,自己真的太不让人省心了。既然已经踏进了这个圈子,为什么就不能勇敢面对呢?逃来逃去,最后只能害了自己,也害了身边的人。
貌似做个像张老爷子和钱老爷子那样的人,也没什么不好。
但家里和倪倩那边又要怎么交代……
我不知道该怎么劝他,只能忍疼保持着姿势一动不动。
想哭就哭吧,总憋在心里也不是个事儿。谁规定大老爷们就不能哭的?要不是怕张山发现,我早就跟着他一起哭了。
哭了两分钟,抽泣声逐渐变小。我刚打算借机翻个身,却听到张山小声说道:“睡不着吧?睡不着就别装了。”
我知道她说的是我,因为杨队和刘云龙那边依然在响着鼾声,此起彼伏。
坐直身子,我伸手顺了顺胸口,说道:“我可不是故意要听你哭鼻子啊!我是疼得睡不着。”
“呵呵。”张山拿胳膊肘顶了顶我,自嘲道:“我不在乎,反正你也看不见。胸口好点没?睡不着就说话吧!听说一聊天,转移注意力,也能起到镇痛的效果。”
是啊~!胸口的伤能止疼,可心口的伤呢?我又想起了老爷子,鼻子顿时酸酸的。
“其实啊,我一直在想。”张山顿了顿说道:“你说老爷子有手雷,为什么不早拿出来?等咱们先把陈东那群家伙给包圆了,再去想办法击碎冰障,不行么?”
是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老爷子明明可以先用手雷,再丢法阵的。这关系到自己的性命,他不可能考虑不到的!可为什么他就偏偏要把顺序倒过来呢?
“这……可能是怕陈东身手厉害,不但炸不死他,反而白白浪费了手雷吧?”我只想到这么一个还算靠谱的理由。
“有可能,但我认为这不是主要的。”张山想了一下,接着道:“老爷子显然是早就打算好了要走这条路,你没发现么?当他说起那个什么手电的时候,语气平静得哪儿像是刚刚下定决心要死的样子?”
“手电……就是老爷子的命轮。”我嘟囔着。看来他知道,今天是过不去了。
老爷子和这些魂魂魇魇打了一辈子交道。但凡搞这个的,有几个不信命?既然知道了自己的命轮,老爷子必然会去遵守,即使没有人逼迫他,他也会这么做。
因为他相信,这就是命中注定!这是谁也无法改变的结局!
以身殉道,对他来说,还有比这更好的结果么?
“是啊!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太师叔没有理由不去遵守。咱们恐怕也是一样。”张山长出了一口气,显然也猜到了老爷子是主动求死,唏嘘不已。
一时无声,我俩都不知道该怎样评价老爷子的这一最后举动。
张山又大口喘了几下,接着小声说道:“老爷子命轮是手电,最后也得到了验证。那我的苹果又是什么?你说刘那家伙咬了一口,会不会改变我的命运?”
我顿时出了一背的冷汗。还好张山这孩子虽然在鬼事上精明,但在其他方面却一塌糊涂。千万不能告诉他!不管老爷子猜的对不对,银溜子、半生苹果都不是可以随便说出口的事情,我可不能把张山的一辈子早早地给他下结论。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即使他心再大,恐怕也扛不住这种精神上的折磨。
见我不吭声,张山又接着问道:“你想什么呢?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啊?!不是!”我赶忙把神儿抽回来,岔开话题道:“我是在想,咱们第一次遇见老爷子的时候,他好像和你爷爷不对付,但为什么后来竟肯帮咱们?还有,百足阵怎么会在他手上呢?他又怎么肯给张海涛呢?”
其实这些都是一直困惑着我的问题,只不过近日来哪天有闲工夫推敲它们?只能始终留着。这会儿难得有空,干脆一股脑全问出来,好让张山给个痛快的解释。
当然,更重要的是别让他在那个苹果上面继续纠缠了。再多想几遍,就算我不说,估计他也差不多知道了。
“要说这件事吧~我倒也知道一些。你想听?”张山扭头看着我。
得到我肯定的答复,张山清了清嗓子说道:“据我师傅说,事情是这样的……
原来张老爷子、钱老爷子和张山的师傅,那个我在梦中见过的人。他们是师兄弟,而且全都是孤儿。
那个时代连年战乱,孤儿遍野,他们很幸运,在一堆孩子中被他们的师傅相中,带上了山。
张山的师祖据说也是个奇人,当年参加过义和拳,什么刀枪不入,什么金刚不坏身,老师傅玩得一套一套的,也是一个不小的头目。
当然,老师傅凭的是自己真本事,可不像那些骗子,净整些虚招子。
在义和拳后期,老师傅渐渐发现,这个组织已经背离了当初“扶清灭洋”的宗旨,成了一群藏污纳垢,打着旗号烧杀抢掠的暴徒。
于是老师傅在一次和洋人的战斗后,把自己伪装成战死沙场,才得以脱身。因为他是一个头目,当时义和拳教众遍及黄河流域,所以不是说跑就能跑得掉的。老师傅就只能略施伎俩,假死脱身。
但脱身后,他不敢直奔家乡,怕有人找去,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于是老师傅浪迹天涯,一边以给人做法事挣钱度日,一边物色自己的接班人。
就在流浪的路上,老师傅先后收留了张山的师傅、张老头儿和钱老头儿。三人中,以张山的师傅最早、年龄也最大,所以为大师兄,往下是张士勋老爷子,最小的是钱老头儿。
直到河南解放,老师傅才带着他们回到太行山中。此时三人都已近成年,于是老师傅就把自己的一身功夫倾囊传授给他们三人。
由于老师傅本人并不是掌印人,但他知道三个徒弟的体质,于是在解放后,又下山走访中原,一年后带了两样东西回来。一样是我手中的那本《摄梦录》,另一样就是百足阵阵谱。
好景不长,三个人刚刚成年,就在共和国成立后的第五个年头,老师傅一是年轻时不注意身体,积劳成疾,再加上年纪也大了,终于没能挺过那春天,撒手人寰。
临走前,老师傅把三个徒弟叫到跟前,正式把《摄梦录》传给了他们,并将百足阵阵谱传给了大师兄,也就是张山的师傅,叮嘱他要一辈子将其看紧,切不可落入心术不正的人手中。
第八十八章 原来如此
就在老师傅走后的第二年,钱老有一次应邀下山做法事,回来后突然性情大变,伸手就要那方百足阵的阵谱。
张山的师傅谨遵老爷子遗嘱,自然不会给他。谁知道钱老讨要不成,三言两语不和,就和他打了起来。
师兄弟三人中,本就数钱老头儿最小,自然讨不到好,拼了几招就败下阵来。张士勋老爷子本要上前劝他,钱老头儿倔脾气上来,起身就走,喊也没喊回来。
三天后,当钱老爷子再出现时,他要求和张山师傅再比一场,就以百足阵为赌注。谁赢了,百足阵就归谁,而且对方不得再次进行讨要。
张山师傅当时也是年轻气盛,想也没想就答应下来。既然三天前几招就赢了他,中间隔这么短,量他也强不到哪儿去。
谁知道刚上来过了几招,钱老头儿就拿出一枚瞳玺,吸噬掉后,瞬间就把张山师傅给打翻在地。
张世勋老头见状想要上前拉架,却被钱老头儿误解,顺道一起放翻。两个人就这么躺在地上,眼睁睁地看着他将百足阵带走。
走之前,钱老爷子留下一句话:“我是为你们好。”
从此再无音讯。
张山的师傅输了比试,自觉对不起老师傅的临终嘱咐,心灰意冷,将衣钵传给了张世勋老爷子,从此一个人隐居深山,专心研究起药理,再也不过问走阴的事情。
直到十几年前张世勋也来到郑州,两人恰巧碰上,虽然没有干仗,但针锋相对地说了许多不好听的,关系也就算彻底地断掉了。
听到这里,我也大概明白了事情的经过,原来钱老爷子当初可算是抢了东西背叛师门。
“不过……你师父竟然和你爷爷是师兄弟。这算怎么回事儿啊?”我很不解地问道。
“那有什么?”张山不以为然地道:“我爷爷是我爷爷,我师父就是我师父,他俩的关系是他俩的,和我又不挨着。一个是祖孙关系,一个是师徒关系,这有什么?”
“那我又该管你师傅叫什么?”越听他说,我反而越乱。
“叫师叔啊!……唉?不对,我叫你师叔,你又叫我师父师叔……那我岂不是该叫我师傅太师傅了?”张山说着说着,自己也乱了。
“嘿嘿嘿嘿。得了,你别算了,本来就是乱的,越算越乱!要怪只能怪你爷爷当初让你拜他师兄当师傅,然后又收了我做徒弟。”我忍着疼笑话他道。
一般意义上来说,徒弟就和儿子一个辈分,孙子和徒孙一个辈分。但平时呢,亲戚辈分和师门辈分本就是两码事。按理说张老爷子如果当初收我做徒孙就没这回事儿了,可是他没有徒弟,自然收不了徒孙,所以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把亲戚的辈分和师门的辈分混在一起,不乱才怪!
“好了好了!刚才说到哪儿了?”张山边说边拍着脑袋,借以不去想这些事情。
“说到钱老爷子临走前说为了他们俩好。”我提醒道。
“哦!对,这次出来前,师傅曾经告诉过我,他想了好多年,渐渐也明白了当初钱老爷子非要抢百足阵的用意。如果没有猜错,他应该是在那次下山时碰到了什么强敌,或是知道了什么消息,怕他们因为百足阵都栽在里面。所以不顾一切地夺走百足阵,目的是为了让两个师兄置身事外。”张山想了想,如是说道。
“有可能……但这只是你师父的推测,你就这么肯定他是因为这件事么?”我还保持那么一点的怀疑。
张山笑着说道:“呵呵,师傅说了,虽然钱老爷子嘴上始终不吐露半个字,但是他究竟什么态度,一试便知。当咱们有难的时候,他不来帮忙,那就是错了。只要来帮,师傅的猜测就**不离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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