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章 理智和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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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名？”

“禾止戈。”

“职业？”

“军人。”

“编制？”

“cn008-01特别行动队，文事助理。”

“知道你应为什么事被抓起来的吗？”

“保护地球。”

“保护地球？这就是你保护地球的方式吗，你身为联合政府的军人，你的天职是保护人民，但你看看你做了什么，你在中央广场进行大规模的屠杀，因为你的加入，伤亡人数超过了四十人，你知道因为你，联合政府受到了多大的舆论攻击吗？”

依旧是类似的对话，但这一次黎越不是在警局，而是在军事法庭之前的问询室内。

他将会在这个问询室内进行最后的问询，然后将会登上军事法庭，被以破坏军矩，杀伤无辜平民的罪名被起诉，至于最终的审判结果，显然不会好到哪去。

黎越被拷在专用的座椅上，平淡的看着眼前的申屠浩轩。

申屠浩轩作为他的队长，同时也是本次问询的主要人员，此时他的脸上带着愤怒，甚至连一直喜欢抽的雪茄，也被他丢到了一边。

面对申屠浩轩的愤怒，黎越面色依旧平静：

“畏首畏尾只会带来更大的灾难，你我都明白，如果任凭失态发展，那才是真正的灾难。民众需要的，并不是联合政府告诉他们什么是对的，事实上他们对于对错不需要太多的了解，他们已经蒙上了眼睛，捂住了耳朵，人类很坚强，但有时候又很脆弱，冒险精神或许很多人都有，但更多人却喜欢安逸的生活。”

“在内心深处，没有多少人愿意带着地球流浪，带着地球冒险，带着地球去往看不到希望的未来，所以他们真正需要知道的并不是太阳会不会氦闪，他们只是想要找个机会，找个退缩的机会，找个表现懦弱的机会。”

“而这个机会，就是用愤怒，掩盖恐惧！”

这番话，是黎越内心对待普通民众的正式看法。事实上前世看原著小说的时候他就曾经思考过，为什么叛军会成功，诺大的联合政府，为什么败的那么快。

难道真的仅仅只是人们对于太阳的错误估计？

错，既然能够推动地球流浪计划的运行，那就证明有着绝对完善的数据支持，而这些数据的支持，更是在地下城居民们从小到大就知道的常识，打破常识，可不是简单的几张似是而非的图像就能改变的。

根本原因，还是因为人类的鸵鸟思想。

他们，恐惧未来。

在这种恐惧未来的时候，有那些叛军们的煽动，最终自然而然就将这种恐惧化为了愤怒。

而宣泄口，自然就是那些代表着权威和主导思想的联合政府。

这才是叛军成功的根本原因。

黎越的一番话，让整个问询室都陷入了沉默，申屠浩轩看着黎越，点燃的雪茄在一旁的烟灰缸内不断燃烧，而黎越也没有回避申屠的目光，而是和他平淡对视。

终于，申屠叹了口气：

“有时候，理智真的是一个很可怕的东西，因为这些理智，让一些希望彻底破灭。”

说着，申屠浩轩靠坐在椅子上，整个人似乎有些疲惫：

“你所说的，也是我想的，但我始终不愿意承认，事实上很多人都不愿意承认。民众遮住了眼睛，捂住了耳朵，而我们又何尝不是如此，我们知道你所说的是最坏的结果，所以始终不愿意相信，这最坏的结果会成为真实。”

“真实已经出现，现在我们需要做的，尽量将这些损失降到最低。”黎越语气依旧平淡如水。

申屠摇摇头，似乎有些无奈，但还是抬头询问起来：

“我们该怎么做？”

“铁血打压，高压管控，直取心脏，洗脑教育。”

十六个字，从黎越口中接连吐出，而每说出一个字，申屠的脸上都带着几分严肃。

“何为铁血打压？”申屠询问。

“将所有叛乱的苗头打压下去，绝对不可心慈手软，不能让类似于这次的演讲再次发生，一旦发生，立刻用铁血手段将其彻底碾压。”

“何为高压管控？”申屠又问。

“实行全面高压，限制人们一言一行，在高压时期没有言论自由，一些禁忌话题禁止谈论和传播，非法聚会，非法传播，都要受到严厉处罚，将所有危险的苗头扼杀在摇篮里。”

“何为直取心脏？”申屠再问。

“严厉打击传播这些思想的源头，将叛军全部铲除干净，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权威，那就是联合政府，叛军所有的高层以及所有参与人员全部清理，杜绝一切后患。”

没说出一句解释，黎越的脸上都带起几分严肃，不等申屠再次追问，黎越继续道：

“而至于洗脑教育，我相信我不用我过多的解释，从娃娃开始抓起思想教育，将联合政府的思想传递给所有未来的孩子们，让这些叛乱的苗头彻底掐灭。”

说完，黎越停住了话头，静静的看着申屠浩轩。

申屠浩轩也在看着黎越，眼神中看不到任何光彩，他的目光有些深邃，让人难以捉摸他此时的真实想法，烟雾缭绕只见，他面庞的表情有虚幻。

过了片刻，申屠低下了头，再次抬头的时候却朝着身旁的一名警卫道：“那支烟给我。”

警卫点头，急忙拿出了一支雪茄递过去。

但申屠却摇摇头：“我要的是卷烟，我也想再体会一下，那种将烟雾吸到肺里的感觉。”

警卫急忙摸出了一支卷烟，申屠接过道了声谢，点燃之后深深的吸了一口，足足停顿了五六秒，才再次吐出。

但抽了这一口之后，申屠却没再抽第二口，而是继续低下头。

当一支烟燃烧了大半的时候，申屠才再次道：

“但你应该比我更加清楚，如果真的按照你所说的来做，提起这个议案的人，将会成为罪人，并且是永恒的罪人，哪怕人类最终到了比邻星，也终究是罪人。”

“让人类永远保持理智是不可能的，所以必然有人要保持着绝对的理智站出来，哪怕是罪人。至少，当地球真正躲过了太阳氦闪的那一刻，人类也将会前所谓有的团结。”

黎越点头，同样点燃了一根烟：

“这个罪人，我愿意来做！”

“毕竟，团结，才是人类希望的根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