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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春晓拦下欲离开的许伯和李蔓,目光冷幽幽的定在了李蔓身上,“主子的吩咐,是让她进去伺候,既然她得了痢疾,那也得我先去禀报了主子再说,你们先等着。谪”
说完,春晓折身进了屋子。
“许伯,怎么办?我不要留在这里。”等人一走,李蔓立刻推开许伯,急的跺脚。
许伯也是为难,劝道,“蔓儿,再忍几天——”
“这是忍几天吗?万一,七天之后,他还好不了呢?你也说了,他根本就没病,纯粹是心里不健康。万一七天后,他又生出别的幺蛾子来,咱们不就全被他讹上了?”李蔓又急又气,暗悔自己答应许伯答应的太快了,此事该回家找李墨他们从长计议才是。
许伯也急的满头大汗,他也是没料到燕丹竟然执意要蔓儿留下,难道他看出蔓儿是女子不成?这个念头一经脑海闪过,他自己也是吓了一大跳。
“要是实在不行,咱们还是报官吧,”这话一出口,李蔓又迟疑了,这跟自己上次县城遇到的情况差不多,那妖孽绝对什么事都做的出来,不过,“许伯,我看这位患者不像不讲理的人,不如跟他再求求情?”
她总觉得抓了许婶这事是那妖孽干的,也许,她的患者并不知情。
“这?”许伯稍一迟疑,春晓已经出来了,李蔓立刻又装出不舒服的样子来。
春晓冷冷勾唇,嘲讽的目光盯着李蔓,“真不知道你走了什么运?竟然得了主子的眼缘。”
“他肯让我们回家了?”李蔓期待的问幻。
“你想回去?”春晓眼含讥诮,冷哼道,“主子说了,你既然身体有恙,更不适合舟车劳顿,不如就留在府中将养将养吧,另外,你也别回去了。”
这话是对许伯说的,“她既是你徒弟,主子也就不另请人了,你也跟着一起留下照顾吧。”
“我?”
“我什么我?现在跟我去开方子,你徒弟自有人送到厢房歇息。”春晓冷斥。
李蔓无语了,“我还是亲自去找你们主子解释,在这打扰多不好意思。”
“主子休息了,你要见,下回吧。”说着,春晓睨了许伯一眼,“跟我来。”
许伯瞅着李蔓,用眼神安抚,“你也别急,好歹师父也留下了。”
这倒比她一个人在这强,“可师兄怎么办?”
许伯边走边回头说,“先这么着,你师兄那里,师父会看着办,你别担心。”
不担心才有鬼,李言要知道自己被扣下了,还不知道会怎样呢。
“大夫。”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女声,吓的李蔓一跳,回头望来,是一个和春晓打扮差不多的丫鬟。
那丫鬟看李蔓受惊的神色,微微一笑,“抱歉,吓到你了吗?主子让我带你去厢房歇息,您请随我来。”
“哦,还好。”李蔓稳了稳神,跟在她身后,状似无意的问,“对了,姑娘,你知不知道我师兄现在被安排在哪儿休息?”
“你师兄?”那丫鬟走在前面,听言,不免回头疑惑的看了李蔓一眼。
李蔓立刻快了两步,走到她身侧,“嗯,就是之前跟我师父一起被请进来的,也不知道你们主子让他们在哪儿歇着?姑娘,你知道吗?”
“这个。”那丫鬟歉意的看着她,“我却不知。”
“那姑娘能帮我打听一下吗?”李蔓不放弃。
那丫鬟有些迟疑。
李蔓立刻央求着,“好姑娘,你就帮我一回吧,我找我师兄有急事呢。”
李蔓此刻男生扮相,活脱脱的一俊美少年,如此软腻腻的哀求着,那丫鬟顿时心就软了,“好好好,我先带你去厢房,一会打听到了,我再带他过来见你。”
“真的?谢谢姑娘。”李蔓立刻道谢。
那丫鬟一笑,又迈开了步子,先走了,李蔓立刻跟上。
没多久,那丫鬟带了李蔓到了一处僻静独立的院子,院子里栽满了花草,很是养眼。
“这院子里没人住?”满院静悄悄的,李蔓好奇的问。
那丫鬟点头,推开一扇房门,带她进了一间主卧,“大夫,这间屋子就是您住的地方,您先进来看看,若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尽管和我提。”
这屋子里,装饰清雅整洁,且阴凉的很,从外面一进来就觉得丝丝凉意,住下来应该还是挺舒服的。
李蔓没什么要求,只道,“多谢姑娘,我没什么事。”
“那好,您先歇着,我先告退了。”
“等等。”看她要走,李蔓忙喊住她,“姑娘刚才说帮我打听我师兄的事——”
“放心,我这就去。”那丫鬟笑道。
“嗯,多谢。”李蔓真心道谢,待那丫鬟走后,亲自关了房门,一个人百无聊赖的躺到了床上,本想就这么休息一会,可哪知,这样一躺,竟不知不觉的真睡着了。
待她再
tang醒来时,已经是一个时辰后了,有丫鬟敲门,给她送了饭菜进来。
李蔓一瞧,这又是一个陌生的,便问,“之前带我到这儿来的姑娘呢?”
“哦,你说的是喜俏姐姐啊,她出去办事了呢。”这新来的丫鬟说,“您找她有事吗?”
李蔓生的俊俏,所以,大约除了春晓之外,其他的小丫鬟们对这样标致的小正太模样的男孩,都没什么免疫力。
“嗯,有点。”李蔓坐在桌旁,看着小丫鬟从食盒里端出来一道道精美的菜肴,想着李言那边也不知道吃了没有,心里越发煎熬。
“怎么了,大夫,这些饭菜不合您胃口吗?”小丫鬟看李蔓情绪不佳,疑惑的问,“要不,我再让厨房另做。”
“不不不——”李蔓回过神来,看着桌子都摆满了,有荤有素,有菜有汤,甚至还有壶酒,不禁讶然,“这些是给我一个人的?”
老天,这是当她是什么啊?
“呵。”小丫鬟笑了,“您尽管吃,吃不完了剩下就是。”
“可这也太浪费了,你吃了没?要不一起坐下吃吧。”李蔓拿了筷子,递给小丫鬟。
小丫鬟受宠若惊,却没敢接筷子,“大夫,您还是自己吃吧,这些是主子吩咐,特意给您做的,奴婢,在边上伺候就成。”
“我也吃不完这些,坐下吧,陪我一起吃。”李蔓说着就先拿起勺子想舀汤。
小丫鬟立刻上来,“大夫,我来吧。”
“不用,你也坐下吧。”李蔓瞅了她一眼,便自顾自盛了一碗汤,才喝了一口,就觉得这汤鲜美无比,非常可口,“这是什么汤?很好喝。”
“这个奴婢也不知道,您若爱喝就多喝一点。”小丫鬟在旁,看李蔓脸上露出喜色,喜欢的说。
李蔓心思一转,笑道,“能不能再拿些空碗过来?”
“嗯?”小丫鬟不解。
李蔓有些不好意思的说,“这菜实在太多了,我想留一半起来晚上吃。”
“呵。”小丫鬟哧的笑了,“大夫,您用不着这么节俭的,这些菜您若爱吃,晚上再让人重做一份就是了。”
重做一份,李言也吃不到啊,她是想单独留起来给李言的,哎,也不知道那位叫喜俏的丫鬟找到李言了没有。
正想着,门口突然出现一道身影,正是丫鬟喜俏。
“李大夫,让你久等了。”
“是你?”李蔓喜的放下勺子,忙朝她迎了过来,一双眼睛直往她身后打量,可并没有看到李言的身影,有些失望,“我师兄他没来吗?”
“抱歉。“喜俏道,“我去的时候,你师兄已经出府了。”
“出府?你是说他一个人走了?”李蔓担心起来,自己跟许伯都在这里,李言怎么会听话的离开?别是被人打出去的?
“嗯。”喜俏见他脸色变了,忙问,“李大夫,您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要跟他说吗?要不要我再去跟主子说说,差人通传你师兄一声。”
“不用了。”李蔓摆摆手,要是那样的话太麻烦了,何况,本来没什么,如此兴师动众怕会引来旁人怀疑,只可惜了这一桌子好菜,她还想给李言留着呢。
“喜俏姑娘,你吃饭了吗?要不,你们俩一起陪我吃饭吧。”李蔓客气的邀请,如果这几天都要住这里的话,跟她们俩搞好关系,对自己还是有利的。
喜俏道,“多谢李大夫,我跟环儿的饭菜也已经备好了,只等您这边吃好了,我们过去吃就是了。”
“怎么?你们是专门留下来伺候我吃饭的?”没当过这古代的主子,李蔓对这规矩真是很不适应。
环儿一笑,“那当然了,李大夫,想吃什么菜,环儿给您添。”
“不不不,不用了。”李蔓忙道,“要么,你们俩就坐下来,跟我一起吃,反正这么多呢,就算咱们三个一起吃,也吃不完啊。要么,我一个人吃,你们也回去吃吧,我这里用不着伺候的。”
“这?”喜俏迟疑,李蔓已经笑道,“环儿,这汤是真好喝,你快去拿两双碗筷来,和你喜俏姐姐一起坐下吃吧。”
李蔓这一桌子饭菜都是主子亲自交代御用的厨子做的,自然比她们平时吃的饭菜不知好了多少倍,又加上李蔓真心邀请,环儿倒动心了,只是,还不敢妄自做主,只拿眼睛看着喜俏。
喜俏还想婉拒,李蔓又眨眼道,“是不是怕你们主子知道,会为难你们?放心,这院子好像就住了我一个人吧?我若不说,谁知道呢?快快快,添了碗筷来,大家一起吃才热闹嘛。”
大约被李蔓的热情感染,喜俏也没好意思拒绝,但男女终究有别,她也实在做不到和李蔓同桌吃饭,于是,和环儿两个抬了张小桌,捡了几样菜,在下首单独吃。
李蔓愕然,总共就三个人还分成了两桌?她原还想同她们亲近拉关系呢,可再一细想,自己此刻男人装扮,立刻什么都懂了,咳咳咳,是她唐突了,一时间忘记自己
在人前是男人了。
饭间李蔓也没敢太热情了,怕身份露馅。
饭后,喜俏与环儿两个收拾了碗筷,她无事可做,只得又上、床歇着,可怎么也睡不着了,于是,又起来,满屋子想找点有趣的事做。
找了一圈,终于在一扇小屏风后发现了小书架,书架里简单的摆放着几本书,似乎就是为做做样子的。
但对于李蔓来说,看书无疑是打发无聊和苦闷时间的最佳方式,她迫不及待的蹲到书架边上,随手拿了一本,看了下书页,绣眉拧起,再翻了下内容,更是眼睛都直了。
这都什么文字?鬼画符啊。
合上书页再放回原处,李蔓又拿出一本,结果仍旧是那些鬼画符似的文字,她索性将其余的基本一起抽了出来,结果郁闷了。
这书架上的书,竟然没有一本她能看的懂的。
郁闷的将所有的书都重新归置原位,李蔓起身,才想走,不防衣角一扫,不小心扫落了一本书,她忙弯身去捡,好巧不巧,一张泛黄的书签从书里滑落,飘到了地上。
她随手捡起,却发现这不是书签,而是叠的整齐的纸,这纸显然很有些年月,已经泛黄,边上似乎还有破损,她不由好奇这是什么,顺说就打了开来。
原来,这是一幅小画,画中不过是一位年纪尚小的女孩,那女孩身着绿衣,梳着可爱的发髻,似乎正在奔跑,却不知谁在她身后喊了一声,女孩回眸一刹,笑容自唇角溢出,弥漫眼底。
画面便是定格在女孩纯美的笑容之中。
不错,李蔓觉得,虽然这画者画风略显稚嫩了些,但强在抓住了亮点,尤其是这女孩的一双眸子,只单瞧着,就觉得那笑意快溢出来一般,真的很难感染人。
不过,看这张纸泛黄泛旧,又被折叠尘封在这些天书里,大概就连画者自己也忘了这些了吧。
李蔓重又将小画按照之前的纹路叠好,重新放回书页里,可刚一放回,脑海里有什么一闪而过,猛地又拿出书,找到小画,打开再细细查看。
没错,这小女孩的容貌倒与她有了七八分的相似呢,只是,年岁尚小,不知道大了会如何?
可是,自己与这小女孩素昧平生,怎么会相貌如此相似?还是,她与本尊有些渊源呢?
不太像,本尊身世凄惨,沦落到被卖的境地。
可这画中小女孩,虽然只是画里的,可也看的出那绝对是养尊处优、不谙世事、被人娇宠的天之娇女的。
二者根本不能相比,更何况,看这小画的年月,怕也挺久远了,如今那小女孩不知多大年纪了,说不定白发鹤颜也有可能呢。
正胡乱想着,突然,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李蔓忙将东西收好,归置原位,再起身向小厅走去,“进来。”
喜俏推门进来,身后还跟着许伯。
不等喜俏介绍,许伯急着进来,“蔓......徒儿,你还好吧?”
“嗯。”李蔓朝喜俏望来,笑道,“喜俏姑娘,你先忙去吧,我师父这边由我就好。”
“嗯。”喜俏说着退了出去,还帮着关了门。
“师父,李言回去了?”喜俏一走,李蔓急切的问。
“我来就是跟你说这个的,是我让他回去的。”许伯坐到椅子上,说。
李蔓瞪他,“你干嘛让他一个人先回去?对了,他就肯听你的话?”
许伯无奈,“没办法,跟那什么春晓小妮子说了半天,人家也不同意,我只能让他先回去,不过,也怪了,这小子这次倒听话,我说了,他竟然真就走了。”
“啊?”李蔓对他的话表示怀疑,“你不会是糊弄他走的吧?”
“丫头,你许伯是那样的人吗?”许伯睨她一眼,然后环视了下屋子,顿时眼睛瞪的有如铜铃那么大,再来,又不爽的扫了李蔓一眼,“你这徒弟当的比师父能多了,你师父我住的不过比你家里的茅草屋稍微大点,你却住这么好的屋子?瞧瞧,这窗台上还放了花?”
“哦?”李蔓顺着他的视线望去,果然,见窗台上摆放了一只琉璃插瓶,里面放了几支茉莉,开了两朵,其余的都还才打苞。
这是什么时候放的?她也是到现在才注意到呢,看这花,新鲜的似乎早上才摘的。
“丫头。”突然,许伯脸色变了两变,“该不会是被人发现你是女子了吧?”
李蔓心口一跳,忙摇头,“怎么会?就连喜俏她们女孩子都以为我是男的。”
“哦。”许伯狐疑的看她一眼,其实,因为李蔓生的小巧,所以,这样一装扮,不像大男人,多像个漂亮干净的男孩,因此也容易过关,但愿没被认出。
“许伯,咱们真就这样在这府里待着吗?我很担心呢。”李蔓也坐下来,觉得有必要跟这老头商量个对策出来。
许伯歉疚的看着她,“丫头,这次是我连累了你啊。”
“许伯
,我就是有点奇怪,那人也不像不讲理的人啊,而且,看起来气色非常不错,应该也没什么大病,干嘛兴师动众的还要抓许婶来威胁呢?”李蔓道出心中疑惑。
“这?”许伯看着李蔓澄澈的大眼睛,突然有些心虚,“蔓儿,这次......”
“老头,你有事瞒着我,对不对?”李蔓顿时不客气起来。
许伯老脸一僵,颓然的点头。
李蔓大惊,“你瞒我什么了?该不是那人得了什么慢性病,然后天天这样耗着咱们吧?还有这人什么身份?感觉不是一般人啊。”
“蔓儿,我——”许伯这时往门口瞧了瞧,确定门被关的严严实实,也不会有人偷听之后,才压低声音说,“蔓儿,这话我只跟你说,你听就听着,可别再其他心思。”
“什么话?”李蔓被他这副严肃的神色弄的心口砰砰直跳,有种不好的预感。
许伯重重一叹,缓缓道,“没错,那人身份的确不简单,具体的,我也没敢猜,你只要知道他是咱们这些小老百姓不能惹的人就是了。”
李蔓听的有些发蒙,还来不及从许伯的话里猜测那人到底不简单到何种程度,许伯接下来的话,更如一颗炸弹般,炸的她里外浇透。
“其实,说他没病是假的,他有病,却又不是我们常人能有病的,他,他......不能人道。”
“不能人道?”李蔓一时没反应这是什么意思,就听许伯又补了一句,“就是他不能传宗接代,这在他们那个家,可是十分危险和忌讳的。”
“不能?传宗接代?”李蔓豁然间就懂了,“是......那个?”
“你明白就行了,别叫出来。”许伯连忙喝止她。
李蔓忙捂住了嘴巴,怕自己吃惊过头会叫出声来,“可那人看着挺强壮,怎么就不行?是身体隐疾还是受过伤?你能看好吗?”
“我怎么知道,他又不让我靠近。”提到这里,许伯就觉得憋屈到不行。
李蔓惊讶,“不让你靠近,那请你来做什么?”
“那还不是?”许伯刚想说,他当年可是宫里御用的调教师,对于男女之事那比常人多的多的是天赋,同时,也要负责皇上娘娘们的性福生活哦呢,所以,他们大概是闻名而来,将他从这犄角旮旯给扒拉了出来。
可是把,谁知道这位主子脾性古怪的很,竟然嫌他年老模样丑像,不许他沾身,不让沾身他咋治呢?他又不是神仙,隔空还能替人治病的。
“怎么?”看他不服气的样子,李蔓疑惑,旋即神色又冷了几分,“老头,你不会是没把握吧?”
“谁说的,只要他肯让我瞧,我就有把握治好。”许伯梗着脖子不服气的说。
“那你找我来干什么?”李蔓也气了,“你对我说那人没病,只是心里毛病,现在倒好,还是那种病,你让我怎么治?我还给人针灸了,说是七天就能痊愈,这下好了,七天之后,他要是再不行的话,咱们都给跟着遭殃。”
倒不是怕燕丹,实在是他边上的那妖孽可怕。
“蔓儿,你别喊啊。”许伯连忙止住她,“我这不也没法子了吗?他不让我靠近,我只能找一个能靠近的,你放心,我教你的那几个穴位,确实对他有好处的。”
“可是,七天就能有效?”李蔓欲哭无泪,怎么也没想到他是得的那种病啊。
许伯立刻道,“所以啊,留下来正好,你可以多点时间套他的话,我还是觉得,他身体上没毛病,主要是心里。只要克服了心里障碍,说不定就能......那什么了。”
“不干。”李蔓果断拒绝,让她去打听别人的隐私,还是关于那方面的,不怕她回去被李言揍屁股嘛。
“蔓儿,咱们现在是一条船上——”
“臭老头,我是被你拖下水的,我告诉你,李言他们要知道了,非把你这老骨头拆了当柴火烧的。”李蔓气道。
许伯颓然,“烧就烧吧,我只盼着你许婶早点回来,也能少受些苦。”
“......”李蔓突然有些说不出话来,“接下来要怎么办?”
许伯抬头,“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李蔓无语。
一老一少的,在屋子里商量了许久,也没商量出个所以然来,李蔓觉得,与其这样拖着,还不如直接跟那人摊牌,但许伯执意不许,理由是,身份越是尊贵,越是忌讳这种隐私被外人知晓,到时候他们会更难过。
李蔓茫然了,最终选择,走一步算一步,真不行,她也不信人家还真能剁了她不成。
和许伯也不太能谈的下去,最后无非是他劝自己多忍忍,好不容易能接近患者了,让她机灵些多套些话,好方便他对症下药什么的,李蔓对此很排斥,所以,最后直接轰人了。
许伯一走,李蔓一个人在屋子里,苦想对策,又想着家里李墨他们担心,更是心急如焚,真想趁着夜色,偷偷溜走
算了。
但最后一丝理智,还是让她留了下来。
好在,这边好吃好喝的伺候着,除了喜俏和环儿之外,也并无第三个人来打扰,李蔓也觉得挺自在。
晚上,洗过澡后,李蔓遣去了喜俏和环儿,独自抱着枕头靠在床头发呆。
自从与李墨等人同过房之后,她甚少一个人睡觉了,以前觉得他们在扰人,如今,他们不在身边,倒不习惯了,甚至,夜深了,也睡不着觉。
睁着眼睛,看着窗外夜色,李蔓心里不是滋味,李墨、李言、李书、李画、小五,他们一个个的身影不停的在她脑海里浮现。
此刻,真的想他们了。
咚咚——突然,外间门口突然有了些异样的响动,李蔓一惊,猛地坐直了身子,倒不是害怕,而是这种声音在她听来太过熟悉。
熟悉到全身的血液都要沸腾一般,是他吗?怎么可能,他不是已经回家了吗?
一双大眼睛期盼的朝门口瞧着,果不其然,听见一声细微的关门声,片刻后,一道修长而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跟前。
李蔓眼睛一热,几乎是抛了枕头,赤着脚就朝他奔了过去,扑进了他怀里,“李言,呜呜,真的是你?”
“傻丫头,不是我还能是谁?”李言紧紧的将她抱在怀里,大掌宠溺的揉着她的发。
“没错,不是做梦。”他的怀抱,他的气息,都是如此真实,李蔓笑了。
李言也捧着她的小脸,笑问,“你梦里常常见到我?”
“嗯。”这个时候,李蔓也顾不得什么羞了,他在,她就心安,不过,旋即,她担心起来,“李言,你怎么突然到我屋里了?”
“你是我媳妇,我不到你屋里,到谁屋里?”李言捏了下她的鼻子,随后,拦腰将她打横抱起,直接朝大床走去。
李蔓任由他抱着,到了床上,再问,“可是,你不是回家了吗?怎么又来了?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这个——”李言眸光一闪,“说来话长,反正,我在你身边就好。”
“呵呵。”李蔓笑了,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到了李言怀里,“李言,你真好。”
“算你有良心。”李言低头,亲了下她光洁的额头。
可就在这时,李蔓听见了他肚子里咕噜噜的声音,猛地坐了起来,“什么声音?”
李言倒也不隐瞒,只揉着肚子道,“饿了一天了呢。”
“你?”李蔓大惊,“你是不是根本就没回家?”
李言揉了下肚子,“我这还饿着呢,不跟你多说了,我还是省着力气睡觉了。”
说着,一伸手,拉过李蔓就要躺下。
李蔓忙挣开,其实,不用他说,她也能猜到了,李言这性子,怎么可能乖乖听许伯话回家呢?只要她没跟他一起,他是绝不会一个人走的。
那么,他出府只是个幌子,这大半天的不定在什么地方猫着呢,没吃没喝的,一直等到这大晚上的,才偷偷一个人找到她这里的。
李蔓眼睛有些热,有热热的液体在眼眶里打转,不等李言说话,她哧溜就下了床,朝外跑去,一边道,“你等着,我让人准备吃的。”
“丫头——”李言想拦她,但这丫头跑的还挺快,眨眼间竟然就开了门出去了。
其实,李蔓也没走远,只站在门口廊下,喊了一声,“喜俏姐姐。”
她知道,喜俏和环儿就住在这院子的小偏房里,此刻,也不算夜深,应该还没睡着。
果然,喜俏立刻就回了声,还端了一盏小灯开门走了出来,“李大夫,有什么吩咐?”
看喜俏身上只披着一件外衣,猜她是从床上刚刚爬起来,李蔓有些过意不去,但想着屋里的李言,还是道,“喜俏姐姐,我突然饿了,能不能麻烦......”
“饿了?哦,好,我去给您弄点吃的。”喜俏倒也爽快,一面转身就喊环儿。
李蔓立刻道谢,“谢谢喜俏姐姐,那我先回屋了。”
“嗯。”这时,环儿打着哈欠出来,喜俏让她端着小灯,两人一起去了院子里的小厨房。
关了房门,李蔓回到寝室,李言正伸长双腿,悠闲的靠在床头,目光幽幽的望着她,“那病秧子对你还不错。”
“他不是病秧子。”李蔓本能的说,却没注意到李言眼底漾过一抹暗光,“可那许老头就没你这么好运了呢,他住那屋比你这里还真差了不少,也没有漂亮的小丫鬟伺候。”
李蔓是听出来了,笑嗔他一眼,“你是吃醋?”
“我是替你担心。”李言弯指在她额头敲了一下,“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丫头,该多长几个心眼,不然,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李蔓这次倒识趣的没反驳了,事实上,她这次的确被许伯给坑了。
“要不,跟我回家吧。”李言突然抱她入怀,他真的很担
心她,一个美丽又纯粹的小女人,不管她是否已作他人妇,都阻挡不了一些人想要霸占她们的心。
李蔓震住,“现在?”
“不然呢,等天亮了,你还能走的掉?”李言挑眉。
李蔓垂首,犹豫不决,“可我们要走了,许伯许婶怎么办?”
“反正死不了。”李言道。
李蔓抓着他的胳膊,有些紧张,“可,可这样不辞而别,我怕他们会找许伯麻烦,还有......”
具体的她也说不清楚,可她却是敏锐的感觉到了,要走,没那么容易,说不定还会连累李言。
这时,门口响起了敲门声,“李大夫,饭菜做好了,我给您送进来?”
“啊,不用。”李蔓忙挣开李言,整了整衣裳朝外去。
开了门,喜俏端着托盘站在门口,“李大夫,这小厨房一直没人用,里面食材不全,我凑合做了两样小菜,还希望您别介意。”
“不,多谢了。”李蔓忙端了过来,见喜俏有跟进来伺候的意思,连忙道,“这时候还打扰你们,真是不好意思,你们快去歇息吧。一会我吃完了,碗筷就先放那吧,你们明早再来收也不迟。”
“嗯。”喜俏和环儿两个应着,就自回屋去。
李蔓忙端了饭菜进到卧室,“李言,快过来吃饭。”
“不跟我走?”李言靠在床头没动。
李蔓朝他走了过来,拉起他的手,拽他起来,“什么事也得等你吃饱了饭,有力气再说。”
李言嘿嘿一笑,倒配合的起身,坐到了桌子前,看着两样看不出原貌的菜,用筷子挑剔的挑了几下,“这是什么?”
“哎呀,大半夜的,人家肯给你烧出两个菜来,已经很不错了,你就凑合着吃吧。”李蔓干脆拿过他手里的筷子,夹些菜亲自喂他。
李言吃了一口,凝眉,“这手艺,跟三弟有的比了。”
“有那么难吃?”李蔓好奇的吃了一口,不由朝李言睨来,“瞎说,也没那么难吃,好吧?”
李言握住她的手,“我还是爱吃你做的,别人做的,都难以下咽。”
“我现在也没法给你做啊,你先吃了这些再说。”李蔓无奈,都怪自己平时将他们的胃口养刁了。
“好吧。”李言拿过她手里的筷子,自顾自狠狠的扒起了饭,看来果真是饿急了。
李蔓一旁瞧的心疼,“常说我傻,我看你才傻呢,让你回家就回家呗,这大半天的都猫哪儿了?真是的,我就在这,也不会有什么事,人家好吃好喝的伺候我,你还怕我——”
“好吃好喝的才怕。”李言抬头望了她一眼,“跟我说说,那个病人到底什么状况?是男是女?多大年纪?”
这些,他问了许伯,可那老头太可恶,打死都不肯说。
“这个——”看李言这模样,李蔓心下一沉,思索着到底要不要说出真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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