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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苏怡就算醒来,自己是她侄女,是苏家现在唯一的血脉,她会不向着自己,偏帮董施雯吗?
再者说了,董施雯给了她一刀,她恨不得她死!
姜珂字字较真。
“她说,她什么都没有做,什么都不清楚!”
“她那是在撒谎!小珂,你难道不信我,信她吗?她给了你妈一刀,你怎么能信她?你糊涂了吗?”
从苏苕略有些惊慌的目光里,姜珂看出来了某些讯息。
是的,苏苕仓皇,局促,她在极力为自己辩解!
“你这么激动做什么?心虚吗?”
“……”
苏苕心弦颤了下,然后赶忙敛住眸间的不自然。
“……没有,我又没有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心虚什么?”
她不解释还好,她解释,在姜珂看来,有欲盖弥彰的嫌疑。
姜珂盯着苏苕看,见她不敢正视自己的目光,她顿了数秒,而后说。
“你恨我妈是吗?”
苏苕说没有。
“既然没有你干嘛要陷害她?挑起她和董施雯的矛盾?”
苏苕说:“没有,我什么都没有做。”
“……”
“小珂,你妈妈是我姑姑,是除了我爸以外,在这个世界上,和我最亲的人了,我怎么可能做针对她的事情?”
自知自己挑唆苏怡和董施雯之间内讧一事儿,自己怎么说也站不住脚。
索性,她向姜珂道歉。
“小珂,对不起,我后妈变卖东西一事儿,是我没有调查清楚,误会了她,但是,她怂恿我爸针对你家的事儿,千真万确。”
“……”
“你也知道她现在缺钱给她亲人看病,而姑父要把公司变卖,最直接伤害到获利的人,就是我爸,伤到了我爸的利益,等于说也伤到了她的利益,她会做出来怂恿我爸检举姑父这件事,太说得通了。”
苏苕气不过董施雯都进了局子还不消停,继续往她身上泼脏水。
“小珂,我后妈她这个人就是披着羊皮的狼,她看起来温顺,实则很凶残,对姑妈,她都动刀了,这样的女人,她说的话,可信吗?”
“那你说的话,就可信吗?”
姜珂尖声反问苏苕。
对比董施雯持刀伤人的可怕,苏苕这种口蜜腹剑的女人,更可怕!
拨开苏苕的手,姜珂眸色很冷,有痛惜,有憎恶。
“你早上来我家不是打算去医院看我爸吗?怎么就稀里糊涂的把我妈拐去你家了?我妈什么样的人,她精着呢,要不是相信你,会被你的三言两语迷惑吗?”
苏苕说:“我没有,我什么都没有做,我只是陈述我所知道的一切,至于姑妈和后妈会吵起来,我始料未及!我有病吗?有必要在她们两个人挑出事端吗?”
“啪!”
姜珂扬手,狠抽了苏苕一耳光。
很快,似布帛破裂的声音,在空气中荡漾开……
姜珂正在气头上,下手不轻,苏苕耳边,是群蜂跳动的嗡嗡响声。
脸腮上,也尝到了酥麻的疼,由一点,蔓延开。
走廊变得静寂,只有窗外风吹过枝桠时的沙沙声。
姜珂盯着苏苕那张让自己明明很熟悉,现在却格外陌生的脸,酥麻掌心的手指,微颤。
她是她表姐,她已经竭力在控制自己的情绪,可是,她不攻自破的谎言,让她再也绷不住翻江倒海般的情绪。
她怎么能欺骗自己,把自己母亲,捏在手心里把玩呢?
甚至,让自己母亲做她的棋子,去对付董施雯!
这一切,超乎她的预料,密密麻麻如一张网,盖住她,压得她喘不过来气。
“你爸欠你的,你后妈对不住你的,你找他们讨要,干嘛要拉我妈下水?她是你姑妈,是和你同根共祖的亲人,你怎么能下得去狠心啊?”
姜珂不是冷血动物,她虽然和苏苕关系没有那么要好,但想到她伤害待她极好的母亲,胸前里,翻涌浓浓的怨和恨。
眼眶红了,惊蛰出一圈水雾。
她万万没有想到,时过境迁,苏苕竟然是这种人,可怕到让人发指!
苏苕忍着疼,转过被打偏的脸看姜珂。
就像是在孤注一掷博些什么似的,她厉声替自己辩解。
“我什么都没有做!又不是我拿刀子捅的你妈,你往我身上泼什么脏水?”
姜珂心里冷笑。
她是没有拿刀捅自己母亲,但她是借刀杀人,借他人之手,给了自己母亲一刀!
“我现在不想再追究任何事儿!”
姜珂长出一口气,一寸寸压下心里的哀伤和怅惘。
她现在不想再追究任何事儿,也不想质问她挑唆自己母亲和董施雯的关系到底为何。
甚至不愿意去想,她以后会不会针对自己!
“以后,你别再出现在我家人面前!你胆敢继续兴风作浪,我要你的命!”
既然已经撕破脸,姜珂不在意以后彻底闹掰,再也没有转圜的余地。
苏苕脸上很沉很冷。
不用姜珂说,其实从她决定和她争萧莫宇那一刻起,她们表姐妹的情分,就已经尽了!
捏紧手指,在姜珂抬脚离开的刹那,她尖声质问。
“你凭什么不让我再出现在你家人面前?你凭什么?”
苏苕情绪亢奋,似在为自己争取什么,不让本属于自己的权利,受到侵犯。
姜珂头都没有回。
收回瞥了她一眼的余光,冷冷道。
“因为你不配!”
——姜小姐嫁到分割线——
等苏怡从抢救室里出来,被告知没有脱险那一刻,姜珂心头一直紧绷的那根弦,算是软了下来。
她怕,真的怕极了!
最近,太多她在意的人出事儿了。
先是自己的父亲,然后是陆靳城,再然后是自己母亲。
她不知道,倘若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没有脱险,自己会不会痛不欲生?
劫后余生的宽慰,让她热泪盈眶。
她好庆幸上天待她不薄。
只不过,她所庆幸的一切,不过是她一切美好幻灭之前,最后能握得住的曙光……
……
等苏苕气呼呼的回家,她把手里的包一扔,恼羞成怒,把茶几上的东西,统统扫落在地。
该死,姜珂竟然给了她一耳光,简直是在践踏的尊严,凌侮她的人格,她不接受,也不会就此罢休!
气到胸口爆炸般的难受,如枯井注满雨水,胀的发疼。
她尖声大喊大叫发泄自己的情绪,哭得崩溃又犀利。
似乎只有这样,那涌动的情绪,才能宣泄内心的愤懑……
就在苏苕发飙发到由炽烈转变成无尽的恨时,卧室里走出来一道臃肿肥胖的身影。
苏苕捏紧描着丹蔻的手指,在思量接下来该怎么针对姜珂,身后,飘忽一道让她错愕的声音。
“宝贝,你这是怎么了啊?”
男人看到满地狼藉,诧异又不解。
一向看惯了苏苕百般温顺,千般讨好自己的模样,她这冷不防的大动一次肝火,出乎男人的意料。
“……”
苏苕身型震颤了一下,她进门匆忙,根本就没有注意到玄关处的男士皮鞋。
扭身回头看眼前的男人,苏苕胡乱抹了两把眼泪,脸上换上笑容,扭着胯,走了过去。
“干爹,你来怎么不提前打个电话呀?”
男人搂着苏苕的身子,将肥厚的手,摸上她圆鼓鼓的臋。
“我的小宝贝,你怎么哭了啊?谁惹你生气了?”
苏苕说没有。
“没有人惹我生气。”
男人哪里肯信,这一地狼藉,是她生气最好的证明。
目光梭巡一圈,男人注意到苏苕左脸上深浅不一的五个手指印,当即来火。
“谁打了你?”
苏苕本无意告诉男人这事儿,不过被发现,她自知瞒不住,索性,就摊了牌!
既然已经摊牌,苏苕让男人为自己出气,定然会添油加醋,把姜珂说的不堪。
男人听完苏苕的话,眸间染上似烈火焚烧的暴戾。
他伸手,把茶几上的水晶烟灰缸,投掷到墙壁上,伴随钝响,摔碎成破碎的七八块。
“我看他们一家子真是他妈的活腻歪了!”
——姜小姐嫁到分割线——
还在研究如何针对姜文骥一家的袁书記,正和海州州检院的两个检察员谈话,有意让他们别惧怕陆俞安那边的施压,继续盘查姜文骥。
这时,云南那边,打电话过来。
打电话过来的人不是沈岐岸,是沈岐岸托手下一个信得过的警员,打了这通电话给袁书記。
因为袁书記让沈岐岸搞陆靳城这件事儿,一直暗中进行,非不得已,不会打电话过来。
云南那边打这通电话过来,无外乎两件事儿,设计陆靳城成功,再有就是……不成功。
袁书記有意避嫌,就说自己先去接个电话,留两个检察员在客厅,而他去了楼上书房。
待接通电话,听到对方向自己汇报的内容,一脸震惊。
“什么?”
他大惊,完全没有料到,沈岐岸非但没有借毒枭之手料理了陆靳城,反而,他自己被毒枭埋下的炸弹,炸断了两条腿!
“这是怎么一回事儿?我不是让他对付陆靳城吗?他怎么还把自己搞残了?”
对付战战兢兢地说。
“沈指导员,本来是对付了陆局长,不过……陆局伤的不严重。”
陆靳城表面上是个对什么事儿都没有兴致,也不喜争抢的人。
但实则,他是一个最不容触及底限的人。
这沈岐岸联合袁书記针对他,原则和底限被触及,他再坐以待毙,真的会被搞死!
第一次大难不死是侥幸,第二次不死是上天垂帘。
事不过三,他第一次中枪伤逢凶化吉,不代表以后再被针对时,也能巧妙避开。
唯有彻底拔除袁书記刺向自己的利牙,才会安然无恙。
听警员把事情告诉自己,说沈岐岸两条腿被炸得血肉模糊,以后就算是安上假肢,也无法像正常人一样生活,袁书記气急败坏,把办公桌上面的东西,扫落在地。
心里压制着火,喘着粗气,袁书記再稳定情绪后,问警员。
“事情是不是陆靳城搞出来的?”
警员说不是。
“是毒枭在山头埋了炸弹,进山剿毒时,扫雷时没有扫出来,炸伤了沈指导员。”
说来,沈岐岸有意借毒枭之手铲除陆靳城,不过不巧的是,那些毒枭根本就无法近身陆靳城。
没有办法,太急于求成的沈岐岸,便自己动手,隐在暗处,假装自己是毒枭,对陆靳城下了黑手。
不过不走运的是,陆靳城挨枪子,并没有伤及要害不说,还逮住了他这个内鬼,让他借此有机会,铲除他。
袁书記问:“只炸伤了沈岐岸吗?”
警员说是。
“你们一行人,几十个人进山,怎么就单单炸了他自己?”
不需要多思量,那么多人只伤了沈岐岸,想也知道有人蓄意这么做!
警员不知道怎么回事儿。
虽然只炸伤沈岐岸一个人是挺蹊跷,但是事实就是如此。
他走在最前面,赶巧触了雷区,所以被炸了。
袁书記气得心头蹭蹭蹭冒火气。
很明显,这件事就是陆靳城搞出来的鬼。
可是该死的,他没有任何指责陆靳城的证据!
一旦有证据,绝对是个能扳倒他的绝佳机会。
“不过袁书記您放心,沈指导员只是伤了两条腿,人没死!”
“我特么要个废人有什么用?”
沈岐岸是个完好的人,倒还有继续利用的价值。
一个炸掉两条腿,后半生都要在轮椅上度过的人,对他来说,还有个p用!
警员不知道还能再说点什么。
这辈子给他们权贵做走狗,就是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命。
就算是为他们卖命,最后落得粉身碎骨的下场,在他们这些人看来,也是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
眼下没有办法了,沈岐岸一事儿,已经让陆靳城有所防备,袁书記自知,不能在云南料理陆靳城了,只能想旁的办法,解决他了。
再稳定情绪,袁书記也怕沈岐岸卖了自己,就说。
“你先让沈指导员好好养病,我后续会和中泱那边给他申请功勋和名号。”
警员说:“我会转告沈指导员的。”
待挂断电话,袁书記手指握拳抵在唇边思量了一下后,拿过电话,拨了云南省厅那边亲信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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