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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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咬了咬唇，回了一条信息：【平日里我也不用交房租费，还有水电费、物业费之类的，你这笔钱给我，是算什么家用？】

按了发送键，夏暖星却盯着前一条那两个字在发呆，不可否认，她的内心渐渐的升起一种莫名的感觉，有些甜滋滋的。

可能季薄凉那边现在比较空，他回信息很快：【你的生活费。】

看着这几个字，夏暖星只觉得内心温柔一片，这么多年来，她一直都是坚强的，可是再坚强的女人，碰到那个为她撑起一片天的男人时，似乎都会温柔似水。

夏暖星手指飞舞：【那谢谢老板。】

她本来想打季爸爸的，后来想着就不膈应季薄凉了，便换成了老板两个字。

消息刚发送成功，就有电话打了进来。

看着电话上面的来电显示，夏暖星整个人瞬间的僵硬了起来，她下意识的看了在看电视的几个字，白冰还在跟外婆和外公聊着天，没有注意到她，夏暖星猫着身子就溜了出去，到了外面。

天色很暗。

风吹来，像是刀割一般，夏暖星裹紧了身上的棉袄，随便拿过了一张凳子坐上，就接起了电话。

她的声音很轻，有些像是做贼，“喂。”

“在做什么？”季薄凉的声音很低沉，这会儿在耳畔边响起，有几分暧昧的气息。

听到季薄凉的声音那一刻，夏暖星毫无例外的心平静一片，面色温柔，回了一句，“刚刚吃完年夜饭，现在外婆她们在里面看春晚。”

“里面？”季薄凉很快抓到了重点字眼，“你现在是在院子里跟我打电话？”

夏暖星应了一声，“不然在外婆面前打电话么，里面太吵了。”

“外面太冷了。”

“没关系，我穿了很厚的棉袄，你呢，吃过饭了么，还是还在工作？”

那边传来打火机的声音，随后才响起季薄凉的声音，“刚在宅子里吃完饭。”

“是在奶奶那么？”

“嗯，她今天跟薄荷问起了你。”

听到季薄凉的话，夏暖星倒是有些意外，也多了几分不好意思，“问起我？问我什么？”

“问你怎么没去看她，”季薄凉的声音温和了些，“奶奶很喜欢你。”

能够得到老人家的喜欢，夏暖星自然也很高兴，此时外头传来一些鞭炮的声音，显得这边有些吵闹，她吐了吐舌，“这里放烟火没有关系，所以会有些吵，你先去陪奶奶吧，我这里一时半会也好不了，听得到我说话么？”

季薄凉在那边应了一声，转而莞尔，“晚点我打电话给你，你别睡着。”

“不会的，晚上我还得守岁，我等你电话。”夏暖星心中甜蜜，却又不想让季薄凉知道，便直接挂了电话，抬眸刚好看到夜空中升起的烟火，绚烂而又璀璨，美得令人心醉。

她有些想念季薄凉了，恨不得现在就能够看到他。

*

听到那边挂断了电话，季薄凉几乎可以想象到那边的夏暖星，挂电话的样子是怎么样，原先清冷的眉眼渐渐的柔化了一些，深吸了一口烟，半眯起眸子，看向了窗外。

耳畔传来脚步声。

随后便是敲门的声音，季薄凉回头看去，是季薄荷站在门前，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思菡来了，妈让你去楼下。”

“过年的日子，她来做什么。”季薄凉没什么兴趣，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

看自己弟弟的态度，季薄荷忍不住唏嘘，“也就思菡那个傻丫头把你当宝贝，追了你这么多年，你也没准备给人个名分？”

季薄凉吐出一口烟雾，缭绕间衬出五官的俊美，“来做说客？”

“倒也不是，只是帮人抱不平而已，”季薄荷走了进去，直接坐到了沙发上，明艳的五官有几分看戏的姿态，“好歹这大过年的，你也下去看看人家，她人不是不错么，怎么就不喜欢呢？”

“叶言祎也不错，你喜欢么？”

听到季薄凉的话，季薄荷的脸色僵了僵，忍不住瞪了他一眼，“没大没小的，好歹我也是你姐好么，我不要面子的啊？”

“有些事情你明知道不可以勉强，就不要多管闲事来做这个说客，”季薄凉面色平淡，似乎再说着习以为常的事情一般，“思菡确实优秀，一个优秀的合作伙伴，仅此而已。”

季薄荷叹了口气，“可是爸妈不是这么想的，向家两老也不是这么想的，向家的掌上明珠，为了等你等了这么多年，现在你简单的一句合作伙伴就想算了，薄凉你想的太简单了。”

“是她们一厢情愿，怪不了谁。”

“话是这么说，可是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好歹人家思菡也等你到了二十八岁，整个圈子都知道她是在等你，你说还有谁敢娶她？”季薄荷知道感情的事情不能勉强，却也忍不住替女方抱不平。

毕竟在外人看来，女性总是弱势群体，是需要保护的那个。

“这是她自己的选择，当初她就应该知道会有这个结果，”季薄凉说话没有任何的情绪，手插在口袋里，右手夹着烟，气质成熟稳重，“她已经不是个孩子，有自己独立的思想体系，做什么事情，会有什么后果，她都应该考虑的一清二楚，没有人会为了别人的过错来买单的，我也一样。”

他的态度一直便是如此，没有给过向思菡任何的幻想。

听到季薄凉的话，季薄荷虽然觉得自己这个弟弟说的冷漠，却也明白他是对的，只能抿唇道：“如今已经不是你们在不在一起这么简单了，爸妈和向家二老都想撮合你们，这不仅仅是为了巩固两家的友谊，更多的是，季家需要向家的合作，向家也需要季家的扶持，互惠互利的事情，你觉得爸妈会这么容易就放弃么？”

“我们季家不需要锦上添花。”

“看来，你这是铁了心，不跟向思菡扯上任何的关系，”季薄荷站起身来，与他四目相对，“我很好奇，是为了什么，难不成你真的有了喜欢的人？”

季薄凉莞尔，却没有说些什么。

看他这模样，季薄荷有些郁闷，“听爸妈说，你有了女朋友，现在还瞒着我，看来你是真的上了心，什么时候带回家来看看？”

“还不到时候，”听人提起夏暖星，季薄凉的眸色温柔了些许，“时机到了，自然会带回来。”

季薄荷点了点头，“你是怕爸妈做些什么？”

“这个世界弱肉强食，我需要做的不是用口舌去说服他们，”季薄凉早已经有了自己的打算，“只要我做得足够好，那么有些我自身的权益就可以被争取，而在此之前，我想他们也不会轻举妄动。”

他一向来有自己的打算，季薄荷心里清楚，这个弟弟比自己聪明太多。

作为女人，遇上爱情的时候是盲目，就像是她，那个时候想到的，是跟喜欢的男生私奔，而她想，如果换做是季薄凉的话，他恐怕会考虑到所有的可能性，才去决定下一步怎么做。

想到这，季薄荷抬眸看向季薄凉，冷不丁问了句，“薄凉，如果当初是你跟我一样的情况，你会怎么选择？”

她的话问的很突兀，季薄凉却很快明白，她是在问什么。

男人只是勾了勾唇，眸色深谙，语气低沉，“如果是我，不会有这两种选择性，摆在我的面前。”

季薄凉要的，是绝对的，假设这件事情就算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性，他也不会去做，因为他要的，是百分之百的把握。

这就是季薄凉。

季薄荷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不免勾勒起一丝苦笑，“看来还是我太高估了我的爱情，或者是高估了我看人的眼光。”

“有些事情，你不妨换种角度想，或许对你有帮助。”

“或许吧，”季薄荷收拾了心情，朝季薄凉笑了笑，“别说这些了，还是下楼吧，无论如何，来者是客。”

这一次，季薄凉没有反对，他淡淡的应了一声，按灭了手中的烟蒂，两人一道出了房门。

楼下隐隐传来欢声笑语。

－－－－－－题外话－－－－－－

三更两点。

我也要找老男人！

第211.含沙射影（三更）

除夕夜。

宅子里很热闹。

家里人能到的都到了，除了季老先生的小儿子季寒川，有通告正在m国外，几乎全都到了，这一会儿向家也来了人，除了向思菡，也有她的父母。

正跟季仁林和宋秀秀一块，笑着讨论些什么，旁边还有季落苓、季落诗和季落西在那聊着天，带着各自的丈夫，一时之间倒是热闹不已，还有个季落诗的孙子在那，正在玩玩具，口袋里鼓鼓的，都是大人们给的红包。

看到季薄凉和季薄荷走下楼，季老太太倒是高兴的很，忙招过了两个人，说是要去外头看看她新种的花花草草，季薄凉心中清楚，这是因为看向思菡来了，不希望两人接触，所以再给他找推脱。

这自然合了季薄凉的心思，他拉过轮椅，跟向家二老打了招呼，便准备往外走，这会儿向思菡却是站起身，朝着季老太太笑道：“奶奶，思菡也想看看奶奶种的花，带我一道吧。”

她说话里，带着小辈的娇憨，倒是很难让人拒绝。

其实如果是聪明一点的人，就应该知道，季老太太的本意，是不希望两个人在一块的，可向思菡像是不明白一般，就是一根筋的要跟季薄凉一块，倒是让季老太太对其更没有了什么好印象。

听到向思菡的话，季老太太也不能当着人父母的面，就对着她下面子，收敛起了笑意，淡淡的应了一声，“那就一道来吧。”

向思菡的心思，大家心里头都清楚，也确实是一个不错的联姻，季家从商，向家从政，若是结合，那便是强强联手，更能互相扶持成长，成为难以撼动的存在。

只是可惜了，两人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推着季老太太的轮椅出了院落里，季薄荷找了个借口离开，这种情况下，她在才是惹火上身，她心里清楚的很，也明白的透彻。

不一会儿的功夫，也就剩下了季薄凉和向思菡，加上一个季老太太三人。

季老太太穿着锦缎制的红袍，披着披肩，灰白色的发梳起，显得一丝不苟，看着种植好的花草，她却是唤过了向思菡，“思菡，你过来瞧瞧这一株。”

向思菡不明所以，走上前看了一眼，却发现花儿已是枯萎，奄奄一息，不免皱起了眉头，“这花怕是养不活了。”

“是啊，”季老太太叹了口气，语气里满是惋惜，“这花是我先前在王太太那看到，觉得喜欢，便让人迁移了过来的，没想到这才养了几天，就死了。”

听到季老太太的话，向思菡安慰了几句，“这是花儿没有福气，奶奶你就别不高兴了。”

“我倒不是不高兴，只是觉得自己真实傻，”季老太太这会儿显得温和慈爱，拉过了向思菡的手，亲切的说道：“你说我明明就知道，这花应该是在王太太那养着好，我却还是因为自己一己私欲，硬是让人迁移了过来，本来是想着看它美丽的绽放在自己的眼前，却不想是剥夺了它的生命，如此看来，这一番举动，却是显得愚蠢之极，若是我聪明的话，就应该让花儿自由生长，而不是想着因为喜欢，就硬要留在身边，毕竟强扭的瓜不甜，你说是不是？”

话说到这个份上，若是向思菡还不明白，这其中的意思，她也是白在职场上打滚了这么久了，她的笑容凝滞在了脸上，一时之间却是觉得自己有些难堪，下意识的看向对面的季薄凉，却发现他连看都没有看自己一眼。

这更显得，自己像极了季老太太话里愚蠢之极的对象，她勉强笑了笑，辩解了一句，“可如果这盆花，一直在王太太那养着，这毕竟是别人的心头好，这不是你的，你每看一眼都会像是偷来的幸福一般，这样难熬的滋味，实在是太过于艰辛，况且奶奶您要是不试一试，您甘心么，迁移过来，他可能会死，可是它也可能会生长的更美丽，不对么？”

“可是事实上，它确实被我养死了，”季老太太松开了向思菡的手，意味深长，“有时候对一件事情太过于执着，并不是什么好事情，有时候就应该适可而止，不然执着下去，只会是让自己难堪和难过，最后还落得一个不懂花的下场，真是不值得。”

向思菡只觉得浑身冰凉，她扯了扯唇，“奶奶，值不值得只有做了才会知道，若是什么事情都不去尝试一番，那么永远都会后悔，是，花儿确实是养死了，可若是您不选择去试一试的话，这件事情会让你一辈子都后悔，而只有尝试了，你才不会后悔，即使结果不如你预期的样子。”

季老太太笑了起来，“这盆花是王太太的心头好，可我硬是将其要了过来，已经是我的不对，现在还把花给养死了，这更是因为我的执着所造成的原因，其实我大可以重新去找一盆花，一盆适合自己，又不会被养死的花。”

“可是奶奶，您就是喜欢这盆啊，弱水三千，只取这一瓢饮不是么？”

听着向思菡的话，季薄凉忽然道：“一盆花没有意识，可以仍由人搬来搬去，可有些事情，并不是执着就可以做到的，别到时候闹到无法挽救的余地。”

向思菡攥紧了手指，直直的看向季薄凉，眼前的男人依旧英俊，气质衿贵而又清冷，说不出的成熟魅力，却是她永远都接近不了的月光，她咬唇，“或许有些事情，在你看来是不值得的，可是在我看来，却是不得不做的，这是每个人的人生态度，如果不做，我这辈子都会后悔，要是因为有困难，我就放弃了，这不是我的风格。”

“不是你的，这辈子都不会是你的。”

“你又怎么知道呢？”向思菡扯了扯唇，觉得无比的难堪，“只有争取了，才能知道谁是笑到最后的人，不是么？”

季老太太却是开口道：“薄凉，我累了，推我去房间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