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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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通电话还是做父亲的亲自打过来的，相比现在向东只会比如今体现出来的更难过。

季薄凉握紧了电话，问了句，“她不是派出所么，怎么会有机会跳楼。”

听到这话，夏暖星下意识的抬眸看向他，如今在派出所里的人是谁，她心里自然清楚，而听季薄凉这么说，意思就是向思菡跳楼了？

她不是什么善人，只是如今有了宝宝，更能对新生命有一种期待，即使向思菡做了这么十恶不赦的事情，夏暖星却依旧没有想过让她去死，可现在这么一个大活人跳楼了，听语气应该挺严重的。

那边回了句，“刚刚带了文雨过去看她，想要让思菡洗个澡换套新衣服，只是没想到，她会趁这个机会，在浴室里的窗户里，选择跳楼。”

当时只觉得向思菡精神不对，却没有想到她早已经存了去死的心思，恐怕那个样子，也是她可以装出来的，想到这些，向东即使心里难过，却也不知道该去怪谁，这是向思菡的选择。

季薄凉有过短暂的沉默，才道：“我知道了。”

“薄凉，我知道我的要求很过分，只是如今思菡已经是不行了，她在路上，一直就握着我的手，让我去找你，让我跟你说一声对不起，”向东想起这段日子来，发生的事情，如果不是自己和阮文雨的纵容，自己的女儿也不会死，他年纪这么大了，还要白发人送黑发人，说出来就是一件足够伤心的事情，他继续道：“思菡的性子其实不坏，只是从小就被我和她妈妈宠坏了，她喜欢你，喜欢的太久，才会变成了一种执念，从小她的愿望就是嫁给你，这唯一的愿望，却没有实现，才会在后来做了这么多的错事，现在我也不求什么，只是希望你能来看看她最后一面，我想她一定希望你能在场。”

对于生命的逝去，就算这个人生前做了再多的错事，到了死之后，再去追究，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意义，向思菡那么骄傲的一个人，恐怕在决定要杀人的时候，就存了要自杀的心思，只是现在看来，更多的是一种悲哀。

对于爱而不得，太过于执念的悲哀。

这样的要求，一个父亲这么祈求，季薄凉无法做到拒绝，他挂断了电话之后，就看到夏暖星这么看着自己，随后看他挂了电话，才开口，“是向先生的电话？”

“嗯，”季薄凉看了一眼夏暖星，还是说了句，“刚刚向思菡跳楼了，在派出所里。”

这话说出来，多少让人唏嘘不已，那些想要去追究的心情，在这一刻，似乎就有些不重要了，夏暖星也恼恨向思菡的行为，可到现在却只能道：“那你要去看看她么？”

“总是要去的，无论是之前几十年的情谊，还是两家的关系，或是家族的面子，都要去。”季薄凉没有说谎。

看季薄凉这么说，夏暖星到没有生气，她点点头，现在夏景炎没出事，虽然还没有醒过来，但是向思菡都死了，再去追究也没有意义了。

“那你去吧，我去给你拿衣服。”

“跟我一起去吧，”季薄凉捋了捋她的发丝，声音温厚，“正好去看看夏景炎。”

听到这话，夏暖星也没拒绝，点了点头，“好，我去收拾一下，我们一起去。”

两人收拾了一下就出了门，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四点多，向思菡已经断了气，盖上了白布，送到了停尸间，阮文雨哭晕过去，刚被佣人带回家，而向东正在处理后事。

季薄凉把夏暖星送到夏景炎那之后，才去了停尸间，到外面的时候，就看到向东像是老了十岁一般，坐在外面的走廊里，听到脚步声，才看了过来，看到是季薄凉，他扯了扯唇角，“在里面，去看她最后一面吧。”

看到向东如此，季薄凉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点点头，两人走了进去，偌大的停尸间里，只有向思菡一具尸体，躺在那里有些孤零零的。

停尸间里很冷。

季薄凉是换了衣服进去的，带着口罩走上前，凑近了才看到向思菡苍白的脸色，眼睛闭着，预告着一条鲜红的生命，至此香消玉殒。

向东走上前，忍不住老泪纵横，随后道：“这辈子，思菡做了太多的错事，她选择用这种方式结束生命，我不能怪任何人，只能说她是咎由自取，薄凉真的很感谢你能过来，我想她一定会走的很安心，毕竟这辈子她的梦想就是跟你到老，如今虽然不能到老，却可以到死，我想她一定会很高兴的，你来送她一程，在路上她也不会冷清孤单。”

“节哀。”季薄凉拍了拍向东的肩膀，有些话，他的身份说起来并不适合。

看完了向思菡之后，季薄凉心里惦记着夏暖星，跟向东聊了几句之后，才离开去了夏景炎那，到的时候，夏暖星正在里面跟人说话，安娇娇站在走廊里，尹贞娴几个则是晚上来换班。

夏行之昨天来过之后，今天就不愿意来了，说是要到公司忙碌，尹贞娴也就随着他一点。

季薄凉没有立即进去，而是到了走廊上，拿了根烟抽，一旁的安娇娇看季薄凉抽烟，想到今天听到的消息，好还是忍不住问了句，“向思菡跳楼死了？”

“嗯。”

得到肯定的回答，安娇娇一时之间沉默无言，过了会儿才道：我本来还挺恨的，可是她现在死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不过死了也好，省的在祸害人，她这样的人活着，一旦想不开，一定会对夏暖星下手，现在有夏景炎挡了一刀，以后就说不准了。”

季薄凉没有回话。

如今人已经死了，说得多也没有意义。

过了会儿。

夏暖星才出来，看季薄凉在外面等着，便跟安娇娇道了别，看完了夏景炎之后，她有些劳累，跟着季薄凉一道回了景秀。

现在病房里。

只剩下了安娇娇一个人。

她走了进去，看着夏景炎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闭着眼睛，安静的很，鼻头一酸，又有些难过了起来，“夏景炎，你什么时候醒过来，你知不知道向思菡跳楼死了，我现在恨谁都不知道了，本来还想要报复的，可是现在她死了，我也不可能去报复一个死人。”

她喃喃自语，拿起夏景炎的手，放在自己的脸旁，噘着嘴，颇为委屈，“你说你怎么就对夏暖星这么好呢，你对她这么好，我都嫉妒了，为了她可以豁出命去，就是因为她救过你的命么，要是哪天我救了你的命了，是不是你就会对我这么好了？不过我不要你对我这么好，我只想要对你好就够了，我要的很简单，只要你愿意接受我，我就满足了。”

“你早点醒过来吧，你不是答应我，醒过来就跟我试试么，我当真了，”说着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你要是不醒过来，我就是寡妇了，还没有跟你在一起，就成了寡妇，你说你是不是害人不浅，给了我希望，又让我绝望，你这个坏人……”

没有拿起的左手，却是在这时候，悄然的动了动。

－－－－－－题外话－－－－－－

三更两点。

第448.听说你要跟夏暖星结婚了？（三更）

夏景炎醒了。

知道消息的时候，季薄凉几个人都是第二天过来的，安娇娇就这么照顾着夏景炎，而夏景炎半靠在病床上，显得格外的温和。

看到夏暖星来的时候，他的声音有些许的沙哑，“来了？”

“嗯，”夏暖星的笑容里多了几分灿烂，她走上前，拿过一旁的苹果来，挺着肚子的样子，有些许的笨拙，“哥哥，吃苹果好不好？”

听到这声哥哥，夏景炎也不自觉的笑了起来，这么多年过去了，他有多久没有听到这句哥哥了，自从夏沁纯对不起她之后，她搬出夏家，就再也不肯叫自己一生哥哥，之后都是直接叫名字，夏景炎这么想了想，等这声哥哥，似乎也已经好多年了。

看着夏暖星给自己削苹果，夏景炎的眼底多了几分暖意，只是这种眼神的背后，那种爱恋，似乎已经渐渐消散，对她的温和，更多的是一个大哥该有的，他抬眸看向季薄凉，声音虽然有气无力，可说话却依旧有其中的分量。

“如今我把星儿交给你，希望你能够好好对她，不要觉得她娘家没人，要是你敢对不起星儿，我一定不会饶了你。”

季薄凉莞尔，“你放心吧，往后没有人会欺负夏夏。”

这是男人之间的承诺，尹贞娴几个是之后来的，看着挺着大肚子来的夏暖星，面色上虽然说不出多亲热，却也不会不给面子，特别是在夏景炎的面前，无论如何她都是来看夏景炎的，现在又跟季薄凉在一起，她也没办法在说些什么。

在病房里待了会儿，季薄凉出去抽了根烟，后面传来脚步声，他回头看了一眼，目光泛了几分凉意，见到是夏沁纯走过来，他又回过了头，手里夹着根烟，烟雾袅袅升起，迷蒙了他俊美的脸庞，看在夏沁纯的眼里，多了几分痴迷。

她忍不住走上前，嘴里脱口而出，“我听说你要跟夏暖星结婚了？”

听到这话，季薄凉回头看了她一眼，却没有开口说话。

这样的他，即使冷漠，却依旧魅力十足，夏沁纯自从遇到季薄凉之后，其他人在她的眼里，都成了不愿将就，她忍不住开口问季薄凉，却知道他此刻的不回答，已经是一种回答，自己这样突然上前，询问一些私事，对于他来说，不过是一个陌生人罢了。

是自己逾越了。

只是夏沁纯问了，就是想要答案的，她不是那种久经情场的人，看不太懂其中的神色，却只知道自己比起夏暖星来，也差不到分毫，怎么就被夏暖星抢了先，遇上这么优秀的男人？

女人的嫉妒心一旦起来，就足以让人变得疯狂，就像是夏沁纯，在看到季薄凉带着夏暖星过来看夏景炎的时候，看着他对上夏暖星的眼神里，带着一种温暖的光芒，那是他看别人所没有的，而夏暖星隆起的肚子，更是让夏沁纯明白，她们两个是真的在一起了。

夏沁纯有些不愿相信，又忍不住开了口道：“你是因为夏暖星怀孕了，所以才愿意娶她的么？”

这话说出来，已经是非常的不聪明了，看着夏沁纯这个模样，季薄凉淡淡道：“夏小姐，还有别的事么？”

他叫她夏小姐……

这个称呼，她非常不喜欢，两个人都姓夏，可为什么他喊自己夏小姐，却叫夏暖星夏夏？

她到底有哪点不如夏暖星，为什么季薄凉看着自己的时候，眼睛里是这么的冷漠呢？

“季薄凉，夏暖星并不是一个比较清白的女孩子，她小时候就有很多劣迹，你知不知道，她曾经……”夏沁纯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这些，可看着季薄凉被哄骗，她就忍受不住，自己这么优秀，他都看不到，怎么就看上了夏暖星呢。

无论是身份地位，亦或是什么，她明明都比不上自己。

听说当初，是夏暖星主动勾引的季薄凉，他用了手段，各种纠缠的手段，还用了很多的心机，才让季薄凉看上的，把自己送上床后，怀了孕就成功的让季薄凉娶了她。

这都是夏沁纯去得到的消息。

这让夏沁纯不自觉的多了几分想法，既然这样夏暖星都能成功，为什么自己就不能用呢？

她的话没有说完，就被季薄凉应声打断，声音很冷，“夏小姐，你是夏景炎的妹妹，他救了我妻子一命，所以你现在说这些话，我不会对你怎么样，可是你要是还要继续诋毁我的妻子，想必我会做出一些，让我自己都无法控制的事情来，希望你自重。”

自重。

这个词，对于女孩子来说，是非常难听的一个词，如今停在夏沁纯的耳畔，更是多了几分难堪，她忍不住道：“你现在是被她的外表给蒙蔽了，当初我也以为她是这么的善良，多么的柔弱，其实那都是假象，她到我们家以后，还偷东西，我们对她好，她根本看不到，等攀上你这这棵大树之后，她就显出了本形来，我们家出事，她不管不顾，无论妈妈和哥哥怎么求她，她都不肯帮忙，这样忘恩负义的女人……”

“夏小姐，”季薄凉叫了他一声，深邃的眸色里，没有任何的波澜，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却让人无端端有些毛骨悚然，他的声音很是凉薄，“当初偷东西的事情，到底是谁设计的，我想我们不用说得这么明白，还有你们夏家对夏夏所谓的好，我也不是没有了解过，想要让她嫁给一个离异有孩子的人，从中获取利益，这算是好？事情不成之后，就逼迫她嫁给所谓德高望重六十多岁，长着老年斑的陈老先生，这算是好？若真是如此，我倒是也想这么对夏小姐好。”

他顿了顿，声音低醇之余，多了几分清冷，毫无情绪，“苏瑾遇倒是有个偏房的爷爷，如今七八十了，身子骨还坚朗，要是夏小姐喜欢，倒是下一次可以介绍介绍，不要辜负我们的一番好意是不是？”

季薄凉本就不是什么大方的人，夏家对夏暖星做了什么，他不是不知道。只是惦记着夏景炎，做了这么多事情，是为了夏暖星，他才没有再去考虑这些，只是如今夏沁纯说的这些话，若是作为丈夫的，还不帮帮自己妻子，出上一口恶气，那真的是无法忍耐。

他以往不是这种跟人计较的人，特别还是个不懂事的女孩子。

此时走廊里传来高跟鞋的脚步声，回头看去，是季薄荷走了过来，一身白大褂，样子颇为张扬，显然她也听到这对话，笑容颇为璀璨的对上夏沁纯，“我弟弟说的没错，这种好，我也可以给你，先前我就救治过一个，德高望重的患者，如今不过六十岁，正年轻着，夏小姐要是喜欢的话，我也可以为你引荐，毕竟我们对你这么好是不是？”

“你们……”

夏沁纯被说的哑口无言，面色不由涨得通红，没有想到他们会这么说。

看到夏沁纯如此，季薄荷笑了起来，“不要过于激动，我们也只是做好事不留名罢了，还是说你喜欢离异有孩子的？我这也不少，总有一款你是喜欢的。”

知道自己在口舌上占不了便宜，夏沁纯索性转身就走，却被季薄荷一把抓住了手臂，她感觉痛意，皱着眉头回头看去，只见季薄凉的笑容里多了一股狠劲。

“说实话，就你这样的货色，就连向思菡都比不上，还指望我弟弟看上你？我看你还是洗洗干净睡吧，眼光比谁都高，还真以为自己是块宝？谁都敢肖想，也不知道是不是梁静茹给你的勇气。”

“你——”夏沁纯被怼的眼眶泛红，气的只能说，“你太欺负人了。”

“是啊，我就是欺负你，你当初怎么对小暖的，我这个做姐姐的，还不趁机欺负回来？别以为自己有什么了不起的，不过是个一无是处的东西。”

－－－－－－题外话－－－－－－

四更四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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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9.出席丧礼（四更）

季薄荷骂人可从来没有输过谁。

她的性格就是这样，从小到大，就是个混世魔王的存在，跟季薄凉的安静不一样，季薄荷就女孩子里的头头，打架骂人不在少数。

在学校里也没人敢惹季薄荷，毕竟季家的势力在那里，就算惹了，还有季寒川这个小叔在，季薄荷根本吃不了什么亏。

正因为如此，这么多年了，季薄荷的性子还是这样，对夏沁纯一个小姑娘，也照旧可以这样发脾气，听到她这么说，夏沁纯终于哭了出来，看到她哭，季薄荷才放手，悠悠的说了句。

“被说中了心事，就在哭，真是不要看，还是小暖好，还好我弟弟的眼光不错，不会什么阿猫阿狗都看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