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人心难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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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龙剑客楚昭南，天瀑剑客穆郎！

二人同为天山派掌门晦明大师·岳鸣珂门下弟子，往日比武较量不知凡几，自有分寸。

此番再战，竟都出手无情。

穆郎展开一套追风剑法，剑招凌厉多变，只攻不守，与掌中这柄天瀑剑配合的天衣无缝，剑锋所及，以天山山风之凌厉，也要逊色数分。

楚昭南使出天山剑法，采集各家之长，共有三百六十一手，剑法雄浑，迅速异常，见隙即入。

游龙剑与天瀑剑频繁交击，迸射无尽火花，旋起旋灭，为夜空增添些许光明。

撕拉！

楚昭南游龙剑呼啸，仿佛那条龙纹复苏，以快打快之下，数十招后突破穆郎的天瀑剑，在同门师弟心口留下一道剑痕。

若剑锋再往前数寸，穆郎非但死在这位师兄剑下不可。

楚昭南出手毫不留情，仿佛面前之人并非同门师弟，而是不共戴天的仇敌。

不待穆郎缓过这口气，楚昭南游龙掌已临门，一道掌力不离他之胸口。

生死关头，穆郎唯有同样一掌迎击。

双掌相交，穆郎与楚昭南皆有先天修为，些许余波荡出，落在身周百年不化的积雪上。

无数积雪腾空而起，又化为晶莹雪花飘洒而下，于数丈间形成一场雪雨。

哇！

穆郎内力终要逊色楚昭南一筹，身不由己的向后退出，嘴巴大张，吐出鲜血，洒落积雪。

“凌未风，你不是我的对手。别再跟着我了，否则，休怪楚昭南不顾师兄弟之情！”

占据上风的楚昭南，一双倨傲眼眸中，杀机一闪即逝，唤出穆郎的本名，狂笑声中包含自嘲与无奈，更多则是疯狂无情，身影大雁般飞起。

“师兄，你不要执迷不悟啊！”穆郎见楚昭南欲走，脚步一动欲追赶上去。

无奈，楚昭南对他造成的内伤不轻，方提起一丝功力，脚下便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师兄！”

声声呼喊，充满心酸与痛苦，更有点点晶莹自眼眶滚落。

“算楚昭南这小子跑得快！”

凌未风所在区域百丈外，一处隆起的小山丘上，不知何时多出两道身影。

其一，无论衣着，还是肌肤，乃至那三千青丝，莫不银白，如冰雪幻化成形的精灵；其二，身穿破烂袈裟，做僧人打扮，手持一支拐杖，发须披散。

白发魔女·练霓裳，晦明大师·岳鸣珂！

刚刚之言，正是出自练霓裳之口，在她宗师之境的功力约束下，声音并未顺势传递出去，唯独落入岳鸣珂耳中。

说话时，练霓裳更意味深长的打量岳鸣珂，那种讥嘲眼神让有数十年阅历的晦明大师心生无地自容之感。

“唉！”晦明大师自嘲一叹，“人各有志，昭南心性浮躁，又心高气傲，受不得打击。老衲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的！”

“今日，让他走吧。他日再见，老衲绝不会手下留情！”

砰！

话毕，晦明大师以拐杖重重敲击地面，发出激昂声响，被冰封住的大地，因而出现一个坑洞。

………………

玉笔峰。

因终年被冰雪覆盖，山势陡峭险峻，就如一支冲天而起的玉笔般而得名。

原本，这等山峰虽说奇异，但放眼整个大清，简直不要太多。

最近数月，一则消息长了翅膀般传遍整个大清，原本人迹罕至的玉笔峰，引动整个江湖。

玉笔峰上有一座天道阁，天道阁主无所不知，只要有人能出得起价码，就可以获得想要的一切。

武功秘籍，金银财宝，珍稀药材等等！

初始，还有人嗤之以鼻，可当江湖人称断风刀的五虎断门刀传人登上天道阁，以三千两银子为代价，那位神秘至极的天道阁主便传授了五虎断门刀传人，这门快烂大街的刀法失传的数招，使他武功大进。

消息传扬开来，不断有人攀登玉笔峰，以拥有的筹码交换自己想要的东西。

天道阁三字，自无人知晓到无人不知，只用了短短数月。

玉笔峰，天道阁！

建于山巅的建筑群，亭台楼阁转折起伏，依托山势而建。

森寒至极的山巅上，寒风呼啸，内中燃着木柴石炭，营造出温暖。

正堂内，八名美貌侍女依次排开，最上首一名白衣翩跹，俊美无双二十出头的男子端坐。

男子光滑如玉的手掌捧着一杯热茶，轻轻拨动以雪水冲泡的香茶，轻抿一口。

一举一动，蕴着优雅高贵。

落入周围伺候的八名侍女眼中，自诩美丽的女子们，皆火热的看着他。

只需他一声吩咐，就能让这些女子中的任意一个为他侍寝，然观察这些女子眉宇紧缩，便可知白衣男子并未碰她们。

“主人，你倒是挺享受的！”

倏尔，一名穿着雪白连衣裙，气度超凡脱俗，眉目如画的女子走进来。

莹润樱唇轻抿，非常自然的来到男子身旁，珠圆玉润的玉手里拿着一本账簿。

“你们都下去吧！”

男子摆了摆手，对其他人吩咐道。

“是！”

八名侍女鱼贯离开正堂，将空间留给他们。

“沧海，”不相干的人都走了，白衣男子——嬴羽，剑眉一挑，对身旁的李沧海道，“都统计出来了吗？”

“嗯。”李沧海点点头，翻看着账簿对嬴羽道，“这个月总共收入三十万七千八百两银子，算上自后山取出的闯王宝藏，总共七八百万两。另外招揽到的那些人，也开始步上正轨，七千八百精壮经过训练，虽然不能与正规军相比，但在肉食与严格训练下，总算不是一触即溃的乌合之众了。”

说到最后，李沧海投射在嬴羽身上的眼神，尽是叹服与崇拜。

这个老家伙，居然知道玉笔峰有一座闯王宝藏，还通过散落在外的触角，打探出无数情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