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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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弯月的脸瞬间变的十分苍白，“你听我解释，我……”

“你什么都不用说了，我什么都听见，也什么都看见了，你不用再解释了。”

秦弯月苍白的看着苏暮，嘴里却发不出一个字来。

苏暮最后看了一眼秦弯月，搂着萧颖便走了出去，没走几步，苏暮听了下来，他背对着秦弯月，冷淡的说道：“秦弯月，你不要喜欢我了，因为我不喜欢你。” 说完，便毫不犹豫的带着萧颖离开了。

秦弯月一下子没有站稳，跌坐在椅子上，她牙齿死死的咬着嘴唇，浑然不知道痛意，可能是心太痛了，痛的让她忽视了身体上的痛，秦弯月知道，从今天起，她和苏暮便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突然一滴冰冷的液体滴在苏暮的脸上，苏暮抬头看着天空，原来下雨了，他慢慢的从草坪上站起来，钻心的疼痛让苏暮差点直不起腰来，俞越下手真的不是一般的重。

他摸了摸唇角，血液已经干涸。

他慢慢的走进医院，他刚进去没有多久，外面的天就风云突变，电闪雷鸣起来，没过几分钟，雨水便哗哗的落下。

走廊里寒风阵阵，带着深深的凉意，这样的寒冬里，下惯了大雪，但是这样得大雨却是少见了。

苏暮慢慢的走在空旷的走廊里，却看见站在走廊尽头的秦弯月。

秦弯月站在窗边，窗户开着，风吹起她的衣抉，她的发丝。

苏暮此时觉得心好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捏住了一样，让他觉得有些难以呼吸，看着这样的秦弯月，他开始觉得陌生而又熟悉，他们之间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悄悄的远处，那个总是和他勾肩搭背，嘻嘻哈哈的秦弯月的形象总会出现在他的眼前，而有的时候，那个安静，漠然的秦弯月也会跳出来，以前或许他不明白，可是现在，他突然知道，不管是什么样的她，唯一不变的就是她是秦弯月。

他慢慢的走进她，他站在她的身后，明明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可是他却觉得脚步沉的可怕，他想伸手，可是手却顿在半空中。

“你没事吧？”

☆、第五十章

秦弯月轻轻的问他，她没有回头，便知道身后的人是谁。

“没……没事。” 苏暮说道，因为说话，牵扯到了嘴角的伤口，他有些吃痛的摸了摸唇角。

秦弯月慢慢的转过身，她看着他，她很平静，表情看不出喜与怒。

秦弯月看到苏暮脸上的伤之后，有些微微的怔住，她知道他和俞越打架了，在他进来之前就见过俞越，同样和苏暮一样，满脸是伤。

“弯月，对不起。” 苏暮低沉的声音响在走廊。

秦弯月摇头，“今天是萧颖回国的第一场钢琴演出吧，你去了对吧？” 秦弯月虽然是询问，但是语气里却带着肯定。

苏暮看着她，眼里是秦弯月看不懂的情绪。

秦弯月无声的笑笑，带着略微的讽刺。

她从热水房拎着热水失魂落魄的出来，迎面便看见两个走过来的护士。

她原本没有在意，但是她们的话却传进了她的耳朵。

“哎，你知道么？今天是那个钢琴家萧颖在北宫的第一场钢琴演出哎。”

“当然知道呀，我身边好多朋友都去了，要不是我今天值夜班，我也想去看看，我可听说，那个萧颖原本可是莫加大学的，后来出国留学的，才回来不久。”

“我上次在医院看见过她一次，真的超级漂亮，不愧是学钢琴的，气质超级好，真的是那种女人看了都心动的人。”

“这样的女人，配上钢琴，多么美好，我还听说，这次的钢琴演奏会还是座无虚位，慕名而去的不要太多。”

“哎，你说我怎么就不能活的和她一样呢？”

“算了算了，还是不要说了，我们还是安安分分的做好自己的事吧，像那样的人，我们注定是无缘了。”

“对呀，快走吧，再不回去护士长又要骂了。”

她们的声音越来越远，秦弯月的脚步却停在了那里，她脸上仅存不多的血色突然之间就褪尽了，带着犹如病人一般的苍白无力，她握着水瓶的手有些微微颤抖，她好像突然之间就明白了什么，难怪苏暮说要加班，原来都是骗她的。

秦弯月突然觉得自己很傻，把一切都想像的太过美好，就在刚才，她还在想，她应该相信苏暮，她努力的说服自己不要去怀疑他，她努力的自我安慰，虽然听到木梓说他们没有加班，她还是想去相信他，她还在为他找了一个又一个的借口来安慰自己。

可是现在算什么？就在刚才，她所以的方法都在一瞬间被推翻，她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苏暮去看了萧颖的钢琴演奏会，多么可笑，在她需要他的时候，他却坐在另一个女人的舞台上，为她鼓掌，为她微笑，他把他所有的目光都给了她。

在这一刻，秦弯月的心突然剧烈的抽痛起来，这种感觉太熟悉，她忍不住放下手中的水壶，身体无力的靠在墙边，心好像在突然之间被撕裂了，毫无防备，痛的令她难以呼吸。

眼睛很疼，她下意识的抬头看着雪白的天花板，她再也不想流泪了，她努力的不想让泪水落下。

有人说过，想哭的时候，抬头看着天，眼泪就会流回去。

可是今天，秦弯月才知道，这句话是骗人的，即使抬头看着天了，眼泪也不会流回去，因为它会顺着眼角流下。

……………………………………

“是。” 苏暮的声音很低很低。

“她弹的好么？” 秦弯月突然问道。

苏暮不理解秦弯月为什么会这样问，但是他还是回答了她，“好。”

听到苏暮的回答，秦弯月沉默了片刻，在她们都还在莫加上大学的时候，萧颖就说过，她的梦想就是可以坐在白宫的舞台上，让舞台上所以的灯光都都打在她的身上，她可以弹出她觉得最美的钢琴，她想将这个世界上最美的琴声带给她的第一批观众。

这么多年过去了，萧颖终于实现了她的梦想，她站在了白宫的舞台上，可是她呢，她曾经的梦想呢？她曾经的梦想是想和各个城市旅行，各个国家旅行，她想画出这个世界上最美的画，她想过那种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生活。

曾经的梦想是那么的美好，可是如今的现实却让她苦笑，她因为苏暮停住了脚步，犹如井底之蛙一样，永远只能仰头看着那一口井的天空。

“真好，她终于实现了自己的梦想。”

苏暮走到她的身边，他想伸手抱住她，可是秦弯月却躲开了。

“阿暮，我好像太贪心了，我不应该太贪心的，因为贪心的人到最后真的会什么都没有。” 秦弯月轻轻的说着，声音低的仿佛刚出口都能被走廊里的风给吹走。

苏暮的心里微微苦涩，就如同喝了不加糖的黑咖啡一样，这种感觉让他想到了几年前他喝过的秦弯月留下来的黑咖啡一样，苦到难以吞咽。

看着这样脆弱又苍白的秦弯月，苏暮一句话都说不出。

“其实你可以不用骗我的，你骗我会让我觉得自己很难堪，你可以直接跟我说，我也不会阻拦你。”秦弯月苦笑。

苏暮愣了一下，手指有些微微收紧，“你不在意么？” 他问。

秦弯月抬头看向他的眼睛，“我在意，可是如果我说你不要去，你会不去么？”

苏暮停顿了，是的，他亏欠萧颖太多，他不能够拒绝她，他也曾答应过她，以后如果她在白宫演出，他一定会做她的观众，亲眼看着她。

“呵呵。” 秦弯月突然笑了。

“苏暮，你看，你犹豫了，所以，不要欺骗自己了。”

“弯月，弯月，你爸爸醒了。”

就在秦弯月和苏暮都沉默的时候，赵庆悠突然从病房里走了出来。

听到这句话，秦弯月赶紧朝病房走去。

苏暮沉默的跟在她的身后，赵庆悠侧身让秦弯月进去，却在苏暮经过她的时候，拦住了他。

“苏暮，我们谈谈吧？” 赵庆悠声音温婉，此时却带着不可抗拒的意味。

………………………………

秦弯月蹲在病床前，手紧紧的握着秦爸爸的手。

“爸，你终于醒了，你吓死我了。”秦弯月声音带着微微的哭意。

秦爸爸的努力的向秦弯月微笑，“傻孩子，爸爸没事，不用担心。”

秦弯月心疼的看着他，“爸爸，我以后会听你的话的，你千万不要离开我，你知不知道，我好害怕你会像妈妈一样。”

秦爸爸艰难的伸出手摸了摸秦弯月的头发，眼睛里全是满满的疼爱。

“放心吧，你爸爸可是军人，身体强壮着呢，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就倒下。”

“嗯。” 秦弯月将头靠在秦爸爸身边。

“爸，你为什么会心脏病复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听见秦弯月的问话，秦爸爸的脸色有些不自然起来，他的眼神突然变得有些深沉。

“能有什么事，没事，就是一些工作上的事。” 秦爸爸说道。

秦弯月有些不相信， “真的么？”

“当然了，你怎么会骗你呢，你呀，不要胡思乱想了。”

走廊。

赵庆悠站在苏暮面前，她看着满脸是伤的苏暮，心里也知道是怎么回事。

“苏暮，我虽然不是弯月的亲生妈妈，但我还是不希望她受到伤害你知道么？”

“知道。”苏暮点头。

“我这样说你也可能会嫌我多管闲事，但有句话我还是想跟你说。”

“赵阿姨，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我都明白？” 苏暮低声说道。

“人这一生啊，不能辜负太多的人，没有拥有过的东西那是上天注定的，但是已经拥有的东西一旦失去就不会再次拥有。”

苏暮看着赵庆悠，他没有想到赵庆悠可以说出这样的话，他也明白了赵庆悠所指的意义。

“我明白了，谢谢你，赵阿姨。”

“明白就好，那就进去吧。”

…………………………

中午，秦爸爸睡着了，秦弯月慢慢的从病房里退了出来，在经过走廊转角的时候，她突然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萧颖？她的手里捧住束花。

萧颖原本低着头，结果一抬头便看见站在转角处的秦弯月，她停住了脚步，脸色突然变得有些不自在起来。

她是今天才知道秦司令住院的消息，她也知道，他的住院，跟她肯定脱不了关系，她认真想了很久，心里觉得愧疚不安，于是她还是来医院了，她刚跟护士问了秦司令的病房，却正好碰到了秦弯月。

秦弯月朝她走过去，“你怎么在这里？”

萧颖手微微握紧了束花，“嗯……来就是来……看朋友，朋友住院了，就过来看看，结果她已经出院了。” 萧颖有些结巴的回道。

“嗯。” 秦弯月云淡风轻的回答。

“我先走了。” 萧颖觉得有些呆不下去，她急急忙忙的说道，然后抬脚就朝前面走去。

“萧颖。” 秦弯月喊住了还在继续朝前走的萧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