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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姐。”幼清在薛思琴摆摆手,“你想什么呢,我等着您报账呢。”

薛思琪一愣回神过来,哦了一声念着账上的数字,念着念着她反复想起什么来,低头问幼清:“那天在法华寺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你故意设计周表姐的?”

“是

一见擒心!”幼清头也不抬的拨着算盘,“她算计我,我便原样还给她了,怎么了?你要给他打抱不平?”她抬头看了眼薛思琪,又低下头去忙,薛思琪没说话,嘟了嘟嘴又道,“那后来呢,那天她和二哥……”

“也是我。”幼清将算盘抬起来清零,“二姐,你不报数字,我都不知道我算到哪里了。”话落又道,“你说的没错,我就是个卑鄙个小人,心胸狭隘,睚眦必报,你要打抱不平也随你,我认你做表姐,你若不认我,我也不可能拼了命去证明自己让你认可我。”

薛思琪扯着嘴角哼了一声,甩了账册:“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什么时候不认你做表妹了,我若不认岂不是将我娘和你父亲的关系也一并撇了,我是这样的人吗。再者说,你不得我喜欢,是你自己做人有问题,怎么你一说反倒变成我的错了。”

“是,我做人有问题。”幼清点着头,“我们还是先把事儿做完吧,你要辩论的问题,嘴上是说不出答案来的,只有问自己的心,看它是怎么想的。”说完隔着炕几拍了拍账册,示意薛思琪别耽误。

薛思琪咳嗽了一声没有再接着说。

忙了一天,幼清晚上去看过路大勇,又去烟云阁看望薛老太太,薛老太太大约是怒气攻心,养了几日又吃了药人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可是薛梅和周文茵走的事让她面子上过不去,她这一时半会儿是肯定不会愿意出门的。

“姑母。”方氏不过几天人就瘦了一圈,她心疼不已,拉着方氏到院子里说话,“老太太要是一直这样躺着也不是办法,我看她的脸色比您的还好。”

方氏做了噤声的手势,低声道:“不要乱说,她是长辈,我在跟前伺候是应该的。”

“不是说您不应该。”幼清解释道,“而是这样您太辛苦了。”她想了想挨着方氏的耳边,低声道,“姑父不也说让您相看大表哥的婚事吗,您不如把这件事拿出来和老太太商量,她老人家一向疼爱大表哥,这件事又至关重要,她定会打起精神来。”又道,“也算是把那件事岔开,大家都有个台阶。”

方氏想了想,点头道:“你表哥的婚事确实是头等大事。你说的没错,老太太是祖母,若是知道了,就算是不舒服也会打起精神来的。”

哪里不舒服,老太太身体一直很好,现在不过是心里过不去罢了,幼清笑着点头,方氏就戳了戳她的额头,笑道:“鬼灵精,就属你心思最多。”

幼清轻轻笑着。

第二日一早采芩去了三井坊,将幼清的话转告薛思琴,薛思琴听到后忍不住露出惊讶!

幼清怎么会想要见宋大人?她找宋大人什么事,难不成有什么把柄被宋大人抓在手里,她不得不一而再再而三的见她?

或者,两人之间有什么事?

想到这里薛思琴有些坐立难安,她中午让人请祝士林回来。

祝士林以为家里出了什么事,午饭也没有来得及吃就赶着回来,薛思琴见他一头的汗,忙打水服侍他梳洗,又上了午膳,祝士林哪有心思吃饭,问道:“可是有什么为难的事?”薛思琴不是黏人胡闹的性子,无端端的找他回来,肯定有什么事

天纵奇缘之倾城公主无情王。

“是这样的。”薛思琴给祝士林盛了汤,示意他吃着,道,“夫君觉得宋大人的为人如何?是那表里如一的,还是……”

祝士林一愣,诧异的看着薛思琴,薛思琴脸一红,觉得自己的话说的不对,怕祝士林误会她,就解释道:“我见他年纪不小了,可却未成亲,就想着您和他关系这么近,就想给他相看相看!”

“为人聪明,有魏晋之风。”祝士林没有多想,只是奇怪薛思琴怎么突然问起宋弈而已,听她解释便释然了,“至于亲事你不用操心,他已经定了亲事,似乎是青梅竹马,约莫这几年就要成亲了吧。”他说着一顿,又道,“他不是原本准备巩昌吗,可能就是打算路过家乡时把婚事操办了,如今去不了了,我估计过些日子会将人接过来成亲吧。”

原来已经定了亲事了啊,那就不可能再和幼清牵扯不清了吧,薛思琴暗暗松了口气。

“怎么了。”祝士林握了薛思琴的手,担忧的望着她,薛思琴脸一红摇头道,“没什么事。”

祝士林很喜欢薛思琴,既端庄大方又不失小女儿家的娇羞可爱,他笑着道:“你若有事一定要和我说,我们现在已经是夫妻了,什么事都共进退,你不用担心我不理解或是存有别的想法!”

可是幼清要找宋弈的事她还是不能告诉祝士林,这件事她要仔细问问幼清,没有弄清楚前就让祝士林知道了,他说不定会觉得她的妹妹们是那没有规矩轻浮的,薛思琴有些心虚的点点头:“妾身知道了。”

祝士林笑着,握着薛思琴的手一直没松,心里一顿好像想起了什么,就问道:“娘子,你不会是打算给九歌说你家中的几个妹妹吧?”

“啊?”薛思琴一愣,祝士林就已经道,“你千万别和他提这件事,他最不喜别人和他说此事。他这人你瞧着温润和气的,整日里笑盈盈的仿佛脾气好的很,那是你没有见过他翻脸不认人的时候,到时候他噎了你,我又不能说他什么,可心里总归是不舒服,反而白生了罅隙。”

“妾身也不是那没有分寸的。”薛思琴笑着道,“您就放心吧,我不会多言的。”

祝士林点点头松了口气。

晚上,薛思琴遣了春银回去给薛老太太送了几副补品药材,就顺道去见了幼清,春银道:“……说已经约了宋大人,宋大人身边的常随也回了话,说明日中午到三井坊,我们太太说让您不用去她那边,她会在您的陪嫁宅子里等,到时候您就说过去看看宅子……是左边的那间,靠在另外一头的巷子,有个侧门,比较隐蔽。”

“替我谢谢大姐,就说我明天会和她解释清楚,让她不要胡思乱想。”幼清说着送春银出去,春银笑着道,“我们太太一向最是信任您的,说您不是胡闹的性子,会这么做就一定有这么做的理由,她没有胡思乱想。”

幼清笑着点头目送春银出了院子。

第二日一早幼清和方氏打了招呼便上了马车去了三井坊,方氏在薛思琴隔壁买的宅子,原本是两间两户,后来原房主一起买了下来将中间的院墙打通了变成了一家,方氏现在又重新将中间的院墙砌了起来,还原成了两家。

她和薛思琪还没有嫁,房子自然也没有分哪间是她的,春银说是左边的宅子,她便让婆子将车直接赶去左边,马车一停下来里头就有人开了门,她下车进去,薛思琴已经在院子里等她,一见到她薛思琴就拉着她的手问道:“你老实告诉我,那天在通州的土地庙里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你没有吃亏吧?”

“没有

穿越之独守倾心。”幼清扶着薛思琴进去,解释道,“那天宋大人不是拿了一份卷宗给我吗,我回去仔细看了,里头有几件事想不通,我又不敢去问姑父,他若是知道我在查当年的案子肯定要生气的,所以我就想到了宋大人,他说我若有疑问随时可以去问他,我就不和他客气了。”

“果真如此?”薛思琴望着幼清,见幼清很认真没有撒谎的样子,松了口气,道,“我知道你聪明,也不会做糊涂事,可毕竟年纪小,有时候就算是吃亏了你也不知道。你要记住有什么事你如果不好和娘说,就来找我,我虽不能帮你什么,可毕竟比你多活了几年,见的东西也多一些。”

幼清点着头:“我知道了,您就放心吧。”

薛思琴不再说,打量着跟着自己的来的婆子,她吩咐春银:“让她们都回去当差好了,就这么点路,一会儿我坐幼清的车回去。”尤其是常妈妈几个老人,是一直服侍祝士林的,忠心耿耿,若是让她们知道幼清在这里私下和宋九歌会面,肯定会传到祝士林耳朵里。

“好。”春银应是,留了薛思琴陪嫁来的几个丫头和婆子守在这里,带着其它人回了自家宅子里去。

薛思琴陪着幼清在院子里走了一圈,这边和薛思琴的宅子区别不大,院前也种着葡萄树,收拾的很精致,也很实用。

两个人在院子里说了不过一盏茶功夫的话,问兰就笑着过来回道:“宋大人来了。”薛思琴忙站了起来,和幼清道,“一会儿你们就在宴席室里说话,我在隔壁,有什么事你就喊我。”

幼清见薛思琴一副严阵以待的架势,心头微暖,点头道:“我知道了。”就目送薛思琴出了门,过了一会儿听到有不疾不徐的脚步声渐行渐近,随即,湘妃竹的帘子被采芩挑开,着一身月白细布道袍的宋弈夸进了门。

长长的眉,一双眼眸深潭一般,望着人似乎透着波光,却又觉得深浅难测,幼清移开视线落在他的衣领上,起身朝宋弈福了福:“宋大人!”

宋弈从善如流的进来,在幼清对面坐下,采芩上了茶他微微颔首,转目望向幼清:“方小姐,请坐!”仿佛他是主人,幼清倒成了客人。

幼清虽注意到了,可觉得没有必要计较这些,心里腹诽了几句她落了座,笑着道:“宋大人请喝茶。”

宋弈没有拒绝,也没有端茶盅,视线就这么落在幼清面上,在他清亮的眼睛里,幼清甚至能看到自己的倒影,专注而真诚的望着她,仿佛这房里除了她以外再没有东西能入他的眼。

幼清暗怒,想到了上次宋弈给她把脉时的情景……

道貌岸然的登徒子!

“宋大人!”她故意拔高了声音,“今天冒昧请您过来,没有耽误您的事吧。”

宋弈眉梢一扬,终于将视线收了回来,端了茶捧在手里低垂了眼帘吹了吹,姿态赏心悦目:“怎么会。”他抬眼扫了眼幼清,“宋某乃闲人,没有耽误之说。”

幼清也不想和他绕嘴皮子,微微一笑,道:“宋大人给的卷宗我回去又细看了一遍,有几处想不明白,就想请宋大人解惑,还望您不吝赐教。”

“方小姐请讲

36计。”宋弈放了茶盅,又用方才那样的眼神望着幼清。

专注的,令幼清毛骨悚然。

幼清咳嗽了一声,道:“当初既然是三寺会审,卷宗上有证人的证词,亦有旁证和卢状元的手印,可为何没有几位当事人的自辩之词呢,难道当初根本没有请宋阁老到场吗?还有我父亲,他既然当时在礼部观政,事后又被牵连,虽未落罪可被外放也与落罪没有区别,为什么卷宗中也没有他的自辩之词呢。”

宋弈露出浅浅的笑意,漫不经心的道:“那是因为,当事人无一人认罪。”

幼清愣住,问道:“没有认罪?怎么会这样。”三寺会审就算她不懂,可也知道他们有固定的章程,不是想定案就定案的,更何况此案涉及到当时的首辅,怎么可能就审问了几个人证人就结案了呢。

“方小姐年纪太轻。”宋弈不以为然,“三寺虽有章程,可法也是人定,当事人辩或不辩,在外人眼中都已是铁证如山,若强行自辩反落得狡辩畏缩的名头,不如不辩,反而让人心生疑虑,不敢妄下断论。”

幼清听懂了宋弈的意思,他是说当时那样的情况下,朝堂呈现出一边倒的势态,所有人都认定了舞弊案确有其事,宋阁老和父亲一干人辩不辩其实都一样,尤其是圣上的态度,他若认定了这件事,就算是强行辩了清白,也不过给他留了个敢做不敢担的畏缩小人罢了。

她可以想象当时的情景,谁能想得到一个寒门士子,十年寒窗苦读一朝中了状元……竟然会放弃这得之不易的名利,用它来栽赃嫁祸一个毫无利益冲突的人呢?卢状元一开始就占了先机!

人心就是这样,在大多时候都会从弱者的角度出发,以恶意的心态去揣测强者的目的,毕竟,拿鸡蛋碰石头的勇气,不是每个人都有的。

幼清心里转了几遍,眉头越皱越近,对面,宋弈淡淡的道:“三寺,六部,上至内阁下至守着城门的胥吏,在编或编外的官员数以千计,方小姐若拿寻常的案例比较舞弊案,大约想不通的地方太多,此事过去六年,直至今日朝堂已无人提及此事,方小姐若想查,恐怕就不是鸡蛋碰石头的这么简单了。”

“你什么意思。”幼清觉得宋弈分明就是瞧不起自己,是觉得她一个女子根本做不了这样的事,她不悦道,“我要做什么宋大人还是不要妄自猜测的好,眼睛再清明也是隔着皮囊的,你看不见别人的心,就不要主观的去臆断。”

“哦?”宋弈轻轻笑了起来,“所以呢,方小姐打算怎么做?抓了卢恩充回来让他为你作证?”

幼清脸色一变,眯着眼睛望着宋弈,抓住他的后半句追问:“你怎么知道卢恩充?背后的人果然是你!”她站了起来,盯着宋弈,语气不善的道,“你为什么要抓卢恩充,你的目的是什么?你给我卷宗看,又想尽办法来暗示我当时的案子之复杂难以想象,根本不是我一己之力能做到的,你这么做是不是就是想让我知难而退?你到底想干什么?!”

她一连串的逼问,宋弈却依旧姿态轻松,对比幼清的恼怒,他神情愉悦不已:“方小姐想多了,宋某没有抓他,就不存在目的之说,至于卷宗之事,宋某实在是一片好心,没有半句假话,方小姐确实是误会了。”

幼清根本不相信,觉得眼前这个人心机深沉狡猾多端,你根本不知道他哪句话是真的,哪句话是假的,帮你是真的帮你,还是另有目的,外头皆传他有魏晋之风,以她看,他根本就是虚伪娇作,装腔作势。

“话说到这个份上,我也不用隐瞒,且问你,戴望舒可是你的人?你那天是不是故意在土地庙碰见我,好方便带走戴望舒

已是十年踪迹十年心。”幼清板着脸,眉宇间满是她压抑着的怒气,宋弈眉梢一挑,反问道,“你觉得以戴望舒的身手,需要我出面带她走?”

幼清被他噎住,冷声道:“虚伪,敢做不敢担的小人!”说完,她拂袖转身,“宋大人不必再找理由吓唬我,这件事我绝不会回头,你若嫌我妨碍你的筹谋,也不必手下留情,尽管使出你的招数罢了,我若不敌那是我技不如人不怪你,可只要我还活着一日,这件事我非做到底。”话落就朝外头走。

“方小姐。”宋弈难得露出一副无奈的表情,“你为何不问问你父亲的意见?”

幼清顿足,回头看着宋弈,道:“问不问父亲的意见是我的事,宋大人管的未免太宽了点。”她说完掀了帘子就出了门。

宋弈望着幼清的背影摇摇头,咕哝道:“唯女子与小人难养……”话落他端了茶自顾自的饮了起来,忽然门帘子一掀幼清又重新走了进来,站在门口,她道,“应该是你走,这里是我家!”

宋弈抬头,望着幼清,小姑娘今儿穿着件茜红色缠枝纹妆花褙子,梳着垂柳髻,别了一直指甲盖大小的猫眼石华胜,垂着银色的流苏坠在鬓角,面庞因为生气粉嫩嫩的,就这么站在门口,像是谁在新开的海棠花上泼了水,娇艳欲滴的绽在枝头,生气勃勃的透着无限美好。

他眼中一凛,随即哈哈笑起来,爽朗的声音肆无忌惮的回荡在幼清耳边,幼清暗怒,皱着眉冷声道:“莫欺少年穷的道理虽说的是男子,可有时也不是不能用在女子身上,咱们之间的账,总有慢慢算的时候。”话落,她啪的撩开帘子挂起来,“请走,不送!”就算没有卢恩充的事,他的人把路大勇打成重伤,这笔账她也不会忘。

宋弈收了笑声,可眼角眉梢还是毫无顾忌的衍出笑意来,他望着幼清愉悦的道:“你打算怎么做?”

幼清面无表情的看着她,换缓而道:“想和你算账,我不是没有办法,你将卢恩充安置在通州,可见你根本就没有隐藏他的意思,或者说,你根本就是胸有成竹,肯定不会有人找得到他……既然这件事有迹可循,我能查得到,别人也会轻而易举的查得到,我只要找个姑娘到府衙去敲鼓鸣冤,告诉府衙大老爷,说卢恩充欺辱她……你想,府衙的人会怎么做,或者我再手段狠辣一些,直接将那女子杀了,再让她的家人一口咬定是卢恩充做的,你就是有再大的手段,也不可能让府衙将人命官司草草结案,更何况事情还在京城,那么多人盯着看着。”

宋弈微微正色。

幼清顿了顿又道,“只要将卢恩充推到人前来,我再花点银子贿赂个御史写封弹劾的奏章,弹劾三寺会审不严谨,甚至某一位大人尸位素餐,办事敷衍,这件事又会上了另外一个高度……宋大人姓宋,这可巧了,宋阁老也姓宋,即便您和他没有关系,我也能有办法,让外间沸沸扬扬传您是他的孙子,只说您改头换面,不惜更改了户籍来为宋阁老平反报仇……到时候即便没有卢恩充,也能引起某些人警觉,对您的存在如芒刺在背,这件事就成了多半……总之,不管我最后能不能达到目的将我父亲救回来,但是要和您清算这账也不是不可以的,所为鱼死网破,鱼若不不抱着必死的心,又怎么会有逃出升天的可能。”

宋弈惊讶的看着幼清,小姑娘这含怒带怨的计谋,虽不入流甚至有些上不得台面,可不得不说,她如果真这么做,成功的可能也不是没有……

宋弈不得不正视幼清。

“宋大人。”幼清昂着头,抬着下巴望着宋弈,“我不管你什么目的,总之我们各使各的招,各走各的路,您不对我的人穷追猛打伤及性命,我当然也不会自找麻烦惹您的不快,今后的事情我自己看着办,也请您好自为之

[综]魔王。”话落,幼清又摔了帘子走了。

他还没说话呢,怎么又走了,宋弈支着面颊眉头微拧,若有所思的望着幼清的背影,第一次发觉,幼清似乎比他想象的胆子要大,心也要野……

很不听话。

宋弈叹了口气,负手起身跺着步子出了院子,他垂目走着,许久他忽然出声道:“江泰,她说的话你都听到了吧。去查,到底怎么回事。”

“是!”在宋弈身后三尺,身形魁梧的江泰躬身抱拳,低声道,“昨天在城外发现她们的行踪,约莫是忌惮您而不敢进城,属下这就去将人两人找来。”话落,转身就走。

宋弈不再管他,独自一人背着手,晃悠着回了棋盘街。

幼清今天原本只是想试探宋弈一番,只是这个人太狡猾,她看到他就打消了主意,没想到就把话挑明了,他没有承认却也没有否认,可见她的猜测没有错,反正路大勇受的委屈她不能就这么算了!

幼清送薛思琴回了家,便打道回去,坐在车里,她脑子不停在捋这件事,现在没有卢恩充了,那么她就只有从别处查证当年的事,寻找证据。

卢恩充说当时是宋阁老给他泄的题目,当时只有他和宋阁老两人,只怕找证人推翻此事是不可能的……接下来要怎么做?

无论是朝堂还是卢恩充当时的供词,无一例外都是说宋阁老看中了卢恩充的才华和能力,才会泄露考题内定门生,宋阁老只等卢恩充高中状元,将来能在朝堂助他一臂之力,这件事历朝历代都有,并不稀奇,可是奇怪的是卢恩充最后反咬了宋阁老一口。

现在,且认定这件事真有其事。

那么在舞弊案中,原本应该受益的宋阁老却成了最终受害者,宋阁老是三朝元老,这样的事他不知经历过多少,泄露考题的严重性他也肯定料想得到,到底那卢恩充有多大的才华,让宋阁老宁愿冒如此大的风险,也要保他成状元呢。

幼清精神一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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