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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思琴愣住,心里转了转又忍不住去看薛思琪,就见她满脸的愤怒,若不将她心里这口恶气出了,到时候指不定还会惹出什么事情来,想到这里她和薛思琪道:“等你三哥回来我来和他说。”

姐妹三个人都是心事重重的在房里坐着,薛思琴心里烦躁的很,父亲的事还没出结果,薛思琪这里也不省心,要不是家里有幼清在,她真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样的局面,她想着不由感激的拉着幼清的手,道:“以前只当你比我们小,我们要多照顾照顾你,没想到最后却是反过来,是你在照顾我们,家里的事情也是,也都是你在打理!”

幼清笑笑,和薛思琴并肩坐着陪着薛思琪。

“怎么了!”薛潋大步进了门,“怎么不回家,也不去大姐家里头,反而躲在这里来了。”他目光四处一睃就发现薛思琪神情怪异的靠在软榻上,她不解的指着薛思琪道,“她这是怎么了?撞邪了?”

“三哥!”薛思琪一看到薛潋就哇的一声哭了起来,走过来咬牙切齿的道,“你一定要帮我出口气,帮我将孙继慎狠狠打一顿!”

薛潋听的莫名其妙,问道:“为什么要打他,他怎么了。”他并不知道薛思琪要嫁孙继慎的事情,只当薛思琪说错了什么话惹了薛镇扬不高兴,罚她跪祠堂。

毕竟是正贪玩的年纪,他对内宅的事并不上心。

薛思琴就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薛潋听的目瞪口呆,不敢置信的道:“你和孙继慎?你们怎么认识的,谁给你们递的信?”他这话问到了点子上,因为没有人帮忙,薛思琪和孙继慎不可能能通的上信,甚至他们连头一面都见不上。

“是二哥。”薛思琪垂了头,回道,“二哥帮我们认识的,还给他传了第一封信!”

薛潋气的不得了:“你这个笨蛋。”他捏着拳头来回在房里走,“好一个孙继慎,竟然背着我打我妹妹的主意,做出这么不要脸的事情来。”他脚步一顿,对薛思琪道,“你给我等着,我要不把他打的连他娘都不认识,我就不是薛三爷!”话落大步往外走,幼清根本不相信薛潋那绣花枕头似的能把孙继慎怎么样,她朝周芳打了眼色,周芳不动声色的跟着薛潋出了门。

薛思琴不放心想要拉住薛潋,幼清低声和她道:“有周芳在,他不会吃亏的。”

“那不会出人命吧,父亲还在大理寺,别又将三弟绕进去了。”薛思琴忧心忡忡的,幼清道,“我和周芳说过了,她会点到为止的!”

薛思琴终于松了口气。

薛思琪却像瘫了一样在椅子上坐下来,呜呜的埋头哭了起来,薛思琴也不拦着她,索性这里除了她们也没有外人,让她哭个够好了,发泄一下,以后这件事就当没有发生过罢

36计!

薛思琪哭了一个下午,一双眼睛肿的跟桃子似的,薛思琴让人煮了鸡蛋给她敷,折腾了好久才稍稍好些,可还是不放心,道:“若是娘知道了肯定要问你怎么弄的,又要担心你。”

“我不去娘那里,直接回房歇着就好了。”薛思琪自己抓着鸡蛋揉着,情绪低落,薛思琴看了眼幼清,道,“也好,回去就歇着,让幼清和娘说一声。”

薛思琪点点头,两个人收拾了一番正要走,薛思琴留在家里守着的门的问兰来了,她道:“老爷回来了,还问夫人去哪里了,奴婢就说您陪着二小姐和方表小姐在这里。”

“知道了。”薛思琴摆摆手,看天色不早了,就道,“索性就在这里吃了饭再回去吧,我让人回去和娘说一声。”

幼清想知道今天西苑那边情况如何,就点头,薛思琪咕哝道:“你和幼清去吧,我在这里歇会儿,一会儿幼清走的时候再过来接我。”

薛思琴见她一副蔫耷耷的样子也不想让她过去,让祝士林瞧见了不免要问几句,她点了头留了春银在这里,就和幼清去了隔壁,祝士林站在厅门口等着她们,见薛思琴回来,不由问道:“怎么不和姨妹在家里说话,反而去隔壁了。”

“那边不常去,也没什么人气,我们便想在那边坐坐。”薛思琴温柔的笑着,“夫君还没吃饭吧,我这就让人摆膳。”

祝士林也没有多想薛思琪为什么没来,出声道:“用膳不着急,正好姨妹在,我有事和你们说。”

是关于朝堂的事,幼清和薛思琴都很想听,两人对视一眼跟着祝士林进了正厅里。

“今日一早祭台的事情一出,朝堂都震动了。”祝士林看着幼清,尴尬的道,“不过……夏阁老他们都以为这个主意是我拿的,我又不好解释……”他总不能告诉别人这事儿是幼清一个小姑娘想的吧,他是无所谓,而看保不准别人不会介意,甚至于对幼清的名声影响也不大好。

幼清理解,笑着道:“姐夫做的对,我毕竟身份有限,您这样是为我好。”

祝士林连耳根都红了,薛思琴忙打圆场道:“那后来呢,事情如何?”

“哦。”祝士林注意被转移,面色也自然了一些,回道,“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自宫中赶过去了……范大人也不知怎么找到了两位工匠做证,说出事的头一天,他们见到有几个亲卫军打扮的人进了琳琅阁里,还往摆在抚廊下已经和好的米浆里倒了什么,直指大皇子。”祝士林眉头紧拧,神色紧张,可见当时的情形确实不容乐观,“圣上立刻传了大皇子来问话,大皇子空口辩驳,一味说自己没有做,可却没有半点证据!”

这个事儿吧,其实关键是要看圣上对大皇子到底有多少父子之情,若对大皇子还有半分疼爱,自然会彻查到底,可若没有,当然就是别人拿了“证据”他就开始怀疑自己的亲生儿子。

“那……圣上没有降罪吧?”薛思琴心都提了起来,若是真降罪了大皇子,那这将来的皇位人选可就真的可能只有二皇子了!

“圣上是要同意太后娘娘的话,封大皇子为成王,让他去蜀中。”祝士林说着微顿,不想吓着薛思琴,快速的道:“寿山伯的郑六爷就站了出来,呈了一封奏折上来,请钱公公呈给圣上,圣上看过之后,面色骤变……”他想到当时圣上的样子,还有他看太后娘娘的那一眼,竟然含着杀意,他便就心有余悸,“其后一改方才的雷霆之怒,和颜悦色的让大皇子回去好好读书,改日到西苑来陪他对弈,还让他把八十岁军带回去,往后就算是想要尽孝,也不可能不顾自己的安慰

天纵奇缘之倾城公主无情王。”

大皇子受宠若惊,满面懵懂的点着头,让郑辕给拉出了西苑!

其后的事,大家都在等太后娘娘的反应,没想到她就冷笑了几声,坐着御撵就回了皇宫……

薛思琴听着,长长的松了口气。

幼清凝眉道:“既如此,那姑父他们何时放出来。”这个事情三位大人都没有查出证据来,如今说来说去大家都在使暗招,除非太后娘娘还有后招,否则,这一局她已经输了!

若是祭台没修成,她还可以用流言的威势分散圣上的注意力,到时候圣上恼羞成怒自顾不暇,那还会管大皇子死活,更何况他根本不喜欢这个长子,太后娘娘前一步后一步都是十拿九稳,可是祭台一旦修好了,她最大的威力没有了,只能退而求次之让圣上封封大皇子。

到是郑辕,奏折里写的什么,让圣上立刻改变了态度?

难道是关于三皇子遇刺的事情,还是说,三皇子已经没了,所以圣上震怒之余忽然明白,他成年的儿子里只有大皇子和二皇子两人了……

“夏阁老的意思,既然大皇子解除了嫌疑,那么圣上不会厚此薄彼,不出三日,岳父就能放出来!”祝士林回道,“依我看,只怕郑六爷的折子里还写了关于祭台倒塌的内情,只是没有证据,只要歇在奏折里。”

幼清也觉得有道理,正要说话,常妈妈站在门口回道:“老爷,太太,方表小姐,宋大人来了,已到门口了!”

“九歌来了。”祝士林很高兴,他正想问问九歌的意见,“我去迎迎他!”

幼清就想到了前一次和宋弈聊天的情景,圣上同意让单大人和赵大人共同办案的事,是不是宋弈提议的,她想着忽然喊住祝士林,犹豫的问道:“姐夫,圣上当日为什么突然同意赵,单两位大人一起协助范大人?”

“哦,你说这事啊。”祝士林笑着,露出与有荣焉的样子,“原本我也不知道,不过昨儿听西苑的小内侍说,是九歌和圣上提的。你不说我还没想起来,这事他帮了大忙,我要谢谢他!”话落就出来门。

幼清脸色很古怪的端了茶坐着不说话,这个人,明明一口回绝他了,转过头又去做了……神神秘秘的,他不是说他要的效果还没达到嘛,这样做会不会影响他要做的事情呢。

幼清眉头紧拧,耳边就听到薛思琴道:“你没事吧?怎么不说话。”

“没事。”幼清摇着头,心不在焉的喝着茶。

薛思琴哦了一声,吩咐人去给宋弈泡茶,又和幼清道:“你要不要回避一下!”

“好!”幼清才想起来这件事,大约是最近她和私下见面太多了,知道他来了理所当然的就坐着没有回避的意思,她笑着站起来随着薛思琴往后院走,那边宋弈和祝士林已经并肩进了门。

宋弈远远的就看到穿着芙蓉色素面比甲的幼清,他眉梢一扬,嘴角的笑容不由扩大了几分!

☆、106 怪异

祝士林是顾忌幼清这个姨妹,又是在他家中,不好太失礼,所以宋弈一来他就朝薛思琴看了一眼,示意她陪着幼清去后院。

薛思琴当然明白这个道理,便邀了幼清去后院。

可没想到宋弈来的这么快,她们就一个往外走,一个往里走,就在院子里碰上了。

都是熟人,用不着慌慌张张的回避,更何况家里头没有长辈在,年轻人之间规矩上也没有那么多的苛刻。

幼清跟着薛思琴朝宋弈行礼,她起了身就朝宋弈看去。

屋檐下挂着两盏贴着喜字的大红灯笼,是薛思琴和祝士林成亲时用的,还没来得及换下来,红艳艳的光线落在幼清脸上,更映衬的她面若桃花,粉雕玉琢似的明艳无双。

宋弈也正看着幼清,和光同尘的笑着,信步走来眸如流水般微微一眯,扬起的眉梢毫不掩饰的显露出他此刻的愉悦。

看到他不再是憎恶戒备或是是试探,这是进步啊,宋弈清朗如风的和薛思琴道:“冒昧前来,打扰了!”

“宋大人言重了。”因为祝士林将宋弈引为知己,薛思琴对宋弈的印象本来就很好,更何况宋弈还帮了他们家,薛思琴对宋弈欣赏中又更多了几分敬重,“您用膳了没有,要是不嫌弃,就在这里用一些吧,我让人将饭菜摆在正厅,您和夫君就小酌两杯?”

祝士林很高兴薛思琴这样,就笑着去看宋弈,他一般不敢勉强宋弈,更不会自作主张的替他拿主意。

“好啊。”宋弈一点都没有推辞的意思,“有劳嫂夫人!”

薛思琴笑着吩咐常妈妈去摆桌子,她牵了幼清的手,就朝后院走,幼清垂着眼帘跟着薛思琴……

宋弈微微笑着扫了幼清的背影一眼,和祝士林进宴席室。

薛思琴让人给薛思琪送了饭菜,她自己和幼清在后院的宴席室里随便吃了一些,等撤了碗筷她和幼清道:“这一次若非宋大人和圣上递了话,只怕单大人协理查案的事不会这么顺利,相公心里感激他,可平日的关系又亲近,特意感谢未免显得有些见外了,正好今日得了机会,两个人约莫是要好好说说的

未来之我。”她是怕幼清觉得尴尬。

幼清却在想着宋弈到底打的什么主意,他到底是帮着太后,还是帮着皇后又或者是和严安一样,聪明的不参与储君之事,只在圣上跟前效忠走动呢?可宋弈那个样子,又不太像!

要不要问问他呢?若他因为帮着姑父而坏了他自己的筹谋,怎么也要让姑父记住他的这份情,将来若是他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姑父和姐夫也能还他这份人情。

不过今天大约是不行了,当着祝士林的面,她总不能过去亲口问问宋弈吧。

幼清失笑,她学的规矩也快被她抛到脑后去了。

“太太。”常妈妈笑着过来了,“宋大人要回去了!”

薛思琴一愣,刚才她还在说宋弈和祝士林约莫要吃到很晚,没想到这么一会儿工夫宋弈就要走了,她疑惑的问道:“菜都上齐了,喝酒了吗?”

“喝了。”常妈妈看了眼幼清,接着回薛思琴的话,“不过一人喝了两小杯,宋弈吃了几口菜就说有事要先走了。”

薛思琴觉得奇怪,可也不能强留人家,就道:“厨房里还温着点心吧,你包一些给宋大人带回去,听说他家里灶上的都是小厮,连个婆子都没有!”她就想不通宋弈的长辈是如何打算的,就算是避嫌不在家里放几个丫头,可仆妇总要有几个吧,他却是一个仆妇都没有,几个小厮能做什么事。

常妈妈闻言笑着道:“奴婢这就去安排。”说完出了门。

幼清到不觉得奇怪,他这个人,做出什么事来都不会让人觉得奇怪。

不一会儿常妈妈就来说宋弈坐着轿子走了,薛思琴就陪着幼清去前院,幼清见天色有些晚了,就和薛思琴还有祝士林告辞:“回去晚了姑母肯定要担心的!”

“我让人送你。”薛思琴说着喊了几个身强力壮的小厮过来,幼清想到灯会那次的事情,也不推辞,由采芩和绿珠扶着去巷子里口上了马车,薛思琴一直等车出了巷子才让人关门回来。

“宋大人怎么来去匆匆的,可是有什么急事。”她见桌子上还没来得及收拾的饭菜都没怎么动,可见两个人是没吃多少东西,祝士林就笑着道,“他说和人约了时间,改日再来。”

薛思琴打消了疑虑和祝士林在炕头坐下来:“夏阁老真的说父亲这两日就能放出来?”又道,“那出来后仕途会不会受到影响。”

“不会,圣上既然打算把这件事重拿轻放了,就一定是猜到了是谁在背后做的手笔,岳父是不是清白的他心里也有衡量,不会有影响的。”祝士林说着一顿,又道,“对于这件事,内阁的六位阁老,头一次意见一致,就连严阁老都没有反对!”

这可是千年难遇的景象,不过也由此可见,严安目前是真的没有和太后或者皇后的走的近,若不然他也不会轻描淡写跟着附和了。

也是,当初陶然之说要建造祭台,头一个商量的就是他,他同意之后陶然之才敢和圣上说的,其后圣上问严安的意见,他也是歌功颂德溜须拍马了一番,才让圣上更家坚定的建造祭台,如今祭台突然坍塌,还谣传是圣上遭了天谴,这事儿严安当然不愿意了。

自从年后辽东民变他被圣上训斥过后,圣上对他的态度也不比从前那样事无巨细的问他的意见,他肯定是要更加谨慎才是

网游之暴牙野猪王!

立储虽重要,可眼下圣上还年轻力壮,又忌惮别人立储,严安不参与其中也在情理。

薛思琴想了一通,松了口气,笑道:“这次父亲能平安归来,得亏夫君您打点奔波,妾身感激不尽!”祝士林握了她的手,“你我夫妻,说这些话太见外了,更何况岳父母对我也如同亲生,家里有事,我劳累奔波点是应该的。”

薛思琴抿唇笑着,眉梢眼角都洋溢着幸福,祝士林揽了她在怀中,手就自然的放在她的肚子上,轻轻抚摸着,柔声道:“其实我也没做什么,若非姨妹这一招釜底抽薪,这事儿还不知怎么收场,你该好好谢谢她才是。”他很在意拦着幼清的功劳在身上,可即便他长了一百张嘴,也没有办法解释。

薛思琴知道这是他的心结,昂着头望着他,笑着道:“幼清和琪姐儿一样都是我的亲妹妹,父亲和母亲对她也没有另眼相待,她为自己家做事,护着自己在乎的人,是理所当然的,又怎么会在乎这些虚无的东西,更何况,她身为女儿家,有时候太过聪明对她来说也未必是好事,所以,现在只能让夫君您替她背着这个黑锅了,等改日她成了亲,让妹夫好好答谢你。”

祝士林失笑,又爱又怜的看着薛思琴,很庆幸当初岳父暗示他的时候,他没有犹豫就让人上门提亲了,才让他有了这样一个体贴温柔又贤惠能干的娘子,此生足矣!

薛思琴被他迷恋的眼神看的面颊一红,撇过脸打岔道:“瞧着你们方才也没怎么吃东西,要不要让厨房给您下碗面来。”

这边,幼清坐车拐去了隔壁接薛思琪,车停稳她重新下了车,刚站稳眼角余光就看到巷子深处停着一定蓝呢的官轿,她认识这种轿子,朝廷的文官出入一般都是类似的,薛镇扬也有同样的一顶,只是因为官阶不同,轿子顶端的样式有些微的区分。

这顶,好像是宋弈常用的,他似乎不大用马车,每次出门都是坐的轿子。

不过,他不是走了吗,怎么把轿子停在这里?是出了什么事吗,

总不会在这里等她吧?

可是,这里是死胡同,他总不可能是闲逛到这里歇一会儿吧?

幼清心里疑惑,站在门口迟疑着要不要过去看看,就在这个时候,宋弈已经从轿子侧面走出来,行云流水似的半倚在墙面上,一身竹叶青的细布长袍,宛若挺立的君子竹,清贵,飘逸……朝着她轻轻一笑,薄红的嘴角一勾着又露出股似有若无的痞匪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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