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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尧那听着平静也很客气的话语,传进小玲的耳里却是那么的无情。早已站立不住的她,更是摇摇欲坠,神色一片凋零。
正欲接着写信的肖尧回头看到,再也忍不下心不管,他起身来到门边,伸手要扶小玲,但她用身体的语言拒绝了,咬牙坚持不倒,颤声说道:
“肖尧,我不管他对你说了什么,都是假的,全是他一派胡言。我一片真心对你,你却一点都不信任我,你太让我失望了。等你冷静下来,再好好想想。你不明白我的心,我自己知道。我只能告诉,我没有骗你。”
肖尧不想跟她说话,让小玲心如死灰。她不再乞求,一改往日的温顺,把柔情也深埋于心。
顾玲说完,不顾身心俱疲,磨转身,轻抬步,缓缓的移动她几乎瘫软的身躯。
“你快把衣服换了吧,都在桌柜里。”
出门前,小玲回头看了肖尧最后一眼,那是怎样的一种眼神,肖尧根本就表述不出来。
但她那看着肖尧最后一眼的目光,肖尧至今依然记忆尤新。
在未来的几十年里,他每每想起,悔恨之心不但没随着时间的飞逝而减弱过一丝一毫,反而愈来愈甚。他也在心里对小玲道歉了不下千万次:小玲,对不起;对不起,小玲……我错了!!!
如果此时肖尧上前一步拉住小玲,给她一句安慰,给她一份温存,那也不至于他俩从此以后,终生未见,毫无音讯,生死不知。
然而,如果是不存在的。肖尧没动,他就站在那看着小玲离去,没有一句话和一个行为。
更可恶的是,小玲刚走,他就回到桌边,继续把丑陋的字迹,一行一行的写在信纸上。他的每一笔,对小玲来说,都是伤害,可谓是字字诛心。
小玲:
你好!我之所以给你写这封信,是因为有好多话,当着你的面,我说不出来。
我们分手吧,今晚朱久勇的一席话,让我茅塞顿开,让我彻底认清了自己。他说的没错,我是个一无是处的人,我根本就配不上你。
我自认没有他对你爱的真诚,我也承认,在我心里不止有你一个女孩,我也没有他对你爱的那么专一。你对我的好,在他的面前,让我自惭形秽,我不想让你这一朵鲜花,插在我这个牛粪上。
小玲,你是个好女孩。你不但是个非常漂亮的女孩,还那么温柔体贴,勤劳贤惠,也很会照顾人。
我非常庆幸你对我那么好,和你在一起的日子,我就像是个骄傲的王子。可是,我认为你喜欢的不是我这个人,就连他都说,你是看在我家庭和父母的面上才对我这么好的。
我写这封信,就是不想让你违背本心嫁给我。你心里真的喜欢谁,爱谁,我也搞不清。所以,我选择了退出,不再成为你追求真正幸福拦路石。
从你看到这封信开始,你就自由了。至于你我父母定亲的日期,你不要放在心上,我会让母亲取消这一日子,彻底了结你我之间的关系。
小玲,说句实话,我是喜欢你的。但我不能夺人所爱,更不会娶别人的女人做老婆。他说是我的存在,阻碍了你俩的爱情。我想想也是,他比我优秀的多。
确实,除了打架和家庭条件以外,我在各方面都不如他。这一点,不是他今晚提起,我还一直自以为是,觉得自己高人一等。
我打架跑出去不能自谋出路,狼狈回家。念书被通报开除学籍,升学无望;身边的人,一个个弃我而去,就连曾经相处最亲密的几人,也没有一个来找我,我早已不是原来的自己。
我来到厂里,你们一个个都忙得不可开交,而我却这样做不来,那样干不好,除了捅篓子就是伤自己,我就是一个寄生虫。你若是嫁给我,我肯定给不了你想要的幸福,只会害了你一辈子。
所以,我选择了分手。我的离开,也是尊重你,爱惜你,给你重新选择的权利。
今晚的事,我不怪他,你也别怪我。以前,是我不知道你俩之间的关系,你也对我说过,你和他没有一点关系,我都是毫不怀疑的相信了你。
可是,从今晚还他日记本我才知道,原来你一直心里有他,是因为我的存在,你才不敢承认。
而我却一直蒙在鼓里,自作多情,竟然主动要求帮你去归还他的日记本,还承诺为你解决他的纠缠。想想我真的很可笑,他送你的东西,你许久不还,我却来逞能,真是太幼稚了。
我今天来,本来是想着会有一个新的开始,可没想到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这也许就是天意吧,看来老神仙测字也会是不准的,他对我妈说我的姻缘在南方,你家就在厂里的南方,我妈还信以为真,谁知道不过是一场梦。
至此,虽然我还有很多话没说出来,但我也不想再多说什么了。不过,请你放心,我明天就离厂回家,免得你我见面尴尬。还有,我不会把此事传扬出去,也希望你为我留点脸面,暂时保守秘密。
最后,我祝你找到自己的真爱,祝你永远快乐幸福!
致礼
肖尧绝笔
一九八四年六月六日
写完信,具结上日期,肖尧拿着满是巴根草一样字迹的三张信纸,在手里抖了抖,脸上带着苦笑。他不去想这封信给了小玲会有怎样的后果,他虽有不舍但又坚决要去做。
带着这样矛盾和变态的心理,那三张信纸,被他写字时用笔尖划烂了很多处。虽说他字迹丑陋,但确实做到了力透纸背,还透烂了纸张。
换上干衣服之后,肖尧把信纸折叠整齐,做成个荷包状。他没有用信封,直接拿手里去往小玲的住处。小玲的房间没有开灯,肖尧站到门口,轻轻的敲了三下。
在肖尧的潜意识里,还是想在见小玲一面,哪怕不说一句话,他也想再看看曾经给他无限温情的小玲。可房间里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动静,肖尧把信从门下缝隙里塞进去,轻叹一声,悄然离去。
肖尧本想着连夜回家,但此时新月已经西落,夜色黑暗深沉,回家的一段路,必经一条河埂,在河埂的斜坡上,堆有好几座孤坟。
走这样的夜路,肖尧向来不敢,他只好回到房间睡觉,只待天明早回。也许是水战太累,也许是心里悲苦,肖尧这一觉,直睡到被急促的敲门声惊扰,才从睡梦中醒来。
“二子,二子,快起来,别睡啦!”
门上传来“呯呯”的、连续不断的敲门声,从来没喊过肖尧起床的王师傅,不顾形象的在门外大喊大叫。肖尧起床,揉着眼打开房门。
“你还睡得着?小玲走了。你爸让你现在就去他办公室。”
肖尧听说“小玲走了”一愣,但他没有追问,想要来洗脸刷牙再去父亲那,但被王师傅一把拽着就拖走了。
从肖尧睡觉的大办公室,到他父亲的办公室,中间之隔着一个池塘。来往从池塘南端绕过即到,这不远的一节路,肖尧想了许多。
他和小玲的闹分手的事,总要给父母一个交代,只是他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
到了父亲办公室门口,肖尧把心一横,反正这事迟早要解决,早解决早好,省得自己整天提心吊胆的过日子。他硬着头皮,跟在王师傅后面来到父亲面前。
办公室里不止肖父一人,小玲的父亲顾师傅,也紧皱眉头,一语不发的看着肖尧进门。
“爸,顾叔叔。”
肖尧恭敬的招呼之后,垂手站立一边。
“你还有脸叫顾叔叔?小玲怎么了?她哪里不好?哪里对不住你这个混账东西?这么多年的书,都念到狗肚里去了?你今天要是不把话当面给我说清楚,我打断你的狗腿。”
一见肖尧慵懒还满带倦意的状态,肖父一改往日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沉稳,发出连珠炮般的质问。他这不是发怒,简直就是火山爆发。
如不是有王师傅和顾叔叔在场,肖尧可能进门就要挨打,而且是一顿不轻的胖揍。
肖尧的耳朵,被父亲的喝问震得嗡嗡直响,他害怕的后退两步,嘴里喏喏的说道:
“我觉得不合适,我认为我配不上她。我……。”
“哎呀,二子,你笔头太勤啦,有什么话说说就完了,你写什么信啊?这白纸黑字,多伤人啊。”
王师傅急切的打断肖尧,肖尧和小玲闹分手,他看起来比任何人都急。他已经被肖母内定为肖尧和小玲亲事的红媒之一,作为男方的媒人。可他话一说完,就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
“混账东西,你是配不上小玲!但你早干嘛去了?到这节骨眼上,你来这一手,你让我们做父母怎么交代?”
“哎呀,厂长,二子还年青,做事爱冲动,都是笔头太勤惹的祸,他只是笔头太勤啦,只是笔头太勤啦。二子,你赶紧向你岳父认个错啊。”
与其说王师傅这话是对肖父说的,不如说他是为了肖尧在向小玲父亲做解释。他说话时,眼睛是一直看着顾师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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