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外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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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栾锦！”我吓得丢掉碗筷就去推张栾锦。

结果他却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宛如睡着一般，嘴角还留着那没有来得及擦的鲜血。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会突然吐血？难道是因为他下午的伤口还没有好，一直在我面前强撑吗？

我记得又去找他身上的符纸，结果这时那个瞎眼的老爷爷突然从隔壁的屋子走了进来，动作干脆，根本就不像一个瞎子！

我吃惊的看着他，很快警惕的站起来，将昏迷不醒的张栾锦挡在身后，这才盯着他说道：“你到底是谁？你在饭菜里面下了毒？”

那瞎眼的老头桀桀的笑了两声，突然伸手就撕开了自己脸上的面具，露出了一张同样皱巴巴的脸，但好歹这张脸上是个女的。

这个瞎眼的老头竟然是之前我们在斑竹林遇到过的山鬼婆，她为什么要装成瞎眼老头的样子接近我们？难不成她看上了张栾锦的脸吗？

也对，张栾锦长了一张比女人还要漂亮的脸，别说是男人了，女人看了都得心动嫉妒，说不定她的目的就是这个，这下我更加不能够让她靠近他了。

“这饭菜可是你自己做的，没有经过我的手，就算真的下毒，也是你下的，可不是我。”

我气得满脸涨红，伸手摸出了一张神打符捏在手上，紧张的看着她说道：“你少甩锅，你到底想做什么？难不成你还想剥下我们的脸皮不成？”

山鬼婆慢慢的走近我，想要伸出手来摸我。

乘着这个时候，我一鼓作气，拽住了她的手腕，直接反手一捞，就绕到了她的背后，将她两只手死死的抓住，伸手掐住了她的脖子。

这山鬼婆说起来也奇怪，我这一套动作，她竟然一点都没有挣扎，反而僵硬着身体。

我掐着她的脖子，冷声道：“赶紧把张栾锦弄醒，不然我就弄死你，绝对不是开玩笑的，不信你可以试一试。”

我没有杀过人，但是狗被逼急了也会跳墙，这个山鬼婆本身就不是什么好人，我也用不着对她手下留情。

结果她却梗着脖子，嘴角列出一个怪笑道。

“丫头，那你就动手杀了我啊。”

我死死的掐住她的脖子，急红了眼睛道：“你别以为我不管，你要是不给张栾锦解毒，我一定弄死你。”

“呵呵呵，你不会的，我知道，你下不了手，你不会杀我这么一个老婆子的。”

“那可不一定！”

我见这山鬼婆软硬不吃，有些着急了，指甲有些扣进了她皱巴巴的皮肤里面。

结果她却慢吞吞的说道：“丫头，你不能杀我，因为我是你外婆。”

啥玩意？我顿了顿，立刻出声讽刺道：“攀亲戚？就算你是我亲妈，我也这样，更何况我没有妈，只有爸爸，你这个突然跳出来的外婆，我压根就不认识。”

虽然是那么说，但我心中多少还是有点触动，难不成这山鬼婆真是我外婆？我妈的母亲？有那么巧合吗？

“放开我的脖子，我告诉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山鬼婆似乎十分的笃定我不会杀她，依旧漫不经心的说道。

我咬了咬唇，无可奈何，最终还是没有杀她，便把她给放了。

放开她的脖子之后，她才慢悠悠的回头看着我，拘搂的背部在昏黄的灯光照耀下有些迷离诡异，她顶着那张老树皮一般的容颜看着我笑道。

“我就知道你这个孩子不会杀人的，这点倒是跟你母亲不太一样，你这性子应该是随了你父亲吧？”这山鬼婆一开口就提了我母亲和父亲，我不知道她说的是真是假，便一直警惕的看着她，担心她偷偷的耍什么花样。

她却坐在了一旁的凳子上面，这才抬眼看我。

我主动出声说道：“你说你是我外婆有什么证据？如果你真是我的外婆的话，那你为什么被赶出苗寨？我妈难道就不管你？”

没有想到我一提到我妈，这山鬼婆的脸就猛得冷下来了，还冷哼了一声道。

“那个没心没肺的狗东西，这么多年我就养了一只白眼狼。你爸是不是叫刑勇？如果他现在还活着的话，今年应该四十四了吧？啧啧，不过看那死丫头已经回了苗寨了，恐怕那小伙子已经死了，那诅咒果然是没有人逃得过去的。”

我万万没有想到她不但知道我爸的名字年纪还知道我们家诅咒的事情，这个事情应该是对外人保密的，她知道的那么清楚，难道真的就是我的外婆？

一时之间我心里觉得十分奇怪，这种感觉就像一只死苍蝇飞进了自己的鼻孔里面，又痒又难受，日了狗一样。

小时候别人有爷爷奶奶外公外婆疼爱，只有我什么都没有，爷爷死的早，我从小就跟父母一块长大，虽然没有觉得缺失了什么，还是感觉跟别人不太一样。

现在好不容易多出一个外婆，还特么是个专门剥人皮的刽子手。

我深呼了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一点，听她怎么说。

“光凭这一点可说服不了我。”

山鬼婆却不着急，依然笑眯眯的看着我道：“你这小丫头倒是聪明，叫瑶瑶是吧？那如果我跟你说，我知道你是怎么来的呢？”

这下我便死死的盯着她了。

这山鬼婆……

她缓缓开口说道：“当年你妈是苗寨中远近闻名的寨花，从小就长得聪明可人，一出生就拥有蛊女的尊贵身份，三岁开始就会用蛊控蛊，都说她跟当年的寨中出现过的祖先易娴有得一拼，我当时生下她身体虚弱，因为炼蛊的原因，比平常人催老得更快。偏偏她父亲又是寨中远近闻名的死赌鬼，从小对我们母女非打即骂的，就再你妈十岁生日的那一夜，他又喝得醉醺醺的回来，神神秘秘的拎着一个箱子……”

那箱子是一个黑色的皮箱，正是当年流行的款式，他不知道从哪里搞到手的，还跟她们母女说，他就要发财了，这个皮箱里面有宝贝，是一个年轻男人输给他的赌注。

那一天，是外婆第一次见到她丈夫那么开心的样子，抱着那个箱子，要我妈过去坐他的膝盖上，但是我妈从小就厌恶她爸爸，硬是不肯，也不知道是不是喝醉酒的缘故。

他生气的把箱子放在了桌子上，把我妈一把拽到了他的身边，恶狠狠的说道。

“你这个赔钱货，如果你要是个儿子的话，我们家就有希望了，偏偏是个女儿，有什么作用？蛊女又怎样？长大了还不是挨别的男人干。”他没有多少文化，甚至不识几个字，说话又恶心又难听。

我妈气得小脸通红，抓着那黑箱子就打她爸爸，结果在扭打中那箱子打开了，里面掉出来了一个手臂大小的娃娃，那娃娃做的活灵活现的，上面还写着她的名字。

他爸傻眼了，紧张的将箱子抢了过去，然后摸出了一把匕首就想要割破我妈的手腕。

外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一看到那个人偶娃娃就知道是某种祭祀的用的蛊毒娃娃，没有想到这个没良心的竟然会对自己的女儿下手。

在两人推打的时候，外婆被推倒在了地上，然而我妈却十分冷静，当时她只有十岁，竟然操控她刚刚炼制的蛊虫咬死了她的亲生父亲，还拿着匕首在他的身上补了十多刀。

那是她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个女儿有点可怕，她拥有常人没有的冷静和残忍，血液大概都是冰冷的，她瞪着大大的双眼，看着她说道。

“妈，我弄死了他，以后我们再也不用被打了。”

那一夜，为了怕寨子里面的人追究，母女两人抬着她爸的尸体在后山挖了一个坑埋了。

但是没有想到回到家的时候，却发现一个陌生的年轻男人正好端端的坐在他们的家里，手中拿着那个掉在地上染了鲜血的蛊毒娃娃，冷眼的看着他们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