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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八百四十四章:逐万月
实力为地兽极限的太阴玉兔在太阴流动中前进,它看起来像是爬行,却又在缓缓漂浮,太阴之力在世间的传说中是黑暗的异种,是一种深邃的邪恶,但此时它们是一道道平静的徊流在兔摩诃周身流过,有些逐渐化作了可爱的小兔模样在它周身蹦跳,这令兔摩诃也不禁生出慈祥之心,它禁不住抚摸这些太阴小兔,前进中想到了自己的子嗣后裔们。
作为顶级超级种族,要将强大血脉传承是很难的,一般情况下都得寻得同族配偶,一生中能怀得真血的一胎也很不容易,太阴玉兔们都高傲,不会随意寻一个同族与其相守一生。兔摩诃实力寻常,没有同为太阴玉兔的配偶,但它有许多其他族兔相伴,诞下的子女也有数亿之多,当然没有真正的太阴玉兔诞生,能继承其中一丝血脉都是凤毛麟角,饶是如此它也珍视自己的孩子,甚至不惜将自己最喜爱的葡萝栗分给最疼爱的女儿。它在族中是小辈,但对它的孩儿后代而言就是老祖,它摆正威严守望着自己的血脉。
但这一场灾难袭来,但凡与太阴玉兔相关的生灵、附庸都遭受了猛击,太阴玉兔实力与血脉强大还能抵抗,那些植物、附庸可是成片倒下。兔摩诃的后代们自然不例外,那少数达到神级而寿命悠长能陪伴着它的孩子在灾难来袭时便逝去了过半,后裔中实力强的太少了,简直被横扫,它那分支出比建木更茂盛的血脉丛竟是直接断绝了,它的后代比星空中的尘埃更多,可仅存数量有多少?不足万,且还在不断逝去!
那些实力极弱的后代倒是可以凭元甚至是年为单位迅速繁衍,但它们已经继承不到太阴玉兔血脉,灾难却不肯饶过它们,不断残害,杀灭!
它们失去时没有痛苦,不似被利爪撕裂、烈焰烧灼、病痛缠身,但这种无声的死去却更令兔摩诃感到悲恸,这不是自然的死去,不是天灾导致,也不是在对抗妖魔中身死,不然就算是最喜欢的后辈死亡它也能坦然接受。可杀死它们的却是这不明的灾难,这灾难还缠在它的魂魄中,不断啮噬着它的精魄,这怎能忍受?它眼冒冷光,竭尽全力地将无形的梦魇一次次镇压。
太阴小兔们似乎是安慰着它,来自太阴的慰藉多少使兔摩诃感动,对于太阴玉兔来讲这就像是母亲,它们便来源太阴,生命与之相合,它怀着复杂心绪,怀着这可恶的灾难,终究来到那一片寥寥的荒芜地。
在太阴玉兔族中这被称之为“秽茱狱”,这是囚禁之地,唯有犯下大过的太阴玉兔才会来到此处,这里没有生机,有的只是冰冷大地与无处不有的太阴,在这里静修对大多数太阴玉兔来讲都是折磨,亦是荣耀的剥夺,但此时秽茱狱却不是孤寂的,数百太阴玉兔散布在这孤寂平原的各处,它们没有相互交流,多是闭目与缓步行走,兔摩诃知道它们都在与那对应的灾难相抗。
在来到寰望江的时候它就了解到接下来的安排了,凭寰望江的强烈太阴力量它能更大程度抵御灾难的入侵,但到了它再次发觉无法掌控的时候,就要来到此处,太阴玉兔族的囚禁之地。
没有监督,没有誓约,但当时机已到它便自己来了,身为太阴玉兔的高傲不允许它违背族规,潜逃在外。
而事实上在这里的每一只太阴玉兔都很清楚,它们来到此处就等于是被隔离了,因为它们几乎没有生路。圣兽存在尽管无法推断灾难的来源乃至将其消灭,但也知晓这事实上是直指太阴玉兔本身的,附庸所受的不过是这灾难的一点辐射而已,而它们这些太阴玉兔本族是承载的关键,并集中于此处,它们的命运未知,谁也不喜欢这种命运不可掌控的感觉,但为了族群,它们都自甘来此,与曾经的家园诀别。
兔摩诃没有主动与其他太阴玉兔交流,但当它抬头望天的时候便注意到深邃的黑色天空中竟有两轮弯月散发着宁谧的月光,弯月的气息是那般熟悉,令它血脉呼应,它明白了。
于是它在此处徘徊,并不断引得浑身的力量对抗那无形对手,烦躁、愤怒、枯寂、哀伤似轮回般将其裹挟。
洪荒宇宙的文明秩序在神界看来还是野蛮的,这里弱肉强食,充满残暴。但有一点,使神也不由钦佩,那就是超级种族绝不会抛弃任何一个种族成员!
尽管这是深受太阴玉兔排斥的放逐之地,却有高高在上的圣兽降临,它们带来了大道的滋润,生命之雨弥天落下,落在这些受苦太阴玉兔的身上,不像寻常雨水会使兔子感到疼痛,而是即刻散开化作浓浓的生命力流入它们体内,这使不详衰竭,也几令它们见到希望。
但那也是解燃眉之急,圣兽的力量可以消灭灾难,甚至将其削弱到过往,但灾难却还会卷土重来,又经历一段时间的抗衡后它们的强大将不再可以抵抗。
太阴玉兔族却不惜血本,诸多珍贵的神物神源甚至圣物都被从宝库中调出,如那陌岭参皇便被赐下,以兔摩诃的地位本是接触不到这种珍贵之物的,可它竟是服下了有着其部分精华的碎丁,但那薄如蝉翼的参片化作奇能在血脉中流淌,兔摩诃忽地被一股震动所推动,浑身太阴之力澎湃之中它突破了,终于跨越了数百宙以来的大坎,进入天兽层次。
在这秽茱狱中突破的太阴玉兔有许多,它们承受了孤独,也面对像是不可避免的死亡之路,更有圣兽降临与它们交谈,赐予它们无比珍贵的珍宝神源,竭尽可能地延长它们的寿命。草木无情,兔岂无情?它们都把这一切藏在心底,却都暗自积蓄着,总有一日爆发。
这也像是它们面对那卑鄙危机作出的最强硬反抗,突破带来的全新力量压制得对手偃旗息鼓,兔摩诃在六千万代内重新体会到了平安宁静的生活,它感叹,也就在这段时间内太阴玉兔来了一批又一批,天空中的弯月变成了四十三轮,临死前的太阴玉兔都按照月枢吩咐的将精神烙印留在这荒芜平原内,接着便无声逝去。没有埋葬,它们的遗躯随暗而去,渐渐归于太阴之中,为那一轮轮月增添了色彩。
兔摩诃知道它总有一日也会那样,但此时的抗争不是没有意义的,失败像是注定,但再怎么深邃的阴霾中却也有一线生机,更何况哪怕失败,它们也要像战士般轰轰烈烈地战死,在面对这无形灾厄的时候它们不能屈服倒下,就算致死它们都保留着清醒的意识,在袭来的困倦中发出不屑的长笑,以寻常白兔没有的精勇气魄排开万难,不仅神有精神传承,它们也有,即便它们在太阴玉兔中只是最弱,最平凡的分子,它们却不甘在这卑鄙面前轻易倒下,它们誓要抗争都最后,留给后世不屈的斗志。
仿佛所有兔的勇气都聚集在了它们的王者身上,太阴玉兔像是无惧无畏,兔摩诃经历了超过一宙的承受,最终明白自己的力量已经不够继续压制,于是达到天兽中期的它踏上了通往天空的道路,独特的光芒从眼中不断地流出,其中魂魄与生命力不断交融,深深透入被它自己划出的空间坑中,接着太阴之力便凝聚成独特的平面,化作了一轮洁白无瑕的圆月。
只是圆月似乎无法描述这个时代的悲凉,因而天空中的氛围自动将这圆月生生折弯,化作了弯月,又像是那充满恶毒的灾难依旧不肯放过它,似是太阴但与之不同的深黑染在这弯月周围,仿佛将其与周围空间都彻底隔离了。
兔摩诃冷哼一声,眼中光芒前所未有的明亮,它再抬起头来,看那漆黑的天空,看透那复杂的兔窟,终于见到了自己的家园。
那里,寸草不生,但一只只太阴玉兔依旧在其上高昂地行走,宣誓着这片土地的真正领主,有一只最威严的太阴玉兔更是坐立大地中央,最强盛的道力庇护着辽阔平原。
兔摩诃笑了,瞑目,消散。
……
叶天看着这一轮月上所化的蜃景消失,兔摩诃眼神也变换到令他都无法琢磨的怪异地步,叶天明白它需要太长时间来令自己重醒,便无声退去,退到这一弯月边缘时转身,朝另一轮弯月飞去。
“我名兔庆伟。”比兔摩诃显得自如许多的白兔没有遗忘语言,它侃侃而言,叙说了昔日的抗争。
与兔摩诃相似,而又存在差异,它们携着共同的意志抗争,但这兔庆伟,竟是第二个沾染上那股危险力量的。
它了解得更深,也以比兔摩诃更成熟的口吻述说了昔日太阴玉兔的强盛之景。
当这一切交付完毕,叶天飞向第三轮弯月,第四轮弯月……
“嗯?”叶天忽地在一轮弯月边缘止步,因为在这一轮月上正散发淡淡的排斥感,阻止叶天继续前进。当然以叶天实力轻易就可打破这一排斥,不过叶天未曾蛮来,很干脆地转身就走。
接着,是第十九轮月、二十轮月……
就在叶天踏上第一万轮月时,所见的便与先前截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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