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九百二十七章：轮回，审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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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九百二十七章：轮回，审判

馗冥鬼柳的声音忽地像是在叶天心畔萦绕起来，这亦可能是它所发散的独特光芒，但显然无法使叶天听个明白，那如同蚊鸣的细声很快掩去，接着厚重的响动便是沓来，其蕴含的强大力量亦似是直接破开了笼罩叶天的迷障，使一切都清明起来。

“既然如此，便表现给世人看吧。”馗冥鬼柳说道，这一回的声音比平时更多了一种历史沧桑，叶天宛若又见了那始源古草的烟雾，那是经历火焰燎原、雨霜雷暴、病疫虫害等一种种灾难的蹉跎岁月，这也可能是馗冥鬼柳的经历，如今它以此点醒叶天生命所将面对的巨大苦难，这不是恐吓，而是要使叶天真正重视。

馗冥鬼柳揭露的像是命运注定的苦难，也像是在阐述生命的难能可贵，但无论怎么样它都将叶天置入另一片不可思议的乱世中，那是快到叶天甚至无法粗略观看的惊世变动，那是叶天只能够猜测的一种时代激烈，恍惚中根本就看不清楚，馗冥鬼柳显然也不想让叶天发觉那刻意隐藏的真相。

但大意已经表述，馗冥鬼柳像是用眼盯着叶天，并说道：“我什么都见过。当世传着乱世预言，但再怎么也不可能比那个时期更恐怖，你有一场大战必去践行，但这只不过是小戏，你若真怕到颤惧，视这一场战争为归宿，那我便将当初的评判收回罢。”

它很平静甚至是漠然，仿佛是给叶天的热血直接泼上了最寒的冰水，星炎神引以为傲的勇气在它看来却很可笑，连一场战争都无法面对，竟在此处顾影自怜，长吁短叹，考虑起生命的衰亡。那有什么资格作为神界最有希望的新星，照耀未来之路？

叶天感到吃惊，这馗冥鬼柳，植物之祖，在叶天看来应该是谨慎稳重的，却想不到此时它说出这一般话来，与一名名顶尖圣者都不同，它不劝阻叶天的冒进，而怒斥叶天胆怯，在这时叶天见到的是这灰色植物身上展现的一种坚韧，没有血的生灵，却在透出澎湃强盛的血性。

在这个时候叶天恍惚若见了一些虚像，那向日葵孜孜不倦迎向天阳，那嫩草力破千钧将沉重的巨石生生推翻，那古松在无生崖壁不屈生长，还有苍树迎着毁灭的风雷哪怕被闪电击得枯朽……那都是植物的不屈，它们仿佛没有自己的力量，但却最具有生命的不屈精神，而作为这世界上最强大的植物，馗冥鬼柳的生长居然有天赋乃至环境方面的优势，可它也是在一场场灾难之中存活下来的，它真正领悟生命的不屈精神，此时以此来警醒叶天，在一尊尊圣者都感慨最终决战艰难恐怖之时它却不屑一顾，要叶天看得更远！

叶天神眸闪光，却情不自禁对馗冥鬼柳敬礼一拜，真心信服馗冥鬼柳之言，这次它没有赐予什么宝物，但一席话却是漫长岁月之中最伟大的进化奥秘。尽管置身于死，它的终极向往却是生，在死亡宇宙的极点焕发令诸神羡艳的生机，以最强植物的身份俯瞰浮世变化。

它的教诲是无论如何也不放弃生的希望，这甚至比起寻常生灵都固执太多，植物不论荣辱，没有冲动，它们在任何时刻都会坚守，惟求生。这种精神叶天不可能全盘接受，但其中的光辉却使叶天欣然。

“蒙馗冥鬼柳前辈赐教，感怀激动不尽。”叶天起，再一礼。

馗冥鬼柳静静接受，它也真正有资格受星炎神之礼。

“去吧，你也该看够这里了，以后再来看也不迟。”仿佛不允许自己的领地有更多嘈杂似地，馗冥鬼柳下了逐客令，叶天谦然点头，再对馗冥鬼柳一拱手，转身化流光便离开了这幽冥之境。

深邃幽冥之中，这世上最强大的植物静静凝望，任何一根枝杈都能抓摄时空的波动，它清楚星炎神已经果决离开。这年轻人究竟会走到哪一步呢？馗冥鬼柳看透了许多，而它认为，他应该会活下来。

……

“参见轮回大人！”于死亡宇宙的至高殿堂中，此时却身穿着戎甲的叶天拜见仿佛垂暮老者的身影，这老者眼中泛出比宙波纹涡流都不可思议的变幻奇芒，正是这轮回殿器圣。

轮回望着叶天略感欣慰，就在它的眼中叶天似是也见到了自己的投影，不只是如今的英武星炎神形象，幼童、老者，乃至其他种种完全不同的长幼高下形象都在此展现，尽管叶天只存一世，但也存在轮回，就像是一枚种子逐渐生长为大树再结果播种，那又是一种轮回。

“你此行应当还是轮回碑。”轮回殿器圣直接点出叶天心想，叶天也不遮掩，干脆地朗笑道：“正是如此，想不到轮回大人竟是来临，实在羞煞晚辈。”

“你就别学这里孩儿们的说法了。”轮回殿器圣不由笑了，它与叶天都站立于一处无鬼无神的廊道，像是超脱于鬼神之外。

“我会在此处等你。”它接着说道，使叶天微愣：“岂敢劳烦轮回大人？”

“不烦不烦，只不过我一道分身而已。”器圣笑着摆手，它在轮回殿中经常出现，有时候同时降下数千投影，这是很常见的事情，也就是这样的平易近人才使其深受敬仰，地位无比崇高。

“那在下从命。”叶天无奈，这轮回大人乐得如此，他也是无可奈何的。

言罢叶天也就走入那廊道尽头，在那处诸多鬼神浑然不知的情况下便走近了轮回碑，也未曾触犯死亡宇宙的忌讳当真与轮回碑接触，而是直接调动神念之力探入了这轮回碑中，又一次开始了搜寻。

上一次叶天见证了故人轮回，一般来讲这次再见，结果也是相同的，不过如今叶天结交历代豪杰，有了更多问题，要探寻的自然也是更多，而在最终决战之前叶天也是追忆过往，更甚至追溯如今已经蜕变为逆天刀法的澜尘刀法起源，重望轮回的必要的。

精神在轮回之中穿梭，跨越岁月历史，见证荣辱兴衰，如此漫长岁月过去，当初转世者如今或是继续转世，或是魂飞魄散，却也有修炼成神者，叶天有些讶然，叶雪的转世，墨岚的转世，如今竟都已经成神。转世的叶雪更是解封了部分前世记忆，她想来已经知晓如今神界声名显赫星炎神与其曾有的因果了。

当然一世是一世，到了神界有许多因缘的产生变化是凡界很难想像的，叶天继续探寻，最终又一次将自己的神念伸向了那漆黑碎片。

感受到一股仿佛要将自己碾碎的压迫感乃至一种根本不可测的神秘深邃，叶天心中都生出阵阵悸动，但此时没有被吓退，毅然再度抓上。

简直像是恐怖到了无穷极点的针扎，就是以叶天意志都感觉到了“痛”，比十八层地狱火更痛，骇异似一道惊雷划过苍穹，在这个时候叶天接收到的只是极为短暂的讯息，但这足够震撼，足够让叶天消化到神的尽头。

“欲探寻墨音尘前身，请成圣再来吧，切莫后悔。”这样的声音在叶天神魂内响彻，与轮回殿器圣有几分相似，算是轮回碑的器圣，这两大器圣彼此之间有所联系，但并不是真正包容的，它终究给了叶天承诺，却也给了叶天警告。后悔？它竟认为成圣后的叶天都无法承受墨音尘的秘密？

但叶天此时虽然不知，却已是将自己作为星炎神闯荡探知的太多情报因果都联系起来，他早就知道冥冥之中有着什么，他也从侧面得到了许多提示，更甚至有那位焦飛绿以特殊演绎的方式直言，如今叶天能推断出许多，或许，已经接近了真实。

只是，猜测的接近终究算不得真，怀着心中的不平，叶天走出轮回碑之地，却是在先前的廊道又见了轮回殿器圣。

“不知轮回大人所欲如何？”叶天表现得很坦然与尊敬，轮回也不多废话：“我知道你如今走访大宙，而魂魄繁琐甚多，我死亡宇宙如今人才稀缺，不知可有兴趣在我轮回殿中暂任审判阎罗一职？”

“审判阎罗？”叶天有了几分兴趣，审判阎罗正是轮回殿之中审判灵魂，判决他们去处的官位，一般是由鬼神或是有德望的灵鬼担任，在凡间传说中实在是无限威严的存在。倒也有圣者亲自担任，不过那是极少的情况，多是抓获魔圣之类特殊情况时才会由圣者担任阎罗进行审判。以叶天身份担任一阎罗实在太过大材小用，但只是尝试一番，正是无妨的。

至于所谓轮回殿无人，那就拙劣可笑了，且不论死亡宇宙是否会缺人，就算真的执行不过来，只需轮回殿自身运转，自可轻易将所有审判解决完了，轮回殿器圣倒也是懒得多找借口。

“既是轮回大人邀请，我便答应吧。”叶天点头，器圣便欣然将叶天送至一殿堂中，这殿堂还真不大，一道道魂魄在其中不安漂浮，却是不敢乱飞，当他们见到身穿着云纹鬼袍的叶天出现在殿中座上的时候，一个个都惊惧低头，绝不敢直视叶天。

他们哪里知道这是威震六大宇宙的星炎神？但对他们来讲，这阎王可决定了他们的一切，怎敢有一点轻视？

叶天一眼就看透了这殿中所有魂魄，却是有六百四十三万七千九百二十名，其中最强的竟是有战君级别的魂魄，不过他虽远强于其他鬼魂，此时也战战兢兢，距离叶天实在太遥远。

这些鬼魂身上的功德罪孽，情绪波动，乃至其一生经历包括命运之线都被叶天看得一清二楚，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始间理解了这阎罗准则的叶天抓起一笏板，直接指向一鬼魂，开始了审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