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六百六十八章：迷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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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千六百六十八章：迷雾

一柄刀身破烂，木杆漆色脱落如泥，层层光圈被混沌挤压得黯然塌缩的朴刀在混沌中孤独漂泊，虽有宝光却不见重见天日的希望，这柄隐隐萦绕着玄虚气息的圣兵便在混沌中漫无目的地漂泊着。

有混沌流来袭，无法击散刀外的玄虚气息却将其漂泊轨迹引向另一方，又有混沌涡旋产生，将这漂流圣器卷入其中，施以最大的恶念不断摧残本就破碎的躯体，直至索然无味自身亦散去，圣刀才得以逃脱，其后却又在诡异扭曲之中遭遇新的混沌灾劫，再度受到一番磨难洗礼……

经历这种种磨难的合神刀终究受大牵引抵达混沌帝廷，落入一尊混沌圣灵手中，但在那之前的历史究竟为何，却显得愈发模糊不清，叶天顺着历史河流窥望，命运在旁辅佐理清脉络，然这河流却愈发湍急，不仅仅所见模糊更有截流之险，曾有可怕异象浮现，或异宝之光照耀，那等因果极重的大牵涉令窥探变得无比困难，甚至种种絮乱横生面前，简直要将这重要线索都给彻底截断。

叶天神色肃然地盘坐于此，周身汹涌的气势却将混沌都打乱，形成层层浪潮对外扩散，遭受命运反噬的圣力在体内疯狂冲撞，不止一次令圣血逆流，大道生乱，已经达到融道层次的历史之道便像是被一只巨手死死扼住随时都有完全破碎的可能，合神刀在混沌中的漂流故事更是犹如沫影般随时都有破碎的可能，甚至有几次已经彻底陷入迷雾之中，却被犹如失明的叶天生生以耀光将迷雾驱散，硬碰硬地击碎迷障，又将那真相揪了出来。

这断断续续的光影显得实在过于迷幻，以至于叶天都无法确定自己究竟是否还处在探寻的过程中，亦或他已经陷入迷障幻境，此时所见一切俱为虚妄？身边的混沌皆不可以真实相称，而于混沌中寻觅混沌根源对生灵圣者而言更是一种诡异荒唐，此时的他便是欲要长号嗟叹也无法发出，只能竭尽全力破解这合神刀背后的隐秘，要在这愈发模糊的混沌漂泊之中找到合神刀之外，那法相，九荣天夫的身姿。

几经挫折，来自混沌，来自世界本身的反噬狂怒着要将叶天自身的命运也给抹杀，面对这等惩戒叶天心唯一战，更是不可思议地强撑了下来，在这痛苦伤痕遍体之时他终于见到眼前色变，一片绚烂变化之中他见到了与混沌诸色皆不同的光。

那是生命与灵慧，有一道雍容而又威武的身姿背对着叶天，身形愈发模糊地没于混沌之中，叶天隐隐感受到一股哀势，那等神光与始源特有的生命气息标志着这圣影的身份，这一刻合神刀已是从此人手中脱离，一声有太多复杂的怒吼也随着合神刀光圈明灭的破碎混沌冲至，迸发着比宇宙爆炸更可怕的力量，突至叶天面前，令身为通天战圣的他都直感汹涌激荡，有一股无法言说的震撼。

刀至眼前，却有比迷雾泥泽更恐怖的阴影将掷出圣刀的身姿吞噬，刀身上破败之意不断涌现的合神刀上响起一声悲鸣，那器圣身姿化作一道道丝线流水般塌落碎散了，犹如一粒粒沙尘般散开，但究竟是落入刀内最深处蛰伏着等待重生还是已然湮灭，太模糊了，叶天根本看不清。

而见得这一场面的叶天却是瞳孔收缩，浑身气势因心情而激烈震颤，这一刻他等待太久了，那被阴影吞噬的身姿虽仅有背影却无疑是九荣天夫，不曾见他死亡破灭，可被那阴影脱入怕也是大凶险！这还不能断定九荣天夫已然陨落，他需要对那场变故有更多了解！

“逆！”一声叱喝，叶天借着历史之道继续溯流，欲要看清九荣天夫弃刀的真相，他的意志伴着那一声怒吼不断冲进真相，他在这吼声中感觉到了九荣天夫的怒意，却无法将吼声的意义真正听出，但他终于站在九荣天夫身后，只待向前，与这始源老前辈并肩而立，看清迫害他的纠结是何等浩劫或凶徒！

但叶天的这一步没能迈出，他见到周围尽数产生比混沌涡旋更可怕的大絮乱，若伴着冷笑的阴影倾轧而过，将近在眼前的九荣天夫撕得粉碎，叶天欲要伸手紧握，阻拦着狂势冲击，暗金色的光芒却也在这阴影倾轧中黯然碎散，强如通天战圣喋血混沌，与九荣天夫同归灭！

“噗！”意识自合神刀脱离，混沌中的叶天不禁咯血，圣血如瀑验证他受到何等反噬，望着血之长河流下叶天毅然抬头，他眸中有一分悸动，但更多的却是炽烈火焰，正如他面对一尊尊强敌与死劫时迸发极力的战态。

“如此因果？”他喃喃，他自然明白能将自己强行从历史追溯中轰出是何等的大因果，这强硬霸道的碾碎代表着事实真相凭自己的历史之道造诣绝难窥探分毫，倒也难怪，叶天终究不是以历史为主道的圣者，先前窥探时单单是遭遇混沌异象时都令所见模糊絮乱，更不用说接触到这关乎九荣天夫存亡是最大隐秘。

但已可确定九荣天夫确实遇险，而非因其他特殊情况抛弃合神刀，这个答案意义太小，只是将那本就概率极小的微末可能略去，似乎也不值叶天送出一件圣宝。略微苦笑着，叶天有愧，但他明白这一探索并非没有意义。

至少，他却在合神刀漂泊轨迹中略有一分所得，也对那吞噬九荣天夫的阴影有了印象。

尽管他尚不知九荣天夫究竟是遭遇强敌还是陷入灾劫险境，但对凶手的模糊认知却能令他在真正与之接触时有所反应，这也算是无望下的一条线索。

“需得多番推衍与拓印！”眼中精光闪耀，叶天俯视合神刀，却又一次将心神浸入，又一次从交接之时推向混沌漂泊，直到那九荣天夫弃刀之前为阴影吞噬的场面。

“噗！”又一次吐血，且面上青筋暴起，即便附体星炎都狂暴乱舞，不断侵略周围混沌泄恨，叶天眼中却映出一道雍容身姿，他比先前更清晰了一分，只是依旧免不了那被阴影吞噬的结局，那一场杀灭犹如梦魇，即便叶天见之亦是心颤。

“又失败了。”叶天低头看着染上自己圣血的合神刀低语，多次重新推衍中他所见都略有不同，彼此结合下离事情真相也是更近，同时还将这整个历史画面尽数作了烙印，待到回归神界也可与其他圣者共享尤其是对无明王尊、命脉霄圣两尊最擅此道的至圣禀报，想必也将有果，只是每当他欲要越过九荣天夫背影真正见到阴影真相，整条历史河流必然崩溃，只留给他最深痛惨重的毁灭记忆。

那是噩梦，令他心颤，可他不该忌惮畏惧。

他清楚，那是将九荣天夫逼入绝境的凶劫，可那并不是能将通天战圣战意逼退的极限浩劫，他不得入只是由于自身历史之道造诣不足，可论战力，通天战圣却比九荣天夫更强！能吞噬九荣天夫的灾难未必是他的克星，身为人族战圣他完全有理由寻觅导致九荣天夫失踪的真凶，并将其真正手刃。

或许这是鲁莽，但他坚信着自身实力。

低头，看着黑金刀锋上倒映出的自身面孔，叶天眸光闪烁，已是做了决定。

……

无尽混沌汹涌浩荡，忽有一道湍流冲至，像是草原上的疾风压倒群草，一众形态模糊的混沌之灵被吹得七零八落，其中有几只便撞在一起，接着便紧紧依附彼此而绝不分离，这并不是如胶如漆的恩爱不舍，而是混沌一族与生俱来的吞噬本能，碰撞在一起的混沌之灵尽皆变化，强者犹如张开大网将对方包裹束缚，而弱者则开始不断扭动，然而根本无法摆脱强者的约束，这一刻两只处在融合状态的混沌之灵似乎涌现着超出自身界限的强大力量，那等紧密牵连就如微粒间的铁锁坚不可摧。

吞噬亦或可称为融合的过程展现出了无与伦比的神圣性，有第三只混沌之灵无知无觉地撞来也加入这混沌一族最为重要的升华当中，三股不同气息紧密结合同化为更强力量，尽管这增强微乎其微，却如同在平原之上垒砌一座山丘，尽管无法与山岳天公比高，却已超出原有界限。

这个过程更有一等古老韵律，就如同生命繁衍般**有大意，在一旁观测这等奥秘的异族略微失神，忽然间却见在这韵律中竟是渗出一抹令他极为熟悉的气息，眸光不禁一闪，为这等奇迹微惊。

不禁怀疑自身可是幻妄见得太多，一时谬察，但大圣者圣念岂会那么轻易出现谬误？略微疑惑不定的态度随着那混沌之灵融合处再度涌出那一抹熟悉气息而烟消云散，叶天一声长吁，为此惊叹。

“终不愧称圣帝者，有大能远略！”叶天感慨，在混沌之灵结合时他究竟发现了什么，竟生出如此惊异？

是灵，乃灵气，即便在六大宇宙中也无比珍贵，却决定着各宙气运，引领着强者崛起，文明发展的最重要资源与机缘，盖世妖皇昔日掠夺大宇宙本源的重要成果是灵气，秩序之力调配的最重要一环也是灵气，灵气可强族盛文明，这是生灵之笃信。

而混沌中灵气过于贫瘠，混沌一族之所以难成神智也有此重因，但在此时他分明于混沌之灵彼此吞噬时感觉到灵光一闪即逝。

他先前在混沌也多见混沌之灵吞噬融合，岂有这等重要异象生出？可在混沌帝廷他注意到了这点，他很快就发现这灵气是从混沌帝廷本质逸散出的，这是混沌圣帝珍贵所留，为壮族举措！

“有此等灵气，这混沌帝廷中不断吞噬成长的混沌之灵产生神智怕是更易，觉醒神智之后也将更贴近文明本质，这无疑正迎合了混沌圣帝的愿望。

“通天战圣好雅兴。”一道笑声从叶天身后传出：“想来，却是发现吾廷之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