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五百四十八章：重走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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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千五百四十八章：重走战场

“又是一时代……”身穿着深蓝长衫的青年坐在桌前独自饮酒，周围旷野空虚无一人之踪，却犹如自设禁闭地饮这苦酒，他的眸中有蓝焰燃烧，明亮火焰投出一道道黯然影子，整片影曾以澎湃大势舞动，却又在一场旷世浩劫冲击后凄惨沉沦。这目中的火正是心中之火，在酒中映照出他的惆怅。

忽然，寂静的旷野起了一阵风，蓝衫青年目露惊异，看向那毫无预兆便出现在此处，提着酒壶迈出稳健步伐走来的黑衣青年，他喉头滚动了一下却并未出声，待到这黑衣青年走到面前方才眸光微闪，沉声道：“父亲。”

“怎么，不欢迎我？”黑衣青年将酒壶放上青石桌，用平淡语气问道。

“怎会？”蓝衫青年苦笑着摇了摇头，伸手指向对面：“请坐。”

黑衣青年坐下，看了一眼蓝衫青年杯中酒，道：“愁，却不够愁。”

“孩儿境界低微，不胜大愁。”蓝衫青年将酒灌下，有些苦闷地说道，喝这等酒不会有半分醉，但他的心早就酩酊大醉，这种醉意是一整个时代的光阴酿成，也是无数袍泽勇士的血洒成，他有愁，有哀，有恨，眸中蓝焰实则万色花，已是将无数言语说尽了，而作为他最亲近之人，为父者自然早就看得清清楚楚。

黑衣青年将自己的酒壶打开，立即喷出壶口的不是酒香而是格外凶猛的火光，蓝衫青年眼中蓝焰直接被比下，他的所有心绪也顿时静滞，他受到了震撼，那一片暗金至纯至烈，势不可挡，只其中一缕也比他所见的火之法则杀招更为可怕，修习火道的他要陷入觉悟当中，忽又猛地摇头醒来，竟是见到黑衣青年直接将这火光饮下，更瞠目结舌。

“何不尝尝？”黑衣青年递出酒壶，那恐怖火光几乎对准了蓝衫便要喷出，蓝焰眸子在颤，可以想象一旦被这火光接触便是灰飞烟灭，魂飞魄散！

“孩儿无此力，不敢与父亲共酌。”蓝衫青年费尽心力才将目光从烈火上挪开，浑身竟已满是汗水令他格外心悸，这就是他如今所饮之物？单单是生活中最平常动作也已体现出境界的绝对不同，他已经饮不得了。

忽然间便想起幼时曾窃取父亲房中珍酿，只是将其打开尚未饮得一滴，珍酿气息便令他晕倒在地，醒转后他立志必要饮得更好佳酿，如今他就饮得了，苍神酒一滴，可化宇宙不知几亿万重，可是父亲的杯中之物却也蜕变超然，他们之间的差距竟已经更大！

“若是有父亲之力……”望着这便是坐下，身躯亦若释放出绝伦霸气的黑衣青年，蓝焰眸子显得恍惚，追随他，星炎神征战宇宙战场的场面历历在目，当时所面对的敌人何其恐怖强大，但他一力挽天，不论挡在军前的是谁都一律战，杀！倘若有他的力量，妖魔怎会有撼动神威的可能，那正是他无限向往与追逐的高度！

“你饮己酒便可。”叶天道，叶霜领受，与叶天便像是处于两个世界般各自饮用自己杯中所有，他的眸中又显出了那些身姿，他要慢慢承受这场战败的耻辱，神力于神体神魂中不断冲荡淬炼，正是苍神修炼之道，从宇宙战场归来还将继续。

就这样父子俩在旷野中饮着自身所有，一宙未见的他们凭目光意识到了对方的变化，正如久远过往。

“你已有决断，我便不扰了。”良久后叶天站起，在叶霜欲语未语中转身离去，这名通天战圣长久沉默，抬头望苍穹，低头，继续饮酒。

……

“宇宙战场之主果然慷慨。”站在一宙边疆的雄关上，从未对戎守有半点松懈的叶天展露笑颜，他知道在这里的表现对方看得见。

“通天战圣，神圣宇宙可真是狠。”甲壳漆黑的蜈蚣盘踞在黑气环绕的丛林深处发出一声喟叹，它正是当初在混沌中被叶天所救与护送的荒蜈祖公，按照昔日的承诺神圣宇宙向宇宙战场索取了相应报酬，在并未过分的范畴内却也报出了最高价，宇宙战场之主漠然支付了，荒蜈祖公却叫苦不堪。因为它从混沌中带回至宝是能获得宇宙战场之主赏赐族群的，可支付了这笔报酬后它的赏赐也自然而然缩水了，这是能令整个皓荒蜈族群格外惋惜之事。

“怎么？后悔了？当初莫要向我求救不便没有这等烦恼？”一道闪耀暗金光辉的身影出现在蜈蚣身边，令其一惊，接着苦笑道：“怎会后悔?通天战圣救命之恩，吾千谢万谢还觉不足。”

“你这领地倒是挺大，灵气也颇浓郁。”叶天环顾四周，随意拾起一根长满蓝点的毒草闻了闻，笑道。

“承蒙通天战圣关注，正是主上恩赐。”荒蜈祖公道，此时倒是极自觉地为叶天讲解，虽一身漆黑狰狞，作热情洋溢状。

“你们主上这点倒是不差，赏罚分明，从不吝惜。”叶天笑道，便与荒蜈祖公并行在这丛林中行走，见到与皓荒蜈一样漆黑如墨如有寂灭力量的灌木盘生；见到本可素食的皓荒蜈猛然间扑杀一头达到伪神层次的白猿，将其撕得粉碎，吞下心脏后扬长而去；还见到十数皓荒蜈涌动着荒芜力量一对一交缠搏杀着，正在决某种胜负。

这就是皓荒蜈族的生存方式，叶天看得微微点头，这是宇宙战场的隐藏地带，当初身为星炎神的他是根本闯不进来的，如今见识一下宇宙战场的族地与繁衍方式也是不错，虽说正常来讲六大宇宙圣者无法进入宇宙战场，但上一次谈判后宇宙战场之主不得不做出了些让步，在这六大宇宙上位神强者尚未降临的情况下六宙圣者可以有限降临，作为皓荒蜈始祖的救命恩人叶天来上一趟也无可厚非。

“这是我皓荒蜈族种出最好的沙铃果，请通天战圣尝尝。”荒蜈祖公表现出了以它身份能表现的最大热情，一片黑叶托着三颗深紫色沙果摆在叶天面前，沙果看上去有些缩瘪，那股诱人气息却非常强烈。

毕竟是超级种族初祖拿出的招待之物，显然非凡品。

“哦？”叶天拿起一颗尝上一口，首先入口的是浓烈酸涩味，接着这股味道立即挥发消散不见，转为一种爆炸性的强烈刺激直往圣体内不断冲撞，这厮也是胆大得很，敢闯圣者五脏六腑，自身在不断受到炼化的过程中释放出愈强力量，却正像是流星的绚烂燃烧，虽然终绝尽却会留下一股深长意蕴。

“不错。”叶天言简意赅地评价倒是令荒蜈祖公释然地点了点头，它是心疼支付的报酬，可叶天终究是救了它一命，这位救命恩人来到自家族地如果招待不周便是它的过失了，到了圣者领域，宇宙战场的一些存在也欲效仿文明，更重视这些。

在荒蜈祖公伴随讲解下叶天将这皓荒蜈族地走遍，倒也小有所获。这宇宙战场与洪荒宇宙不同，宇宙战场中超级种族实在太少，因此宇宙战场之主对每一族都尽力栽培，分配给最适合的族地与相应资源，鼓励所有超级种族成员努力修炼，即便不成为圣者栋梁也要如叶天那个时代的宇宙战场军那样敢于征战，一个个超级种族族地正是宇宙战场的重要强者来源。

而在洪荒宇宙，超级种族实在太多，以至于超级种族之间还需争夺领地，有时候产生圣级争端，事实上这种规则在至尊兽族间也同样存在，只是一个个至尊兽族甚至有单独对抗宇宙战场的强大实力，它们彼此制衡也都撼动不得，从争夺领土者上升为规则制定者，却默认着整个宇宙的丛林法则，争夺，从不曾停止。

“通天战圣既打算独行，吾便不打扰了，只是有不少族群对阁下颇为不满，以刃云蜓、疴人族尤甚，通天战圣虽神武无敌，也请稍加注意。”荒蜈祖公认真道，叶天微微颌首，转身，却眸光闪烁。

“好一个荒蜈祖公，也知恩义，愿陪走这百代岁月，不过怎生貌恭也终究非友，还想借我之刀打压刃云蜓，果真是个老狐狸。”对荒蜈祖公的心思叶天很清楚，它的感激是真情实意的，但要它推心置腹绝不可能，一人一蜈站在不同立场而非知音，假如抛开种种约束，在表达谢意之后受到利益诱惑直接在背后捅上一刀的事情荒蜈祖公完全做得出来，这就是他们间的关系。这一刀是捅不出，但荒蜈祖公却颇打算借刀，叶天若往刃云蜓、疴人族威慑一番，正中它的下怀。

宇宙战场同样存在竞争，只是没有洪荒宇宙那么明显而已，如今外宙圣者有更多降临宇宙战场的机会，只怕一些心机深者都打着自己的算盘蠢蠢欲动了，不知荒蜈祖公是否因此对报酬所耗更释然了一些？

“那疴人族上位神级存在几乎死绝，不知如今是否有些弥补？听闻蜓刃王锋锐无当，倒可见识一番。”叶天不打算顺着荒蜈祖公的意思做它之刀，却也不会因此就打消探访的打算，降临机会不易得，他要再次将这宇宙战场走遍，寻自身心中所愿。

皖年囵殿、落魂神狱原、宙伐城，在这宇宙战场的无数奇地即将重迎叶天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