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九百八十八章：定寂混乱握辉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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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千九百八十八章：定寂混乱握辉煌

绝望，对叶天而言成长路上不可磨灭的恐怖回忆，亦是令诸族万圣尽皆忌惮恐惧的终极力量。觉心妖王曾创出伪绝望法则，凭这等气息令巅峰圣者都为之惊骇，而诸圣之间却流传着那恐怖的传说：除却那人，无人敢悟绝望法则，至于法则之上的大道，更不用多说。

这种恐怖的力量差点将战尘宇宙倾覆，对诸多圣者来讲却是藏于恐怖黑暗，实则见所未见。而观览更古老的历史，叶天根本找不到与其相似的痕迹，曾有无尽恐怖的深渊摆在面前，也感受过诸圣陨落的惨烈煞气，还有那圣战时代的邪兵血滴，翻动滚滚邪涛，令叶天恍惚间将其形象与绝望对比交混。可身处这黑暗起源，那至为恐怖的绝望力量分明便潜伏在前，哪怕只倾漏出一分气机都令身为巅峰圣者的叶天感到骇然，大道本源亦自然随之恐惧颤栗，这一刻所有联想尽皆作废，那怨念、罪孽、痛苦、悔恨、幽冥、魔煞、灾厄等种种力量与绝望相比至多只是喽啰一员，或许可构成绝望一部，却绝非绝望本身！

“绝望之道，便是黑暗冥尊创立。”叶天注视着墨音尘，似是疑问却又说得无比牟定，这等在辉煌时代初出，潜伏在各文明灿烂之下却造成恐怖影响的力量前无古人，也只能是由黑暗冥尊将其开启。

“如你所说。”墨音尘眉毛一挑，这不是多高深的问题，绝大多数圣者都这么认为，只是怀有极为渺茫的猜测，认为这还有其他牵扯，或许乃邪心所创遗留，或许为世界本身意志应运降临，这种种猜测都出于对黑暗冥尊的忌惮，这绝望之力可怕如此，令大宙皇者皆不愿面对，更远远无法理解其中玄奥，能将其开辟的黑暗冥尊将何其智慧强大？那未免太过恐怖！

只是此时的叶天已是认定黑暗冥尊恐怖绝伦无量，自不会心怀这些侥幸，对这尊黑暗之王只会往最不可思议的程度考虑，他听得墨音尘承认点了点头，并未因此感到如何惊讶，而是直接询问这个问题：“绝望开辟之时，可是混乱时代之末？”

“你倒算是有几分见地。”墨音尘似笑非笑地看着叶天：“正是其时。”

“多谢解惑。”叶天认真地点了点头，接着便看向那由黑暗构成的宏图天幕，这宏图将无尽混沌包揽展现，能见其中幻宙、元素世界低调潜伏，缓缓发展，而六大宇宙却在征战无穷，哪怕实力最弱的人之宇宙也在战斗序列，宇宙复苏的趋势更曾一次次遭受圣级力量轰击打断，以此产生大宙之疤，惹得无尽惨乱。其中得到黑暗冥尊帮助开始逐渐崛起的死亡宇宙也经历一次次磨难，不乏轮回倾崩，鬼蜮无君的惨痛。

那是混乱时代的终末，辉煌时代的曙光正在闪耀，可对绝大多数生灵来讲他们注定望不见那明日的辉煌，因战乱与暴戾而无比恶劣的宇宙环境处处皆有劫难与厮杀，边疆如此，一宙中心都是如此，宇宙都为这种惨痛发出悲鸣，无尽生灵之血汇成令魔狂欢的盛宴，鸿蒙隐隐泛着血的色彩，在今世看来实在令人心寒。

在这种状况下，纵观六大宇宙能悟出什么？叶天如此想着就感觉到一股暴戾的血煞之气直冲脑门，一声声不甘怒吼与充满欲望疯狂的魔邪煞音催促着他化身修罗，持着那一柄足可屠灭众生的战刀引起极道所望的滔天战乱，令整个六大宇宙陷入战火大乱，万生万灵皆受水深火热折磨！这种感受令叶天心悸，但这的确是混乱时代带给他的体悟，混乱、残忍、杀戮、战争、掠夺、无道……

这只是叶天见到的，他终究不是那个时代的圣者，如此回望自有显不足，而身处在那个时代，虽处六大宇宙之外却能借助无尽黑暗元素肆意窥探宇宙内景，聆听万灵哀鸣的黑暗冥尊所能感悟的却是更多。

“倘若我是黑暗冥尊……”一种不可思议的想法从心中冒出，叶天目光锐利地看了那平静饮茶的墨音尘一眼，却是骤然进入觉悟境，气息显得无情冷漠扫过宇宙疆域，于是他便见到一缕缕血色烟雾在宇宙之上腾涌，无数亡魂被生存的霸者驱散在宙疆哀嚎着灰飞烟灭，也见到在这乱世挣扎对抗的不屈者仰天长啸，受尽折磨的他们豪情不再，留给世界的是强烈恨意。

杀戮的血色，骸骨的白色，死寂的黑色……一种种色彩渐渐冒涌，象征着怨恨、不甘、痛苦、哀伤、恐惧、遗憾、贪婪、暴戾、疯狂、憎恶等种种不同情感，这些情感逐渐成宙之巨象，却皆被那无形中的黑暗之眼望得一清二楚，那眼眸的主人冷漠推衍，将这种种痛苦之情交织成一张笼罩六大宇宙的惊天大网，愈发深邃的黑暗凝聚沉淀，伴随着所有生灵的悲哀与另类希望形成一种不可思议的恐怖，比之幽冥更寒，比之黑暗更暗，那一刻正在努力攀登世界巅峰的强者们猛地颤栗，他们拔剑四顾，却寻不出那悸动的由来，可犹如心魔般的恐怖却从此种下。

光辉渐渐到来，三千道中一世神皇踏临未有之境，混沌之中有巨吼响起，形态怪异并曾带给宇宙生灵恐怖大劫的君主携令归来，血色翻滚，那一道身影败尽邪魔外道，毁灭称尊，万魔之帝，还有六大宇宙所有生灵乃至宇宙本身的呐喊汇聚凝现，走出那名尊圣，郑重地重塑六大宇宙秩序。

绝世强者的横空出世引发惊天大战，但在发现彼此皆难以奈何对方，甚至如此大战还会祸及宇宙根本之后，各族终究在全新贤明领袖的引领下停止了漫长岁月的无尽征战与权力更迭，戾气逐渐沉淀洗涤，生灵得以在无尽的厮杀之外追求道德与希望，而不再是单纯尔虞我诈，你死我亡。

六大宇宙皆在欣欣向荣，而那遥远的元素世界，亦有黑暗元圣默默无闻间同样成就准宇宙境，改号冥尊，以黑暗与死亡的极尽之道震惊世界，若只是如此也便罢了，可各宙的圣者逐渐意识到在这尊元素世界的传说身上，正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怖蔓延……

“绝望象征，莫非便是整个混乱时代之丧！？”叶天悚然惊醒，感到自己抓住那冥冥中的一道灵光，只是这灵光实在恐怖骇人，有可能动摇世间的无数认知！

自秩序神皇那一世的皇者也下落不明，洪荒神话便为绝唱，无尽混乱降临六大宇宙，所发生的是两大时代的无尽祸乱，数不尽的战争，从不停止的权位争夺，这源自欲望的灾难轮回为一片阴云笼罩在整个鸿蒙，困扰着一世世预见光明的有志生灵。伴随着群雄崛起，六大宇宙闪耀冲天之光，这一层阴云终于烟消云散，宇宙生灵冲至这辉煌之世，只是这辉煌之下，却有另一种名为绝望的恐怖暗流汹涌，无声无息中降临为某些生灵无法抗拒的噩梦。

全世的恐怖消亡，却有将其远远超越的大恐怖降临在少数生灵，这莫不是一种替代？叶天曾直面那绝望本质，这种力量比死亡与毁灭更强，无论对什么生灵，乃至生灵之外的存在来讲都是终极禁忌，分明就是包含一切阴暗的极点，这分明与他先前所见的混乱时代阴云形象重叠，而在阴云消散，六大宇宙终于辉煌的前夕，偏偏有那黑暗之眼的主人默默织成大网，冷然间，开辟全新道路。

在光耀之前，是黑暗默默地行来，将长夜饮尽。

怎能撇开其中关系，难道说，绝望，还有此时的黑暗冥尊，代表的便是整个混乱时代之殇？这荒谬的猜测令叶天不禁头皮发麻，可偏偏他完全无法将这猜测甩脱，这种想法犹如诅咒般疯狂入侵深陷，亦令得叶天诸道颤抖，畏于这无尽黑暗欲亡，这令叶天不得不验证自身猜测，却在其背后的无量浩瀚前感到深深的无力。

黑暗消散，光明到来，像是辉煌，可这大势焉有真正的生与亡？如同春风吹落隆冬，万物尽皆生长，可春不会永久，四季交替乃是常，漫漫长冬的土壤之下必有充满生命力的种子蕴藏，而欲要长青也必将面对不为人知的阴寒威胁。

有那一尊存在智慧无边，窥见至高天机，理解那超越万道之上的世界运转原则，他便应当明白战争与和平于理交替，乱世不可能真正平定终结，只是他听见无数哀叹，接收了太多祈求，都欲迎接光明，结束这将所有美好摧残殆尽的世道，他倾听众生所愿，终究将那祈祷与悲鸿尽握手掌，望着无数恐怖与森然尽皆汇聚，却形成比之更恐怖的绝望极点，接着他方承载着这份痛楚遥遥望向众生祈祷的世界，在那里，光芒四溢，天地辉煌。

一尊神灵斩杀魔邪获得功德的背后，是那魔邪杀戮太多生灵积累深重罪孽，而大罪孽的到来同样是摧残生命希望，将漫漫积累的大功德摧毁，可没有功德焉会生出罪孽，没有罪孽，又岂会有那无上的功业。

这一切的尽头所指，便是平衡！

如有庞大的阴阳轮在眼前转动，无数色彩变化，将曾有的认知颠覆，叶天不可思议地瞪大双眼，而在他面前墨音尘缓缓抬头，目中闪耀神秘之光。

叶天欲要出声，验证猜想，探寻这一切的真相，可在此时，却无语凝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