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舰娘七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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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任何章法可言。

完全…是靠本能。

长门侧身躲过了那柄镰刀栖装挥下的瞬间，在刀刃上绽放出的电弧在长门耳边响彻……长门的几根发丝被刀刃切断，还没有在空中停留几秒，就被那柄栖装上燃烧的金色火焰所吞噬。

缠绕在那栖装上的燃烧着一样的物质并不是真正的火焰，而是深海的怨念…变得极具攻击性的深海怨念，吞噬着它所触碰到的一切。

就如同其他的深海栖姬一样，这只深海栖姬手上的栖装，是活着的生物。

“躲来躲去，你不觉得很无趣吗？”

在拥有绝对的优势之下，那只深海栖姬并没有真正认真的在和长门战斗，喜欢戏弄自己的猎物，这几乎是不少深海栖姬共有的通病，她同样也不例外。

也许生活在另一个世界的她，没有和舰娘这种生物接触过，但在看见长门的时候，想要将长门击沉，这个念头就这么突然的在她的脑海之中冒了出来，长门是她的敌人。

就像猫咪天生对小鱼干有着超乎寻常的执着一样，她同样也无法抗拒这种想要斩杀掉长门的想法，而当她试探出了长门的能力远在她之下后，她有足够的时间陪着长门周旋。

“你能够碰得到我再说吧。”

长门理了理耳边的长发，如果刚才她没有躲开那一击的话，也许她会和那几根斩断的发丝一样。

虽然长门身上所穿的衣物也算得上舰装，可在那柄栖装面前，还是太过脆弱了。

使用近战武器作为栖装的深海栖姬，长门是从来都没有遇见过，以至于让长门到现在都没有分析出她究竟是哪一种类的深海栖姬。

哪怕在舰娘中，也没有几只舰娘的舰装中自带近身武器，哪怕真的有，也只是装饰用的，例如法兰西的战列舰娘，黎塞留所握着的那柄指挥刀。

海战是被舰载机和对舰炮以及鱼类所主导的战争，近身遭遇战这种事情，不管怎么看只会在两艘军舰相撞同归于尽的时候才会出现。

这只深海栖姬对于自己栖装的掌控，无疑是非常熟练的，但在长门看来，根本没有任何技巧可言。

可…就算知道了这一点也没有任何作用，这只深海栖姬是靠着本能来战斗。

根本不需要什么技巧之说，只要自己的力量和速度以及反应能力占据了绝对的优势就足够了！仅此一点就足够了……

光是以力量而言，这只深海栖姬是完全碾压长门，所以只有脑袋被丘比咬了的人，才会笨到空手和这家伙对拼。

长门现在只想引开这只深海栖姬，然后找机会带着自家的提督离开这里而已。

但这只深海栖姬并不笨，尽管长门将自己的心思隐藏得很好，她还是察觉到了长门想要做的事情。

她如同蛇类一样的瞳孔看向了倒在地上的路姬。

“你看起来好像很重视这个人类的样子。”她的视线从路姬的身上收回，再次看向了长门，哪怕独自面对深海栖姬也能够维持镇定和冷静的长门，在发现那只深海栖姬似乎注意到了路姬的存在之后，再也无法表现得像刚才那么冷静。

这种慌乱，被这只深海栖姬看在眼里，她背对着路姬，似乎并没有对路姬有任何出手的意思。

只是，这只深海栖姬的栖装，除了手上那柄镰刀之外，还有身后的尾巴…由钢铁构造而长尾，末端如同毒蛇一样张开了自己的獠牙，带着能够腐蚀一切的深海怨念，向倒在地上的路姬突然咬去。

卑鄙？深海栖姬的世界之中不存在这些，将视线之内的敌人全数击沉就足够了，无论用什么方式。

“果然你们还是很在意人类啊。”如她所预料的那样，长门挡在了倒在地上的路姬面前……

长门的舰装构建而出的防御立场，在这些栖装的面前毫无作用，獠牙在触碰的刹那，这些立场就在瞬间破碎。

手臂被什么东西撕咬的感觉并不好受，在这种撕裂的痛处还没有持续多久，爆炸所燃烧起的火焰，就将长门给吞没……

“还挺顽强的。”

她收回了自己的栖装，看着处在爆炸的中心，吸收了所有的伤害却没有倒下的长门。

“但你的动作肯定不能像刚才那么灵敏了吧？”

如蛇类一样冰冷的视线扫视而过长门身上那些触目惊心的伤口……鲜血再次在长门身上溢出，滴落在了地面之上。

这种伤势，在长门看来只是中破的级别，也就是说，她还有活动的能力，但是，肯定不会像刚才那么灵敏，而且因为爆炸所引起的耳鸣还没有消退……思考也变得迟钝。

可长门还是看见了那只深海栖姬正在向着这里渐渐靠近，那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在这狭小的空间中回荡。

“那么……”她看着满身伤痕的长门，举起了手中的栖装，打算结束这场战斗，但与生俱来对危险的直觉，却让她将原本斩击的动作改为了格挡，并且在自己面前展开了防御立场。

对舰炮开火的声音…一枚穿甲弹贯穿了这只深海栖姬的防御立场，燃烧起的火花沾染上了这只深海栖姬的肌肤，让她冰冷的血液感觉到了炙热是什么感觉。

“我…可没有死……”

威尔士亲王号用手支撑着墙壁站起，尽管勉强的展开了舰装，但能够做出将对舰炮上膛然后发射这种操作，已经算得上是威尔士亲王号的极限了。

深海的怨念腐蚀着她…不管是她的意志还是身体。

威尔士亲王号的舰装已经开始出现了一些深海的特征，装甲开始向着漆黑转变，同时威尔士亲王号也感觉自己的意识开始变得模糊。

如果说舰娘的练度达到极限，再向前一步就将变为深海栖姬的话。

那么…练度还远远没有达到极限的威尔士亲王号，在过早的被深海怨念所侵蚀，只会变为深海栖舰。

变成…没有自己意识的深海栖舰，忘掉过往一切的记忆。

这对于威尔士亲王号来说和死亡没有什么区别。

也许…是死前的幻觉吧，那个自己无论如何也想要教训一顿家伙的声音，突然在自己的耳边响彻。

等等…不是错觉！

威尔士亲王号真的听见了有谁在自己耳边说话……而且还是当初那个坑了她的混球！

‘和我签订契约成为魔法少女，不对，魔法舰娘吧。’

‘路泽你个混球，还有脸在我面前出现？！’

听见这个声音的时候，威尔士亲王号原本那种病弱的模样一扫而空，再次变回了当初带着麾下一大堆僚舰从英格兰一路追到丹麦海峡的传奇战列舰。

‘好伐，大哥…我现在就走。’

‘呸！这次别想跑！’

也许是仇恨的力量，威尔士亲王号在听见提督的声音后，深海怨念侵蚀的痛处感顿时消失，周围的各种感官都清晰了许多，甚至威尔士亲王号感觉自己的练度也提升了不少。

她来到这个海域就是为了找提督，既然这一次提督主动出现了，她肯定不会就这样放走提督。

但那只深海栖姬，同样也不会放过向她开火的威尔士亲王号。

电弧在空气中炸响，那只深海栖姬冲向了威尔士亲王号，想要优先将这个碍事的目标给解决掉。

注意力被提督吸引的威尔士亲王号，甚至没有注意到自己被一只深海栖姬视为了目标，当她发现那只深海栖姬向着她冲过来的时候，想要回避已经没有时间了，甚至调整对舰炮的角度都……

对舰炮？在这一刻，威尔士亲王号身后舰装上的那两门十四英寸对舰炮，在她没有给出任何指令的情况下，仿佛有自己的意识一般，对准了那只向着威尔士亲王号冲来的深海栖姬。

上膛开火，操作根本没有任何停滞，在舰装空间中的穿甲弹被填装而上，在刹那之间脱膛而出，命中了那只深海栖姬！

这么近距离的爆炸，哪怕威尔士亲王号也能够清楚的感觉到空气中炙热的温度，那只深海栖姬同样也被逼退到了远处……给威尔士亲王号有了喘息的时间。

舰装…是怎么回事？因为深海化了所以拥有了自己的意识吗？威尔士亲王号愣神的看着已经完全被漆黑吞噬的舰装，深海栖舰的栖装都是生物，那么自己被深海怨念所感染，舰装也开始渐渐衍生出了自己的意识，变成了…新的生物？

没有，威尔士亲王号并没有在自己的舰装上感觉到任何生命的气息，而且她体内原本正在疯狂侵蚀她的深海怨念，在这个时候如同乖巧的小猫一样，在她的体内安分的，让威尔士亲王号感觉到有些毛骨悚然的程度。

‘是你吗？’

威尔士亲王号只能想到这个可能性了……

‘路泽你操控了我的舰装？还有…我体内的那些深海因子？’

“当然……”

这句话是威尔士亲王号通过耳朵听见的，而不是灵魂网络，那当初在德意志的地下研究所，背叛了自己不…利用了自己的可恶家伙，不管变成什么样子，威尔士亲王号都能认得出来。

更别提他现在的装扮，和那个时候根本没有任何区别。

同样…认出了提督的，还有在一旁的长门。

这个声音太熟悉了。

熟悉到长门每次在睡梦中的时候，听见这个声音都会突然惊醒，然后四下寻找着自己记忆之中那个熟悉的身影，然而…每一次都是徒劳的。

长门无数次的提醒着自己，他已经离开了，只留给自己回忆的权利，但长门在内心深处某个地方还固执的相信，提督他还活着，就像金刚一样。

身上的痛处告诉着长门，此时自己根本没有做梦，而是现实！

曾经将她建造而出，诞生于这个世界，并且让自己以秘书舰的身份，宣誓要一生追随的存在。

“提…督？”长门看着那个背影，有些迟疑。

“长门，带着路姬离开这里，现在！”

这个声音…果然是提督。

长门已经完全可以确认这一点了，能够和提督再一次并肩作战，光是想到这里，原本身上伤口所带来的疼痛，瞬间缓解了许多。

“我…还能继续战斗，”

此时长门中破的样子，肯定是狼狈不堪，长门可不希望久违的重逢是这种模样。

“深海的怨念在腐蚀路姬的身体，带着路姬离开这里，明白吗？”

提督从来都没有这么严肃下过命令，或者说提督从来都没有这么严肃过，但从灵魂网络的反馈，路姬的身体情况真的很糟糕！

深海怨念也许对人类和舰娘的伤害微乎其微，但浓度一高起来就会非常危险，就像氧气是人类存活必须的，但如果人类长时间暴露在纯氧的情况下，最终也会因为呼吸衰竭而死。

“可提督……”

那只深海栖姬的存在，让长门无论如何，也无法抛弃下自己的提督离开这里。

“我已经不是你的提督了！”

他回过头来，那不属于人类的猩红色眼眸刺痛了长门…告诉长门站在她面前的，不是她曾经熟悉的提督，而是一只深海。

“你的提督是路姬！你该保护的人也是路姬！明白了吗？佐世的舰娘。”

“……”

这突如其来的事实，果然还是难以接受吗？

那只深海栖姬受到了威尔士亲王号的炮击后，已经进入了认真状态，她的栖装再次转变，变为了应该有的姿态。

路姬作为普通人，根本承受不住这场战斗的余波，光是这只深海栖姬所带来的怨念，就足以要了她的命。

所以……

“长门！大声的告诉我…当初你让佐世所有舰娘都必须遵守的舰娘七戒内容是什么？”

舰娘…七戒。

七条…舰娘绝对不能违反的戒律。

“第一绝对不允许伤害自己的提督，第二无论发生什么，都必须保护自己的提督，无论…发生…什么……”长门的视线从面前那，让自己眷恋无比的身影上收回，看向了倒在自己身边的路姬。

“提…督……”长门的声音出现了颤抖，一直以来坚强的她，在这种时候显得格外的无助。

她是舰娘，舰娘的职责是保护自己的提督！不管发生什么事情。

长门抱起了路姬，舰装在她身后展开，在用舰装开辟出一条通往外界的道路……

“不要死了。”

长门…在说完这句话之后，带着路姬向着出口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