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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觉得呢?”黎嘉洲嗤了声笑。
程果不疑有他,看到黎嘉洲拎回来的袋子,随口道:“里面是什么?”
黎嘉洲保持着那种不在乎:“我家陶总送的两罐养胃粉,之前给她讲过两次模型。”
程果笑着推了黎嘉洲一把:“嘴炮辣鸡。”
黎嘉洲塌肩,很随意地拿了毛巾到洗漱台。
宋文信已经上床去了,程果边接许意菱电话边起身去阳台,压低声音:“我也感觉很奇怪,可宝宝你还是收收月老心思吧,黎嘉洲亲口说的是欣赏,最合理的解释也是欣赏……你要知道黎嘉洲这种人从来不妥协,陶总也是,这样两个人要真强行捆在一起那一定是相爱相杀两败俱伤……”
而忽然安静下来的空间里。
黎嘉洲轻手轻脚从洗漱台回到寝室。
他弯身从柜子里拿出很少碰、几乎崭新的单反,装了个最贵的短焦镜头,然后去到桌边,小心翼翼从袋子里拿出那两罐养胃粉,摆在一起。
黎嘉洲调光圈,对焦,手里相机发出极细微极快速的“咔擦咔擦”,听到程果回来的脚步,他小心把两个罐子重新放回袋子,然后飞快把相机塞柜子,镜头都没来得及卸就重新回了洗漱台……
程果要睡的时候,黎嘉洲还抱着电脑。
“定题会在下周,”程果打了个哈欠,“大佬您这么努力让我们怎么活。”
黎嘉洲指指宋文信,做了一个嘘声的姿势。
程果睡下。
夜深人静,黎嘉洲p着那两张罐头图,越p越兴奋,终于p好之后,他传到手机上,配文又在纠结。
这算自己第一次发非工作相关的朋友圈,别人会察觉出特别吗?
别人察不察觉他不在乎,她会察觉吗?
黎嘉洲几个字退了写写了退。
他发了一次无文字的公开,秒删,然后又发了一次无文字的私密。
折腾完这张照片,黎嘉洲仍旧没有睡意,他又百度了姓名配对,输入陶思眠和黎嘉洲,果真是“87分”。
评价那一段话明明是鬼扯,他却看得快要背下来,天作之合。
还是睡不着,黎嘉洲又点开她的朋友圈。
好像那些内容没怎么变,可他看着,又好像不一样。
比如这条,小姑娘在陪老爷子剪枝,他也很喜欢盆景。
小姑娘喜欢灰色但又喜欢暖色系的东西,他也是,他家装修就是。
小姑娘喜欢吃甜食,尤其翻糖蛋糕,他会做一些甜品,也会做翻糖蛋糕……
不知道这样算不算天作之合。
黎嘉洲想起秦夏出事那天,他想抱她没抱,又想起今天,啊不,凌晨过了,是昨天,在树下。
她大概到自己肩膀这,黎嘉洲在被窝里抬手比了一下,小小的一只,如果当时背后不是树,他应该就能带着恶作剧的意味抱住她,像这样,黎嘉洲在被子曲臂,然后好像真的抱住了她,她身上有香,唇形精致,绯红,看上去很软,很甜,有点像翻糖蛋糕,他喜欢轻轻咬……
啊呀,不对劲,黎嘉洲拉过被子蒙住脑袋,带着点明知故问的小心思,自己大半夜的不睡觉,怎么脑袋里全是这些粉粉的东西。
————
陶思眠是个冲动过后很理智的人。
黎嘉洲把她咚在树上那天,她没有拒绝黎嘉洲让她“问他问题”,陶思眠冷静下来之后,很自然地给程果说了声“不好意思”,然后找黎嘉洲约了时间地点。
周五早上,陶思眠比平常起得更早些,化了个不那么明显的全妆,然后,趁寝室另外两只还没醒,默默打开衣柜。
她平常习惯宽衬衫搭修身长裤或者一些冷色调有设计感的衣服,想穿点不一样的,可又无从下手。
粉色连衣裙?
太嫩,许意菱的审美她素来不苟同。
橄榄色波西米亚?
可又不是去海边,会不会太刻意?
这条黑色a字裙?
皮肤是衬得很白,布料也蛮有质感。
陶思眠扯出来一看,许意菱送裙子难道就不能过膝吗???
下一条。
七点半,王潇想起床上个厕所,看到陶思眠,一脚踩空差点从床侧楼梯摔下来。
“你还好吗?”陶思眠问。
“还,还,还好。”王潇吞了吞口水,目光落在陶思眠身上就挪不开了。
这是王潇第一次看陶思眠穿及膝裙,掐了一抹窈窕的腰身,几何线条加泼墨涂鸦的底面看上去很鲜活,她五官比平时勾勒得更立体一些,红唇白齿,眼波一晃一漾间,王潇都有点受不住。
“您这是要去……约会?”王潇舌头捋不清楚。
“不啊,”陶思眠清了一下嗓子,“去食堂吃个饭,然后上自习,找了傅教授团队的研究生问点模型问题。”
王潇若有所思:“可女生突然收拾打扮变美,一般都是要去见……”
“我想什么时候打扮就什么时候打扮啊。”陶思眠和王潇道个别,拎包出了寝室。
她确实不明白王潇她们约会才打扮的心理,为什么要为了讨好他人的视觉折腾自己呢。
难道不能因为今天天气好?今天有时间?陶思眠弯了弯眉眼,或者因为今天要学习化个妆也不错啊。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前排2分评论送100个红包~
黎甜粥:老婆,可爱,想……
老爷子:不,你不想!!!
第23章 十九口
上午, 水吧包间。
陶思眠和黎嘉洲相对而坐, 面前各自摆着一台电脑。
陶思眠把有问题的模型现场跑一遍,然后把问题在程序栏标出来,把自己的电脑转到黎嘉洲面前, 黎嘉洲很快给她说出原因, 然后二次标注在她的标注上, 再把电脑给她转回去。
转过来转过去, 电脑都有点转晕了。
陶思眠跑一个耗时持久的模型时, 黎嘉洲找到上一个问题的解决方案, 很自然地坐到陶思眠这边,陶思眠朝里面让了让, 偏着脑袋听他讲。
黎嘉洲坐过来之前只觉得这样会方便一些, 坐过来之后,才发现这样的距离不太对劲。
小姑娘今天格外亮眼, 方才对坐时, 他心跳就有些乱, 这厢坐近了,陶思眠闻到了黎嘉洲身上浅浅的木质香, 而黎嘉洲稍稍偏头,看到了小姑娘白腻精致的眉眼。
她身上的淡香好像也比平常更勾人些, 黎嘉洲偶尔探手到陶思眠另一侧拿笔,便会形成圈她的姿势。
像确确实实圈住了她,又像虚虚圈着一团柔软的云。
黎嘉洲耳根有些红,他不着痕迹收回视线, 稳了稳心神,边在草稿纸上写便给她念:“这个模型里广义garch是对arch的一个升阶……”
陶思眠纠正:“降阶。”
“对,降阶,”黎嘉洲喉咙不自然地滚了滚,“然后参数α在这个模型里……”
陶思眠:“是β。”
小姑娘说话时,细软的声线伴着呼吸撩过黎嘉洲手背。
小姑娘越纠正,黎嘉洲心猿意马错得越多。
好几次后,黎嘉洲自己都意识到了,他对学术素来认真,很不自在地解释:“不好意思,我这几天睡得很晚,精神状态不好。”
“我每次熬夜之后不在状态都会按这个穴位,”说着,陶思眠两手抓起黎嘉洲右手,她一手圈住他手腕,一手轻缓地帮他捏虎口。
陶思眠力气不大,皮肤绵软柔滑,黎嘉洲手部皮肤纹路比她的明显一些。
这种直接了当的接触混着温热,在狭窄的空间内,可以听见两人间歇想屏的呼吸。
一下,又一下……
几下后,陶思眠轻咳两声放下他的手:“你接着讲。”
她耳朵也有些烫。
黎嘉洲整个人好似泡在温泉里,身体在暖雾里充盈发胀。
他“嗯”一声,吞好几次口水,才别过头强迫自己回神。
————
其他同学都是电话里讲模型效率低,见面讲效率高。
陶思眠和黎嘉洲两个高效人士反而掉了个个。
但最后一个模型完成得很顺利,两人相视一眼,眼里缀着亮光。
陶思眠收电脑的时候,黎嘉洲手横在椅背上,陶思眠偶尔反身装东西会碰到他的手,不过刚才两人肢体接触已经很多,陶思眠都快习惯了。
“你有考虑过跟项目吗?”黎嘉洲问。
虽然之前他对程果把真话说假、把假话说真,不过毋庸置疑的一点是小姑娘确实和他很像,性格、关注点以及一些若有若无的细节。
很多人问过陶思眠这个问题,陶思眠仍旧是:“不考虑。”
黎嘉洲:“你成绩很好。”不深造显得浪费。
“我成绩好老爷子就挺开心,”陶思眠笑了笑,“我想让老爷子开心。”
往往出类拔萃的人都伴随着一定程度的被孤立,而黎嘉洲能和程果他们关系好的一个重要原因是黎嘉洲能理解和包容其他人。
比如程果暗恋许意菱的时候,黎嘉洲自己对恋爱不屑一顾,但他能理解程果。
比如小姑娘浪费的理由简单又粗暴,黎嘉洲声音反而更温柔了些。
“你和老爷子关系很好。”他笑,老爷子还为你编了一个重男轻女的苦情故事。
陶思眠顺嘴:“我和我家笨鸟关系也好,和猫猫关系也好,还有小米粥,关系也很好。”
黎嘉洲只知道她家八哥叫笨鸟,金毛叫猫猫,他问:“小米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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