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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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檐滴滴答答的落着水珠，天空越来越晴朗，太阳从厚重的白色云层中探出了脑袋，晒得人有些微微发晕。

齐玉拉着叶雨竹一直拐到一处破败的厢房后，才松开手停了下来。

见叶雨竹揉着自己的手腕，知道自己刚才没收住力道，齐玉连忙抱拳道歉：“叶姑娘，刚才多有得罪，还请叶姑娘海涵。”

叶雨竹迟疑地看着眼前年龄不大的小太监：“你是……？”

“叶姑娘不认识正常，我原在明华殿当值，现如今在东宫做事。”齐玉含糊地说明了一下自己的身份，从怀中掏出一个跟叶雨竹腰间一模一样的玉佩，“殿下和娘娘在宫外都还好吧？”

叶雨竹看到那枚玉佩便已知晓了齐玉的身份，她知道有些事齐玉无法多说，便放下了心，点头回道：“我入宫前，他们身体都还挺好的。”

齐玉笑道：“那我就放心了。”

叶雨竹想起刚才遇到的那两名宫女，便开口道：“刚才那位进入明华殿的宫女……”

齐玉没有明说，而是提醒道：“叶姑娘，宫中行走，切记一点，看到了也要当做没有看到，听到了要当做没有听到，不该管的事情就不要问。”

叶雨竹有些尴尬：“是我多嘴了。”

齐玉知道叶雨竹误会了，连忙摇头：“叶姑娘误会了，我不是在指责你，而是在提醒你，这宫中腌臜事儿多了，知道得越少越安全，你入宫所谓何事我也不会多打听，但若是能够帮得上忙的，你只管吩咐我便是。齐玉定当全力协助叶姑娘。”

叶雨竹感激道：“多谢齐玉兄弟。你刚才说你在东宫当差？”

齐玉回道：“正是。”

叶雨竹咬牙寻思了片刻，接着她像是下定了决心，对齐玉道：“我现在在太医院做女医官，若是可以，还请齐玉兄弟将我引荐给东宫的娘娘们瞧病。”

齐玉闻言愣了一下，接着点头道：“齐玉姑娘放心，这事儿我一定办到。”

叶雨竹松了一口气，朝齐玉行礼：“多谢齐玉兄弟帮忙了。”

齐玉连忙回礼，没有再多说什么，二人不相熟便很快就分开了，分开前，齐玉凑到叶雨竹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叶雨竹瞪大了眼睛看向齐玉，见齐玉点点头，叶雨竹便也跟着点头，二人像是达成了什么交易，紧接着，俩人像是不认识对方似的，擦肩而过。

叶雨竹回到太医院的时候，夕阳已经坠在了天边，她刚踏进女医官所在的院门，便又一同入宫的医官凑了上来。

“雨竹，你去哪儿了，怎么这么半天？刚才有御药房的大人过来巡查，见你不在还问起你。”

叶雨竹羞赧：“原管事儿说下午咱们可以自由活动，我便想着进宫一趟，还未曾去过其他地方，便想着出去转一转，没想到竟是迷了路，我怕自己走错路冲撞了宫中的贵人，便不敢多走动，只敢在原地待着，幸好刚才遇到了路过的公公打听了一下，这才回来了。”

那人听她这么讲，吁出一口气，佯装责怪道：“吓死人了，幸好没出什么大差子，不然你有几条小命都不够丢的。行了，赶紧收拾一下去御药房找大人解释一下吧。”

叶雨竹乖巧地点头：“我知道了，谢谢哈。”

叶雨竹回自己屋将宫牌藏好，又取下腰间的玉佩放入包裹里。这才向御药房走去。御药房提督由宫中太监任职，专司带领御医赴各宫请脉，及煎制药饵，故日常在太医院行走的近侍、医官等都成其为大人。

叶雨竹走进御药房的时候，御药房内众人都在忙着各自的事情，药童忙着碾压药材、分拣药材，御医坐在一起研究着药房，几个近侍正盯着药炉煎药，御药房的提督大人则坐在主座上，低头看着一个锦盒。

叶雨竹连忙上前告罪，提督大人摆摆手表示理解。

“云梦姑娘，你且看看，这盒子里的装得药丸用的都是什么药材。”提督大人将手中的锦盒递给叶雨竹。

眼前这个小姑娘可是顺应伯嫡子亲自打过招呼的，他自然也愿意多照拂些。

叶雨竹打开锦盒，锦盒内放着一颗血红色的药丸，药丸外表光滑细腻，散发着一股异香，这味道让叶雨竹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她在江南的时候闻到过类似的药味。

这药丸里有什么其他药材，她还需要慢慢查验，但这盖不住的香味让叶雨竹不得不猜测这药丸的用途。

“可是有什么想法？”提督大人察觉到叶雨竹的表情，开口问道。

“此药丸伴有异香，大人竟是没有闻到过这种类似的味道吗？”叶雨竹好奇地问道。

提督大人一愣，这御药房乃是皇家药房，他经手的很多药材补品都是民间医生见都没见过的，按理这天下名药他不可能不认识，但眼前这个药丸就是做什么的，他确实不太清楚。

“云梦姑娘难道见过这个药？”提督大人问道。

叶雨竹摇摇头：“此药下官之前并未见过，但这药丸的香气下官倒是闻到过类似地，不过是在那种地方。”

提督大人一时没反应过来，开口问道：“什么地方竟然还有宫里都没有见过的药？”

叶雨竹表情有些尴尬，但还是镇定道：“青楼。”

提督大人：“……”

叶雨竹解释道：“下官在家乡行医时，有一次去给青楼的花魁瞧病，在他们楼里的药房煎药时，闻到过类似的味道。”

提督大人听到此处便开始猜测此药的用途了，他脸色有些难看：“云梦姑娘此言当真？”

叶雨竹也不太确定，便道：“大人若是有疑虑，可派人去京城的青楼问问是否见过此药，下官也会尽所能查验这药丸是什么药材所制。只是不知道此药是何人交给大人的？”

提督大人沉默下来，这药材是东宫差人送过来了，命御药房研制，他原以为就是普通的补药便接了下来，现在看来这根本就是接了个烫手山芋！

提督皱着眉看了一眼手中的药丸，又看了叶雨竹一眼，他一把夺回锦盒，盖上盖子掩盖住药丸的香气，接着四下瞧了瞧，见周围人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情，并未察觉他们说的话，便起身走到叶雨竹身边低声道：“此药之事整个御药房暂且只有你我二人知道，在我查明此药真相之前，且不可向外透露半句，你可记住了？”

叶雨竹愣了一下，接着朝提督大人复命道：“下官知道深浅，大人放心。”

提督大人放心地点了点头，接着道：“此药等会儿我会给你一半，命你3日之内查清此药是何种药材所制，你只需查明此药是哪些药材所制便可，其余事情莫要打探，知道得越少越好。”

叶雨竹顿了顿，接着躬身领命：“下官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