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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离了晚会的喧嚣,回酒店这一路上,段之愿就乖乖靠在他胸膛上。
忽然开口:“我看你那个日记本了。”
张昱树眉心一跳,脚步放缓。
她又说:“以前,就是在你箱子里看见那个日记本的,前一秒……我都没觉得,是我错。”
她声音很轻,可四周万籁俱寂,传到张昱树耳中又变得沉重。
“可是,我看见那个破了的锁,和,和撕掉的痕迹……还有你在背后写的,那些日期。”段之愿突然把脸埋进他的胸膛,环在他颈间的手收紧。
声音闷闷地,说:“我突然觉得,好对不起你的……”
那个日记本当初辗转过无数地方。
先是被他整本扔到垃圾桶,而后又被捡出来,一把撕掉前面的字,一张一张烧成灰烬。
最后看着熊熊燃烧的火堆,张昱树有想把日记本也扔进去的冲动。
手都抬到半截了,又滞住。
这个本子大概是伴随她长大最长时间的东西了吧。
她走的决绝,和他断的干脆利落。
只剩下这个伴随她多年的日记本。
最终还是败在她的果断之下,张昱树将日记带回家放到抽屉最底部。
又在每一次偷偷去看她的当晚拿出来,记下日期。
每看见一次,心痛就会增加一份。
段之愿抬起头,眼圈红红,脸也红红的,问他:“你是不是怪我乱翻你的东西了?还是说,你还在因为我写的那些东西生气,你怎么,怎么都不说话的?”
“你想让我说什么?”张昱树垂眸,睨着她:“知道自己错了吗?”
段之愿扁扁嘴:“对不起……”
椰子店旁边有秋千,张昱树把她放在秋千上,握着她的手抓紧两边的绳。
他目光灼灼,眼底的神情段之愿捉摸不透,只能可怜巴巴看着他:“你别生气了,好不好?以后我不乱翻你的东西,也不,不写了……”
张昱树抬手抹去她的眼泪。
语气低沉:“为什么要把过错归于你自己?”
段之愿一怔:“什么?”
“你为什么——”张昱树弯下腰,一瞬不瞬看着她:“要把所有的错归到你自己身上,为什么要自责?”
她眼底倏地续上了泪水。
“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如果一定要找到那个罪魁祸首,也是我。”
张昱树指着自己说:“是我害得你承受那么多痛苦,以后我给你当牛做马,我补偿你。”
“我所有的东西,和我自己,你想翻就翻想碰就碰。”张昱树把她纤瘦的身体抱在怀里,感受她微颤的心跳。
风拂过面颊,不及她的身体软。
他说:“愿愿,你永远都没有错。”
张昱树比谁都想突破重围,冲散时间的齿轮回到曾经去拯救当时的少女。
可既然岁月不可回头,那就努力让未来变得更好,更合她的意。
他指腹轻触她脸上的泪痕:“不要哭,我不想看你哭。”
回酒店的路,段之愿一直趴在他背上。
香槟后劲很足,她一直嚷着头晕想吐。
张昱树告诉她想吐就吐吧,段之愿却说:“那不就吐到你身上了,那样你的衣服会脏的。”
然后她就一直不说话,张昱树以为她睡着了。
轻手轻脚把人放到沙发上时,垂着酸痛的腰回头,竟发现段之愿一直睁着眼睛。
他失笑出声:“你没睡着为什么不跟我说话?”
“因为张开嘴巴可能会吐。”段之愿愣愣看着他。
张昱树拿来垃圾桶放到她脚下,说了句:“吐吧。”
然后就进浴室洗澡。
花洒刚刚打开,突然门外传来‘嘭’的一声。
他弯腰去看,是段之愿冒冒失失跑了进来。
她直接往他怀里钻,脸贴在他胸膛上好久才发现他身上是湿的,眨了眨眼,问他:“下雨了吗?”
刚喝了酒,她手心滚烫。
按着他胸膛贴近心脏的位置,灼热使他的心跳更快。
张昱树握着她的腰,眸间沾染了浴室的氤氲,低声问她:“吐了吗?”
“没有。”她摇头,脸红扑扑的。
张昱树的手覆上她的胃,轻轻按了按:“还难受吗?”
“不。”她又摇头。
“那你进来干嘛?”
“我……我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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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之愿是被张昱树打电话的声音吵醒的。
睁开眼的瞬间大脑一片空白,脑子发胀太阳穴猛跳。
伸手去够桌上的凉白开,只觉得腰和小腿肚又酸又胀。
睡衣随着她的动作,从胸口处抻开,她才看见自己身上竟都是吻痕。
像是初雪过后红梅破雪而出,看得她心惊肉跳。
将衣襟重新裹紧,她看向张昱树。
男人早已打完电话,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
刚刚她一系列的表情全都没能逃过他的眼,包括粉红色的耳朵尖尖。
电话在他手指上转了个弯,再老老实实回到他掌心。
张昱树轻佻地抬了抬下巴:“慌什么?”
段之愿缩了缩肩膀。
“不是你昨晚求着我弄你的时候了?”
“什么?”脑中的脉络瞬间崩断,段之愿怎么也不敢相信张昱树的话。
“我,我……你乱说。”
他笑得又痞又坏,抬起腿走到窗边,摆正她的肩膀让她正面对着他,说:“跟我装失忆呢?”
“……”
在这种事情上,张昱树从不遮掩,也不觉得有什么丢人。
他开始帮段之愿回忆。
从篝火晚会上的香槟,到浴室、浴室墙壁、洗手台、沙发再到床上。
听得段之愿鼻尖都冒了一层细汗。
直推他肩膀:“你别说……你不许说了……”
“想起来昨晚是怎么求我的了吗?”
段之愿不吭声,背过身不理他。
他却把手臂从她耳后伸过去,擦着她的耳垂,让她感受到自己的温度。
段之愿偏过头看了一眼,倏地一惊。
“这是,我咬的?”
“不是。”他摇头,一本正经:“小野猫咬的。”
“……”
他小臂内侧有个明显的牙印,整整齐齐。
张昱树嗤了一声,说:“你这算不算耍酒疯啊段之愿?”
“酒品太不好了吧!”
段之愿用指腹轻轻摩挲那个牙印,抬起眼问他:“会不会留疤啊?”
“要是留疤了,老子就在这地方纹个身,纪念我们家小野猫终于换牙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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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在海洲玩了六天,回去的时候段之愿依然精神抖擞。
俩人把行李箱扔到宾馆,直接去了趟超市。
张昱树整个人都黑了一个度。
他皮肤本就不白,常年在外面烟熏火燎,这六天风吹日晒把他的皮肤颜色吹得更加健康。
段之愿把自己的手臂伸出来跟他一比较,色差更为明显。
她咬着唇笑。
“这有什么好笑的,老爷们黑点怎么了。”张昱树睨她:“看不上老子啊?”
“没有呀。”她挽着他的手臂:“这样的肤色很健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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