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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着吧,以后一准有你们好果子吃!!!

作者有话说:

王·物品管理员·五岁: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王·物品管理员·五岁:有你们好果汁吃!!!

*

注:

1十遇八九,黑发为白,韶颜变丑:参考论文《明代科举防范与惩治作弊制度研究》

按照清朝人笔记《眉庐丛话》等记载,出自一个叫陈祖范的人之手,这人考完后写了篇《别号舍文》吐槽号舍,表示号舍分为“老舍”“底舍”“小舍”“席舍”等等,分到老舍的都喜笑颜开,分到“底舍”“小舍”“席舍”个个考完后都变老变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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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轻手,轻手,居士本来无垢:出自苏轼的《如梦令》

泗州雍熙塔下,余戏作《如梦令》两阕云:「水垢何曾相受,细看两俱无有。寄语揩背人,尽日劳君挥肘。轻手,轻手,居士本来无垢。」

又云:「自净方能洗彼,我自汗流呀气。寄语澡浴人,且共肉身游戏。但洗,但洗,本为人间一切。」

第182章

文哥儿坐在汤池边上看人搓澡被氤氲的热气蒸得脸蛋红扑扑的。他掏出随身携带的小本本,气呼呼地在上面奋笔疾书,记录他哥的恶劣行径。

正写得起劲呢,就瞅见颗熟悉的光头在眼前晃过。文哥儿定睛一瞧竟是上次那个卖及第符的骗子和尚。

这会儿对方正在澡堂里打杂瞧见文哥儿后也是一愣想起这小孩是早前见过的。

文哥儿眨巴一下眼,笑吟吟地问:“大师还卖符吗?”

和尚苦着一张脸只觉文哥儿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他倒不是假和尚他也是有度牒的,只不过关系不在大兴隆寺这边,纯粹是从外地来京师游历顺便赚一票。

结果大兴隆寺的人把他逮个正着去信一封和他师父告状,他师父就无情地把他抵押在大兴隆寺干苦力赎罪。

这不他现在就被安排在澡堂里抬水、揩背、修脚这些苦活。

好不容易骗来的钱还都被没收了。

瞧把他累得,都快胖三四斤了!

主持能在天子脚下掌管这么大一佛寺,为人处世自然是过关的,自然不会跟人说是文哥儿这么个小娃娃告的状。

是以这卖符和尚并不知晓文哥儿干的事听文哥儿问起卖符的事也只能苦笑着说:“没了不卖了”他说完不忘习惯性地吹吹牛逼“主持说我还得再磨练几年才能对我委以重任。”

文哥儿眼珠子一转掏出一把钱塞给和尚,并给对方指了王守仁所在的方向让和尚去给他哥搓搓背搓用力点就说是弟弟孝敬他的。

和尚见那是一群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忙把钱塞回去,表示这事儿他不能干。人兄弟之间闹矛盾,他一个出家人掺和什么?

文哥儿见怂恿不成,只得把钱揣回自己兜里,遗憾地说道:“我哥以后肯定是个名扬天下的大人物,你现在不给他搓澡,以后可就少了许多吹牛的谈资!”

和尚听得发笑,心道果然是小孩子,总觉得名扬天下很容易。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他哥真扬名立万了,难道他就不能吹牛吗?

和尚乐道:“那我以后可以跟人说,‘想当年,这位大人物的弟弟怂恿我去使坏,我看出他日后必定成就不凡,坚决不肯答应。如今看来,我竟有一双慧眼’!”

文哥儿听得震惊不已。

居然还有这种吹法!

果然是强中自有强中手!

在吹牛逼这方面,他还是水平不够啊,哪里比得过这种专门靠口才忽悠别人花钱的专业人士?

既然这和尚不肯帮他去祸害王守仁,文哥儿便和他闲扯起来:“我看书说你们佛寺里面有浴佛的习俗,先得边唱着佛偈给佛像搓个澡,再把佛像洗澡水倒到浴池里,大僧小僧轮流沐浴,真的是这样的吗?你们浴佛时唱的是什么佛偈?”

和尚本来就想找机会偷偷懒,也就一屁股坐边上听文哥儿讲话。

可不知怎地,好好的浴佛习俗经眼前这小子一讲,听着就感觉怪怪的。

什么叫给佛像搓个澡?

人家那叫做“请佛像浴”!!

给佛像搓澡的事,能叫搓澡吗?那必须得用个“请”字。

和尚双手一合,给文哥儿念了首《浴佛偈》,无非是“五浊众生令离垢,同证如来净法身”之类的。

文哥儿听得津津有味,积极追问:“没想到真的有这样的仪式!大师你每年浴佛时是第几个净法身的?”

和尚:“…………”

瞧这小子说得,跟问他啥时候净身似的!

而且瞧他混到出来骗吃骗喝,就知晓他在寺里的地位肯定不怎么高了。

这小子到底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怎地说的每一句话都在戳人痛处?!

和尚冷哼道:“出家人岂能在意这等小事?先洗后洗都一样。”

说完他就不跟文哥儿闲扯了,捋起袖子准备大干一场,力求成为大兴隆寺澡堂的最佳搓澡工。

至少在搓澡这一块,他能胜过许多人,进而争取不当最后一批浴佛的人!

文哥儿看着和尚干劲十足的背影,转头和金生感慨:“干一行爱一行,说的应该就是这样的吧?”

瞅瞅这人,骗钱的时候那么努力地忽悠人,当搓澡工的时候也这么积极进取。有这股劲头,干啥不成功呢?

金生嘴角抽了抽。

有时候他都不知道文哥儿到底是不是故意的。

毕竟文哥儿不管是年龄还是长相都非常有欺骗性,他一本正经胡扯的时候根本看不出他在使坏。

设身处地地想一想,要换成自己被人问“你是第几个”,那他肯定也没法说出“我是最后一个”这么丢脸的话来。

何况文哥儿还一口一个“大师”地喊!

金生觉得自己有必要抓紧时间勤练武艺,免得哪天真遇到个恼羞成怒直接抡起拳头朝文哥儿动手的家伙!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文哥儿哪里知晓金生正在为他以后可能挨的揍忧心忡忡。

他和金生扯淡一通,又掏出小本本记了几笔,王守仁他们就搓完澡穿好衣裳过来寻他了,一个两个被搓得神清气爽,仿佛整个人都轻快了不少。

瞧见文哥儿气鼓鼓地看着他们,王守仁乐道:“可不是我让你在边上干看着的,是你不愿意和我们一起搓澡。”

文哥儿道:“这么多考生一起搓,浴池都要叫你们搓下来的污垢给堵住了,谁敢下去凑热闹!”

王守仁浑不在意,反正他把自己全身上下搓得干干净净的,心情都跟着好了起来。他挥别一干熟人,抱起还在生闷气的文哥儿溜达回家。

看在王守仁洗得香喷喷的份上,特别好哄的文哥儿就不嫌弃他了,勉为其难地接受了亲哥牌座驾。

两人回到家,文哥儿就抛下王·座驾·守仁跑去和他祖母讲自己的澡堂见闻,说澡堂里那热腾腾的水汽都带上点熏人的味道了。

乡试真可怕!

九天不洗澡就这样,真不知道据说几个月都不洗澡的王安石得怎么搓洗才能洗白白!

文哥儿给他祖母介绍了一下王安石其人,说王安石不洗澡不换衣服,连同僚都看不过去了,约好一两个月一起洗个澡,轮流给王安石准备新衣服。王安石出来也没注意自己的脏衣服被收走了,穿上新衣服就走!

同僚戏称这事儿为“拆洗王介甫”。

岑老太太听得瞠目结舌:“居然还有这样的宰相!”

王老爷子道:“他那些个同僚倒是都挺好,还费心给他备新衣裳。”

文哥儿说道:“我怀疑他是近视眼,要不怎地连衣服被人‘以新换旧’都没发现!”

王老爷子奇道:“什么是近视眼?”

文哥儿道:“就是看东西不清楚。”他一本正经地给王老爷子讲了近视眼、老花眼是什么个情况,又问王老爷子有没有这样的问题。

王老爷子道:“我眼神好着呢!”

文哥儿道:“也是,您平时也不怎么看书。”

王老爷子听后吹胡子瞪眼:“怎么不看?我不看书能教出状元儿子来吗?”

文哥儿哼哼两声,当没听见。他想到一桩好玩的事,二话不说跑回去开始绘制视力表。

不知是不是被夸多了神童,文哥儿发现他逐渐想起来的那些记忆非常清晰地印刻在脑海里,只要他想的话他甚至可以把曾经见过的每一个物件都回忆起来,且几乎精确到每一个细节结构。

就差一双能把它们绘制出来的手了。

视力表却是没什么绘制难度,只要他能把握大小和间距就能等比例复原出来!

文哥儿哼哧哼哧画了半天,瞅了瞅自己的劳动成果,觉得非常满意。他先让他二哥和他弟弟妹妹有序地排好队,拿着个汤匙挡住一只眼睛测试视力。

这么小的娃娃,视力自然是没什么问题的。

文哥儿在家过了把医生瘾,又感觉都画出来了不多用用着实浪费,第二天便揣上视力表跑去翰林院搞突击视力检查。

一开始是给翰林院的胥吏(他的学生们)测试,结果他们个个视力都挺不错,刚当上“小大夫”的文哥儿压根没有嘱咐他们好好爱护眼睛的机会。他正惆怅着,就瞧见李东阳他们下朝回来了。

文哥儿立刻拉着他们过来测测视力。

李东阳见文哥儿又捣鼓出新东西来,很给面子地过去测试了一番。

结果李东阳果然不愧是明中文坛大佬,不仅或多或少有点痔疮毛病,视力也略有下降。不过比起后世许多认连最大那几个视标都看不清楚的重度近视患者,李东阳的情况还是好很多的。

可见没有诸多电子设备荼毒,对人眼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有李东阳起了头,且文哥儿还在旁边煞有介事地说着“多嚼枸杞子”“多喝三及第汤”“多放下书和公文看看远处”之类的“医嘱”,大伙便轮流站到文哥儿指定的位置测试视力。

文哥儿兴致勃勃地掏出他的小本本,在上头记录翰林院一干官员的视力情况。

比起平时大多在干跑腿活儿的杂役,文化人的视力果然或多或少都因为长期伏案工作受了影响。

尤其是翰林院时不时来个修书任务,整天不是抄书写书就是翻找资料,待久了确实容易落下一身“文人病”(痔疮和近视眼)。

文哥儿挨个把视力问题比较严重的人都叮嘱了一番,并建议视力下降特别严重的人去配眼镜。

宋明时期已经有眼镜出现,只不过样式比较古朴,而且配镜水平很一般,价格还特别贵,大多是位高权重、家境富裕的人才有门路弄这玩意。

一般人只要眼没瞎都不会去定制这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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