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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边下着楼梯,边说着话。
“除非是特殊情况,每个人一个月只能请一次假。”
温杳静静地听着,没开口,抿了抿唇。
下到体育馆,下面不止一个班在上体育课。
温杳眯着眼睛扫了一圈,确定本班的队伍后走了过去,两个人身高在班里都算高的,自觉地站在了后面两排。
体育老师还没来,队伍站得很松散,男生抱着篮球在嚎叫着,女生围在一块说笑,不过一会,一阵紧促的哨声响起,大家像是掐了脖子的小鸡一样安静下来,自觉归队站好。
“立正!”
“向右看齐,向前看。”
体育老师是一个看上去三十多岁的男人,穿着灰色的运动裤,一件橘色的运动衫,脸被晒得黝黑,一副标准的体育老师模样。
他打着招呼:“同学们好,我是你们这个学期的体育老师,我姓蔡,你们可以叫我蔡老师,以后的一个学期里,就由我来给大家上体育课,虽然在这个学校里你们个个都是拔尖的学生,但是在加强体育锻炼上……”
蔡老师还在高谈阔论他的教学理念,孟星然撇了撇嘴,凑到温杳耳边小声抱怨了句,他好啰嗦。
结果温杳还没和她接上话,前排的蔡老师像是有顺风耳一样大声呵斥——
“后面第二排的女生,上课不许说小话,第一次就当作是警告,再有下次就罚跑一圈。”
孟星然低着头,心虚地避开了他的视线。
温杳也不敢再公然挑战他的权威和孟星然交头接耳,眼神朝排头的男生那边瞥,她皱了下眉,就听蔡老师说——
“好,下面,从左到右各排报数。”
“一、二……”
四排全部报完数。
49人。
蔡老师敏锐地发觉少了个人,他板着张脸,感觉他下一秒就要开始骂人,果不其然,他吼道:“第一节 课就少一个人,是谁,站出来!”
“噗!”
男生那边忍不住笑出声。
蔡老师也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说的不对劲,但还是绷着脸,勉强维持住他作为老师的尊严。
“笑什么?你知道谁迟到旷课?你来说!”
被措不及防点到名的赵南捂着嘴不敢笑。
他来说,他岂不是想死?!
49个人,缺谁班里的人都门儿清。
但大佬迟到谁敢说啊!
不要命了。
气氛瞬间凝固下来。
没人敢笑,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背脊一阵凉飕飕的。
“报告。”
身后,一道有些低哑的嗓音响起。
由远及近。
温杳一下就听出来了,是陆京航。
她余光瞄到陆京航不紧不慢地穿过橘色的跑道,无视了前面已经炸毛了的体育老师,归队。
蔡老师也看清了男生吊着的那只手,挑了下眉:“你叫什么名字?请假了吗?”
“没有。”
他回答得理所当然。
“……”
蔡老师或许知道附中这位风云人物,对此也没再说什么。
“下次不许这样了。”
蔡老师又说:“接下来,先做个课前热身,男生三圈女生两圈,向左转,齐步跑!”
跑完圈,蔡老师也没为难他们,集合之后就解散了。
温杳陪着孟星然去小卖部买了水,慢悠悠走回教室,经过教学楼前面的宣传栏时看见上面贴着的红榜顿了下。
确切来说,是看到红榜上的人。
孟星然仰头喝着水,看见她没动循着她的目光看去。
“你还不知道吧。”
附中有个传统,凡是竞赛获奖的人都得去拍照,放在荣誉榜上。
陆京航的照片被挂在上面挂了两个学期。
就他的最久。
风吹日晒得都快褪色了。
附中也因此笑传一句话:流水的学霸,铁打的陆京航。
他参加的竞赛从无败绩。
照片上的少年五官清隽,轮廓笔直利落,天生上挑的眉眼掩不住锐意轻狂。
照片下面每个人都要写一句座右铭,陆京航写的是——
“勇争第二,不行就第一。”
口气很狂。
但是却没有人能把他拉下来过。
直到温杳来了。
当然,这是后话。
温杳思绪走远,孟星然突然碰了下她的胳膊,压低声音说:“哎,你看篮球场。”
温杳抬头。
便见照片上的少年出现在了视线里。
温杳望着那一道身影,眼底的情绪很快淡了下来。
某些深埋在心底的东西像是一瞬间被牵引出来,略微晃神。
篮球场上,几个男生换了附中运动服在打球,热火朝天,而台阶上却是截然不同的风景。
陆京航连运动服都没换,穿着校服懒散地靠在台阶上玩手机,打着石膏的手架在膝盖上。
他身侧的男生玩闹说笑着什么,时不时cue他一句,陆京航懒洋洋掀了掀眸,垂着眼笑了下。
单薄狭长的眉眼敛着,带着少年漫不经心的意气与张扬。
温杳心跳漏了半拍。
某种无法宣之于口的感觉在心底发酵。
以致于后来的很多年里,温杳始终无法忘记,那个夏天,因为他的到来而比以往的每一个都要燥热。
第5章
他的手不是受伤了吗?
怎么还去打球。
温杳看得失了神。
孟星然又说:“虽然我总觉得女生追求他的行为有点夸张,但是不得不承认,人家确实有这个资本。”
孟星然愤愤地咬着吸管,略一回头,就看见温杳两眼发懵地看着远处发呆。
孟星然贴了贴她的前额:“你脸怎么晒这么红。”
温杳捏了捏发烫的耳廓,心慌回神。“……可能是太热了,走吧回教室。”说完,拉着孟星然头也不回地朝教室走去。
陆京航的手打着石膏挂在脖子上,但是不妨碍他单手打球,在下面坐了两场之后,坐不住,和其中一个人换了上去打。
陆京航吊着手,其他人看见多少避着点,配合着打了两场让他过过瘾。
十五分钟后,陆京航下场换了人,赵南一看见他过来了,把台阶上的水抛到他怀里。
陆京航接过,拧开,仰着头喝了半瓶。
赵南看着他汗涔涔的模样。
“航哥,您打球这衣服都不掀……”赵南看了一周,“这姑娘都少一半儿。”
陆京航把矿泉水拧紧,五指扣着瓶盖随手搁在台阶上,“不骚一下这球是不能打了?”
赵南举着手打了个投降的姿势。
一抬眼,就看见林子放从场上下来。
“航哥,今天什么日子知道不。”
陆京航垂着头往书包里掏着手机,听见这话眼睫都没抬,漫不经心说了句,“你生日?”
“那我还真的谢谢您还惦记着我的生日,”林子放贱兮兮笑了声,瞬间垮下脸,“不是。”
陆京航:“……”
林子放意味不明笑:“您再猜?”
陆京航白眼都懒得翻,不和他在这猜来猜去,收了手机出体育馆的门,径直走到角落的洗手池旁。
低头弯腰,脸对着水龙头猛冲,水流很大,他洗脸的方式很粗鲁,水流下来,他用手背随意揩了眼周的水,水珠一路滚过高挺的鼻,最终滑入敞开的衣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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