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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梦泽到底有没有神女出没,老张不能证明,也不想证明。反正拿着显微镜对着自己的小蝌蚪观察,并且画出好几种蝌蚪形状的人又不是他。

作为一个亲王,李恪很具有科学献身精神,所以很长一段时间,张德都没和吴王打交道,他怕被人说闲话……

砰!

汊川县有个火药厂,偶有爆炸,但威力都不算大,万幸,没死人,不过残废了五六十个。

离着火药厂不远,就有个水力镗床所,其实也是钻床。镗床是给炮管加工用的,而小批量的炮,都没有作为武器来使用。而是一种工程设备。

主要是架桥,而且还是悬索桥。

贞观十二年走上正轨的汉阳钢铁厂已经顺利成为南方地区的最大钢铁厂,只是模式上来说,和石城钢铁厂有点小小的区别。

火炮主要是将铁锚及线索射到较远距离的谷地另一侧,当然这是在风力条件不足时候的办法。更多时候,架设悬索桥及索道,用的都是热气球。

临漳山学堂的极大部分工农商子弟,已经明白自己科举变身的道路相当的狭窄。这比长安天子脚下大多数的老百姓要幸运,他们往往要在三十岁之后,才会明白“行卷”成本及难易程度,是和他们自己的家族成正比的。

而荆襄地区的少年们,哪怕是獠人都知道,大唐立国二十年,就出了一个马周,还是抱大腿上位……

所以,想要学长史的师兄做状头,最重要的是要练习好相当不错的投胎技术。

如果投胎技术不行,那么,赶紧学习挖掘机技术,至少能混口饭吃。

涢水上的两条索道一座铁索桥,用的就是热气球先行拉线,然后由细到粗逐步拖拽,然后定铆。两头各有浇筑基座,用上了一点点汉阳牌水泥,效果么……三五年不垮就是成功。

两条索道是利用地势差,主要还是运送物资。回收的时候,则是需要用到畜力绞盘来运转。

架设两条索道和一座铁索桥,仅仅是试水,是以大都督府名义修建的。对云梦泽及涢水上游的人来说,这是利好,至少对小两万的汉民来说,在没有浮渡的情况下,没必要再跑两日的脚程,才能到对面那座山头上串门。

而对涢水以西,那些窝在山里的獠人来说,这是一个可以改头换面的好事情。当然,这也是一个被云梦泽诸县轻松派几十个白役就能拿捏一寨之主的作品。

一句话来形容,獠人被地方官吊起来打以前需要半个月,现在只需要一天,甚至只需要一个时辰。

谁都知道两点之间直线最短,但要修桥,难如登天。

李恪这个“政绩”,姑且也可以说是政绩,它的作用有一个,那就是可以在剑南道推广。

当然了,遇上那种任凭鸟飞渡的巨大峡谷,也只能望洋兴叹,可对蜀地及剑南道的不少地区来说,百丈跨度都可以接受。

如果冒险点,轻兵上阵,战略上也极有意义。

朝廷,或者说中原唯一要担心的,就是这个成本到底是多少。持续性投入要多少年或者多少百年。

一个概念既然成熟,且行之有效,那么对大部分人来说,捞一把都是可以接受的。

“绝谷架桥?凌空飞渡?”

长安的官僚们一直在被“百工”刷新印象,然而工部的干员们已经跟不上“民间科学家”,更遑论某只不愿意透露姓名的江南土狗。

“这‘热气球’的道理,倒是简单,只是想要制作,却也不易。”

“易或不易,都是要做的。有了热气球,就能夸谷架桥。铁索为梁,铺就木板,骡马蒙眼亦可通过。再有悬索,人物分过,当能快捷不少。”

“倒是可以在西蜀架设,可绝诸羌生机。”

“只是铁索制作不易,且要架设,人物资料,两岸同时并行,非一日一月一年可期。”

“铁厂还是太少。”

“若是丝帛能折算为钱,年税可抵五千万贯。只是,钱太少。”

“漠北、辽东、西域、诸羌、獠人、南越、六诏……诸地用兵一日不可停歇。二十万边军,如今也是有些吃紧。”

“再有内府调拨主持翻修洛阳……”

“咳嗯!”

尚书省的谈论倒也随意,偶尔会谈的飞起,忘了注意事项,不过同僚们多半也没心思落井下石,主要是皇帝不吃这套,告黑状容易被当作牲口拿起祭旗。

“吴王当真是给工部出了个难题。”

“这哪里是工部的难题,兵部何尝不是如此?须知蜀地南进,乃是武德惯例。今年听闻黔中陵稻已然广种,怕是十年后黔中丁口大增。届时,不拘汉獠,在那穷山恶水,总是要作反的。”

“要修路。”

“是啊,要修路。”

事务官当然不至于和务虚的儒生们一般,跑去狂喷始皇帝如何如何的“焚书坑犬”,他们只知道弛道、直道、官道……其余的,关他们屁事。

贞观十三年四月,检校侍中的马周,主持了一场重臣会议。会议的主要议题,就是关于吴王恪主持的涢水悬索桥,是否要试点推广。

没过多久,郑琬在洛阳生了个女儿。

于是老张也不理会李恪这个拿显微镜看自己小蝌蚪的家伙是多么的激动,给洛阳那边派了一堆亲族人马。

“唉……竟是个女子。”

郑穗本叹了口气,负手在自家屋中来回地踱步。其妻薛氏柔声道:“琬娘本非正堂,连姬妾都不是,生男生女,又有甚么分别?”

“你不懂。”

郑穗本是辞官在家的,是否要再度出仕,他决定在直隶近畿参谋杜如晦。虽然早就和薛大鼎一样,已经和张德及其背后的势力捆扎在一起,但是郑穗本却远比薛大鼎要谨慎的多。

尤其是,当沧州变化越来越令人震惊的时候,郑穗本总觉得当年是走错了的。华润号也好,忠义社也罢,绝非良善之辈。

正当郑穗本芜湖哀叹,原本也因生了个女儿就哭昏过去的郑琬,如今也逐渐恢复了心神。

而不多时,洛阳城城北的张府,却是张灯结彩,俨然是有个喜事。

外人都知道这是梁丰县男的府邸,便去打问,知道是为了庆祝得了个女郎,要宴请城北名流。

一时间,跑来恭贺“弄瓦之喜”的人儿,竟是从张府一直排到坊口。

待郑穗本得了这个消息,坦叔带着江水张氏南宗的亲族,已经到了郑琬的宅院。和主持内外的婆子说了一通,便在郑穗本的大厅,说了一份让郑穗本大惊失色的礼单。

这个礼单,是沔州长史梁丰县男对郑琬开的。

郑琬所出女郎,取名洛水,入南宗籍,谱录名字及生母。

做了这件惊世骇俗的举动之后,华润号一年有五厘利润作为张洛水的日用吃穿,则是彻底让郑穗本不能淡定。随后洛阳张府、新南市铺面、洛水码头、苏州一艘“八年造”归入张洛水名下,更是让郑穗本吓的叫了出来。

至于其它苏丝万匹、直隶近畿庄园一座,还是坦叔命人押送的几箱金币,已经不能打动郑穗本。

“何老兄,这……”郑穗本咬咬牙,直接道,“只一女郎,缘何这般丰厚?”

白洁所生张沔,连个屁都没有。

“郎君喜欢。”

坦叔面无表情地看着郑穗本,又加了一句,“除五厘华润号利润,其余都是嫁妆。”

“什么?!”

郑穗本突然大叫一声,然后连忙道,“何老兄,内人有个兄弟,年初得了个小郎,其人模样俊朗,又饱读诗书,去年中举,待选为官。可以说是良善人家……”

“……”

好半天,郑穗本自己闭了嘴,只是心中久久不能平静:这个张操之,有病?

而没过多久,整个洛阳城都知道,德行不佳的沔州长史张德,给刚出生的私生女准备了一份无比丰厚的嫁妆。

一时间,举凡家中有适龄男童的,都在郑穗本面前露了脸。

因为拜访郑穗本的人实在是太多,门口宛若集市一般,把郑穗本加的大门门槛都踩断了几根,于是直隶近畿诞生了两个相当接地气的成语。

“一曰‘踏破门槛’,二曰‘郑门若市’,哈,张德嫁女也。”

杜总统听说这件事情的时候,笑的当场给长安的皇帝陛下上了一封奏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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