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七章 李密之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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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业十四年五月二十，洛阳城外。

李世民退兵的当天，寇仲率领洛阳军队出城与李密的瓦岗军厮杀。双方酣战之时，辅公佑率领江淮军赶到，然而李世民早已经退兵，李密被寇仲和辅公佑前后夹击，大败亏输。李密带着残兵败将退往邙山，寇仲和辅公佑穷追不舍。当天傍晚，寇仲和辅公佑将李密困在邙山。

其时天色已晚，寇仲和辅公佑屯兵在邙山脚下，将邙山团团围住。

邙山上，李密和一干残兵败将皆是士气低落，疲惫不堪。

李密叹道：“想不到李世民竟然背弃盟约，以至于我毫无准备，一败涂地，奈何！眼下被团团围困住，逃生无路，你们追随我这么久，我实不忍你们就此丧命，明日你们下山投降去吧！”

众将士齐齐道：“主公何出此丧气之言，待休息一晚，明天大家一起突围，待回瓦岗修整一番，再卷土重来，以报此仇。”

沈落雁安慰道：“主公，众将士所言有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李密无奈道：“军师，众人看不清形势，难道你也看不清楚吗？李世民既然背信弃义，肯定是跟洛阳有所勾结，此番瓦岗基地定然已经被王世充攻破，我们已无退路。眼下又被团团围困，插翅难逃。此战既败，再无翻身余地。”

李密目光极准，智谋过人，一向得众将士信服，此番李密说老巢被破，定然八九不离十，众将士皆沉默不语。

沈落雁也是聪明过人之辈，自然也能想到这些，但她没料到李密如此直接就说出来了，如此一来，众将士没有了期盼，士气更低落了。

沈落雁没奈何，继续劝说道：“长安和洛阳以南，是不能再待了，我们还可以去北方，那里也是义军四起，我们可以重头再来。”

李密苦笑道：“军师何苦再自欺欺人，洛阳一败，自长安和洛阳以南，皆落入王璟之手，王璟大势已成，北方几股残余势力鼓掌难鸣，落败是迟早的问题。一年前，王璟此人大言不愧的跟你打赌，我还不以为然，没想到他是老奸巨猾，隐藏的如此之深。我李密败的心服口服。军师，我知道他很看重你，明天你带着兄弟们向寇仲投降吧，王璟看在你的面子上，不会为难众兄弟的！”

众将士见李密到了这个时候还为他们打算，齐齐道：“主公仁义，我等岂能背主离去！”

李密叹道：“王璟若没有杀我儿子，我倒是可以投降与他，败在这种人手里，并不丢人。现在这种情况，即便我投降，他也不会放过我的。”

众将士齐齐道：“主公不降，我等也不降，愿与主公共进退！”

李密一摆手道：“兄弟们的好意，我心领了！诸位都是有家有室之人，原本我是想带着兄弟们，搏一个好前程，没料到却将兄弟们陷入此种境地，弟兄们执意陪我赴死，我岂能心安？”

众将士皆是哽咽不已。

沈落雁见这种情况，只得出声道：“眼下天色已晚，大家先各自歇息去吧！容我思索一下，找一条万全之策！”

沈落雁一出声，徐世绩领会到沈落雁的意思，便带着众将士休息去了。

待众人散尽，沈落雁道：“主公到底何意？”

李密落寞道：“军师莫非以为我想利用哀兵之计？明天即便能突围，又能到哪里去？我刚才所言，皆是真心。明天你带着兄弟们投降吧！”

沈落雁道：“主公既然决心投降，落雁岂能坐视主公丧命！主公正当壮年，儿子没了，可以再生一个，何必执意赴死。以我对王璟此人的了解，他并不是心胸狭窄之辈，落雁定然可以说服他，留主公一条生路。主公生平未败，却败于王璟之手，主公难道不想亲自见一见此人吗？”

李密幽幽道：“想不到我李密到头来居然要你求情，才能活命！”

沈落雁道：“大丈夫能屈能伸，主公何必介意！王璟此人，雄才大略，他若是执意要杀主公，今后何人还敢投降。我这便去找寇仲，寇仲定然知晓王璟的心思，我去一问便知，主公且静待我的消息。”

沈落雁说完，便径直去了山下。

徐世绩早已经等在外边。

沈落雁道：“你怎么来了？”

徐世绩道：“李世民突然背弃盟约，定然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多半便是王璟战胜了宁道奇。主公所言，王璟大势已成，此言不虚，除了投降，我们的确没有其他出路。你与寇仲有旧，又不想坐视主公丧命，自然会前去相求！”

沈落雁笑道：“果然是什么都瞒不过你！既然你知道了，便陪我一起去吧。”

徐世绩便陪着沈落雁，两人趁着夜色下山，往寇仲的大营而去。

寇仲听闻沈落雁和徐世绩前来，对辅公佑笑道：“怎么样？我说的不错吧！”

辅公佑也笑了，道：“少主神机妙算！属下佩服。”

不一会儿，哨兵便引沈落雁和徐世绩前来跟寇仲相见。

寇仲笑道：“沈军师和徐将军来的正是时候，请坐！”

沈落雁笑道：“你知道我会来？”

寇仲道：“沈军师，你和李密都是聪明人，不会看不清楚形势，况且你跟我师父还有赌约，我师父吩咐过要将你带回去。你若是不来，李密就死定了！”

沈落雁道：“你师父倒是看得起我！这么说，只要我应约，他便会放密公一马！”

寇仲大笑道：“在我师父眼里，当今之世，也就李世民还看得过眼，我师父连李世民都能放过，为什么不能放过李密？”

徐世绩道：“尊师心胸宽广，令人佩服！”

沈落雁对辅公佑道：“王璟战胜宁道奇的消息，是被你封锁了吧？”

辅公佑回道：“正是！沈姑娘果然机灵过人！”

沈落雁叹道：“先前我还存了侥幸的心理，李世民一退兵，我便知道了。这才一年时间，王璟此人太可怕了！”

寇仲笑道：“以后就是自己人了！沈军师应该庆幸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