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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要查案,目前能想到的却只有乱葬岗的女子这一条线索。
言照清受的是内伤,也是才醒,伤还未好,再怎么能忍疼也没法走动长久,还得歇上几天才能逐渐好转。阿弥同他商量了一阵,决定还是阿弥先顺着乱葬岗这条线查下去,言照清坐阵后方,养伤的同时给阿弥出谋划策。
阿弥想着自己一个人其实也可以,她又不是脑子不好,但多一个人多一分力,言照清看过的、查过的、经过的案子多了去了,他又是执金吾,总比她专业许多不是?
得了言照清一些叮嘱,阿弥便抱着何书全送的匣子回书房睡觉,白日奔波了一场,夜里就睡得沉,总觉得有人在床边瞧她,好似还摸了她的脸两把。
阿弥以为是言照清白日睡太多,夜里睡不着,瞎溜达到她房里来看她跑没跑。阿弥因太过困顿连眼睛都睁不开,只能嘟囔两句,“言照清,你怎么还不睡觉?你这样还要不要做驸马了?”
这后半夜便再无事发生。
等到早上阿弥洗漱完毕,被叫到言照清房里同权公一同吃早饭,何思瑶也跟了过来。
何思瑶今日一早醒来后,听闻自己阿爹连夜被召唤到首府,连个招呼也来不及同她打就快马加鞭地连夜走了,只觉得自己爹不疼了娘不在了,兄长也抛下何家远走临北,所有人都抛弃了她。何思瑶在自己院里发了一通脾气,哭了一阵,才来找阿弥要诉说委屈。
阿弥正巧要去言照清房里头,问了何思瑶,说是光顾着发脾气了,也没吃早饭,阿弥便将何思瑶一块儿带上。
言照清病恹恹的,脸色也没有比昨天好转,强行撑着自己还是如常模样,但面上青白的病色却出卖他。阿弥他们包子饺子牛肉面地吃着,他只能吃一碗淡而无味的白粥。
阿弥觉得他可怜,挑了包子里头的肉馅儿,问他吃不吃,被权公嗤笑。
“你受伤生病的时候,你家里人叫你吃这油腻东西?”
阿弥振振有词,“我师哥说,正是生病才要吃好的。我不爽利的时候师哥就给我买好吃的,想着法儿地要我多吃呢。”
权公吃惊不小,“你确定你师哥没有想害你的心?”
阿弥不满皱眉,“他害我做什么?他是这世间对我最好的人——”
随即又想到李穆川和师父,还有阿德等人,勉强加上了一个“之一”。
言照清搅动那碗粥,好半晌不出声,等第一口粥入了喉,才同阿弥道:“去乱葬岗注意脚底下。”
阿弥点头道:“我知道的,乱葬岗多空坑,要么挖了只是将尸体扔在里头不埋,要么埋了只是草草埋,要小心脚底下,免得跌下去。”
权公之前就跌过。
言照清笑看她,“谁同你说这个了?要你仔细脚底下,是因你不是说那女子推的是一辆独轮板车么?草药没有多重的,车辙子留下的痕迹必定不会多深。注意脚底下,看看痕迹是深入乱坟之中,还是怪力乱神只是经过了乱坟,迷惑你的视线。”
阿弥恍然大悟,“对,对对对。”
权公道:“左右我今天也没有事情,我也随你去看一看。我那天在乱葬岗见过那看似没有头的,他挖的坟我记得在哪儿,你早些破案,也早些随我回百草谷,将票投了。”
按照之前二人的约定,反正上京城也会经过冈山,她就回一趟百草谷,将她的票投好了再上京城——砍头去。
阿弥道:“你怎的没有事情?言大人身上的伤好了么?脑子好了么?何府这儿也没……”
阿弥讲到这儿,瞟了一眼何思瑶,囫囵支吾了过去,才接着道:“你不留在这儿看顾言大人,要是有贼人来犯,言大人死了可怎么办?”
囫囵支吾过去的,她同权公以及言照清心知肚明,何书全不信得,至少不能全然信得。
权公道:“他还需我看着?他路都走不动,能出这房间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阿弥揪着一只包子,还是将肉馅挑出来放到言照清碗里,奇也怪哉同权公道:“怎么可能?他昨夜不就去了书房那儿看我跑没跑么?”
一张饭桌上,其他三人面上虽然都是错愕,但都不尽相同。何思瑶是错愕阿弥对深夜有个男子到她房里这件事情全然不放在心上似的,没个半点羞耻神色。权公则是错愕依言照清的体力和耐受力,别说到十丈开外的书房,就是走出房门他也得歇上好久——他昨天傍晚非要去大门等阿弥的时候,靠着奴仆的搀扶走了一盏茶的工夫才到的。更何况,他昨夜一直在房中,怎可能言照清出去了他不知道?
言照清错愕的则是——
“我昨夜并没有到书房去看你啊。”
别说起身,他昨天非要走到何府大门,吹了一个多时辰的风,又走回房,着实耗了不小的体力,五脏六腑剧痛,靠着权公的施针才睡得着。一睡睡到大天亮,哪儿来的力气半夜还去她房里看她?
“不是你?”阿弥也是后知后觉诧异,“那是鬼——”
话未尽,倏地住口,扔下包子,将软剑打直,往自己昨夜睡的书房里头狂奔。
何思瑶瞧见她飞奔去,再看权公和言照清二人分毫没有动的意思,惴惴道:“阿弥这是……咱们不需要帮忙么?”
权公摇头,嗤笑一声,“真有鬼进去,青天白日也早就魂飞魄散了,还找什么?只怕是有人怪力乱神。不是我说,你们这何府这么多家丁养着都是吃素的?进了人也不知道?还有你,怎的睡还能睡死了?有没有人进去也不知道?”
这最后冲的是进来的阿弥,后者正垂头丧气蹙着眉,将软剑打回自己腰上。
“找到什么痕迹没有?”言照清问,将碗里的包子馅又挑回她碗里头。
阿弥摇头,“没,什么痕迹都没留下。但我瞧他不是来杀我的,若是来杀我的,我昨夜就该醒了。”
阿弥虽然记得模糊,但印象中那人并无杀气,反而有些暖,这才叫她误以为是言照清了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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