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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他们谁也没有注意到这个。
男人的粗重低吼,女人的娇啼,就这么穿过窗子,飘到了庭院中。
今日随侍的侍女都听到了。
她们红着脸,不要说吭声,就是连喘息一下都不敢。
☆、72|68城
古人说,大雪封门时,闭门读书日。
于这一对新婚燕尔的夫妻来讲,大雪封门,正是白日宣淫的好时候。
荣王揽着阿宴,在这矮榻上好一番翻云覆雨的,最后那嫩黄的中衣都被蹂得不成样子了,屋子里散发着淫靡的香气儿,就连那矮榻上都是。
一时有侍女低着头进来,给香炉加了些银炭,又为容王和王妃换上了茶水汤品。
容王拿了一个金丝大髦,将阿宴衣不遮体的身子包起来,抱着她来到了一旁湢室内清洗。
湢室中雾气蒸腾,弥漫着梅花初初绽开的香气,香气沁人。
阿宴的身子此时软绵绵的,真跟豆腐一样,细白幼滑,隐约仿佛也有一股馨香。
容王殿下帮着阿宴洗浴,却见那原本玉白的柔软,此时有了许多淤痕,那些淤痕,有的是他亲吻的时候落下去的,也有的是他揽着她狂风暴雨般行=房时,无意中勒下的,看着倒是触目惊心。
荣王黑眸中泛起怜惜,用温热的水抚摸着那淤痕,柔声道:“你的身子太娇了。”
若是他,便是在野地里练一趟剑打一番拳,也未必会成这个样子。
一时荣王想起他上辈子的皇后和妃子们。
她们会这样吗?容王还真不知道,根本就不曾注意过。
那时候他忙于国事,哪里会操心这事儿。
阿宴娇哼一声,懒懒地眯着眸子,她很享受现在的感觉。
尊贵的容王殿下伺候着她沐浴。
尽管他的大手对自己细嫩的肌肤来讲有些粗糙了,不过他的动作非常轻柔,就仿佛粗粝的羽毛轻轻划过心尖儿一般,引得人阵阵战栗,让阿宴觉得自己的心都要化开了。
她星眸半开,在这湢室昏暗的光线中睨着容王,却见因为逆光,他的五官越发的刚硬明朗,往日总是清冷的黑眸中带着淡淡的怜惜和温柔。
一时之间,阿宴竟有些恍惚,她情不自禁地伸出手,细滑的指尖轻轻抚过他刚硬俊美的面容。
这是上一世她无法企及的,是她根本连梦都不会梦到的人。
这人高高在上,和自己云泥之别。
如今竟然就这么在一个大雪飘飞的冬日里,抱着自己,在这暖融融的湢室中,用这般温柔似水的神情将自己呵护。
这就真如同一个梦,一个不愿意醒来的甜蜜的梦。
容王垂眸,感受着那细化软嫩的手指头抚在自己脸上的柔软触感,看着她那朦胧的神情,良久后,终于忍不住轻声问道:“阿宴?”
阿宴陡然醒来,见容王看着自己,忙笑了下,道:“殿下看着,真是好看。”
容王听了这话,倒是楞了下。
其实荣王长得确实俊美,这得益于他那美貌无匹的母亲苏昭仪,据说当年苏昭仪是倾国倾城大美人儿,先皇去南地巡游,只看了一眼,便要了那苏昭仪,带回宫里好生怜宠的。
容王和当今皇上都长得像苏昭仪,不过当今皇上得了那相貌,却硬生生成了一副威武雄阔的样子,而容王,那就真得是俊美,俊美的寻常女子都比不过。
因了他这俊美,打小儿也不是没人说过,小时候还有人说他长得像个姑娘家呢。不过及到大了,就没人敢说了。
是没人有胆子在他面前这么提。
容王但凡一沉下脸,就没有几个人不怕的。
如今乍然被阿宴这么说,容王倒是有些异样,低首望着阿宴,却见她眸中是纯然的喜欢。
顿时他心里也涌起无限的喜欢,忽然觉得被人说好看,原来也是这么愉悦的事儿。
他忍不住俯首,亲吻了下阿宴湿润的鼻尖。
他的唇极薄,平时看着总是冷冷清清的,让人一看就胆颤的,可是如今,他就这么亲下来,带着灼烫和亲昵。
阿宴心中微动,越发揽着他的颈子,将因为沐浴过后而慵懒无力的身子这么依靠在他坚实的胸膛上。
少年十六岁,整个身子都是初初长成的挺拔和坚硬,坚硬得处处都是力道和爆发力。
她的小手就这么掐在他胸膛里,轻轻摩挲着,摩挲得身边的少年意乱情迷。
阿宴仰起脸,看着容王的气息渐渐迷乱,深沉的眸中掺着浓得化不开的情,她心里便越发软软的。
忽然之间便不再那么怕他了,说白了,便是他地位再如何尊贵,如今都是自己的夫君。
还是一个比她小三岁的俊美夫君。
她忍不住绽开唇,轻轻笑了下,软软地磨蹭着他,呢喃道:“永湛……”
她的永湛,现在已经抿着唇,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他喘息灼烫而粗重,搂着她道:“阿宴,我们再去榻上吧,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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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
同样是大雪纷飞,同样是地龙烧得暖烘烘的。
这是孝贤皇后的寝宫翊坤宫。
东边靠墙的地方放了一个景泰蓝掐丝珐琅海棠式香薰炉,那香薰炉也是烧着银炭,银炭中加了一些茵犀香,袅袅倾倾的在寝殿中蔓延。
仁德帝单手捧着一本书,做在靠窗的紫檀木翘头案前,就着外面的雪光,专注翻阅着手中的书。
一旁有一盏八角手绘宫灯,不过外面的雪光非常亮,那宫灯反而显得黯淡下去了。
孝贤皇后就陪在一旁,端坐在那里,静静地等候着。
其实自从仁德帝从边塞归来后,两个人的房事实在是少之又少。及到仁德帝登基为帝了,或许是也意识到子嗣的重要性,于是一个月里总有一两次,会来这翊坤宫就寝。
今日下着大雪,仁德帝忽然就这么来到了,也没带多少太监侍女,事先也没口谕过来,倒是让孝贤皇后有些措手不及。
谁知道这仁德帝来了后,也不说话,也不用膳,就这么坐在窗前,翻着一本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书,这么不声不吭地看着。
孝贤皇后没办法,只好陪在一旁,静默在那里,一句话不多说。
如此不知道过了多久,眼看着天色已黑,仁德帝终于抬眸:“皇后用膳了吗?”
孝贤皇后恭谨地道:“回禀皇上,用过了。皇上可是要用些什么?”
仁德帝淡淡地道:“不必。”
孝贤皇后见此,越发无话可说了,只好低着头,继续陪侍在那里。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仁德帝忽然又开口道:“皇后,永湛这个孩子,也算是你从小看到大的吧?”
孝贤皇后闻言,点头道:“是。”
她十六岁嫁给当时为宁王的仁德帝,新婚一个月,他就被派遣到了遥远的边疆,从此后轻易不得见。宁王府里,只有当时三岁的九皇子。
她算是将九皇子看大的。
要说她没有儿女,若是能看大九皇子,把这弟弟当做孩子般对待,也是一件好事。可是那九皇子,却也是个冷面冷心的,轻易和他不亲近的,真个是比冰还冷。
要说起来,这九皇子至少八九岁上,就被仁德帝接到了边疆,亲自带在身边教导照料,可是自己呢?
仁德帝闻言,依然淡然自若地翻阅着他手中的那本书,看都不曾看孝贤皇后一眼,只是仿若不经意地道:“永湛这孩子,从他一出生就没了母妃,母妃临走前千叮万嘱,要我照顾好他。头些年,我在外面不能回来,后来虽则带他在身边,可是他性子却已养成,总是冷冰冰的,从来不见个笑模样。”
说到这里,仁德帝的目光终于从那本书中抬起,落到了孝贤皇后身上。
他的黑眸充满了威严:“这个王妃,是他自己挑的。也是我疏漏了,竟不知道他心仪了你们府上的三姑娘。那个姑娘,我也看着是极好的,模样好,至于性子嘛,倒是个单纯的,没什么心思,若说起来,配永湛倒也适合。永湛那性子呢,寻常人可摸不透他,若是真找个沉稳懂事的,反而两口子相敬如宾,未必是什么好事。如今配上这么个王妃,鸡飞狗跳的,让他自己闹腾去吧。”
对于这几日自己弟弟和那位王妃的那种别扭,他多少也耳闻了,不过是从旁看看热闹,当下一笑,又道:“那一日他进宫,我瞧着他倒是对那王妃在意得很,提起王妃,整个人都不一样了。”
孝贤皇后听到这里,便是再傻也明白那意思了,当下艰难地开口:“今日容王妃归宁的事儿,臣妾也听说了,不过臣妾实在是不知内里。”
仁德帝闻言,威严的脸便慢慢沉了下来。
他乃天子之尊,又是多年行军在外,这脸一沉,顿时屋子里的气息变得冰冷和凝重起来。
仁德帝拨弄着手中的书页,淡淡地道:“你作为后宫之主,又作为永湛的皇嫂,发生这种事,你觉得朕若责备你,是不是委屈了你,冤枉了你?”
孝贤皇后咬牙,低着头,越发艰难地开口:“没有,皇上没有冤枉臣妾,是臣妾的不是,是臣妾没有好好约束外家,是臣妾没有尽到照料好容王殿下的本分,一切都是臣妾的不是。”
仁德帝有力的手指头,轻轻敲着桌面:“昨日个永湛带着王妃进宫,你做得实在是有失你母仪天下的风范,也亏得永湛并没有说什么,这个若是传出去,真是丢尽我皇家的脸面。”
孝贤皇后听到这话,两腿一软,顿时跪在那里了。
仁德帝又道:“你暗地里安插人手在朕身边,朕虽心知肚明,可也就不说什么了。原本想着,你到底是大家之女,凡是做事,也多少应该有个分寸,懂得个本分,可是今日容王妃归宁的事儿,实在是让朕太失望了。”
这个“失望”二字,却是如同敲在孝贤皇后心上。
她当下掩面痛声哭泣,她其实实在是并不知道今日归宁的事儿,可是此时她并没有脸辩驳,毕竟那是她的母家。况且发生这种事,多少也和自己之前传了错误的消息,给了祖母母亲还有妹妹不应该有的期待导致的,这一切都是她的错。
她在那里啜泣着,哭得不成声。
仁德帝并不是个爱说话的人,至少他并不经常和自己说话,往往能用一个字打发的,他就不会说两个字。
如今好不容易给自己说了这么多话,却竟然是如此挖心,如此沉重,让她肝肠寸断,心痛不已。
孝贤皇后跪在那里,膝行来到仁德帝面前,仰脸哭着道:“皇上,是臣妾的不是,一切都是臣妾的错,臣妾求皇上责罚!”
仁德帝低头望着哭得狼藉一片的皇后,面上并没有什么表情,只是淡淡地道:“虽则你我分离多年,到底生分了些,可是这些年朕并不曾纳什么妾室,身边也并无通房女子,如今朕登基为帝,更是尊你为六宫之主,即便现在你身边并无子嗣,可是将来但凡你有了皇子,只要不出大错,朕必然立他为太子。”
孝贤皇后闻言,心中总算燃起了希翼,她长跪在地,感激涕零:“皇上,臣妾谢皇上恩德。”
仁德帝又道:“还有一点,如今宫中很快就会纳了许多新人,那都是各处藩王或重臣之女,朕也必然会封妃纳嫔,可是皇后到底是皇后,朕希望你明白这个。”
孝贤皇后咬唇:“是,臣妾都明白的。”
仁德帝叹了口气,伸出手道:“地上凉,起来吧。”
孝贤皇后依然跪在那里,并不敢起来,实在是刚才仁德帝的那个“太失望”,将她几乎打入谷底。
仁德帝见此,便道:“朕有些累了,你早点伺候朕就寝吧。”
说这话的意思,便是今晚要宿在皇后这边了。
孝贤皇后听了,这才忙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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