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六章终结篇（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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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发现，我的身体，竟然能够自由活动了！身体得到自由，我急忙冲到冯婧身旁，对着冯婧大声喊道，“冯婧，你快点放开，我们现在就离开这里！”

我想要去拉冯婧，但是我的手却是从她的身体径直穿了过去，对于我的话，冯婧恍若未觉，她抬起那有着些微的婴儿肥的笑脸，眸中是说不出的哀伤与深情，“阿渊，你连我都不记得了么？我是小婧啊，你的小婧……”

我以为，顾渊会更加疯狂地攻击冯婧，毕竟，他现在中了失心蛊，根本就没有丝毫的人性，谁知，顾渊的身子，竟是忍不住微微颤了一下，他的声音，如同梦呓一般，“小婧？”

见顾渊竟然有了反应，冯婧急忙点头道，“对，阿渊，我是小婧，我是小婧啊，阿渊，你的小婧回来了！”

“小婧，小婧……”顾渊并不是在跟冯婧说话，而是在喃喃自语，“小婧，小婧……小婧是谁？！”

我刚刚要感叹爱情的力量是伟大的，顾渊就忽然如同发狂了一般，倾尽身上所有的力道，将手中的宝剑狠狠地向冯婧的胸口刺去。

“冯婧，你快点松手！顾渊会让你魂飞魄散的！”我急得不行，可冯婧根本就听不进我的话，我伸出手，一巴掌狠狠地甩在顾渊脸上，“顾渊，你给我看清楚，现在站在你面前的人是冯婧！用生命来爱着你的冯婧！冯婧那么爱你，你真的舍得杀死她么？！她已经死过一次了，若是你再杀她一次，她就永远都不能回来了！”

顾渊的脸上，依旧戴着那张昆仑奴面具，但是我却能够清晰地看出，他的眸中迸射出妖异的、嗜血的红芒，他如同一只饿狼一般死死地盯着冯婧，我的话对他根本就起不了丝毫的作用，他依旧想着要将冯婧置于死地。

“阿渊，你真的想要让我魂飞魄散么？”冯婧眸中有晶莹的泪光闪动，但是她依旧没有松手，灵动的眸中，没有丝毫的畏惧与退却，满满的尽是不悔的情深，“阿渊，醒醒，阿渊，你醒醒，你醒醒好不好？”

顾渊依然固执地将剑刺向了冯婧的胸口，只是，他并没有再继续增加力气，他和冯婧就这么僵持着，如同石雕一般。

晶莹的如同水晶一般的泪滴从冯婧的眼角滑落，刚好落在这散发出耀眼的红芒的宝剑上面，我以为，这滴泪会快速从顾渊的宝剑上滑落，或者消失不见，谁知，这滴眼泪竟像是有了生命一般，一点一点向顾渊移去。

我不敢置信地看着这一幕，当那滴眼泪没入顾渊的胸口的时候，我依旧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这滴眼泪，怎么会莫名其妙地跑入顾渊的胸口？！这不正常！很不正常！

更令我震惊的是，在这滴眼泪没入顾渊的胸口之后，顾渊眸中所有的冷漠与嗜血的光芒，都一点点褪尽，他手一松，手中宝剑就哐当落到了地上，他看着面前的冯婧鲜血淋漓的小手，眸中充满了无与伦比的心疼与愤怒。

难道，这失心蛊的解药，竟然是真心喜爱之人的一滴眼泪？！这看上去，真的是非常的匪夷所思，不过，事实好像的确是如此。

“小婧，你这是怎么了？是谁伤了你？！”顾渊快速冲到冯婧的面前，他想要拿起冯婧的小手，但是他的大掌只是径直地穿过冯婧的掌心，并没有握住冯婧的手。

“小婧！”顾渊不敢置信地看着面前的这一幕，他的眸光，再次变成了血红一片，那是无边无际的刻骨的疼惜与愤怒，我知道，顾渊已经意识到冯婧已经死了。

“小婧，告诉我，究竟是谁把你给害成了这样？！”忽然，顾渊注意到了被他扔在地上的宝剑，尤其是当他看到那宝剑上仍然沾着的血迹，他止不住地狼狈后退，“小婧，是我杀了你是不是？！小婧，是我杀死了你！”

顾渊脸上的昆仑奴面具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他的脸上滑落，他那张酷似顾长风的俊脸上，满满的尽是恨意，以及说不出的自我厌弃，“小婧，我竟然杀了你！我怎么能够做出这么混账的事情！我真是该死！”说着，顾渊一脚将落在地上的宝剑踢起，在他的掌心，这把宝剑快速变成了匕首大小的模样，他将宝剑对准自己，就狠狠地向自己的胸口刺去，“小婧，既然我杀死了你，那么，就让我陪你一起死！”

“顾渊，住手！”冯婧急得不行，她无法攥住顾渊的手制止他，只能去抢顾渊手中的武器，“顾渊，不是你杀死的我，是上官朔……是上官朔和……”

终究，冯婧没有把沈荇的名字说出来，我知道，冯婧心地纯良，纵然她恨沈荇恨得咬牙切齿，但是她也不会刻意在顾渊面前说沈荇的坏话。

听到冯婧这么说，顾渊才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他伸出手，颤抖着向冯婧的脸上抹去，当然，他的手，只能从冯婧的脸上穿过。但就算是这样，顾渊依旧固执地保持着抚摸冯婧的小脸的姿势，一年前离开魔界之时，我一直以为，顾渊是不会爱上冯婧的，因为，他的心中，有一个永远都忘不掉的沈荇。但是看现在这副情形，我才明白，顾渊对冯婧早就已经是情根深种。

“小婧，告诉我，告诉我究竟是上官朔和谁杀死了你？！我要将他们挫骨扬灰！”

“阿渊，我……”冯婧看着顾渊，幽幽一叹，眸中所有的情绪，都化作了浓浓的不舍。“阿渊，上官朔已经死了，这件事情，你不要再追究了，冤冤相报何时了，我只想你好好的。阿渊，我以为，我以为我能够陪你一辈子的，却不料，我们之间的缘分，竟是这么短暂。阿渊，以后，以后我就不能陪你了，你一定要好好地，好好地活着，找一个真心喜爱的女子，好好待人家……”说着，冯婧的身体，就一点点变得透明，她唇角那浅浅的笑意，也是变得越来越模糊。

“冯婧！”

“小婧！”

顾渊伸出手，他努力想要抓住些什么，但是很快，冯婧的身形，就彻底消失，他什么都没有抓到。

“小婧……”顾渊踉跄着倒在地上，他痴痴地凝视着冯婧消失的方向，忽然，他快速地爬到冯婧消失的地方，他伸出手，做出一副拥抱的模样，明明，他的怀中，什么都没有拥抱到，但是，他那副小心翼翼的模样，就像是拥抱了整个世界。

“小婧，你回来……”顾渊喃喃道，“小婧，你回来，你回来，我发誓，只要你回来，我一定会对你很好很好，我不会再欺负你，更不会伤你的心，不管你想要什么，我都会捧到你面前，小婧，你回来，求求你，回来……”

我从来，都没有想过，那般的吊儿郎当玩世不恭的顾渊，也会有这么悲伤的模样，一时之间，我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忽然，我看到顾渊攥紧了手中的匕首，竟是狠狠地向他自己的胸口刺去。

“小婧，你放心，我是不会让你一个人孤孤单单地死去的，我很快就会来陪你，小婧，我很快就去来陪你，你一定一定要等我！”

“顾渊，你脑残是不是！”我一脚狠狠地将顾渊手中的匕首踢飞，靠，顾渊这厮，他竟然想要自杀！难道他不知道，冯婧死去，尚且能够有魂魄留下，投胎转世，可他是魔，若是他死了，真的就是要彻底地消散在天地之间了！“你以为你这么自杀，冯婧就会开心么？顾渊，你这样，只会让冯婧更难过！”

“小婧死了，我活着也没有任何意义。”顾渊看着我，苦笑道，“暖暖，你不懂，我对不起小婧，我和小婧在一起的日子，除了欺负她，我没有为她做过任何事情，我这样的人，根本就不配活在这个世上！”

“顾渊，你算是你想死，也请你先搞清楚一件事情，你是魔，不是人！你若是自杀，就真的要彻底消散在天地之间了，以后，就算是冯婧投胎转世了，你也无法再和她重新在一起！”我看着顾渊，颇为恨铁不成钢地道，“你想要补偿冯婧，想要给冯婧幸福，你若是就这样彻底消失了，冯婧下辈子的幸福，你要让谁给她？！难道，你要让她投入别的男人的怀抱么？！”

“我绝对不会让小婧投入别的男人的怀抱！”顾渊无比坚定地看着我说道，“小婧是我的，生生世世，她只能是我顾渊的女人！”

“顾渊，你不是要死么？你赶快去死啊！我倒要看看，你死了小婧怎么做你的女人！”

“哼！”知道我是故意激他，顾渊一脸别扭地别过了脸，，看到顾渊这副模样，我总算是放心了，不管顾渊的心情如何糟糕，最起码，他应该不会再寻短见了。“暖暖，告诉我，除了上官朔，害死小婧的人，究竟还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