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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华香笑了起来:“那你可真猜对了, 我小时候还真是个胖娃娃呢!”那时候胡爱春担心她一直都是这个胖墩墩的模样,还特地送她去学跳舞,幸好后来长身体抽条之后就瘦下来了,不过小时候胖也有胖的好处,那就是该长大的地方长大了,哪怕瘦下来之后,也比那些从来没长过的强多了。

“后来上学之后呢,就想,我媳妇肯定很聪明,念书念得特别好,老师最喜欢她了,天天夸,那时候男生懂事得晚,老师不都比较喜欢女同学吗?每次老师让成绩好的女同学上去,让她帮忙干什么事,表扬她的时候,我就想,我媳妇在学校里肯定也是这样的。”突然觉得好遗憾,如果能从小就认识她,从一开始就参与到她的人生中,那该有多好。

谢华香笑得更厉害了:“这次你可猜错了,我一点儿也不聪明,成绩也不怎么好,老师从来不爱叫我帮忙,也不夸奖我,我们那儿优秀的同学太多了,根本就轮不上我。”

“这也没关系。”沈庭生说,“后来我的成绩也越来越好了,我就在想,万一媳妇儿成绩不好也没关系,我可以教她。”

这话谢华香是相信的,从这些天他们学习知识的进度来看,沈庭生确实是一个很聪明的学生,很快自己就没法教他,反过来轮到他教自己了。

沈庭生继续说,声音却突然变得有些低沉起来:“再后来,小媳妇在我心目中的样子,就变成一个真正的女人的模样了。”

他的嗓音有些颤抖,可能是今晚的月色太好了,温柔的月光蛊惑这他,从心底里滋生出了不该有的妄念,月色下的小媳妇是那么美丽动人,还有她一呼一吸之间不住起伏的美好,让他的呼吸变得益发粗重起来。

谢华香的脑子也跟着有些颤抖了:“你怎么知道一个真正的女人是什么样子的?”

“我,我不知道,可是他们会说,那些成了亲的男人们。”女人永远都无法想象,一堆男人在一起的时候,吹嘘的话题是有多么的露骨。

谢华香的脑子现在一定是进水了,月光化成的水,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脑子一抽就说出了这样的话:“那你想不想要摸摸看真正有看头的女人是怎么样的?”

这话说道后面半截的时候,声音已经低得如同蚊蚋一般,可沈庭生还是听清楚了,一瞬间,他心跳如擂鼓,全身的血液刹那间分成了两半,一半往上冲,一半往下涌,突然感觉鼻子有点酸酸的,他忍不住伸手去摸了摸,担心不知道是不是鼻血喷了出来。

鼻血是没有,但沈庭生的手却僵住了,因为谢华香大胆地抓住了他的手,按在了自己的胸前。

天地良心!这是沈庭生那只劳作了一辈子,掌心中长满了粗茧的手掌第一次放在如此温暖、柔软又充满了弹性的物体上,那触感是如此的美妙、神奇,似乎有无数的电流,通过那只手掌流窜到他的身上,流经他的全身,每到一处,都能激起一阵强烈的颤栗。

有了这一刻,真的让他马上死了都值得了。

以谢华香的勇气,最多就只能做到这一步了,偏偏沈庭生也是完全不敢动,维持着这样的一个姿势,两人呆呆的僵持着,只有越来越粗重的呼吸表明,这两个还是活人。

“你们还不睡觉,在这干嘛?”不知道过了多久,万籁俱寂之中突然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

两人都吓了一条,沈庭生赶紧缩手,动作幅度太大,一不小心还从石板上掉了下去。

“是幺妹呀!你怎么了?”

“我上茅厕。”沈丽华揉着眼睛说,“你们在说什么呢?”

“哦,我们在说……”情急之下,居然真的被谢华香想到了一件重要的事,“我们在说你卫青哥他娘的事呢!”

“哦!”沈丽华点了点头,自去上茅厕了不提。

“卫青他娘怎么了?”沈庭生手忙脚乱地爬起来,假装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地岔开话题。

“哦,是这样的,本来你一回来我就想告诉你了,差点忘了,之前幺妹不是去他家借石磨磨米粉嘛,她说看见卫青他娘的肚子鼓起来了。”

“不可能!卫青他娘不是这样的人!”沈庭生也不能免俗,一听到肚子鼓起来,首先想到的就是怀孕这方面,“你别让小孩子乱说!”

“你别着急呀,我也相信她肯定不是这样的人,可肚子鼓起来不一定就是怀娃娃了呀,我听说有很多病症也会造成这样的情况的,前些日子不是听王卫青说他娘身体有点不舒服吗?我就担心她是不是病了,肚子都鼓得看得出来的程度,这病肯定不轻了,我就想让你劝劝他,尽快带他娘去县城医院检查一下,别耽误了治疗。”

沈庭生点点头:“是这个理儿,行,我明天就去跟他说,卫青是他娘一个人一手拉拔大的,跟他娘的感情很深,万一他娘要是出了什么事,他肯定会很难受的。”

沈庭生的声音变得低沉起来,脸色也有些沉重,也许也想起了自己,都是一样的苦命人,自己还有阿婆和妹妹,可王卫青的娘要是没了,他可就是真的孤家寡人一个了。

沈丽华已经上完茅厕进屋睡觉去了,谢华香伸手轻轻覆在了沈庭生的手背上:“不用太担心,现在医疗技术很先进的,发现得早,不会有事的。”

沈庭生翻转掌心用力地握紧了她娇柔的手掌:“香香,有你在真好,对了,你不是一直都想知道我家以前的事吗?我这就跟你说。”

谢华香确实很想知道,可是如果提起这些事情会让他难过的话,那她宁愿不听:“要是会让人太伤心的话,那我就不听了。”

“不,我得告诉你,这里面也关系到彭月她爸,如果我现在不给你说清楚了,往后你再听到什么风言风语,再怀疑上我,那我岂不是亏大了。”

谢华香“噗嗤”一笑:“好吧,那你说吧,我听着呢!”

小的时候,沈庭生的生活跟村子里其他所有的小孩都没有什么两样,虽然家里穷,总是吃不饱饭,但那个时候,家家户户都是一样的,总之就是一户特别普通的农户人家。

沈庭生他爸那一辈,一共有三兄弟,他爸排行老二,本来应该是上下不着地的那种,可是从小他大哥性子就不好,惯会偷奸耍滑的,小弟也是跟大哥差不多一个德性,独独只有这个老二长得根正苗红,大好的社会主义接班人,所以沈庭生的爷爷奶奶最喜欢的也是这个二儿子和儿媳妇。

当初跟城里的谢家定下的婚约,也是想都没想,就给了这个二儿子唯一的孩子,沈庭生。

沈家大哥和小弟不是没有怨言的,这心里生了不满,家庭就没法和睦起来,镇日里指桑骂槐、明争暗斗的,闹得家无宁日,沈家爷爷一气之下,就分家了,家里所有的屋子、粮食和家具,统统都一式三份,分给了三兄弟。

所以说沈家爷爷也是个厚道人,全部家产都分给了三兄弟,也没想着给自己和老婆子也留下一份儿,当时是这么说好的,两个老人轮流由三兄弟奉养,家里的屋子本来就不够住,他们老俩口也就不多占一间屋子了,就在灶房的柴禾堆旁边搭了张简易的木板床,凑合着住,吃饭就轮流跟着三兄弟吃,一家吃一个月。

本来好端端的,日子也就这么过下去了,沈庭生的爸妈还给他又添了一个妹妹,虽然只是生了个丫头,但一家人也是真心欢喜,心疼得不得了。

谁知道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那天生产队组织社员们上山开荒,突然变天下起了暴雨,大伙儿匆匆往山下赶,到了山下一清点人数,所有人都好好的,唯独少了沈庭生他爸妈。

雨停之后,队里组织社员们到山上找了大半夜,这才在一个崖底下的沟沟里找到了从山上摔下来的两个人,幸运的是这两人都还有一口气,大伙儿赶紧把人送到了乡卫生所。

乡卫生所的赤脚大夫一看就慌了手脚,这伤太严重了,他治不了啊,张罗着要送到县城的医院里去,可是上县医院看病那是要花大钱的啊,这钱谁来出呢,队里出吗?

按理来说,沈庭生他爸妈是在参加队里的劳动的时候出的事,这钱肯定应该是由队里来出的,可是这时候有人不愿意了,他说找到人的地方离队里干活的地方可远着呢,要真的是在队里好好干活,怎么会跑到那边去呢,你看队里其他的人可都好端端的,偏生他们就出了事,怕不是他们自己偷懒去了吧,这事儿怎么能算到生产队的头上呢!

这钱生产队不能出。

这话一出,引来了好多个人的附和,队长没有办法,只好找人调查,问了几个当时在他们附近干活的人,闹明白了,原来沈丽华出生之后,她妈的身体一直不怎么好,没有奶水给她吃,小丫头饿得跟只瘦巴巴的小野猫似的。

沈庭生他爸心心念念想要在山上弄点好吃的给媳妇补身子,产了奶好养活自家闺女,刚好遇上了一只野兔子,他一时兴起,就追了上去。

才追出去不多久,就遇上了暴雨,旁人也没在意,急吼吼地就往山下赶,直到后来发现人不见了,才想起来他可能是追兔子的时候遇上大雨,脚下一滑掉到崖下去了。

至于他媳妇,大家都估计是去找他的时候也一不小心摔下去的。

第63章

这么一来,这件事故就不是生产队的责任了, 经过队长和社员们紧急开会讨论, 得出的结论是生产队里不承担沈庭生爸妈去县城医院医治的费用。

听到这里, 谢华香简直义愤填膺:“他们怎么可以这样,那是两条活生生的人命啊!”

沈庭生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 握着她的手又紧了一些:“其实也怪不得他们,他们都是穷怕了,那个时候, 人命真的没有那么值钱,而且当时公社卫生所的赤脚医生也说了, 我爸妈伤势极重,就算是送到医院, 恐怕也只有一成救回来的机会, 就算救回来了, 也很有可能一辈子都动弹不得, 那钱就相当于扔水里了, 这钱花出去了拿不回来, 到时候分红分到手的就少了,谁都不愿意。”

现在时过境迁, 沈庭生能说得平静,可是当年他只不过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父母就是他的天,他哪能承受得住这样的结果,他哭得嗓子都哑了, 跪着求生产队长救救他爸妈,可是当时那年纪已经不小的老队长只能红着眼眶摸着他的脑袋说:“孩子,这都是命啊!”

哪怕身为队长,也不能违背全体社员的意志,私自处理队里的财物,老队长只能自掏腰包,拿出自己家里的积蓄塞给沈庭生:“庭生娃,往后带着你妹子,好好地过日子,咱们村里这些人,都会看顾着你们的。”

除了老队长,其他几个跟他爸妈交好的乡亲们也都悄悄地给他塞了点钱和粮食,可沈庭生他想要的不是这个啊,他想要的是把他爸妈送到医院救治,想让他们活过来。

他把别人塞给他的钱凑在一起数了数,他不知道送到县城的医院要花多少钱,可是他想,只要他去求人借钱给他,一家家一户户地求,总能凑够这个钱的吧!

这时候他突然想起,他大伯家里应该是有钱的!

他大伯娘是邻村嫁过来的,有个大哥在县城里当工人,家里的条件还可以。

他大伯娘能生,嫁过来之后一口气生了五个孩子,过年的时候还在念叨呢,分家之后家里的屋子不够住,他们夫妇俩带着五个孩子就挤在两间屋里,其中最大的两个儿子和女儿都已经大了,还挤着住在一起不像样,而老二家只有两个孩子,其中一个还是奶娃娃,也占了两间屋。

言下之意,就很有点儿不满的意思。

过了没多久,大伯娘就在家里敲锣打鼓地说,她娘家人心疼闺女,舍不得让她住得那么憋屈,特地给了她不少钱,让她张罗着多盖两间屋子给孩子们住,可是这些孩子也是老沈家的种啊,盖房子的事总不能只让她娘家一头出力。

所以大伯娘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让沈家爷爷奶奶再给他们一笔钱,凑在一起好盖房子,可是当时沈家爷爷奶奶是拒绝了的,说好了分家,所有家产都是三兄弟平分了的,怎么可能又倒回头来问两老要钱,要是给了你一家,那其他两家要不要给了?

再说了,两老分家的时候是一点私心也没有的,啥都没给自己留下,这会儿就算是想给,也给不出来的。

所以,大伯娘如果不是在吹牛的话,那她现在手里,或多或少都是有点儿钱的。

于是沈庭生就求到了大伯娘的面前,沈家爷爷奶奶也帮着他请大伯娘帮这个忙,大伯娘一听他要借钱送他爸妈上县医院就瞪大了眼睛,生产队都不愿意出钱的事,让她出钱?

她想要钱的时候就说已经分家了,各顾各的,现在人家要钱了,就想来扒拉她手里的,当她是傻的吗?她也不想想,她要钱只是想盖房子,不是多急的事,就算现在没有,多攒几年也能攒出来把房子盖上,可是这人命关天,耽误了时间可就救不回来了啊!

可他大伯娘不是这样想的,她就记得赤脚医生的那句话了,就算送到了县医院,救回来的可能性也很小,就算救回来了,那也是一辈子等着人伺候的废人。

那她借出去的钱谁来还?指望沈庭生这半大小子,还是那个还在喝奶的黄毛丫头?要真的借出去,她这钱才叫扔进了水里呢,她家这辈子都不要指望盖新房了。

当时沈庭生也是个硬气了,为了救爸妈,其他什么也顾不上了,行,她不是想要房子嘛,那就把房子给她!

于是沈庭生用分给自己家的两间屋子,再加上屋里所有的家具物件,换了他大伯娘手里的三十块钱。

谁都知道这回他大伯娘是占了沈庭生的大便宜了,就这三十块钱,哪里盖得了两间房啊,这下她房也不用盖了,家里也住得宽敞了。

而且她还特地叫了生产队长过来做了见证,双方签字画押,沈庭生把那两间屋子抵给了他们,拿了钱就得搬出去,不能反悔的。

沈庭生得了这三十块钱,当即就请村里的人帮忙,用牛车把他爸妈送到了县城医院去救治,可是当时医院的人一看,这人已经是进气少出气多了,救回来的机会不大。

农村人又是最蛮不讲理的,他把人送到你医院来,你帮他把病治好了,他们可能会偷偷跑掉不交钱,害得当班的医生和护士们只能自己掏腰包补上,要是人没治好,那就惨了,他们可不管人送进来的时候就剩半口气了,而是把责任全部怪罪到医院的身上,不但不交钱,还要来闹,闹着要医院赔钱。

医院里的医生们这种事情见得多了,早就没有了什么恻隐之心,见这两个病人救治的希望不大,看他们的人又不像是交得起医疗费的样子,当然不肯收,挥挥手让他们打哪儿来回哪儿去。

这个时候,是彭月的父亲出面找了院长,医院这才收治了沈庭生的父母,所以沈庭生对彭月他爸是真的心怀感激,一直将这份恩情铭记在心,等他自己有了能力之后,不管家里再穷再苦,也要剩下来每年给彭家送礼。

这也是他坚持要跟谢华香说这些的原因,他这些年特别亲近彭家,村里不是没有人说闲话的,而且这些闲话也说得特别难听,无非就是沈庭生看上了彭月,想要攀上高枝,通过她从彭家得到什么好处什么的。

沈庭生让谢华香相信,不管他做了什么,原因都仅仅是因为他想要报答彭月他爸的恩情而已,从来没有想过要从他家得到什么好处,也跟彭月没有任何的关系。

谢华香自然是信他的:“嗯,那后来呢,送到医院里,伯父伯母怎么样了?”

可惜啊,到最后钱是花了,人终究还是没有救回来。

谢华香听得心酸极了:“你大伯娘也太没有人性了,那好歹也是自家兄弟,自家亲侄子啊,她竟然也做得出来,别人都不说她闲话的吗?”

“说是肯定会说的啊,可是说点闲话有什么,时间一长,就啥都忘了,那两间屋子却是让她实实在在地得到了好处的。”

“那她这样对你,你恨她吗?”

沈庭生沉默了一会儿,忽然换上了一种轻松点儿的语气说:“恨有什么用?与其花心力去恨别人,还不如努力让自己生活得更好,再说了,我毕竟也是拿了她的三十块钱,才能够把我爸妈送到了医院,不过结果怎么样,我总是尽力了,如果当初没有这三十块钱,眼睁睁地看着唯一的一点希望就这样破灭掉,我肯定会更不甘心,更后悔难过一辈子呢!”

谢华香心疼地抱住了他,她就知道,她找的是一个心地善良、胸怀宽广豁达的好男人。

“那后来呢,你们是怎么住到破庙里去的,阿婆又是怎么跟你们住在一起的?”

当初沈庭生把屋子给了大伯娘之后,他大伯娘碍于舆论的压力,没敢立刻把他们赶走,直到办完了丧事,才明里暗里催促个不停,沈庭生是个有骨气的,当即就背了妹妹,拎着两个人的一点破烂衣裳,离开了沈家。

一直到走远,他都没有再回头看一眼,从那时候开始,那里就不再是他和妹妹的家了,他要凭自己的双手,拼了命要给自己和妹妹挣出一个家来。

村里没有其他的容身之处,沈庭生只能带着妹妹住到了山脚下的破庙里,那时候的破庙早已荒废多年,流传着各种各样的鬼神传说,平时村里的小孩子们都不敢来这儿玩的。

沈庭生进到被打砸得不成样子大殿里,大殿阴森森的,断了脑袋的神像目光诡异地盯着他,他忍不住腿脚都有些发抖,但这毕竟是一个能够遮风挡雨的地方,他硬撑着给自己兄妹俩清出了一个能容身的地方。

沈家爷爷和奶奶经历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丧子之痛,又因为长子和幼子的不孝而气得病了过去,只恨自己当时太傻,竟然将所有的家产都分了下去,没有给自己留一点儿,现在他们俩想帮帮这两个可怜的孙子孙女都没有办法。

到最后还是沈家爷爷想出了一个主意,他们跟着两个孩子一块儿住到破庙里去,让那两个不孝的儿子每个月按照赡养老人的义务,给他们俩送口粮。

之前那两个儿子不肯出钱救自家兄弟,一个当大伯的,居然还趁人之危,谋了侄子的财产,这事儿虽然有人说闲话,但说得还不算太厉害,毕竟他们是分了家的,帮是情分,不帮,也奈何不了他们。

最重要的是,不让生产队里出钱给沈庭生他爸妈治伤,那是队里大部分人一起投票出来的结果,如果骂沈家那两兄弟没良心,相当于也是在间接打自己的脸,他们这些人岂不是也没良心嘛!

所以沈庭生他爸妈真的没救回来,有不少人其实是偷偷地松了一口气,看吧,不是我们不愿意救,这根本就是救不回来的嘛,就算花了钱那也是白花的,这庭生娃也是个傻的,留着钱跟房子好端端地过日子比什么都强啊!

但是沈家兄弟如果不赡养爹娘,那却是全村人都能指着他们的脊梁骨骂的,所以,沈庭生他大伯和小叔两家人,尽管心不甘情不愿,也不得不每个月扣扣索索地把两老的口粮送过来。

两老就是靠着这样,好不容易把沈庭生两兄妹给拉扯大了,直到沈庭生可以独立去生产队上工,当重劳力挣高工分,日子这才过得松快了些。

可惜沈家爷爷一辈子熬得太辛苦了,松快的日子还没过两年,就一病不起,留下让沈庭生去退亲,不要拖累谢家闺女的遗言之后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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