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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魁祸首果然乖乖的又让怀中人松了口气。
“不行了...”
这回沈祇低首之时轻轻道了句:“我也不行了...”
扶着眉儿腰身儿的手,像是初生婴儿寻求生命之源似的,就那么找到了归宿。
绦带又被拽了拽,沈祇却是不想再放过眉儿,没有退后放她喘口气,而是脑袋搁置了她的脖颈处,她的脖颈都有了细密的汗,中秋的夜里哪里还会热了,看着那耳垂小巧可爱,还犯着红色,沈祇扯了嘴角,张了嘴跟品尝糖果似的,一口含了去。
唔...果然是甜的。
眉儿却是腿软了,靠着树干根本不知道如何是好,沈祇贪恋她心口的温度,没来得及扶,眉儿就那么瘫软的坐到了地上。怀中一空,冷风一吹,沈祇也清醒了一些。
低头一看眉儿的面容,脖颈,以及领子露出的皮子都粉了,半蹲下身,抬手敲了敲眉儿的额头,抿唇笑道:“有些没出息了。”
被笑的人根本羞的抬不起头来,捂着脸根本就不敢看沈祇。
其实阿蛮那酒壶里的东西有些药劲儿,却不是那么厉害的,沈祇原是想着上山一趟哪怕在密室门口呆着心里头感觉离眉儿近些聊以慰藉便可,山风一吹,这药劲儿一个时辰熬熬也就过去了,没什么大影响。
没想到,药劲儿正猛的时候心上人却这么出现了,那是没办法控制的。
眼下,药劲儿其实已散去了大半,沈祇却没打算放过眉儿。
他理了理衣摆靠着树干坐到眉儿身侧,伸手直接把眉儿抱到了自己腿上,一手掐着她的腰,一手又去掰她捂着脸的手,声音三分笑意七分蛊惑道:“让我看看你的脸,许久没见,想的紧了。”
第56章 、想得远
他的手的热度似乎是退下去了许多, 没了那么吓人,却还是残留着灼热,不明白今日怎么想你这种话都这么顺口说了出来, 眉儿捂着脸还在回想刚刚他低头时候模样, 任沈祇掰那手掰了两次, 愣是没掰下来。
沈祇也就不勉强了,长夜漫漫,温水煮青蛙火候还是小些比较好, 双手没再执着于她的手腕子,胳膊顺势下滑至她腰侧, 那肩处两弯新月撩人, 盛着月光,诱得人想去舔舔。怕吓到眉儿, 沈祇自然是没唐突,只身子全然将眉儿拢到了怀里,轻轻亲了口她的侧脸。
这亲昵便是这般的,头一遭总是要跨越千山万水, 等跨过去了, 再有些亲昵就方便许多。沈祇又去亲她耳垂, 在她耳边轻声道:“这姜色极是衬你。”
“唔...”
“今日这领子为何也低了这许多...”沈祇的语气不是疑问, 而是陈述。
眉儿羞赧, 捂着脸瓮声瓮气道:“反正低了高了都是我高兴的, 和你有什么关系。”
眼下的这话和那日负气而走又是两个感觉, 上回是真生气,眼下这倒像是故作了姿态, 生怕泄露了什么的心虚,沈祇憋笑, 清浅的笑声就在眉儿的耳边飘荡。
那点儿气息烧得心里也发烫,然后就听沈祇又轻声道:“胳膊别挡着。”
“你要干什么。”
“嗯...刚不是...摸了...”
“你什么时候摸了的,我怎的不知道?”眉儿一急,手都直接给放下了,一侧头就看见了沈祇的耳朵,这一看难免就想起他这耳朵被阿蛮也咬过,也是当下境况勾人,眉儿有些大胆的也一口含了上去。
殊不知左右耳还得分分,这含的左边耳朵可不是和上回阿蛮咬的那只给错开了么。
沈祇身子一僵,他不动了,眉儿就又感受到了那匕首,身子微微退后有些恼道:“我真不知道你来见我还随身带着匕首做甚。”
“是得随身带着的,不随身带着我就会成了半残之人。”
“这又是为何?”
沈祇含笑摇了摇头,又道:“胳膊挪开些。”
“作什么了,羞人的。”眉儿不愿意,胳膊一拢,看着沈祇的眼神都带着几分羞:“刚你什么时候摸了我怎么不知道的,你可别诓我。”
“那会儿你都受不住了,自然是没注意到。”沈祇抚了抚她的脸,声音更轻了去:“我只是情难自禁...”
眉儿觉着好笑:“以往也没见着你情难自禁。”
“话也不是这么说的。”
“为何不能这么说。”
沈祇拢着她,左手五指穿过她垂在肩侧的发丝:“我可能不大聪明,明了些事情耗费了许多时日,想着怎么对你才是好了,又耗费了许多时日,后来想想许是也不需要那么多思绪,跟着心走了就是了。”
“你说归说,你手乱窜什么。”
“情难自禁...”
“哪有你这样的。”眉儿见沈祇眼里还有几分委屈的,以前说的眼如深潭,这哪里还是深潭了,对着周氏他也没如此过吧。
眉儿腰身儿又被沈祇紧了紧,身子就高了些,一高再低头看沈祇之时就觉他那眼里带着讨好意味,双睫那般的长,眨了眨,瞳孔全然映衬的就是自己的身影,这会儿瞅着沈祇怎么觉着是跟个撒娇的小狗似的。
发丝缠绕在他的手指,鼻尖都是他的药草香气,眉儿身子软了软,声音又柔了几分:“我还是不大明白的。”
“不明白怎么突然就如此了,你这般忽冷忽热,我心里没什么底。”眉儿低了眉眼,没再看那双总是让她为之疯狂的双眼,低声道:“我有时候想着,你还不如就一直冷着,也好过我这心七上八下的。”
“好比上回吵了架,隔了这许久,见面又这么热络了,让我心里好生没底。”
眉儿兀自说着,沈祇左手又轻轻捧了她的脸,这回再亲过去,嘴里还带着含糊的呢喃:“何曾冷过...我哪里舍得...”
唇齿纠缠着,那话是真是假,还是醉意作祟,眉儿如何分辨的出,只他轻轻用唇边去摩擦自己的嘴角之时,动作是那么的温柔,抱着自己的那眼神是那么的柔软,眉儿眼睫轻颤,整个身子都好似陷到了云朵里。
“你如此让我心神不宁...”沈祇埋首在其颈侧,清浅的气息混杂言语。
眉儿身子不自觉向后仰,又被沈祇扶住,他又呢喃:“眉儿,你是欢喜我的吗?”
“嗯...”
耳朵被咬了一口,眉儿轻声道:“欢喜吧...”
又被咬了一口,知他不满意这回答,眉儿又道:“欢喜的。”
“有多欢喜。”
“总之是比你喜欢我的多了多的多。”
回应眉儿是耳边的笑声,不知道脖子有什么值得他流连,鼻尖蹭着耳际的肌肤都发痒,眉儿还想伸手去推,手腕被他捉住反剪到了背后,嘴角便又被他含了去。
“幸好...”
沈祇这轻轻二字,不知道是幸好了什么,亲昵处的气息缠绕,少年放肆了情意,怀中人的乖顺满足了内心的不安,却不知这乖顺便如开闸泄洪,往后只会滋生爱意,却再无法收回。
情爱之于凡人,便如毒药,哪怕只能饮鸩止渴聊以慰藉,但仍心甘情愿沉沦。
眉儿却觉这夜像梦,她是如何在沈祇怀中睡着的都不知道,只记得后来累了,沈祇便抱着她,哄着她,拾起了月衍一遍一遍用五指给她梳着头发。
三千发丝散落在紫衣之上,参天之木感受到了秋意,散落了几片落叶,那落叶在明月注视之下,泛滥着银光飘飘荡荡至紫衣身侧。
好一副山中景,好一对有情人。
夜色笼罩,星辰漫天,天地之间便仿佛再无旁人。
沈祇看着半趴在自己腿上已然入眠的眉儿,嘴角笑意未褪,身子也放松着靠在了树干上,他手无意识的摸着她的发,眼睛却毫无睡意的更亮。
情意翻涌之时收不住,真当捅破那层窗户纸发觉也并不难,如果可以沈祇想着是不是来年就可以娶眉儿为妻。明年自己便有十八,眉儿也有十七,不算小了。
成亲之后再看天下局势,上路寻亲便可提上日程。
如若顺利,是不是弱冠之时,也能生个娃娃。
想得越远,便越发觉着日子有意思,从前觉着稀松平常的世间万物,在此刻都变得可人了。
第57章 、打脸
中秋之后, 眉儿没有在沈祇预料之中的不再闭关,甚至中秋之后,沈祇就没再见到眉儿了。
心有焦虑, 明显的谢怀夕都能看出来。
而八月十五当夜, 谢怀夕回小榭正好碰到浑身湿透的阿蛮回来, 小姑娘大半夜的不睡觉,身上还沾了点儿水草之类的,谢怀夕自然要问。
他与阿蛮相识年月算是很长了, 阿蛮也一向拿谢怀夕当好友,当兄长看, 一肚子委屈混着泪水都贡献给了谢怀夕胸前的衣裳。
谢怀夕有些无语:“先不说童养媳不童养媳这事儿, 他二人乱世里头讨生活不容易,说是兄妹确实更易行事。然后你这...你再欢喜了那小子, 你也不能下药啊,这不是拿自己名节开玩笑么,我看沈祇那小子,你当真成事儿了, 你以为他会娶你?说句难听的, 为了不让眉儿知道, 说不定他做个局, 直接毁尸灭迹了, 到时候你那哪里哭去。”
阿蛮擦擦眼泪, 觉得谢怀夕夸大其词:“沈祇怎么可能是那种人, 真成事儿了肯定是会娶我的。”
谢怀夕不耐烦的摆摆手:“我在岙州城外的山上碰到沈祇的时候,不过唐突了眉儿, 唔...”谢怀夕觉着有点不好意思还是继续道:“当时差点儿看到眉儿洗澡,眉儿跑的快没给我解释的机会, 然后沈祇就寻过来了,当时你是不知道,匕首,那匕首差一点直接就要割了我脖子,要不是我嘴巴快,真死了也说不定。没死也被他揍了个够呛...”
“当时他那一身杀气啊,真的,我觉着你幸好是没成事儿,所以才只是被一脚踹到了水里,那溪水虽说不深,但也没多浅啊,我问你,你掉下去之后他有拉你的意思吗?”
阿蛮摇摇头:“他扭头就走了,一句话都没说。”
“那你再想想,那夜眉儿玩水,他架弓射箭可有一点犹豫?”
“没...没有。”
“那不就成了,那小子下手狠的,和我师父有的一拼。”谢怀夕说罢脱了自己的外裳给阿蛮挡了狼狈,还有点老父亲的唠叨:“你啊,别想着沈祇了,两条腿的□□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还不好找吗?眉儿是他童养媳,就算不是,他也不一定看得上你啊,你说说你还生眉儿的气,至于不至于,你哪里就这么小气的人了?”
阿蛮拢了拢衣裳,有些骨寒,她回想当时沈祇发觉那酒不对劲的时候,那眼神确实不同以往,靠近之后,那一脚也丝毫无脚下留情。那一瞬阿蛮觉着自己在沈祇眼里别说是女子,怕是连个人都算不上的。
他眼里无厌恶,只有冷漠的置身事外,仿佛掉入水里的不是他认识的人,更不是什么生灵之类的,那样子的沈祇是阿蛮没见过也没想到的。明明是那么温柔的人啊,怎么能这么冷血。
当下听谢怀夕说完,阿蛮又生了后怕,觉着自己还是天真了些,谢怀夕说的对,万一压根儿就不会娶她呢?那说是杀人灭口阿蛮还是觉着不至于,不过这么一遭,那对沈祇的心思算是灭了个八成。
剩下的两成则是痴念妄想,她自己也知道和沈祇是不可能了。
不过却也不大想走,她想等着眉儿下山,好好问问眉儿,为何要欺瞒自己。心里嫉妒讨厌她是一回事儿,但阿蛮还是想听眉儿说个清楚。
是以阿蛮不但没走,反而是更自在的住下了,那事儿阿蛮干了就干了,也没觉着多亏心。沈祇一脚给她踹河里,她都还没发怒呢,觉着是扯平了。
换个说法,阿蛮是真心欢喜沈祇,得不到,也没想着要毁掉。
这两日沈祇面容不大痛快,对着医书药材,还有那吓人的五毒,动起手来一点情绪都看不出,也是瘆人。
谢怀夕让阿蛮别管这事儿,打发走了阿蛮,才关了药房的门。回头见沈祇站在窗前,薄纱青衣,银冠在细碎光影之下折射了冷,瞧他侧脸看不出情绪,手上正拿一小钳子钳住了一蜈蚣,像是怕看不清蜈蚣的纹路和挣扎的蠕动,举到光下微微眯了眼睛细细看着。
下一息,似明了这蜈蚣无毒,抓错了,又轻柔的将那蜈蚣从窗户处放走。
这前后举止,该说是这人冷漠还是慈悲。
谢怀夕绕过身前铺设药草的桌子,走到沈祇右侧,将困住五毒的药罐子盖上,开口道:“你这两天怎的了,看着让人怕怕的。”
“你这话有意思。”
“你别是恼了阿蛮,结果阿蛮不走,心里窝着火,觉着眉儿还闭关就是因为阿蛮。哪怕心里头也知道她不下山怪不到阿蛮头上,但还是怪罪,然后憋着火儿想着怎么让阿蛮吃了教训赶紧下山吧。”
沈祇抿唇,有些想笑,眼神却有点亮:“为何这么说。”
“你少来,我看你偶尔看阿蛮那眼神...没说你想杀人灭口都不错了。”
“胡言乱语。”轻轻柔柔一句话,沈祇转身绕过谢怀夕:“师兄操心这些,不若和我说说这医书里头我标记的地方,还不大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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