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少年如星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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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落日余晖下的少年迷住了，愣愣站在门口，邱晓往里探了头，看到是余承启，“承启哥哥，”邱晓轻声叫他。

余承启回过头，说，“邱晓也留在宿舍了啊？”他笑了笑，“你们去哪里了？”他问我。

“去图书馆了。”

我对着余承启一贯话少，邱晓看到他倒是很高兴，毕竟如果没有余承启，邱晓不但没有办法读书，连住的地方都没有了。我把手里的东西放下，给自己倒杯水喝去。

余承启就和邱晓聊天，问邱晓怎么样，家里有没有改观，邱父邱母现在身体怎么样，末了他指着画架上的画，说，“邱晓，你现在画的越发好了呢，这画可真美，我从没见过这么好看的蓝色。”

那是我画的一幅星空，想着心里最好看的颜色画的，说不定是想着余承启给我的感觉画的吧，既冷，又温润，高远，无法触及，又笼罩着无处不在，亘古不变。

“哪儿啊，”邱晓笑着说，“好看吧，这是冬冬画的。”

余承启惊讶极了，他问我，“你学过画画？”

“没，正在学，邱晓在教我。”我有点不好意思。

余承启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光，我认出来了，这是赞赏的光，就像画里的星光一样，我心里波澜起伏。

“画的真好，你很有天分。”他说，“对了，我是来拿这个给你的。”余承启从背包里拿出一张纸，是那天董小宛找茬的时候我掉的草稿。

“这上面做的都对啊，可是为什么你成绩那么差?”余承启不解，他不会认为这是我作弊用的，而且这确实是我的笔迹。“就算你只做了这些，也不该是那个分数。”

我被全科零分的处理已经下来了，但在这之前我的成绩也公布过，余承启居然留心了。可是我被判作弊，检讨书还贴在公告栏上呢，余承启也看到了，他不相信我作弊？

我说，“全科零分，没有什么好说的。”

余承启笑了，他说，“你还在意这个？”

我说，“我不在意，但是毕竟丢脸。这可是在全校人面前承认自己作弊呢，这样一来所有人都会觉得我是个不诚信的人，名声简直不能更差。你真的相信我没有？”

余承启说当然相信啦，考试作弊的通常都是中等成绩的学生，最好的和最差的，有什么好作弊的呢?而且他看到这张草稿纸就深信不疑，说，“冬冬，你进步真的好大，我没想到你这么聪明，看到的时候很惊讶。”

但是他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做还考倒数的成绩，“你是不是怕锋芒太盛，进步了被欺负？”他这样问我。

我没想到他还能这么了解我，一下子就说中了我的想法。居然还说他相信我，我觉得意外，但是听他的语气又觉得意料之中，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余承启今天看我的眼神比往常要明亮，明亮的我以为我画里的星光落进了他的眼中。

我和余承启见面的次数其实不算多，每次见面我都十分狼狈，这样静静的看着他是从没有过的事，我突然注意到余承启有双特别好看的眼睛，不是很大，细长深邃，但却很亮，像蒙着一层湖水，安静的像一汪池塘，此刻池塘里有点点星光。

他问我，“你进步这么大，想不想试试考大学？”

我心里一动，我当然想，“可是我底子差，补起来比较难，虽然进步了一点，但是还是有好多不会的呢，有没有机会问老师，也没有同学愿意帮我，只有邱晓能帮帮我，我们又不在一个班。”这确实是我苦恼的事情。

因为在会所上班，我们在宿舍的时间很有限，邱晓自己的功课时间也很紧张，我真不好意思打扰他。所以不会的只能自己去反复的看书，吃力的很。

“那暑假你有空吗?我可以每周过来一天和你一起学习。有不会的，也许我能帮你呢？”余承启的成绩非常好，特别是我薄弱的理科。他说的很谦虚，和我一起学习，就是帮我补课的意思嘛。

我当然很高兴，但是我也怕惹事，犹豫着不敢答应，他说，“别怕，我不会告诉别人，好不好。”

我真不知道怎么感谢他对我的照顾，他说，如果真的要谢他，不如画架上这幅画送给他。

画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想要十张八张我也可以画啊！

余承启拿到画很开心的走了，我和邱晓整理了要去会所。余承启不知道邱晓也去会所上班了，不然刚刚这点好印象恐怕又要灰飞烟灭，他大概会觉得我带坏的邱晓?

其实如果没有余承启，我也许能和邱晓一样想，虽然我知道，我和余承启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他帅气英俊，家境富裕，心肠又好，我根本配不上他，但是他的眼睛里的星光还是落进了我心里。

我不能自甘堕落，虽然我确实该做的时候还是回去做，接客依然要接，我不可能变回什么良家女孩了，但是我的心不能放弃，他多次救我，又让我上学，还替我解围，我没什么可报答他的，保护好自己的心里那一点纯真，这算是对他救我的报答吧，我对自己说。

我们都发现，乖乖听话，刘姐就不会怎么我们，还会让司机接送我们，甚至偶尔太累请假都可以。伏低做小换平安的事情哪里都一样。

余承启带给我的那点温暖还没有散尽，我又要去做他厌恶的事情了。

总是这样，我刚打算铁了心接受自己的命运，这剩下的一年里乖乖做个小姐，使劲赚点钱留作大学的学费，结果余承启就出现，让我觉得之前的想法实在阴暗，我不能放弃自己，结果我心里又千万般的不情愿。

做人要是都想邱晓那样纯粹就好了，不摇摆，不奢望。或者让我人格分裂一下也行啊，晚上的我和白天的我不是一个我。

想想而已，该陪笑的时候还是陪笑，我坐在一个陌生男人腿上，他喂我喝酒，角度不对流出来不少，这红色的葡萄酒沿着我的脸颊往下淌，流到脖子上，我本来就白，又擦了粉，映的这酒红的像血一般。

我娇嗔着说讨厌，心里只想回去洗洗，我不喜欢酒的味道。

男人放下酒杯，沿着葡萄酒流下的痕迹舔我，我一阵恶寒，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舌头温暖湿润，还肥厚，好恶心，可是我不敢推开他。

包厢里的其他人都在笑，说，“刘总好兴致。”

我真的不能理解这些男人为什么喜欢在人前做出这些事，这难道不应该关上门黑灯瞎火的秘密进行吗？！我推他，他以为我害羞，更加的高兴。

年纪小真的有的时候还是一块挡箭牌，年纪小，所以害羞，客人不会知道我是恶心，只当我是不好意思。如果他们知道我脑袋里真实的想法，估计我早就被关进小黑屋打死了。

他们玩的开心，叫人清理了茶几，把我放上去，我今天穿的是一条抹胸紧身的包臀裙，那个刘总确实会玩，他们往我的裙子里面塞钱，然后叫我跳舞喝酒，跳舞的时候钱不许调出来，如果掉了，掉出来的钱就给包厢里的其他姑娘。

所以我整晚就是整个包厢的视觉核心，他们看的很嗨，我跳的很尴尬。

我本来就是有点平板的身材，瘦的有点撑不起那条裙子，如果是丰满一点的身体，卡的紧一些大概钱会掉的少一点吧。看到掉钱，我就觉得可惜。

这一晚上我折腾的好累，虽然没有做什么，但是塞着钱跳舞，还不能跳掉下来，确实挺累人的。结束以后我从身上抽钱下来数，即使掉了不少，身上还留着不少，这都是小费，不用上交的，数一数，差不多有一万多，这个刘总出手也大方。

回去的时候还是一身酒气，其实我没有喝多少，都是洒在身上的红酒，邱晓已经回来了，她心情不太好，坐在床上，我进门都没有和我说话。

我叫她。

她转过来，脸上还有被攉的红印子，一边肿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