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3 苏珊娜的审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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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小强哀声长叹，心中为埃尔森可惜，为之前恶意揣测而愧疚，本以为埃尔森找上自己另有所图，没有想到这个只有十六岁的孩子真的如他所说的那样始终为了延续人类种群的崇高理想努力，一个十六岁的孩子被俘着能让大多数崩溃的压力，孜孜不倦的为理想奋斗，相比他，张小强自己都觉得有些惭愧，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只有自己最了解，绝非埃尔森所说的救世主，更不是带领人类走向光明的英雄，他只是一个懵懵懂懂的伪宅男，偶尔闲暇都不敢相信，仿佛梦幻一般不知道是这么走到今天的，而能支持他走到今天的也不是什么历史使命和命运光环，只是他想要活的更好一点而已，一切的一切都是被逼出来的，先是丧尸，后是黄金狼旗，再后来是新纪元，现在又是该死的海洋生物，就如死循环一般，让他一刻不得安生，最让他纠结的是杨可儿还在医院里躺着，他甚至不敢去想，怕想多了自己吓自己。

“请……，请问我弟弟……。”身后传来一声柔弱的询问，张小强听不懂英文，扭头看清是柔弱的苏珊娜，苏珊娜若是在末世前绝对是无数人疯狂追求的童颜巨.乳，但是张小强对她没有任何兴趣，准确的说对她极度反感，正因为他，埃尔森这个新时代的外国活雷锋就这么折损了，要知道这是一个多么好的助手啊？

“哈，蟑螂哥你听不懂英语？哈哈哈，我终于有第二样东西比你强啊，真没想到啊……。”万强早就不是从前那个粗笨的汉子，从张小强迷茫的双眼中看出一些东西，顿时一扫之前的后怕与颓废，变得神采飞扬，程亮的脑门上油滑的汗珠也似乎因为主人的高兴而闪光，张小强看着样样第一的万强知道说的是什么意思，这家伙上次被他砍断了裤头暴露了让人咋舌的小弟，相信绝大多数正常人都不会有能当柱子的小炮筒，现在又加上各种外语，可不是两样么？张小强根本不愿意搭理万强，更不愿意理会身后楚楚可怜的伪少女，可她毕竟还是埃尔森的姐姐，招手让站在远处的李约翰过来。

李约翰穿回了水银外骨骼盔甲，背上还背着大口径阻击步枪，显然已经从美国人的飞机上重新得到了补充，此刻他的神色很不好，有种丧家犬的落魄和对未来的茫然，不过相比其他美国人，他还有张小强同胞的身份，又和张小强有比较好的关系，就算跟着美国人没有出路，给张小强当当翻译还是不错的。

“告诉她，埃尔森已经死了……。”张小强说得很直接，在李约翰翻译的时候眼也不眨地盯着苏珊娜，想要看看她对埃尔森的死有任何愧疚，没想到苏珊娜眼神黯淡了一下便恢复如常，仿佛她早已经做好了这个准备，看的张小强心头火起，真想一巴掌将她拍死，埃尔森到最后还在为她的未来争取，可她压根就没有将埃尔森当做亲人。

“请问弗兰德博士有没有事儿……。”苏珊娜神情恍惚，没有发现张小强注意自己的一举一动，而是烟波闪动地望着张小强露出乞求的眼色，就如新婚的小妻子担忧自己的丈夫，之前还要对弗兰德打打杀杀，一副拼命的样子，但是现在却因为弗兰德的生死不明而担忧，恐怕之前弗兰德就算不出手制服苏珊娜，苏珊娜也不会真正伤害那个家伙，难道真的是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张小强愣神地盯着苏珊娜，专注的神情就像苏珊娜脸上开出奇异的鲜花，好半晌张小强眼神中的愤怒转化成了漠然，摇头无声地哑笑，笑的很夸张，带着阴森的寒，让他身边的万强都为止动容，不由地用同情的眼神望着身前像小不点一样的苏珊娜，在场的众人就他和张小强接触最深，也大致猜到张小强的一些性格，此刻张小强绝对不正常，就像一座即将爆发的海底火山，平静的表现面下是与核爆一般强烈的压抑。

“你很喜欢弗兰德？”张小强嘲讽地问道，声音低沉沙哑又有着催眠似的频率，让苏珊娜不由地脸红点头。“那你也会听他的话吧？”张小强继续发问，苏珊娜依旧点头，低着头的她没有看到张小强冰冷的眼神中充斥着妖异的光泽。“很好，很好，真是个乖孩子，弗兰德将你交给我的目的是送给英国人，平息他们的愤怒，本来我不想杀你，是你自己选择的……、”

无情的话让苏珊娜骤然清醒，在她抬头的一刻看到张小强眼中的冰痕与冷漠，不由地想要开口辩解，风声呼扇，张小强的大巴掌重重拍在她脸上，苏珊娜娇小的身板打着横的飞了出去，还没有落地便被冲到她身边的张小强一把抓住头发狠拽着变换方向，在地上拖着向英国人围聚的区域走去，看的身后的万强直摇头，见过蠢的，没有见过这么蠢的，这种蠢货连他都感到无语，不再有任何兴趣，将视线放在已将几场地面建筑包环绕的飞虫，不少落在远处的美国进化者没有在飞虫落下之前冲到机库入口，被无数的飞虫分尸吃掉……。

李约翰板着脸走在张小强身边，他没有为苏珊娜求情，准确的说，除了死忠与弗兰德的克里斯布朗一群人之外，没有多少进化者会对弗兰德忠诚，自然也不会对弗兰德的狗腿子之一有任何好感，踏踏地脚步声在机库回荡的嘈杂声中并不明显，张小强拖着尖叫不止的苏珊娜被所有人看的清清楚楚，没有人上来阻拦，大多数人都惊魂未定，就算一些正义感十足的英国人也没有上来，吉玛的原本的愤怒变成了冷漠，冷笑的注视着苏珊娜，在她身边，猎人小队的成员将他们拍摄的一些画面给拜伦查看，画面赫然是两百英国人的尸体和站在尸体边与斧山微笑的苏珊娜。

慢慢接近英国人，张小强脑中响起埃尔森最后的诀别，不由地放缓了脚步，随后越来越慢直到停止，苏珊娜一旦被交给英国人，只会有一个下场，被英国人用各种证物证实她的罪行，然后给予审判，最后被杀掉，虚伪的程序却让人无话可说，可这么做对得起埃尔森么？埃尔森痛恨他的姐姐，这一点他毫不掩饰，可即使这样，埃尔森也因为苏珊娜被弗兰德出卖而愤怒，这就是埃尔森的善良，手中的女子是埃尔森唯一的情人，唯一留着相同血脉的至亲。

想到这里，张小强眼神中蕴含的冰寒消散不少，但他还是向英国人走去，当他看到拜伦和吉玛眼中毫不掩饰的厌恶时，莞尔微笑，抬手将惨叫的苏珊娜扔到英国人面前，沉声说道：“她是下令处死两百英国人的凶手……。”

“阁下……，你这是……。”拜伦中校有些迟疑地问着张小强，远处看苏珊娜只觉得狼狈，但是近看才发现她只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女孩儿，虽然发育的不错，却不能当做成年人一般憎恨，满腔的杀意也变成了厌恶，却不知道张小强将她送过来是干什么的。

“我知道你们的打算，你们希望得到一个公正的待遇，能够重新建立秩序，对这点我很赞同，文明之所以是文明就是秩序和公正，公正和秩序的前提是法律，只有至始至终的贯彻法律才能让每个人都能有尊严的活着，不会轻易的伤害别人，也不会害怕被别人伤害，美国人制造了能控制进化者的科技装备，但我不需要，我希望你们能用法律约束自己的行为，不要认为自己高人一等，一不要因为有了力量就打破秩序，所以，我将她带来，交给你们审判……。”

张小强的话让拜伦动容，让吉玛感激，也让李约翰为止汗颜，相比弗兰德和美国高层，张小强实在是个宽容的首领，值得得到他由衷的尊敬，而张小强的这一席话不断让喘喘不安的英国人安心，也让他们开始真正尊敬张小强，不是因为张小强的强大，而是张小强尊重秩序和公正的心。

“不过，在审判她之前，我必须告知你们，她的弟弟为了掩护你们，为了掩护大多数人，指挥决死机群与虫云同归于尽，为装载幸存者和士兵的直升机争取了降落时间，其中就包括英国人，他是一个真正的英雄，埃尔森.奎恩，请你们谨记……。”张小强话中的意思拜伦先是不解，接着看到张小强抑郁的眼神，他突然有些明白了，张小强想要英国人归心，又不想苏珊娜被杀死，想让他和张小强一起演出这幕戏，想到这里，他倒是没有任何气愤，英国人已经沦落为俘虏，张小强这么对他们也算是看重，既然如此为什么不配合？死去的人再也不能复活，但是剩下的人还得活下去。

“阁下，我反对给她审判……。”拜伦说出了让张小强意外的话，看着严肃的拜伦，张小强不知道拜伦发了什么神经？随后拜伦说道：“法律约束所有人，但是不能约束未成年人，这个女孩儿不到十五岁，还不能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我认为只能给她惩罚，却不能给她定罪……。”拜伦的话让大多数的英国人点头，既然重新建立法律和公正，他们也开始找回前世的各种习惯，首先将自己定位与弱者，然后对同样看上去是弱者的苏珊娜宽容。

“不，你们不明白，我将她带过来是审判，不是惩罚，她已经成年了，她现在的外貌是美国实验室改造的结果，我说之前那番话是想要告诉你们，他的弟弟为了所有人去死，唯一的愿望希望是希望自己的姐姐能活下去，我希望你们通过这一点作为量刑的标准……。”

这次拜伦彻底明白了，看着抱着双腿坐在地上哭戏的苏珊娜的眼神充满了危险，只是危险，却没有杀意，吉玛已经开始和身后的英国人商量，逐渐法庭和辩护律师还有陪审团，不算上次伊丽莎白过场似的审判，这一次恐怕是他们第一次正规的审判。

“蟑螂哥，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苏珊娜可能会被判处终生监禁，只不过……，您认为有必要么？我们已经被困在这里，物资又不可能供五千人长久的生存下去……。”

走在张小强身边，李约翰显然对未来没有希望，疑惑的询问，张小强低头走在敬畏的日本人让开的通道中，并不回答李约翰的话，似乎思考着什么，李约翰张了张嘴，看到周围密密麻麻的幸存者和进化者一起看向他们，便住了嘴，他是个聪明人，知道在什么场合说什么话，当他们走到机库入口的时候，看到几百个美国人正分成两拨对持，其中一拨领头的竟然是被张小强打晕过去的克里斯布朗，而万强和铁中原带着上近千名俄国彪汉在一边看着热闹，空气中似乎散发着一触即发的危险，看到这里，张小强的脚步骤然加快，而李约翰的脸色煞白，要是这个时候美国人再闹出什么幺蛾子，恐怕将是一场血腥的镇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