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情圣窜地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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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三声炮响。掷弹筒的三发榴弹爆炸了之后，牛家坳里面可乱开了。

一波一波扛着枪的汉子有从左边跑到右边的、也有从右边跑的左边的。前头往后跑、后头往前跑，像没头的苍蝇一样乱成了一团。并且村子里面还打起了枪。

过了好一会儿，村子里才安静下来。从村口走出来一队民兵，人数大概有百人左右。当中间有个家伙骑了匹枣红马，头上带着瓜皮帽、穿着蓝色的长袍马褂、肩膀上斜挂着抢盒子，看起来不伦不类的。

出了村子队伍站住，瓜皮帽催马往前走了几步带住了胯下马，双手一抱拳：“请问，各位你们是哪部分的？刚才就是你们打的炮吗？你们知道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这是牛家坳！”

这家伙唠唠叨叨说起来没完，王星心里早憋着一股火起了，一抬手，“啪”就是一枪！一枪把那位的瓜皮帽给打飞了！那小子让吓得妈呀一声，直接从马脖子上掉了下去。摔倒地下伸手就摸脑袋。一摸，头还在，这才放了心。

许雷带着几名警卫连的战士飞奔上前，一边朝天鸣枪示意保安团的人不许靠近，一边跑到跟前，拽着从马脖子上掉下来那位，拉着就往回跑！这叫两军阵前生擒敌将！

保安团那帮人能干吗？一边嘴里吵吵着：“别走！别走！”一边作势往前冲，就要把人救回去。

王星把枪口朝下，“啪啪啪”连开几枪，子弹打到保安团这帮人脚前头一两米的地方，打的土屑纷飞。保安团的人不敢再往前来了。但是他们也没退回去，乱纷纷吵嚷着，要求王星这边赶紧放人。

许雷把人带过来，往地下一扔。几名战士过去一顿拳打脚踢，先把这家伙打的嗷嗷学狗叫，然后拿绳把人捆上了。

王星上一眼下一眼打量打量这位。这位现在这形象可真不怎么样。鼻子让打破了、嘴皮子也肿了。瓜皮帽没了，头发乱蓬蓬的。跪到那儿浑身都打哆嗦。

王星问他：“你是谁？”

“我叫牛小旺。我爹牛兴旺，是牛家坳牛氏一族的族长。长官，饶命呀！”还别说，这牛小旺害怕归害怕，说出的话倒是还挺有条例。先报自己的名字、再报他爹的名字身份、然后乞求饶命。

王星眼中闪过一丝欣赏之色。

“牛小旺，我问你话，你老实回答我，不许有半个字的隐瞒，实话实说。你要是态度老实，我就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要是耍滑头，想要蒙混过关，我可不饶你！现在你告诉我，你们为什么要把我的副连长吊到村口的杆子上？”

“说！马的，快说！你说不说？说不说？”旁边当兵的过去抬手就是几个嘴巴。下面还有趁机踹了几脚。王星赶紧拦住，“哎哎，别打别打，让他说！”

牛小旺眼泪汪汪的开始讲述原因。

姓牛的是牛家坳第一大姓，牛家坳里绝大多数人都姓牛。牛兴旺就是牛氏家族这一代的家主，也是村长。在这兵荒马乱的年月，牛兴旺为了保护族里的人，就斥巨资买枪买子弹，招募了这支保安团。

牛兴旺三个儿子六个姑娘，大老婆只生了牛小旺一个，其余二男六女全都是妾室所生。牛小旺上头两个哥哥，一个在国军里头当团长，一个在南方当县长，长期出门在外，一年也不回一趟家。

牛小旺是小儿子，又是长房大妇所生，是牛兴旺的心头肉。

牛兴旺有个姐姐叫做牛芙蓉，在六个姑娘当中排行老四。今年芳龄十七，许配给了瑞昌县一位老议员做小妾。

那老议员虽说年龄大了点儿，可人家却是晚清的举人出身。牛芙蓉虽然年轻，却是妾室所生。因此，在当事人看来，倒也算是门当户对。

老议员的老娘故去了，他正在服丧期间，不能纳妾，得等到明年才能接牛芙蓉过门。反正在那个年代，女人的婚姻由不得自己做主。

像南京、上海、北平那样的大城市，由于受西方文化的影响，女权运动搞得风风火火。女性解放、婚姻自由、恋爱自由，女人可以上学、工作，可以离婚再嫁。

在法律层面取消纳妾制度，制定并推广婚姻法，实行一夫一妻制度。大城市的女性地位直线上升。

像瑞昌这样的小县城女权运动声势就小得多，到了牛家坳，一切就还是按照老传统旧习惯来了。因此，嫁给老议员做妾，牛芙蓉虽然心里不满意，却也不得不顺从。

这时候，窜地龙突然出现了。窜地龙来牛家坳不知道办什么事，偶然看见了牛芙蓉，当时就被这清纯的女孩子给吸引住了。从那以后，窜地龙没事儿就来牛家坳，对牛芙蓉展开了猛烈的进攻！

牛芙蓉再是地主家的小姐，也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丫头，哪见过窜地龙这样的男子？窜地龙干了半辈子土匪、又在国军里面当了半年的军官，身上的男子汉气息极其浓烈，没费多大劲儿就降服了牛芙蓉的身心！

俩人相好，开始瞒着人，后来次数多了，那就瞒不住人了。牛兴旺知道以后差点儿没让气的背过气去。

他膝下六个女儿，你窜地龙找哪个不好？非得找牛芙蓉？牛芙蓉已经许给瑞昌的老议员做妾了，这种事情哪能反悔呢？

牛兴旺派府里的老妈子警告了牛芙蓉，并且把人看起来，不让她再和窜地龙见面。哪知道在一天夜里，窜地龙竟然摸进了牛家大院，偷偷带着牛芙蓉要私奔！

俩人在私奔的过程中行踪败露，被牛家坳的保安团给逮住了！

两个人被带到了牛兴旺面前。那么多人看着，这事情想压也压不下来了！牛兴旺怒不可遏，当时就想把窜地龙给枪毙了！

窜地龙说：我是国军副连长，你敢杀我？我们长官知道了，你们一家人全都给我陪葬！

牛兴旺为难了。人他不敢杀，放了更不甘心。那头肯定是把老议员给得罪了，这头家里的牛芙蓉还不知道该怎么着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