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度 买不到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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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二度的白酒！王星在民国也有一段时间了。他知道民国的白酒经营是国家专卖，专门有法律规定了白酒的度数。

公家批发是六十二度、民间售卖是六十度。凡是卖低于六十度的白酒，全部属于违法经营，一经发现要受到法律的严惩！

江浙一带人喜欢喝的是黄酒、花雕酒、女儿红。像北京上海这些大城市赶时髦的年轻男女喜欢喝的是进口洋酒，白兰地、威士忌。真正爱喝白酒的，还是以那种多年的老酒虫居多。

王星也能喝酒，但是不酗酒。六十度的酒他喝过，六十二度的烈性酒，说起来就比六十度的高两度，不过这不是公家售卖的标准吗？这家店里怎么会有卖？

王星被这块招牌给吸引住了。他不是一个人，他带了一支队伍呢。五辆大车，几十号人往门口一站，立马就把这家白酒行的大门给堵住了。

掌柜的和伙计看见赶紧迎出来，“哟，长官，您来了？快里面请里面请。您要买酒吗？咱家的香飘十里绝对是好酒，童叟无欺！”

樊大彪、窜地龙都是好喝酒的人。王星看到了招牌，这俩人也看到了，掌柜的邀请，三人就一起走进了这家香飘十里的白酒行。

一进门就闻到了一股浓浓的酒香气。白酒行的货架上、橱窗上摆满了各种包装的白酒，有大瓷坛、小瓷瓶，有玻璃瓶的。靠墙的地下还放了个大酒缸。酒鬼进到这里，肯定会幸福油然而生。

可惜，王星只是能喝酒，有时候也好喝两口，但是距离酒鬼还差得远。因此，他也只是抱着欣赏的态度看着酒行里各种的酒具，频频点头，“不错，这酒坛比较精致。”

掌柜的拿出酒壶酒杯，到了三杯，请王星品尝。伙计在旁边端过来花生米、卤牛肉，几样下酒的小菜。

王星接过酒杯，先闻了闻，一股浓烈的酒气扑鼻。一口闷下去，火辣辣的顺着喉咙一直到达胃里。回味中带着酒香，有一种干爽绵甜的余韵。

酒是好酒。旁边窜地龙已经连干了三杯。

王星掌柜：“咱这里民间卖的酒不都是六十度吗，你这儿怎么会卖六十二度的？”

掌柜的故作神秘，往门口看了看，这才小声告诉王星：他公家有熟人！六十二度的白酒是通过熟人弄过来的，没有经过稀释勾兑。这就是酒厂里直接出来的原酒！”

原酒？王星对掌柜的说法根本不信。他所知道的原酒基本上都是七十度以上，六十二度？骗鬼呢吧？当然，他肯定也不会去揭穿，这是人家的生意经，糊口的手段。王星又怎么会和一个生意人计较呢？

这年代各种物资都奇缺无比，包括医用酒精也会经常断货。六十二度的白酒虽然不是真正的酒精，但是拿来给伤口消毒应该凑合着也能用。

王星就动了心思，只要这家的就真能达到六十二度，他就打算买上一批拿回去交给凌剑宇，当做酒精的代用品。

问了一下掌柜的酒价，感觉还行。王星直接订购了两百斤。两斤一坛的，要一百坛。但是要求掌柜的送货上门，你得给我送过去！

掌柜的一听，没口子答应，“行，这事没问题！我答应！”这样一来，买卖就谈成了。王星付了定金，剩下的钱等酒送到了再付。

一行人离开酒行继续往前逛。王星打算买一些猪肉羊肉带回去。部队马上就要上前线了，不得给战士们改善改善，吃顿好的吧？

刚才买了两百斤高度白酒，医用消毒的话也用不了那么多，可以拿出来给每个人分一小杯尝尝。有酒有肉才算是一顿完整的壮行饭嘛。

肉铺还得再往前。大概是各个部队都想到开拔之前要改善伙食了，几家肉铺每一家门前都围了不少的人。

像这种活儿根本不用王星出面，窜地龙带着俩战士挤进人群就找肉铺的掌柜去商量买卖了。王星就在大车旁边等着，顺便观察肉铺里面这些顾客和伙计。

这家肉铺规模可不小，十几张肉案子摆成了两排，十几个伙计挥舞着切肉的刀在肉案之前忙碌着。把一扇扇猪肉分割成排骨、肉块、肉片、肉丝、肉馅。

顾客当中当兵的占绝大多数，但是赶着大车来买的，却只有王星这一伙儿。过了一会儿，窜地龙回来报信，说是肉剩下不多了，顶多只能卖给咱两只后腿，想要成扇的买根本没有！

王星一听，部队那么多人，买两条后腿管什么用？这家没有，咱再换一家！这一块街区就是肉铺一条街，十几家大小肉铺都集中在这里。一家没有，去别家看看。

窜地龙去了隔壁铺子，也没有，再换，还没有！一口气把肉铺一条街的所有铺面都问过来了，有的是能给一两条后腿，有的干脆就什么都没有。明明有那么多人在买肉，为什么会没有呢？

王星怀疑可能是窜地龙这小子说话没礼貌，人家掌柜的故意生气故意不卖给他。王星亲自去问。

找到项短脖粗的肉铺掌柜，王星先客气地打招呼：“老兄，忙着呢？我想买点儿肉。”

“买肉？行啊，你买啥样的肉？要多少？”

“整扇的净肉，给我来四扇，算算得多少钱？”

“四扇？没有！我这铺子不卖整扇的猪肉。你要真想买，就去隔壁问问。我这儿没有。”掌柜的连连摇头。

嘿，还真有这种事！王星知道这家有，但是人家说了，不卖整扇的。他总不能强迫人家吧？难道说，整扇的肉价格低，肉铺掌柜的嫌赚钱少？

王星告诉掌柜的：“钱不是问题，只要肉新鲜，就算贵点儿也无所谓。掌柜的，我是真的想买，你看能不能再商量商量？”

掌柜的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摇头，就是不卖！

“这位长官，您还是到别处去看看吧。我们这儿真没有！”胖掌柜推脱了一句，转身走了。

王星心里这个别扭今儿就别提了，今天怎么回事？领辎重节外生枝，现在买猪肉竟然也出现了意外。你不是不卖整扇的吗？好，我就在这儿守着，看你到底卖不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