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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之内,面前的男人已经完全变成了另一幅模样。
丑陋,满面伤疤,像是被刀割伤的,触目惊心。
原来是他易容成了我的模样。
他看起来跟我年纪相仿,身高,胖瘦都和我非常像。
这人的咧着嘴,紧张地喘着粗气,眼神中流露出哀求的神色。
霖子扭着他的胳膊,要把他送到警察局,告他敲诈勒索。
那人开始战战兢兢的向我们求饶。
“别别别,你们先听我说,其实我和师父也是没有办法才这么做的!而且也不会害你们!”
“师父?”我狐疑地看着他,他果然是有同伙的。
我让他把事情的全部都交代一遍。
原来他叫小宝,他的师父,其实就是老太太的老伴,那个老头。
那老头懂得易容术和口技,收小宝为徒弟后,就传授给了他。
再详细一问才知道,所有的一切都是他们两人联手折腾出来的。
因为家里人都反对老太太土葬,所以老头就想出这么个点子。
那一次霖子跑回来说太平间闹动静,其实就是小宝躲在停尸冰柜的后面,踹门发出来的。
等霖子回值班室找我的时候,小宝就从后面跑出来,把冰柜打开,将尸体固定成坐姿,然后重新躲到冰柜后面等着我们。
而在此之前,他已经潜入太平间,调整过冰柜的温度,使老太太的尸体不至于僵硬地坐不起来。
后来,等我和霖子回到太平间,他就用高超的口技模仿老人的说话声音,骗过了我和霖子。
这也是为什么当时他不让我们靠近老太太的尸体,就是怕我们发现这其中的端倪。
再后来,我回值班室打电话联络老太太的家人。
小宝怕待会儿我们会发现他,就趁着霖子去上厕所的时候,想溜走。没想到,却刚好被霖子撞见。
关于那些照片,是老头给他拍的,他坚持说自己没有对尸体做过任何不敬的事情,照片都是做样子而已。
当我们没能劝说老太太的儿子同意土葬,老头就让小宝把拍的那些照片放到了值班室。
老头没有别的办法改变儿子的想法,想利用我吓唬他儿子。
“为什么选我来做这件事?”我不解地问。
小宝眨巴眨巴眼睛,好像在整理思路似的。
“因为蓝……”他停顿了一下,“专栏!因为师父在就报纸上看过一篇关于你的报道。”
原来是因为记者罗薇写的那篇关于守尸人的报道,让老头相信我能唬住他儿子,让儿子同意给自己母亲按照旧时的出殡风俗发丧出殡。
“那大年初一,跑去给张姨拜年的人,是你吗?”我质问他。
小宝点点头。
“还有在医院吓唬我和我姐的,也是你?”
“恩。”小宝低下头。
“为什么这么做?”
小宝告诉我们,他这么做的目的是让我害怕,相信有鬼,这样在他用老太太的尸体吓唬我时,我才会害怕并相信这件事。
他给张姨送五谷,也是暗示他是死人,也是希望通过这种形式吓唬我。
说到这里,他非常沮丧,觉得自己太笨,毁了师父的计划。
“你师父的计划本来也算不上太高明。”霖子说,“不过,也是因为我们发现了照片上有问题,这才耐着性子等着你们现身。”
小宝叹了口气,只求我们不要把他和他师父送到警察局去。
“你只要答应我别再用我的样貌去做别的事情,我也可以放过你们。”我对他说。
老头只是有点偏执,毕竟没有对我造成伤害,我也不想一直揪着这件事不放。
小宝连忙点头答应,说回去后也会好好开导师父,让他不要再那么固执,尽早把老太太安葬了。
“那样最好!”霖子扭着他的胳膊,把他带出了太平间。
“等等。”小宝正要往楼外走,我叫住他。
“把太平间的所有钥匙都交出来。”
他看看我,犹豫了一下,彻底泄了气,从兜里把钥匙都拿了出来,交到我的手上。
“对了。”霖子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也连忙走过来问小宝:
“你师父会易容对吧?”
“恩,技术比我高多了。”小宝也是个没心没肺的,一说起这个,竟然马上来了精神。
他顿了顿,继续激动地说:“这些技术可都是祖传的,师父没传给自己儿子,传给了我。”
“那掌握这种技术的人多吗?”霖子问。
我不知道霖子想问什么。
“不多啊,尤其是还要会变声,会口技,像我师父这样的人,简直屈指可数。”听得出来,他特别自豪。
“那你们认识不认识王颖,还有蓝宇,蓝教授。”霖子问。
我这才明白他的用意,原来霖子是想到了王颖曾经也易容过,当时她易容成了蓝教授,这也是蓝教授亲口跟我们说的。
想必她这些天是始终惦记着王颖的安危,我们又很久没见过蓝教授,更没见过王颖,只知道她同族的人都被人杀害了。
小宝迟疑了一下,摇摇头说:“不认识。”
单从他的表情上来看,没有什么破绽。
“好,不认识也可以,那咱们现在就去派出所说道说道。”霖子威胁着小宝。
小宝开始心虚了,擦了擦脸上的汗珠子,“认识。我师父帮她易容过。”
想不到这其中还有这层关系,我就问小宝:“那蓝教授,你应该也认识吧?”
小宝抿着嘴唇,不敢说,可是又不敢不说,那样子看着都快哭了。
这一次,霖子直接把小宝揪到了值班室里,拿着刀子对着他。
“你最好识趣一点,我现在心里很乱,没准儿会做出什么事来。”
小宝看见刀子的那一刻,脸色蜡黄,我眼看着他裤裆一沉,竟然吓尿了!
“是,是蓝教授带着她去找师父的。”
“那她现在在哪儿?现在怎么样了?”
小宝说,关于这个,他真的不清楚,因为王颖找过他们几次之后,就没再来。
后来他在蓝教授和师父谈话的时候,无意间听他们提起过王颖一次。
我和霖子对视一眼,全都焦急地看着小宝。
“是因为有仇家在追杀她,所以才不敢露面的。”小宝说完,又赶紧补充一句:
“至于她和她姐在什么地方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只从蓝教授的只言片语里,感觉她们应该也在想办法为自己的族人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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