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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陆陵天蹲下来将鞋放在了沈梨的面前,抬头看她。
沈梨轻轻吸了一口气,心里又紧张起来,王爷这、这该不会是要帮她穿鞋吧?!
在大启,姑娘家的脚是很私密的地方,只有夫君才可看的,而夫君亲自帮着夫人穿上绣鞋视为二人感情甜蜜,恩爱有加。
只是现在他们还未成婚,她,她也不是真的沈念筱啊……
沈梨缩在后头的脚不自觉的蜷起来,有点不自在的抿住唇,觉得耳尖又热了。
陆陵天不动声色地注意着她面上细微的神色,下一瞬他只认真问了一句:“可有伤到?”
沈梨摇摇头,小声道:“没有的。”
陆陵天颔首,将鞋放好后起了身,伸出一只手臂,轻轻抬了抬下巴示意:“扶着穿。”
沈梨眨了眨眼,犹豫一瞬,最后还是抬手搭上了男人的手臂,是即便隔着衣物都好像能感受到的遒劲,还有一点温热。
从桃枝怀里站直,沈梨扶着陆陵天的手穿好了鞋,陆陵天的目光避开了一些,没有看她的脚。
待沈梨的手从他手臂上放下,他才重新看向跪在那已经只知道抽噎的绿鸳。
冷厉的一眼后,说出口的话不容置喙:“以下犯上不敬主的刁奴永昌侯府也没必要留着,今日本王就替你们侯爷清理门户。”
说完不顾绿鸳脸上的骇色,陆陵天对竹一吩咐:“带下去,你知道怎么做。”
沈梨看着尖叫的绿鸳被竹一一个手刀打晕然后带走,忍不住叫了陆陵天一声:“王爷,这是在长公主府……”
她有些担心,不仅担心会搅了郡主的生辰宴,也担心回到侯府后要如何与赵氏说。
想起陆陵天之前“杀人如麻”的传闻和上次将沈念筱带去地牢的事,沈梨心里紧了紧,他会要绿鸳……死么?
陆陵天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垂眸微微摇头:“无须担心,一些教训罢了,竹一有分寸。”
末了他又看向刚刚人被带走的方向,接着沉声道了一句:“但这个丫鬟目中无主,也不必带回侯府了,晚些时候我送你回去。”
沈梨轻应一声,记起自己今日的身份,怕绿鸳刚刚对她的态度会引起陆陵天的怀疑,便蹙着眉低低疑惑了一句:“绿鸳是母亲身边的丫鬟,今日我身边的一个大丫鬟病了母亲才特意让她跟着来的,也不知这突然是怎么了……”
陆陵天听后没什么异色,沈梨不动声色地仔细看他,见jsg他没有面露怀疑这才稍稍放了心。
在跟着陆陵天往前走了几步后沈梨又想起什么,抬头看他:“王爷怎么这么早便过来了?”
陆陵天应得十分平常:“想起你今日应该还未吃什么东西,带你去用些点心。”
沈梨惊讶,王爷是记着她没有用什么东西,所以才这么快就回来了?
她紧了紧袖口,然后将手伸进去捏住了里头的木书签,停住了脚步。
陆陵天似有所感,也在她身边停住,低头看她。
就见沈梨低着头从袖里拿出一样东西,然后小心递给他,一双眼睛像天边皓月,澄澈温柔。
“王爷,这个薄礼望你收下,谢谢王爷对我的多番照拂,虽然上次见面……”
沈梨故意多说了半句便似欲言又止的停下,垂下的眼睫还颤了颤。
她不能让自己与上一次沈念筱出去见耀王时受到的惊吓脱节太多,所以谢他的照拂,也要表现出上一次地牢也叫她有点吓到了。
陆陵天没有提半句上次见面的事,而是低头静静看着姑娘递过来的那枚书签,薄薄一片,镂雕着一副雪山月景。
他接过来在手里细细摩挲。
书签打磨雕刻的很精致,甚至熏了淡淡的香,陆陵天的面上有了一抹轻扬的笑意,看着小姑娘低低道:“谢谢,我很喜欢。”
这是小姑娘第一次送他礼物。
虽然早前她总在信中说若是有机会他来京都了定会给他准备小礼,但他回京后,他们如今的关系微妙,陆陵天没指望自己能收到礼物。
没想到好像阴差阳错的,还是收到了。
他心里高兴,唇边的笑根本抑制不住。
沈梨见他仔细将书签收好,看着他突然而来的笑怔愣了一下。
陆陵天这般笑起来时与平日冷淡的模样有了很大不同,深邃的眉眼和格外墨黑的眸子都好像染上几分肆意的洒脱,又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温柔。
有那么一瞬,沈梨觉出几分似曾相识来,却也仅仅只是一瞬而已,快的她抓不住那点思绪。
见沈梨愣愣地看着自己没说话,陆陵天眼里的笑更明显了一些,却叫他敛眸掩去,轻轻摸了摸她的头,继续带着人出了桃花园,到了另一处庭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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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萦雪正招呼着下人在一处高高的紫藤花架下忙活布置,沈梨看到她时还有点不明所以,曲水宴不该这么快结束吧?
谁知贝萦雪好像看出了她的疑惑,朝她扬了扬手:“小表嫂快过来呀,曲水宴他们正对诗呢,我是特意让陵天表哥带你过来这儿吃点心的。”
待沈梨走到紫藤花架下,她又拉着她的手咋咋呼呼的担心了一通:“表哥说你身子不适所以不去曲水宴了,担心你饿着,我特意吩咐后厨备些点心甜羹,你好些了么?可还有哪里不舒服?不如我还是叫府医来给你看看吧?”
见她丝毫没有因为自己未去到曲水宴就心生不豫,沈梨心里放心了一些,同时又觉得这个郡主确实是与她以前见过的小姐们都有很大不同。
她随性得很,像此时此刻跳动在的紫藤花架上的春日暖阳,明媚又灵动。
沈梨真心实意地与她说了“谢谢”,又笑着表示自己已经无碍了,贝萦雪听后看向陆陵天,陆陵□□她轻轻点头。
看来小表嫂应该确实是无碍了,贝萦雪心想,当下便拉着沈梨坐在繁茂温柔的紫藤花下请她吃点心。
陆陵天没有打扰两个小姑娘的叙话,默默去了另一边不知在吩咐竹一什么。
沈梨朝远处的男人看了一眼,片刻后才收回视线,拿了一块点心小口吃。
贝萦雪将这些看进眼里,突然笑眯眯地凑近:“小表嫂,我与你说说我陵天表哥少年时的事吧?”
说完也不等沈梨应声,她便自顾自的念叨起来。
“我陵天表哥离开京都前不是这样的,当然啦,我那时候还年幼,记不得什么事,都是太子表哥后来与我说的。”
陆陵天十五岁随韩大将军离京去历练,那时候贝萦雪才四岁,但她隐约记得小时候自己十分喜欢黏着他和陆怀信,两个小少年倒也不嫌她,还老是逗她。
“陵天表哥和太子表哥那时候是整个京都里最张扬的公子,在宫里功课出众,出了宫跑马斗诗蹴鞠样样儿都玩得好,还会抓蛐蛐儿吓我,给我编丑丑的头发还非说好看,你说他们是不是很坏?”
沈梨轻轻笑了,弯下眉眼低应一声,眼前好像也能看到那年的大启京都,两个鲜衣怒马的少年。
他们肆意地笑着穿过承平大街,掀起一阵热浪夏风,在灼灼如华的岁月里,生动的像落笔最重的霞光。
贝萦雪看着她笑,自己也勾起唇角,又絮絮道:
“陵天表哥离京后这么多年,我原本以为会与他渐渐生疏,但没想到表哥在我和太子表哥每年的生辰都会叫人带礼物回来,还记着我及笄与太子表哥及冠的日子,送了大礼!后来我时常去宫里玩,听皇舅母说临天表哥在让人带回京的信里也会提到我和太子表哥呢。”
看着郡主捧着脸回忆的模样,沈梨心里也明白了。
原来太子殿下和寿宁郡主即便是在耀王十多年后再归京,待他也并不生疏,这是陆陵天在有心维系的亲情。
一番话落,贝萦雪撑着脸看了一眼站在远处湖边不知在看什么的男人,声音放轻了些:
“其实陵天表哥很好的,或许从他回京后京里有些这样那样的传闻,但他只是面上冷了点,性子沉了许些,他去北境的时候才十七岁,要护着边陲百姓,对抗凶悍夷狄,已是不易了。”
“他如今得皇舅舅盛宠,在京中身份尊贵,但他都担得起,他是大启的英雄。”
说完贝萦雪握住了沈梨的手,敛了点笑神色认真了些:“所以小表嫂,你千万不要怕他呀,陵天表哥很看重你,我和太子表哥都看得出来。”
沈梨听后怔了一下,然后温柔的笑着点了点头:“嗯,我不怕他的。”
也不对,可能刚开始的时候还是有点怕的,只是现下好像渐渐便不怕了。
两个姑娘一边吃着点心一边叙话,其实主要还是贝萦雪在说。
她恨不得将陆怀信与她说的陆陵天小时候的事都从记忆里扒拉出来说给沈梨听。
不知过了多久,一直在远处湖边等着没有离开也没有来打扰的陆陵天终于来到紫藤花架下,打断了贝萦雪兴致勃勃的喋喋不休。
“萦雪。”
贝萦雪抬头:“?”
陆陵天:“我与沈小姐要先离开,生辰礼已经给了你的嬷嬷,一会散了宴回屋看。”
贝萦雪的目光在他和沈梨的身上转了一圈,然后一脸了然的摆手:“我知道我知道,没关系,你们去做自己的事吧!”
沈梨:啊……她与耀王没有什么事要做啊?为什么要先离开?
她一时不知要如何接话,只能起身有点疑惑地看向陆陵天,陆陵天面上神色平淡,只道:“带你去挑几个丫鬟。”
沈梨诧异一瞬,想到刚刚被竹一带走的绿鸳,是因为这个所以王爷心血来潮要带她去挑丫鬟了?
不过既然耀王开口了,沈梨自然也不好拒绝免得惹他不快,只是挑到的丫鬟带回府却也有一个麻烦,她回了侯府就不是沈念筱了,丫鬟不管是不是跟在她身边好像都有点难处理?
沈梨不知道陆陵天会带她去哪里挑丫鬟,一直想着人若是带回府了要怎么处理,或者太难处理便到了地儿看一圈,然后说没挑中应该也可以吧?
她坐在侯府的马车里这么想着,问了陪在身边的桃枝一句:“枝儿,你知道府上后院管事嬷嬷都是在哪儿挑人么?人伢子手上?”
今天耀王没有要上车与沈梨同乘的意思,所以桃枝得以陪在她身边。
听自己小姐问起,她想了想,又掀开窗边的帘子往外头看了一眼,然后小声道:“小姐,看马车走的这条路,王爷好像是要带你去西市,那边有一处专门给人伢子做生意的地方,可大了。”
沈梨点点头没再说什么,心里却是有点好奇的,她还没有去这样的地方看过。
随着马车悠悠驶向目的地,沈梨靠在车里放松了一回,待马车停下时,她扶着桃枝的手踩着脚凳下了车,一抬眼便见陆陵天也下了马,就在一边等着她。
似曾相识的画面,在她第一次替沈念筱出来见他时,他也这样在马车边等着她。
这处街景对沈梨来说很陌生。
京都的西市较主城东市相比有很大不同,形形色色的人鱼龙混杂,比东市热闹但不如东市安定,世家小姐们是绝不会来的。
沈梨跟在陆陵天的身边,他走在她身后半步,而竹一则走在桃枝的旁边,不动声色的将她们护起来。
边走边瞧间沈梨不禁想,好像就这么短短一两个月,她就跟在耀王殿下的身边被他带着去了好几处地方,感觉曾经向往jsg的侯府外的自由竟然似是实现了这么片刻。
沈梨很容易知足,觉得这样一想,替嫁好像也不全是坏处了,只是唯一不能去想的事长云哥哥,想了便又要难过的……
穿过西市熙熙攘攘的一条街,陆陵天带着沈梨走过一个牌坊,入目的一大片便都是人伢子做生意的地方了。
这地方似是还划分了许多区域,有些人伢子生意做得大,摊位也就大。
而有些位置上只有一个人,通常是席地而坐,衣衫褴褛,前头写着“卖身”、“寻工”、“死契”、“活契”等字样的木牌。
这些都是身契在自己手上,但因各种无奈也只能来这处给自己谋生的人。
沈梨的目光静静地看过去,一时有些百感交集。
这世上,你觉得自己苦,可总还有比你更苦的人。
在这里等着被人买走的哪个不是将各自的苦都强咽下腹后拼了命想要好好活下去呢。
这样一看,沈梨反倒觉得自己的替嫁都没什么了。
陆陵天带她往前走,每个摊子都看过去,低声道:“若是看着合眼缘的便可去问,不用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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