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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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奈，接了人立刻就走！”泰在说了这么一句话之后，就站定在了原地，换上了气定神闲的语气“莉芙，既然你都已经在这里了，出来，我们谈谈如何？”

战斗仍然在进行，不过，天然半妖们已经冲出包围圈了。现在的状况，倒更像是妖魔们在锲而不舍的追击。伊奈她们快速的帮忙拦下了攻击，一时之间，战场在往圣城的城墙移动。

然而，倒也真的没有哪个人，向泰发动攻击。只是泰和伊奈有共同的忧虑而已：担心援军的到来，反而让战争再次被引发……

在泰放话以后，好一阵子，妖魔的包围圈中，都没有任何的动静。过了好一会儿，那小范围的战场都已经向圣城推进了三分之一，圣城也进入备战状态了的时候，一个小女孩的声音才从中间传了出来。

“本来有人告诉我我的对手的，不应该是你……那两个小娃娃看起来还是靠不住啊！你居然还没有死，还出现在了这里。组织里的那些老不死，如果知道了这个消息，只怕也要惊讶的很吧？”

明明是小女孩的声音，但是偏偏，这声音当中，却悠悠的，饱含着沧桑的味道。

和之前见到的，莉芙的感觉不同。泰迅速的作出了判断。而且，还有些皱眉：为什么这一次听莉芙的声音，居然会觉得她很无奈、很寥落呢？

“所有人都退回来，包括你，特特里。”莉芙的声音仍然在不急不慢的持续着，“放这些家伙进去好了，反正也要一次性的了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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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拉放开了史德，上前了几步。走到了城头的地方——她忽然觉得，自己的感知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为什么觉得，莉芙并没有完全掌管到这圣城四周所有的妖魔与堕落者？

至少，有一部分的妖魔与堕落者，是在那个特特里返回以后，才退回的……

可是这一方面，感觉不到太详细的信息了……

在她的不远处，米丽也皱了皱眉。她没有嘉拉那样的感知，可是，在她的观察下，却依然察觉到了一点不协调。只是，是哪里不协调，却感觉不出来。

只有伊奈才更加明显的察觉了一二。毕竟，她自己就在战场上。

她能够察觉到，虽然莉露对于这里的所有妖魔与堕落者都拥有领导权，在某些妖魔和觉堕落的身上，却有着另外的束缚……比如说，特特里……

然而，她却也没功夫细想。仅仅是这么一会儿的工夫，她就已经再次损失了三名战士。尽管她已经按照梯次分好队，分好战斗的位置了，可是，在这样的战斗中，这样大量堕落者加入了的战斗中……

现在，她也只能会合了还完全不熟悉的天然半妖队伍，缓缓的后退而已，防止那些似乎有些不情愿住手的堕落者、妖魔们再次扑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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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魔和保持着人类形态的那些堕落者纷纷让开了道路，一个面容精致，表情却有点儿阴沉的小女孩走了出来。穿着简单的衣裙，却显得特别的可爱……

“西之深渊！”城墙上，安德颤声叫了起来。但是呢，与其说他是看见了莉芙害怕，不如说，他是看见了莉芙身边的那个大个子才害怕的……

“哎？真的是个小女孩唉！”史德趴在了城墙的墙垛上，小声感叹着，“看起来没多大啊！但是和伊斯一样，都是老妖怪了吗？”

老妖怪……这几个词，毫无疑问的，牵动了某个堕落者与某个活了很久的半妖的心，考虑到或者就是因为“年龄大”这一点才被叫做了叔叔，伊尔毫不犹豫的捂住了他的嘴，“住口！现在是什么时候？准备好迎战就对了，不要乱说话！”

史德不满的抬头瞪起了他来——干嘛只捂他啊？没看见，大家都在讨论吗？西之深渊是个小女孩的事情。还有那些人类……你没看他们下巴都落地了？干嘛只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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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希……”会合之后开始后退，可是，又看见了一个熟人。雷的下巴这次真的落地了，“你怎么也混在里面？不对！你怎么也和他们在一起？”

“我奉命和他们一起行动。伊斯给了两个选择，按原计划帮忙进攻组织和救援圣都，斯里兰他们选择了后者。”塞希冷淡的作出了解释，那样子，一点儿也不像是见到了曾经并肩战斗、生死相依的战友的表情……

“喂！”雷不满的叫了起来，“我们当初答应借给伊斯的战力，可不包括我们总部的人员吧？尤其是斯里兰和伊芙蕾，他们出来了，我们的总部怎么办？”

“这是我们自己的决定，雷。”斯里兰简单的说到。回答了雷的问题，“这个还是以后再说，我们现在先退回那座城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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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不是第一次见到你，不过上一次见到的时候我们可不是敌人，这一次，你是想要和我做敌人了？”莉芙在走出来之后，首先开口了。

“这是很明显的事情。”泰有点不明白为什么莉芙会问这么简单的问题，不过，她脸上的笑容却没有任何的改变，“可是得承认，如果我们在这里打起来的话，大概，那边的那座城市，压根儿就不可能保护住的吧。这么说来，其实我们也是在做无用功呢。”

她的笑容，一点儿变化也没有。谁也不能从她的语调和神情中判断出来——她是否对她所说的那些事情，感到担忧。或者说，是否在意……

即使是嘉拉，她也不可能感受到这几个妖力控制到达了巅峰的强者的情感……可是当然，她们不会认为她不在意的。否则，她根本就没有这个必要到这里来。

“说得有道理。”莉芙偏偏头，棕色的眼睛里，露出了疑惑迷茫的神色，那个样子，可爱得不行……

“如果说屠杀啊，鲜血啊之类的东西，也不需要这么麻烦啊！把大家都聚集到一起，然后找上两个深渊打上一场，不就得了？当然，我本来以为，我的对手会是什么暗之双子，可是我现在感受到的深渊级妖力就你这么一个。甚至，连深渊都不需要，找两个强一点的堕落者，就得了嘛！”

是的，似乎只是需要绝望的情绪而已。为什么，你不这么做？试探性的攻击上一两次以后，就干脆的进行屠城。

泰在心底补充。那样的效果，或者会更好。而那样的话，她还需要费力把她们深渊之间的战场引到远方去。

可是，她没有说出来。说真的，她并不相信，莉芙一点儿都看不出来组织的目的。作为三深渊之一，称霸了大陆一方数百年，说什么都不该一点头脑没有。至少，伊斯对于她的评价，就比露西高……

“不要看露西比莉芙的手下多，搞定她可比搞定莉芙容易。如果在限定的时间内，要除掉一个深渊的话，不管是我还是组织，都会选择露西。”

之所以说限定的时间内，是因为时间长了会有变数。毕竟，大陆上的势力颇为复杂。而这个，或者也可以说，是伊斯对于“原著”中“北之深渊的行动”的“解释”。

在莉芙的态度之中，泰觉得，虽然莉芙不知道和组织达成了什么协议跑到了这儿来，却不见得多么心甘情愿。与其说是“麻烦”不如说，她并不打算这么做……

当然，要说这位西之深渊对于人类啊什么的有所怜悯，她也绝不相信。只能说，西之深渊，对于组织的目的，有所不满而已。

“不错，屠城什么的，一两个堕落者就可以做到。即使是没有堕落者了，几十个妖魔也可以做到。只要把这座城市的反抗者都杀光。”

难得的，淡淡的微笑显得灿烂了起来，泰临时做出了决定，在莉芙的“提醒”之下。

“莉芙，你也好，在这里的所有堕落者也好，都曾经是战士，和我们一样。人类之于我们，真的拥有和我们战斗的资格么？完全没有吧？战士的尊严，即使是妖魔化了，我相信你们也仍然拥有。我们，做一个战斗的约定如何？”

“……你，不是说我们之间吧？”莉芙有些犹疑的说道。

“我是说我们这里的所有战士，还有，你这边的所有堕落者。当然，如果说你们认为要用人类的生命来要挟我们才能获胜，刚才的话，也可以当做我没有说过。”

尽管心高气傲，然而，泰却还是用上了激将法。毕竟，面临着战斗的，不只是她自己，还有身后的数十万人类……

不过说真的，虽然是第一次使用激将，有点儿不符合之前她的行动准则，这样的感觉……却也不算糟糕。

莉芙对于这里的堕落者妖魔确实没有绝对的威慑力。泰的话音刚落，此起彼伏的呼喝、喝骂声就传了出来。即使是再谨慎、再小心、再沉稳，乃至于再胆小的堕落者，也不会愿意背上“用弱小的人类来进行要挟”这样的名声的……

莉芙淡淡的一笑。在这一刻，她从一个娇小的女孩，变成了一位成熟的女性。

看起来，泰的提议，并没有引起她的反感。甚至……是符合她的心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