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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暮醒来时,迎面的风倒灌进口鼻里,呛得他有些难受。愣了半天,他才反应过来,自己正被维阿拎着。奈何他现在浑身酸疼不能堪,莫要说扭转脖子,便是连抬一根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

不过……

他忍不住看了一眼被自己双臂死死箍住的法亚夫人。心中顿时开心起来,这次的冒险,总体来说是相当成功的。虽然自己和维阿都比较凄惨一些,浑身还是那么酸痛,但是心情却舒畅许多。两只胳膊已经完全木了,就像焊死了一般。好在这样陈暮也就不需要担心自己气力不济而松手。

“维阿,你没事吧?”陈暮忽然想起之前他看到维阿狼狈的模样,他的脖子完全僵住,连扭头这个平常不过的动作他现在都出奇的艰难,所以没办法看到身后的维阿。

“嗯。”维阿的声音听起来和平时没有什么分别,陈暮这才放心下来。

不过陈暮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能把维阿逼到这境地,不由感慨:“那个戴青铜面具的家伙还真是强啊!维阿,你说他比焦思校长怎么样?”

“不知道。”维阿回答。

“也对。”陈暮自己先笑了:“他们这个水平,如果没有打过,估计很难分出胜负。”忽然他想到了一个有趣的话题:“维阿,你们俩谁胜了?”

“没有。”维阿地回答还是那么没有一丝波澜。他拎着陈暮和法亚夫人两人,依然健步如飞。借着夜色的掩护,这一路上,竟然没有人发现他们。

“唔,不分胜负。那家伙果然强!”陈暮露出思考状,青铜面具男究竟有多强,他无法有个直观的感受。但是能和维阿打到不分胜负,这绝对称得上强。不过他接下来又问:“维阿,那你能不能打败他?”

“不知道。”维阿的回答依然简洁。

忽然陈暮手中的法亚夫人似乎有醒来的迹象,身体开始挣扎。陈暮大惊:“维阿。她要醒了!”他的双手没有知觉,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要醒转。

“哦。”话音未落,维阿的手掌便砍在法亚夫人的后颈,刚刚有醒转迹象的法亚夫人再次昏过去。

刚刚发生战斗地民居。已经为一片废墟。不仅如此,连附近的两座民居,都受到波及。

而青铜面具男胸前一片血迹,他却浑然不觉,站在废墟间怔然出神。

有多久没有体会到这种感觉了?

那个像岩石般冷峻的男人。深不可测的力量,神乎其技地空气技!连他都感到吃力的速度,那张永远不会动容的脸,还有那漠然的眼睛。都是那么令人印象深刻。

什么时候,联邦有这样厉害的人物,自己却从来没听说过?

他一开始以为乔元是漠营培养出来地秘密人物。漠营在暗中培养无卡流做得很稳秘,但是早就不是什么新闻,无论是他们法亚还是六大其余五家,对此都极为关注。当他看到乔元与靳阴党含一战中最后使用的无卡流高级技巧空气技时,他很吃惊。

他当时脑海中最直接的想法是。难道漠营对无卡流的培养都已经到了这地步了么?在他看来。乔元是相当成功地范例,有着出色的卡修技巧。而且还能够施展像空气技这么高级的无卡流技巧!

漠营培养无卡流的消息他们很早就得知,在法亚内部的评估中。漠营培养的所谓无卡流,绝对不是纯正的无卡流,而应该是无卡流和卡修地结合体!换一种说法,就是懂得一些无卡流技巧地卡修。

这个评估结果得到几乎所有人的认同,无卡流早就被淘汰,是缘自它先天上地不足!

无卡流比起卡修来,有太多的先天不足。比如不能飞行,缺乏有效地远程攻击,没有防护能力等等。最重要的是,无卡流的核心是人体力量的运用,人的**总是有局限的,这是无卡流被淘汰的根本原因。这是联邦学术界最流行的观点,也是获得最普遍认同的观点。

这个观点,在他的脑海中根深蒂固,但今天发生的一切,却彻底颠覆了他所有的认知。胸前流淌的鲜血,似乎还在提醒他战斗中发生的那一幕。

那只手,差一点……

小姐……

维阿很快便找到一个废弃的仓库,带着两人进去。维阿松开手,陈暮和怀里的法亚夫人顿时硬生生地摔在地上。

“哎哟,维阿,难道你就这样对待伤员的吗?”陈暮不满地抱怨。

“你没受伤。”维阿的反击简单直接,他看也没看陈暮一眼。

经过这段时间的休息,陈暮的体恢复了一些,一直没有知觉的双手也开始恢复活动。勉强从地上撑起坐着。

仓库里并不是一片漆黑,心上花园散发幽幽冷光从窗户中射进来。陈暮的目力极好,这样的光线,足够他能看得很清楚。当他看到维阿的模样时,顿时吓一跳。

“维阿,你没事吧?”他有些紧张地问。维阿满脸焦黑,两只胳膊裸露在空气中,也同样是一片焦黑。脸上和裸露的皮肤上都有许多细小的伤痕,这些伤痕都很细微,但是交错纵横,还是相当吓人。

维阿摇摇头:“没事。”

盯着维阿看了半天,见他的确不是在强撑,陈暮终于放心地收回目光。他情不自禁地伸了个懒腰,舒服地呻吟:“活着的感觉,真不错。”今天晚上这场战斗之凶险,现在想想都令他有些后怕。不过,能在那么众多的敌人之中,俘虏法亚夫人,他心中也自豪不已。

维阿没有说话,他低头在想什么。

不过,当陈暮的目光落在昏迷中的法亚夫人身上时,他便开始有些头痛了。

法亚夫人自然是抓回来了,但是怎么处理,就是一个相当令人烦恼的问题。昏迷中的法亚夫人脸上依然戴着面具,把她的脸遮得严严实实。面具以中线为轴,分为黑白两部分,面具在正中央绘了一个太阳,只是一边上白一边是黑。

陈暮很好奇,这张面具下的脸,究竟是什么样的?他费劲地挪到法亚夫人身边,伸手去揭法亚夫人脸上的面具。面具入手很柔软,和陈暮之前戴过的面具截然不同,显然是用特殊的材料制作而成。

一张惊艳的脸显露在陈暮面前。

如果不知道她的身份,现在的法亚夫人就像一位标准的职业女性。刘海遮住光洁的前额,紧闭的双目就如同两道弯弯的弧线,而略带颤抖的睫毛,眉头自然微蹙,显示出她似乎有些痛苦。她的鼻梁高挺,红唇鲜艳欲滴,只是上面还能隐约可见细微的伤痕,却是陈暮上次留下的印记。略尖的下巴洁白无暇,令人印象深刻。

就在此时,昏迷中的法亚夫人略动了动,她有些迷茫地睁开眼睛。这个柔弱无力的动作,任谁也把它和强势的法亚夫人联系在一起。

她睁开眼,迷茫的目光触及到陈暮,却陡然一缩。她猛地坐起,双目恢复清明。当她觉得脸上有些凉,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脸,脸色骤然一变。

“面具是你取下来的?”她冷冷地问陈暮。此时她和刚才昏迷中判若两人,她的眼睛略有些狭长,松驰的眉毛收敛起来,给人锋利如刀的感觉,令人感觉到其中的冷意。尤其是她的目光,骄傲而寒冷,带着浓浓的高高在上的味道。

陈暮不喜欢这样的目光,对眼前的女子,他没有半点好感。从本质上来说,他并不是一个太冷淡的人。不冷淡不热情,似乎才是他的风格。只是如果对方真的让他讨厌的话,他的冷淡便会相当明显。

“有问题?”他面无表情地反问。

法亚夫人面沉如水,死死地盯着陈暮。

陈暮夷然不惧,说实话,和维阿在一起久了,这种程度的目光,对他来说早就波澜不惊了。法亚夫人的目光很奇怪,有怨毒,有仇恨,有惊讶,还有些陈暮看不懂的情绪。陈暮不以为意,他不在意法亚夫人是怎么看他的。两人的立场决定了两人的敌人的身份,自从仰安死在她手上,也就意味着两人的仇怨不可调和。

“你叫什么名字?”陈暮面无表情地问。

“为什么要告诉你?”法亚夫人挑了挑眉,冷冷道。

“如果你想试试一些不好的手段。”陈暮并不动怒,只是刚才的好心情显然也消失不见,他盯着法亚夫人淡淡道:“虽然我对刑罚并不了解,但是一些简单的还是知道的。”

陈暮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并不激烈,相反十分淡然。可就是这淡然的语气,令法亚夫人脸色微变。她擅长揣摩人的心理,知道能够如此平静地说出这话,足以说明对方恨自己到骨子里。她毫不怀疑,假如自己稍稍表现得不配合,对方一定会实施刚刚所说的那些。

“裘珊玉。”她飞快地回答,脸上冷意迅速消失,她竭力让自己看起来柔和无害:“上次我的行为实在无礼,我愿意付出足够的报酬,对我无礼的行为带您带来的困扰表示歉意。我想,条件应该能令您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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