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高三下半年那无以言表的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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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入高三下半年，人人都像打仗一样，但我不然。

我像是一个稳中求胜的智者，看着那些大有最后冲刺架势的同学们，我的心情只能用心如止水来形容。

按照我的推断，只要不是发挥失常，考一个985是没有问题的，我的重点，是放在一些刁钻的大题上，不然怎么能考到高分，重本只是个符号而已，它并不是我们这类人的标尺。

“小澄啊，你做一下华东地区这几套题，我发现文综和英语还是比较有难度的，有什么问题我们再沟通。”

“谢谢高老师。”

那时候我并不知道，班主任的压力并不比我们小。

十月怀胎一朝分娩。我们就像是她们三年怀胎的宝宝，胜负就在六月那一下子。

班主任，这个陪我们从高一到现在的“不明生物”，让我们敬佩又敬畏。

我们几乎看不到老师上厕所，也看不到吃饭，更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回家。

从早上六点半到晚上十点，我很少看不到高老师的身影，高中重点班更是不易，着实太不容易了，在我步入社会后，我才知道这班主任可不是好当的。

当然，我们的升学名额，是直接跟这群班主任挂钩，我觉得没什么可说的，这是她们应得的一分钱。

初为人师时，我才深深地体会到当老师的不易。

就算你学历再高、职称再牛、科研做得再出色，但你的课不一定讲的好，讲的让同学们喜欢是一件很难的事。我依稀还记得第一学期备课备的我几乎精神失常的日子，现在想想，那些天天和我们待在一起的班主任，她们真的是神仙无疑。

“你真是大牛，你看他们一个个抓耳挠腮的，你好像没那回事儿，可以啊，挺稳。”

“你不也一样。”

“你们能跟我比啊，我都不一定参加不参加高考，这事还真得另说。”

在这之前，我的视野狭窄到，我以为所有的人都要高考，所有的人考不上本科就要重读，其他的途径我一无所知。

“你不参加高考么，那干什么去，你怎么上大学。”

“你这傻丫头，我可以留学啊，出国留学你知道吧。”

“不知道，去哪？”

“你还认真了，得，你还是看书吧，不然一会儿老师又说我耽误你学习了。”

那时的我，一头雾水。

不过我有我的信念，我有我的坚持，我不能对不起那十几年的寒窗，更不能放弃走出小镇的理想。

“都给我打起精神来，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有人趴桌子睡觉，赶紧起来，现在随堂测试，没什么好讲的。”

哎，数学老师又疯了。

语文英语数学这三大主科中，我最不擅长的就是数学，当然不努力是要吃不努力的亏，最后我也因为数学成绩而棋差一著。

“哎。。。”

“数学这么简单你还唉声叹气的，太焦虑了你。”

“怎么哪儿都有你呢。”

“谁让我是你亲爱的同桌啦，喏，吃一颗，哎呀快一点，一回而让老师发现了。”

“这什么？”

“药不死你啊，巧克力而已，国外的。”

我被催的心烦，便拿了一颗塞进嘴里，别说，口感还真不错，和那些代可可脂的巧克力简直不是一个档次。

“吃巧克力能缓解压力，到时候考了高分，别忘了谢谢我。”

经他这么一说，我更紧张了。

一个半小时的数学测试很快过去了。

“同学们，拿出上次的政治试卷，我们来讲题。”

“真是连轴转啊，头疼。”

“面对命运吧。”

“赵老师，你出来一下，顺便问一下我们班的同学，你们有认识柳芳的吗？”

“不认识，你认识吗，老师我们不知道这个人。”

“好像是高二的吧。”

“行了，都好好看书吧，先自习。”

“大家先自习，别瞎议论。”

“橙子，小橙子，你说保卫科这人是不是唯恐天下不乱，柳芳肯定是有什么事，这不是挑起舆论吗在这，真是的。”

“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做人得心怀宇宙，我可达不到那个境界，所以先心怀一中吧。”

“化蝶飞哎咿呀压抑哎。。。”

乏味的下课铃声缓缓响起，沈泉一下次跳出座位，不见踪影。

“真是个事儿妈。”

“小澄，我有道题不会，你有空吗现在？”

“别烦我。”

“神气什么啊，真是的。”

“听说高二有人要跳楼，好像就是那个柳芳。”

“快去看看，一会儿就看不着了，赶紧的吧。”

世人的冷漠，莫过于此。

这都是什么人啊，不过说实在的，我也想知道这柳芳到底是何人。

“怎么回事啊哥们，讲讲。”

说着，沈泉给二十班的一个哥们递了一支烟。

“谢啦哥们，大二的学妹，好像是因为家长逼得紧，测验没考好，也有说爸妈离婚想不开的，怎么说都有，反正肯定有压力，解压的方式太极端了。”

“就是，有啥想不开的，一看她就是还没谈过恋爱。”

“这怎么说。”

“谈过恋爱就知道这世界上有太多美好的事了。”

“这恋爱这么神奇么？”

“那可不咋滴，哥们儿，一看你也不像谈过恋爱的人。”

“对，我是没谈过，单身十八年。”

沈泉看到一个老师正向他们走过来，他赶紧掐了烟，跑到另一边去继续看热闹。

“这楼可不矮啊，得有7层吧。”

“是啊，跳下来可能悬。”

“就是不死，也得半身瘫痪，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柳芳同学，你千万不要冲动，有什么心结和困难，和老师讲，我们和你一起面对问题解决它好不好？”

在几个老师不间断地忽悠下，女孩终于动摇了，消防员眼疾手快，一把把她拖了下来。

原来走上这条路，并不是因为成绩，也不是因为父母，而是因为在外面上大学的男朋友有了新欢，因此想不开就找个高的地方透透气。

“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林子大了什么鸟没有，为感情而寻思，真没劲。”

“那你们以为呢？”

“我以为是因为没考好呗，成绩这事，不是你努力就能进步的，这压力可比什么都大。”

“也不一定，你现在有什么其他压力，有压力父母也都帮你顶上了，小老弟，以后你就明白，学习啊，是最简单的事。”

沈泉在人群中，就像是一个老大哥，没错，是个讨人嫌的老大哥。

晚自习，如期而至。

到了高三下学期，我们从第一教学楼换到了第二教学楼，校方准备给我们整个年级塑造一个相对独立的环境，不能说是与世隔绝，但也称得上是四面楚歌。

总的来说，你就圈在这，学也得学，不学也得学。

有时候，也许沈泉是对的，走进社会后，你会发现相比之下学习是一件多么容易的事，而其他的压力，足以让人窒息。

但90后不都这样吗，不撞南墙不回头，因此，别跟我们在这施恩布道，我们自己的路自己走，这就是我们90后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