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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渊醒来的时候, 觉得后脑勺有点疼。
他揉了揉脑袋, 摸索着从床上坐了起来。
我是谁?
……我在哪里?
他环视了一圈周围的环境, 从五六米宽的天鹅绒大床到黑曜石地面都瞧着陌生,不像是自己常住的地方。
我是谁来着?
房外值守的侍女们察觉到了他的动静, 忙不迭跟尊上通报了一声。
灿金色六边形传送门犹如桔梗花一般绽开,穿着深蓝色缀金法袍的男人缓步而出,在透过落地窗与季渊对视时定了一下。
一众仆从同时单膝跪下,默不出声地表示着尊崇。
季渊摸了摸自己身上的丝质睡衣, 确认自己哪儿都没受伤之后又摸了摸脑袋。
那高挑瘦削的男人跪在了他的床边, 声音带着内疚与惶恐。
“大人,您睡醒了?”
季渊瞧了半天他的深青色碎发和金眸,试探着开口道:“你认识我?”
“嗯。”
“这是哪儿?”
“这是暗语深渊。”
“你为什么跪着和我说话?”
“大人,您……失忆了?”
“哦,这样啊。”季渊拍了拍床沿:“坐着聊,现在是什么情况?”
魔法师恭恭敬敬地又行了个礼,坐在了他的手边。
男人讲了一个不长不短的故事。
他原本是棘齿林地中出现的人,似乎并没有父母和出处, 但拥有绘画召物的能力。
也就在棘齿林地中,他绘画创造了一个同伴,让这个名为苍青的男人得以重生, 陪着他一起游历探险, 最终一起找回了归处。
苍青讲到了维克多的故事, 但解释的很简短。
“在杀掉他的时候, 是我没有保护好您, 让您被他从高处推了出去……需要再静养一段时间。”
“……所以是脑震荡造成的失忆?”季渊失笑道:“难怪啊,我现在头都有点疼。”
他坐直了一些,望向那双金眸。
“那苍青,我和你是什么关系?”
男人眸色变深,俯身轻吻了下他的手背。
季渊任由他亲完,问道:“你害羞了?”
苍青垂眸低笑:“大人不记得我了,也没有关系的。”
“就算我们以前是恋人,现在也只能从零开始了,对不起啊。”季渊有些抱歉:“你现在对我而言就像陌生人一样,所以我现在不能回应你。”
“应该是我说对不起。”苍青揉了揉他的头:“您睡了一天,先喝点粥怎么样?”
季渊起身下床的时候,才发觉自己不光是头疼,四肢其实也没有太多力气。
他任由那人帮自己穿戴着衣物,在悄悄观察着他的举动。
……照顾自己的动作很自然和熟练,而且说话时语气温柔,声音很好听。
虽然门外候着两列仆从,但连穿靴子这样的小事都是由他亲自来做,动作轻柔到像是怕弄坏了什么。
季渊有些不好意思,但因为走路时都有些摇晃的缘故,只能任由他握着自己的手,一起慢慢往外走。
“深渊是什么?”
“你是这里的主人?”
他们穿过了横跨深渊的虹光走廊,乘着狮鹫飞到了众玄之殿。
这里像是倒扣的高塔,有抱着书卷拎着法杖的上万学徒徘徊其中,但任何人看见了他们两都会即刻行礼,神情无一不恭敬拘谨。
有奇异的鸟排成纵列翻飞而过,头顶是无数重长廊和房舍分布在裂隙两旁,头顶的天空模糊成了淡淡的一条细线。
季渊被苍青牵着走进大殿中,仰头就能看见在穹顶上悬浮的熠熠星河。
远处的十字花窗上涌动着玻璃色块,在变幻着组成传说里的大小神迹。
“这里是我平时办公的地方,”苍青解释道:“侧殿用来休息和吃饭。”
季渊还在看旁边整齐鞠躬的仆从,半天才应了一声。
“大人在想什么?”
“就是突然觉得……这个场面有点像《霸道魔法师和他的小娇妻》。”季渊啧了一声:“或者《邪魅魔圣爱上我》之类的。”
苍青揉了揉他的头发,带他去吃早餐。
长桌由雪原不老松做成,数十个玫瑰金瓷盘浮在虚空中,只要季渊一抬手,就会如同温驯的犬只凑过来任他取用。
季渊吃的并不多,还在仰望这附近的情景。
“苍青,”他忽然道:“你是这里的主人,我是你的主人?”
这个关系怎么听起来这么十八禁呢。
男人应了一声:“是的,大人。”
“可是我对这里一点都不熟,也不知道能做些什么。”季渊挠头道:“感觉我主业好像不是干管理的哎……”
“您这些天先好好休息,”苍青笑道:“以后渐渐熟悉这里了,做什么都可以。”
季渊点点头,忽然道:“我还想吃点别的。”
他没有太多的拘谨,性子还是和以前一样。
“大人想吃板栗饼么?”苍青自然道:“新烤的一批已经出炉了,和棘齿林地卖的一模一样。”
“也不是。”季渊想了半天找不到那个词汇,伸手比划道:“我记不清它的名字了,好像是土豆做的,味道很香,上面撒细细的调料。”
深渊之主微微颔首,几分钟后就有仆从端着盘子过来。
“不是土豆披萨,”季渊摇头:“是薄薄脆脆的。”
又来了一批仆从。
“也不是土豆烤饼,要小一点更薄一点。”
又跪了一批仆从。
“也不是土豆饼干,就是烤土豆……不对,用油炸?”
又跪了一大批仆从。
男人见他不记挂着板栗饼,心情没来由的突然很好,任由他提着这些稀奇古怪的要求。
等清脆咸香的炸土豆片被呈上来,季渊才点点头,尝了一口觉得有些可惜。
“其实我喜欢番茄红烩味的,不过原味的也可以。”
几十个厨子跪在旁边瑟瑟发抖,生怕尊上砍了他们的头。
苍青漫不经心道:“下去吧。”
一群人齐齐谢恩,逃跑似的消失了。
季渊抱着盘子吃的一本满足,想起什么道:“你刚回这里,有很多政务要处理吧。”
“还好,有手下协助处理。”苍青慢悠悠道:“大人吃饱了之后,想出去逛逛吗?”
“九百重养着一大片的飞马,五百重有数十种仙华玫瑰开了满庭。”
“如果大人想去深渊之外的地方散散心,我也可以陪您一起出去。”
季渊跟小仓鼠似的在那啃薯片:“暂时懒得动。”
“对了,你不是说我喜欢画画么?”他好奇道:“我都画过什么?可不可以给我看看?”
“在决战的时候没有剩下太多,”苍青随意道:“大人要不要试试再画点什么?”
“嗯,一听就特别修身养性。”季渊擦干净了手,小声道:“我刚睡醒那会儿,一摸床单就是一道黑印,还以为我自己是只煤球精。”
他在桌子上摸索着画了只小鸡崽,看着有点失望。
“苍青,我怎么感觉我不是很会画画的样子……”他嘟哝道:“而且这小鸡也不会动,看起来好蠢。”
男人坐在了他的身旁,抬手笼住了他的右手。
“您换一种颜色。”
苍青的掌心很暖,引导着他在虚空中画着弧线。
他们没有动,可身下的椅子却长出了翅膀,载着他们两人向半空中飞去。
“好了,再换一种。”
先是烈火般明丽的赤,然后是落日般和煦的橙。
一道一道的颜色在季渊的食指中绘出,又如明光般交汇在一起。
苍青把他半抱在怀里,指引的很耐心。
“颜色在渲染的时候,要有自然的过渡和混色。”
他握着他的手,陪他一起模糊不同颜色的边界。
法杖上的月轮颠倒旋转,彩虹便蒙上了一层温润的光。
“您打个响指。”
“啪!”
半透明的彩虹映亮了整个侧殿,仿佛这里刚刚下过一场太阳雨。
绚丽轻透的色泽交融发光,漂亮的毫无瑕疵。
“原来还可以这样玩?”季渊若有所思:“那我岂不是想创造什么就能创造什么?”
“您以前常常拉着我画狮鹫,”苍青怀念道:“可是那时候还没有搞懂骨骼和形体,画出来的动物都无法起身和活动。”
“你也会画画么?”
“恢复记忆以后会,”苍青敲了一下法杖,地面自动平滑打开,椅子张开翅膀带着他们往下飞,不一会儿就落到了苍青的书房。
书房如同重瓣玫瑰般被很多个房间交叠包容,其中一间便陈列着他过去的画作。
“都是油画诶。”季渊跳下椅子,差点没有站稳:“嘶——你扶我一下。”
男人过去牵了他的手,轻声道:“您慢点走。”
苍青确实很会画画。
哪怕他什么都不说,季渊也能感觉到他是个地道的贵族。
用餐的姿势,和仆从说话的语气,还有这满室笔触从容的华丽油彩。
油画讲的都是过去的故事和许多国家的景观,场景恢弘壮阔,人物栩栩如生。
季渊看了好一会,侧身看他。
“我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画画……好像也完全不会。”
“你教教我,好不好?”
苍青低头看他。
“大人给我一个吻,我就教你,好不好?”
季渊想了想,踮着脚亲了一下男人的脸颊。
他的唇很软,亲在脸上像蔷薇花瓣拂过一样,一瞬即逝。
“我现在还感觉不到喜欢你,接吻的话会有点奇怪。”
他想了想,怕苍青不开心。
“但是我也觉得好像认识你了很久。以前肯定和你关系很亲近,对不对?”
“嗯……”男人抱紧了他:“很亲近。”
-2-
茶灰是一缕剑魂,所以可以消散着挣脱开钳制,潜伏在虚空之中。
他眼睁睁的看着季渊被苍青带走,跟着追了过去。
男人让那小青年昏昏沉睡,在他的身边下了个咒。
茶灰等他走了以后才悄悄潜了进去,却发现自己无法在他的身边显形。
……可恶。
少年颇有些不放心的记下了季渊住着的位置,转头又飞下了深渊,一重一重的找露里斯的位置。
他还活着,没有被杀死,是被拘禁了。
茶灰从一千重找到了三千重,一边担心季渊出事,一边硬着头皮找盟友。
露里斯被羁押在了第三千三百三十三重,他被锁在雷电化成的牢笼里,一直昏睡不醒。
茶灰试探着碰了下那雷电,差点被击出原形。
他趁着看守者交班的时间唤了几声,可露里斯睡的昏昏沉沉,根本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可恶,现在完全找不到人帮忙。
他再次飞回季渊住着的第一千重,发觉苍青坐在他的床边,在静静看着他睡着的样子。
茶灰神情复杂的在旁边围观了一会儿,扭头飞出了深渊。
要把季先生救出来,不能再拖了。
他如雾气般穿过高墙和屏障,漫无目的的往外飞。
突然就瞧见了丛林里有块青草繁茂的草地,有个顶着龙角的少年蹲坐在一旁逗着狮子。
“撒缪尔——”茶灰即刻显形落了下去,语气急促:“你没有回地狱?”
“地狱是个什么好地方我还想着回去?”撒缪尔挑眉道:“你终于出来了?里头什么情况?”
“你在等我?”茶灰握紧了手,声音干涩:“季先生和露里斯都被囚禁了,好像都在睡觉。”
“苍青口味这么重的吗?”撒缪尔眨眨眼:“他同时睡两个啊?”
“不是这个意思好吗?!”茶灰急促道:“他囚禁人鱼王,肯定是想得到别的什么东西,现在最重要的是季先生啊,季先生好像被他清除记忆了!”
撒缪尔戳了戳还在打滚的小白狮子:“我打不过他,你也打不过他,这事儿不好办。”
茶灰刚和维克多召来的那些魔法师打了一架,找烟斗也耗费了不少体力,这时候终于支撑不住变回了绵羊,趴在草地上呼吸微弱。
“其实我以前……一直觉得你们很碍眼。”
绵羊趴在柔软的青草上,小声道:“我想过要杀掉你们所有人。”
谁惦记着季先生,谁就碍眼到应该被毁灭掉。
“看不出来啊,你还是个病娇。”小恶龙叼着草叶道。
“病娇是什么意思?”
“老板教我的,具体不好解释。”撒缪尔日常嘲讽:“你看看你,还没下手干掉我们,人家苍青先动手了,压根没你什么事。”
绵羊把头埋得更低了:“是我太失败了。”
如果他的对手是那些普通人类,季渊身边的男人女人都会无声无息的死个干净。
可是苍青和露里斯都是术法系的,完全处在克制地位。
“所以我们现在怎么办?”绵羊问道:“找谁帮忙才可以?去无月国请救兵?”
“最能打的在这里。”撒缪尔挠着小白狮子的肚皮,让它开始惬意的摇着尾巴打哈欠:“等我把它哄睡着。”
说话的功夫,他从兜里掏出来一只冻干小鸡崽,随手塞到绵羊的嘴边:“先吃。”
“……你怎么会有这个?”
“从你那儿偷的。”撒缪尔斜了他一眼:“老板给了你一整箱,我很不爽。”
小白狮子终于睡着,隐约还在打呼噜。
“把附近看好,别吵醒他。”撒缪尔把手指按在狮子的额际,低声道:“我去去就回。”
话音未落,竟直接凭空消失了。
绵羊打了个滚重新变成少年,蹲守在狮子旁边,眼神警戒。
撒缪尔潜入了狮子的脑海里,眨眼的功夫平稳着陆。
因为雪魄虚渊兽在争抢宿体的关系,梅川的意识已经模糊到几乎没有的地步,只剩下对季渊最细微的亲近和喜欢,全都被那狮子如实反映了出来。
“梅川!!”
少年双手揣兜在他的脑海里散步:“季梅川——出来——”
附近都是茫茫白雾,什么都没有。
撒缪尔双手举成喇叭形状:“季——梅——川——”
“你——是——猪!”
声音被白雾吞没,连回音都没有。
“靠,全都睡死了?”撒缪尔猛提一口气:“大师兄!!老板被三师兄捉走了啊喂!!”
“老板被吃干抹净了!!孩子都怀上了你管不管!!!”
白雾抖了一下,开始急促的变化流转。
“大师兄!!老板被触手play了!!!”
“大师兄!!!老板全身都淌着苍青那混蛋的【哔——】啊!!!”
白雾颤动的速度越来越快,终于开始凝结成实体。
“大师兄!!!老板已经被吃的差不多了啊!!!你快醒醒!!!”
“你再不睡醒他就要被苍青那个混蛋【哔——】【哔——】【哔——】掉了你知不知道!!!”
一个男人突然从白雾中贯穿而出,一手直接锁住了撒缪尔的咽喉,声音嘶哑:“季渊他怎么了?!你说他怎么了?!!”
撒缪尔呛得翅膀乱拍:“松开松开!”
梅川这时候才发现情况不对,后退了一步转身看附近:“怎么回事?我们不是在和维克多打架吗?”
他小臂上青筋都绷起来了,眼眶这时候还红着:“季渊到底怎么了?他还活着吗?”
“咳你特么上来就锁喉能不能温柔一点,”撒缪尔连着咳了好几声,揉着喉咙道:“我要是不这么说,你得等那狮子进入完全态了才能睡醒知道吗?”
梅川意识到自己被困在这里,声音发沉:“我怎么才能出去?”
“你叫梅川不是梅懂十万个为什么,”撒缪尔拍拍地面:“来,先在你的脑子里坐会儿,我跟你把上集回顾讲一遍。”
少年虽然依然是个吊儿郎当的样子,但讲事情只挑重点,完事总结道:“苍青现在完全恢复状态,三神器也在他手上,我跟茶灰都是真打不过他,只能靠你。”
真要请无月国出兵千里迢迢的过来,老板怕是孩子都生一窝了。
梅川一言不发的听他说完,指甲扣在掌心刺的心口发紧。
“生气吧没什么用……你现在不知道怎么才能出去吗?”
“我不知道。”男人声音苦涩:“对不起。”
“这雪魄虚渊兽到底跟你什么关系……”小恶龙挠着头道:“你等着啊,我再问问九京紫。”
他一闪身飞了出去,重新落在了草地上。
茶灰拎着剑挡在狮子面前,见是来的是他,快速道:“他什么时候出来?”
“不知道。”撒缪尔抓了一把草,放在手心揉成团吹了口气,野草即刻被龙息喷成了黑色烈火。
“喂,”撒缪尔凑近了点:“九京紫在不在?”
火焰里头传来踩着拖鞋的声音:“是撒撒啊?我闺女还在洗头发,你等会。”
“您叫她快点,我这边有急事问她。”
“好好好,知道了。”
又过了一会儿,九京紫的声音传了过来:“有屁就放。”
“哎我问问你,苍青你打得过打不过啊?”
“他恢复记忆了?”
“不光是恢复记忆了,三神器也拿回去了,我反正不想跟他打。”撒缪尔烦躁道:“梅川还变成狮子了,我想着法子把他从识海里叫了出来,但是没法让他出去。”
九京紫擦着头发道:“我跟那位打架我是想再去行善积德三千年吗,人家光是深渊里就养着好多魔法师你又不是不知道?”
“别废话,所以怎么把梅川从这狮子身体里弄出来?”撒缪尔不耐烦道:“我把这狮子劈了成不成?”
“你劈一个看看?你威胁它,它就兽化的越快,现在好歹还跟只猫似的。”九京紫咳了一声:“我问问我叔啊,你等等。”
于是电话里又传来电话的声音:“叔——你知不知道虚渊兽的事情——”
然后电话里传来电话里传来电话的声音:“孩儿他二婶啊,你知不知道那个什么选手——”
“是虚渊兽!雪魄虚渊兽!!”
“哦哦——”
撒缪尔和茶灰一脸黑线的等着他们无限套娃下去,终于电话旁边再次传来九京紫的声音:“问到了!”
“什么?”
“要他在脑海里把完全体态的狮子驯服战胜才行。”九京紫解释道:“这狮子进入完全形态之后,梅川脑子里也会出现这东西,然后要跟它打一架。”
“打赢他出来,这兽完全听他号令。”
“打不赢他死,然后你们就轮回路上见吧。”
“靠!”撒缪尔恼火道:“他在那脑子里头什么都没有,拿拳头打啊?”
“而且你最好旁观的时候把气息消一下。”九京紫正经道:“根据我四叔他二婶家邻居的大舅伯的说法,这玩意儿完全形态时凶的一比,见谁吃谁,你最好别惹也别帮着打。”
“知道了。”
撒缪尔深呼吸了一口气,把电话给挂了。
茶灰试探着进入狮子的脑子里,但因为身体里藏了一把剑的缘故,没办法潜进去。
“你进他脑子里他会爆炸的。现在只能靠他自己做决定了。”
小白狮子低低呜了一声,有些不安的想醒过来。
撒缪尔熟练地挠了挠它的肚皮,把它再次哄睡着。
“我进去跟他谈谈,如果他肯赌一把,就自己跟那怪物打一架。”
茶灰皱眉道:“给这狮子喂鸡崽,让它提前进入魔兽状态?”
“对,只能这样,而且我们还得把这狮子控制住,”撒缪尔侧头看他:“找个石窟什么的再喂它,不能让它魔化状态出去惹事,不然苍青绝对会察觉到。”
“如果梅川同意,你进去帮他,”茶灰的声音冷了下来:“我来和这个狮子打。”
“你一个人?”撒缪尔舔了舔唇,神情玩味:“你不是弱的像头绵羊吗?”
茶灰缓缓站起身,从胸膛中一寸寸抽出了一把泛着凛冽寒光的长剑。
那魔剑浸饱了龙血,连剑身镂空的圣银咒印都被染成深赤褐色,剑柄上的蝎纹琥珀泛着妖异的光。
茶色碎发垂在少年的额侧,宝石灰的眸子里只有杀意。
“我们还有选择的余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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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爱脸给攻六递鸡腿):崽啊你在剧组再等半个月,多吃盒饭吃饱点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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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黑龙哔哔的那些已被系统自动和谐消音
#此处省略三万字
#只要纯纯的爱就好了车什么的不存在不存在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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